週一晚,2008年3月31日,孫泰信的二十三歲生日宴如期舉辦。參宴人員主要是CCM公司的全體員工和一些與公司交好的相關人員。
預想中的“上流社會晚宴”並沒有發生在孫泰信身上,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孫家下一任掌門人是他大哥孫泰智。當然,在他老家,一場以“慶祝孫泰信生日”爲由的高規格晚宴同樣在進行,而且並不需要他在場——很諷刺,但這就是現實。
孫泰信的生日安排在了漢城一家中檔的中餐廳,是他去年和李成明探到的館子,乾淨衛生,味道不錯,於是今晚包下了這家二層的餐廳,作爲宴會場所。
當然,門口入鄉隨俗寫着“孫泰信社長生日宴”的大白紙告示牌和大家送的白包還是讓他有些忍俊不禁——心裡老覺着這像是弔喪...大概也是風俗迥異下只能坦然接受的無奈之舉了。
金額方面,不同於夏國認爲的“好事成雙”,半島人傾向選擇單數。例如3萬、5萬、7萬,或者整數的10萬等等。
據說這一習慣與陰陽五行有關,單數爲陽、雙數爲陰,前者代表肯定、積極,後者則代表否定、消極,因此半島傳統社會中的吉日全都是單數日子。
此外,單數因爲沒有與之相配的數位,還有「永遠守護這段關係」的含義。 10萬、20萬元這樣的雙數則是例外,因爲它們是整數,能給人以「飽滿、洋溢」的感覺。
這大概算是半島酒席頗爲積極的一面了:大家送的禮金相對於收入都不高,不論是什麼級別的宴會,起碼能讓大家不爲了金錢而尷尬了。
關係很親近的人除了禮金,還會額外送上禮物:像是已經出道的孫泰信義妹姜敏京,就送了他一支派克金筆——這又是一個讓孫泰信比較不適應的西式習慣,半島年輕人之間送禮物喜歡當面拆開看,還好他漢城的親朋好友確實不算多,不然這種幾百人的宴會裡,他拆禮物都要花一番工夫。
李成明寄送給他的禮物是孫泰信自己點名要求的——一個在霓虹發售的寶可夢精靈球,按下按鍵球身會有燈光流轉。李成明也不懂這個所謂的“限量版發光大師球”與一般的玩具有什麼區別,但這又不是什麼太昂貴的奇怪玩意兒,也就隨他了。
孫泰信事先聲明過,讓公司衆人,尤其是沒出道的練習生們不要額外送他貴重禮物。這是大家給他慶祝地第一個生日,有些攀比附會的口子堅決不能開。
有些人不不太喜歡中餐廳過生日這種氛圍,認爲太過鬧騰、攪擾神經。孫泰信倒是不討厭,前世他朋友很少,能一起過生日說說知心話的也就二三人而已。現在突然能辦起數百人的生日宴,雖然有借勢的原因在裡面,但心裡終歸是幸福大於煩惱的。
生日祝歌是李恩珍這大姐和SeeYa三人一起唱的,孫泰信聽了以後也很高興,封她們爲CCM公司第一任流星花園F4。大家都不知道這個流星花園F4是什麼意思,但是見他咧着嘴笑,知道是稱讚,也就糊里糊塗地跟着鼓掌了。
大家吃過宴席以後,一個九層的生日蛋糕塔被練習生女孩兒們一起推出來。她們一邊跟着車緩步走到會場中心、一邊拍着手一起唱生日歌。於是逐漸發展爲全場拍手大合唱,CCM公司放在會場的攝影機忠實地記錄下這一幕。
蛋糕一般是餐前上,而且要主人親自動刀切開,但這完全不符合孫泰信的喜好——蛋糕什麼的就該做餐後甜點嘛。
於是改成席後。頂層插着五根蠟燭,是孫泰信自己的惡趣味:九層蛋糕五根蠟燭,嗯,九五之尊。
Jellyfish娛樂的社長黃世俊和Big Hit的社長方時赫一邊跟着拍手,一邊低聲交流,兩人是多年好友,年長一些的黃世俊感嘆:“時赫,CCM公司這兩三個月間,就給我一種脫胎換骨般的感覺啊,既是上下一心,又是...額...”他一時詞窮。
“又是活力十足吧?”方時赫也有些感慨:“團結、進取,又有着這樣背景的社長,CCM公司要做大了!”
提到團結,他眼神黯然,洪勝成與樸振榮的矛盾,怕是無法調和了:一個一意孤行,一個心灰意冷,這還是那個自己奉獻了十餘年青春的JYP公司嗎?
黃世俊知道他的“家事”,只能暫停鼓掌去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這種時候,再是多年好友,他一個CJ系的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宴會的氣氛在金光洙等一行領導共同展開長軸畫卷後達到頂峰。
在餐廳禮儀人員的幫助下,全體人員一起在長達數十米的繪卷後合了影。孫泰信十分照顧某些大合影時的不便人士——比如全寶藍,專門把她拉到自己身邊,與金光洙、原練習生韓部長(現爲CCM公司新任代表)、樸素妍、姜敏京等一起站在最中間拍照。
當然,他沒考慮到夾在1米78的自己和穿着高跟鞋有1米75左右的姜敏京中間時,全寶藍上鏡後依然會顯得很嬌小...這又是後話了。
當晚,孫泰信沒讓大家再續下一場,畢竟第二天還要上班,大家吃好喝好就行了。長繪卷家裡是放不下了,孫泰信準備安排人把這畫卷裝裱後,掛到CCM公司一樓大廳去。與金光洙商量時他也沒意見,於是就此定下來。
餐廳離宿舍樓不遠,沿路又都是繁華地帶,孫泰信也就由着女孩兒們結伴步行回去,也當她們是飯後消食了——尤其是樸智妍,她可能還需要消食片一類的東西。
路上,經常與樸素妍膩在一起的李居麗很快發現她有心事,兩人稍稍落後練習生大部隊,李居麗問她:“怎麼了?今天不開心嗎?還是有心事?”
樸素妍對居麗姐沒有隱瞞:“看到敏京前輩送泰信哥很貴重的鋼筆,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單獨送他些什麼。仔細想來,認識這不到一年時間裡,他和成明哥幫了我一家太多太多,我應該有所表示纔是。”
李成明比孫泰信大三十天,他是85年3月1日出生的。月初生日時他已經帶隊去往霓虹了。女孩兒們湊錢提前給他買了一件中檔的風衣當生日禮物,這大帥哥表面嫌棄,其實出發當天卻把風衣穿在了身上,倒是在那天被孫泰信瞧見後笑話了好久。
李居麗想了想:“咱們不是一起給他準備了這樣一幅畫嗎?你沒瞧見泰信哥嘴都咧開了、笑個不停嗎?”
樸素妍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對孫泰信有些格外在意。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裡,音樂夢想與家人和睦是她的全部,她從未專門想過其它。
於是,突然有一個陌生人從漸漸熟識到徹底闖入她的生活後,她有些舉足無措,也有些情不知所以。
李居麗想了想,不確定素妍剛剛爲什麼專門提到姜敏京。這孩子是情竇初開了,還是說只是單純地鑽了牛角尖,或是兩者兼有?
她把這件事記在心裡,有了主意。對樸素妍說:“你不是最喜歡寫日記嗎?回去翻翻你最近的一本日記,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靈感唄。”
樸素妍點點頭。
回到宿舍後,她找出自己帶到宿舍的這本日記,翻了沒幾頁,一篇日記就映入眼簾:
“仁靜啊,你已經快要二十歲了,是時候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面對現實了。”
“只是這樣的我,今天卻能自信滿滿的給別人加油,哈哈,我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一看時間,是去年五月份,第一次與孫泰信相遇的那天。
原來,認識這哥哥已經快十個月了嗎?她陷入回憶中:如果沒遇到他,會怎麼樣呢?江南區的咖啡店應該很快就會堅持不下去,然後就是回家幫忙照顧奶奶和叔叔,眼看着昔日的姐妹們一個個出道登上舞臺。
而自己大概會十分討厭電視吧——明明從小就最喜歡歌謠舞臺了,把它當做夢想,卻在去年...
想到這,她笑了一下,如果沒有孫泰信這哥哥,這會不會是自己的另一種人生呢?這算什麼?無端妄想?還是平行世界?
樸素妍放下日記本,自顧自地走到陽臺去,看着樓下緩緩流動的漢江出神。過了一會兒,又擡頭看着天上夜空。
今晚雲層很稀薄,羣星閃耀,漫天繁星有明有暗,像極了她此時明暗交替的複雜心情。
是不是該趁着今晚沒過,爲這哥哥做些什麼?或者趕快去準備些什麼禮物?
她很苦惱,往裡走去敲李居麗的門:“姐姐,你在屋裡嗎?我可以進來嗎?”
門被打開,李居麗探出頭,伸出一隻手向她招呼:“快快,你進來,正好我要去找你。”
樸素妍進門,發現全寶藍不在,回想一下,鹹恩靜、樸智妍和樸孝敏也沒見人影,她順口問:“其他人呢?”
李居麗一下就忍俊不禁:“回來的時候,樓下水果店的李大叔遞給智妍一大盒削好的甜瓜,她邊走邊吃,其他人也沒注意到,吃到宿舍門口,噎着了。寶藍姐和恩靜送她去小區醫院了,室長好像也跟着去了。孝敏去樓下了,她最近是荷拉的真人抱枕,兩人總是膩歪在一起,睡覺都要睡一起的樣子。”
“姐姐說有事找我嗎?”樸素妍歪着頭,有些好奇地笑着問。
她還留着齊耳的短髮,也就是俗稱的“妹妹頭”,頭上紮了個小揪揪,把腦後太長的頭髮束到一起。臉上沒化妝,素面朝天,眼睛大大的圓圓的,一笑,在雙眼臥蠶的照應下,顯得很是可愛。
“可愛~”居麗本能地就說出口了,她雙手捏了捏樸素妍的鵝蛋臉:“泰信哥說去年遇到你的時候你很瘦,像現在的荷拉一樣,這才一年時間不到,你都有小圓臉了~”
提到孫泰信,樸素妍想起剛剛爲什麼來找這姐姐,先很苦惱地說:“不知道爲什麼,我最近一直在變胖,我以前臉上沒太多肉的。”
然後又問李居麗:“居麗姐,要說的事情和泰信哥生日有關嗎?”
“是~女大不中留,來,你坐這來。”李居麗拍拍房間裡自己的梳妝檯:“我給你好好打扮打扮,有人要見你呢~”
樸素妍老老實實坐着被李居麗一番打理後,看着梳妝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我嗎?”李居麗把她的頭髮梳成大人模樣,臉上也畫了妝。
李居麗不回答她,站在樸素妍身後用雙手攬住她的脖子:“完美~現在是辛德瑞拉變公主!”
她拿出一條黑色的長款無袖紡紗連衣裙讓樸素妍去換,自己走到外套衣櫃,翻了一會兒,拿出一件厚實的大衣。想了想,又放進去,換成一件薄外套。
樸素妍有些不習慣穿裙子,屋裡暖氣很足,她倒是不冷,只是單純不習慣而已。她一會兒拉拉衣領,一會兒又摸摸裙襬:“姐姐,三月換無袖連衣裙是不是太奇怪了?話說我爲什麼要這麼穿?”
李居麗不理她的話,去看看她的耳朵:“有打孔,那就好。”她去首飾盒裡取出一副耳環,樸素妍戴上後,居麗又圍着她轉了幾圈:“手上差些什麼東西。”又去翻箱倒櫃,找出一隻很前衛的金屬手鐲戴在樸素妍右手上:“不錯,咱們倆各方面型號都合適,你正好能戴上。”
樸素妍已經有些暈了:“居麗姐,咱們到底是在做什麼?”
“美麗的居麗精靈在幫灰姑娘素妍打扮,好讓她去參加‘王子晚會’”說着,給她披上薄外套,拉着她往外走。走到門口,讓樸素妍穿上一雙白色的低跟高跟鞋後說:“走走走,去坐你的南瓜電梯~”
居麗拉着她進到電梯,幫她按下頂層11樓,自己又跳出來,揮手告別:“你到了就知道了,再見哦~”
樸素妍上到11樓,電梯裡有些冷,她這才發現居麗姐給的外套很薄。
剛出電梯門,孫泰信站在電梯口,先是沒注意:“素妍啊,居麗說你找我...額,你是素妍?”孫泰信定睛一看,差點認不出這“小侄女”來。
“很...很奇怪吧?”樸素妍自己上下看看,然後捂着手臂,確實穿少了。
“哎,你怎麼穿這麼點?就算整棟樓都有中央暖氣,這才三月初啊,你懂不懂倒春寒?”孫泰信連忙領着樸素妍進到家裡,屋裡暖氣很足,樸素妍這纔不覺得冷。
孫泰信給她泡了一杯熱可可:“喝點暖和一下吧,發什麼瘋,大晚上穿這麼點?感冒發燒怎麼辦?呀,你的哮喘好像不能着涼,明天早上是不是先帶你去醫院做個複查?你這孩子...”
他突然發現平時話最多的樸素妍今晚很沉默,而且臉很紅,紅到了耳朵根。她雙手抱着熱可可杯子,微微低着頭,看着杯子裡冒着熱氣的可可發呆。
“這是怎麼了?”他有些不解,用手背去試試樸素妍的額頭:“是已經着涼了?怎麼臉上這麼紅?也沒燒啊...”
“哥哥,後來都改喝可可了嗎?”女高音樸素妍聲若蚊吶,糯糯地說。
“啊?啊...這個...順手拿的,我家裡也有茶和咖啡,你要試試別的嗎?”孫泰信一下就慌了手腳,想起身去做些什麼,只是他既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慌亂,也不知道該起身去做什麼。
“不了,可可很好,我不討厭...”樸素妍把頭埋得更低一些,低聲說:“哥,我今天沒單獨準備什麼禮物,看見敏京前輩送你金筆,心裡很過意不去,明明這十個月受了你這麼多關照...”
孫泰信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你原來是在意這個?傻孩子,敏京和我從小認識這姑且不說,她消費刷的卡那是被我媽綁成了我的副卡,都是相當於我自己花的錢啊。”
一時間,傻子孫泰信倒覺得樸素妍比他還傻,對不妥之處他毫無察覺。不愧是前世三十多年母胎solo、今世又綽號“鐵男子”的半島奇人。
他笑完,打量了一下樸素妍:“我們素妍今晚真美,這樣吧,我去拿紙筆工具,你給我當一回模特,讓我把你畫下來,就算是你的禮物了。我這就去拿。”
樸素妍只是點點頭,等孫泰信拿着素描紙筆工具回來後,問:“我該怎麼做?”
孫泰信想了想:“我看你裡面像是裙子?你只脫掉外套就好,哦,如果冷那不脫外套了。”
樸素妍搖搖頭:“不冷。”她脫掉薄風衣外套,身穿無袖連衣裙,抱着手臂問孫泰信:“我該站着還是坐着?”
“坐着吧,我要畫一兩個小時呢,雖然你只用拍一張照片我照着畫就行。”
樸素妍右手附在腦側,她的頭髮被梳成斜劉海的單馬尾,劉海偏向左側蓋住眉毛,露出了右邊的眉眼,把大眼睛、高鼻樑、小嘴脣的美展現得淋漓盡致。
孫泰信拿定焦鏡頭拍下了這一幕,非常直男的愚蠢發言道:“我要畫不短地時間呢,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了,我今晚畫好後,明天給你看?”
樸素妍想了下:“我等哥畫完吧,我可以參觀一下哥的屋子嗎?有沒有不方便的地方?”
孫泰信想了想:“除了藍色機器貓那個衣櫃是我放貼身衣物的地方,其他的你隨便看吧,沒什麼不能看的地方。”
樸素妍點點頭,喝了一大口可可,放下後去參觀孫泰信的房子。
她時而去摸摸孫泰信臥室的玩偶們;時而去封窗了的陽臺看看天文望遠鏡;時而突發奇想地打開一些孫泰信的衣櫃,發現果然是一堆堆分好類的同款外衣後,笑出聲來;最後,她發現孫泰信的書房有三個相框,裡面都是過塑後、用鉛筆畫的素描紙。
她一一拿起看了看,有孫泰信簽名的,畫的是他父母;有寫着“好朋友泰信與成明”這樣標題的,落款是哥哥孫泰智;有“最好的兄弟四人”標題的,祝福語末尾寫着“爸爸繪”。
樸素妍拿起孫泰信畫的這幅,仔細看了看,心裡突然冒出一股念頭:還好泰信哥長得像爸爸,要是像他媽媽那樣耀眼就糟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突然又冒出姜敏京的臉。‘我一定是瘋了,今晚怎麼一直胡思亂想?’樸素妍搖搖頭,放下相框走到客廳,孫泰信已經畫完了,見她出來,招招手:“你看看,我畫的不錯吧?”
他坐着的,樸素妍走到他身側彎下腰,一些長長的髮絲在暖氣的吹拂下拂過他的臉頰。孫泰信這才發現兩人離得很近,幾乎是頭靠着頭在看這張小小的素描紙。
‘素妍身上怎麼這麼香,是什麼香水的味道嗎?她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啊...’腦子裡止不住地這麼想。
孫泰信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根也紅了,他慌忙抽出畫板上的紙,站起來:“我去拿個新的相框,這個你先拿着~”說完把素描紙遞給樸素妍, 自己慌張地快步走去書房。
樸素妍突然心情變得很不錯,一晚上的糾結猶豫,都變作了此時的輕鬆感和有趣感。她盯着紙,用手指甲輕輕點了一下畫中自己的臉:“臭美!”
兩人把畫過塑後放入相框,樸素妍沒再多留。孫泰信正準備送她下樓時,想到了什麼,回去拿了一件自己的厚實大衣,給樸素妍披在外面:“夜晚太冷了,你爲什麼穿這麼少?”
......
“所以,你只是參觀了一下他的屋子,而他竟然只是拍了一張你穿着連衣裙的照片,畫成素描?”
李居麗幾乎崩潰了,這是什麼見鬼的純情電視劇嗎?你兩手都不牽一個,你們對得起我這一頓忙活嗎?
還好,厚風衣借來了,那你總要還嘛。一借一還,這不就是兩次獨處的機會嗎?李居麗總算有了點心理安慰。
而卸了妝換上睡衣的樸素妍,只是老老實實地點頭。
她突然想到,孫泰信書桌上沒有任何女孩兒的素描畫——連姜敏京的也沒有,於是跳起來親了一下李居麗的臉頰:“但是心情很好,謝謝姐姐!”
當晚,Tara宿舍足足有四人失眠了:
一個是李居麗,她總覺得自己在看什麼純情小說或者電視劇,覺得離大譜;一個是樸智妍,她真的吃多了;一個是鹹恩靜,她對智妍是又好氣又好笑,十分擔心。
最後是樸素妍,她一會兒想想孫泰信,一會兒想想家人,一會兒又回憶了一下過去的十個月: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今晚想的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