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們都回來了。”陸柒顏輕輕把我抱了起來:“他們都被你飛雪師姐醫治過了,都沒事,你也去讓飛雪師姐看看吧。”
“可是,我們不是一起被傳送的嗎?怎麼我會沒找着他們?”我就納了悶了。
陸柒顏解釋道:“師傅今天是第二次使用空間轉移法術,太過吃力,所以傳送的時候出了一點岔子,你們就分散在樓山的四處了,不過現在加上你我們就都找齊了。”
“包括杜重迦也找齊了麼?”我不放心地指明問道。
陸柒顏答道:“如果你是問那個魔,那麼我的回答是——是的。”
陸柒顏決不能是一個會說謊的人,這樣一想,我一放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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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身旁的人是樓十九,不知怎的我居然有點小小的彆扭,還有一點小小的罪惡感。
不過,這點小小的罪惡感很快就被久違的眷念衝散了,我眼不錯地盯着樓十九看。他呼吸平穩,顯然睡得正熟,只是大約是法力的過度透支,他那妖孽的臉過分蒼白,額上頸上全是細細的汗珠,顯得有些病懨懨的。
不管如何,他還是完整的出現在我面前的,我總算放下一半心。只不知道那一個怎麼樣了,我輕輕撓醒睡在我另一旁的飛兒,悄悄問:“他好麼?”
飛兒惺忪的眼睛剎那清醒無比,瞬間它又耷拉個腦袋說:“很不好。”
我心一涼,飛兒又道:“額現在知道爲蝦米他會那麼快就成了乃相公了,他的確對乃很好,八過……”
飛兒顯得有些猶豫,我涼涼的心裡猜測的全是些不祥的結局,不由催道:“不過什麼呀,你倒是說呀!”
“八過,乃把他滴本命花種在乃心房裡也實在忒冒險了些。”飛兒有些惋惜地說。
“跟種其他地方有區別麼?”我納悶地撓撓頭。
飛兒嘆氣:“介個自然素有區別的,種在其他地方乃可以威脅到他滴性命,種在心房裡,他就可以威脅到乃的性命鳥。”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很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努力地向飛兒秀了秀最無辜,最純潔的眼神。
飛兒似乎有點崩潰了:“嗷,敗給乃了,簡單來說就素種在其他地方,乃死他也死,種在心房了卻是他死乃也死,因爲他滴本命花在他性命受到威脅時,會本能地從乃身體裡吸取能量,直到把乃吸乾……介個意思。”
呃,所以杜重迦會說“小九,這一來就算我肯放你走,你也跑不掉了。”?
所以蘇清觴會說“我只望你以後莫要恨我。”?
可是,也不是多大點的事情吧,或者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呢,他那麼強大,性命總不會像我一樣容易受威脅。再說,杜重迦昨天只怕是從他本命花那裡接收到我性命遇到威脅的事情才那麼快趕來得吧,然後纔來了樓十九他們。
我安慰地拍了拍飛兒的腦袋:“這沒什麼啦,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那素乃還麼見過真正厲害的。”飛兒嘆息着看我,眼裡充滿了煩惱。
有一個人,錯,有一隻飛豬爲自己擔心,那種感覺真的蠻窩心的,我笑着把飛兒抱到了懷裡:“好啦,我不會有事的,你大王我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化險爲夷!”
飛兒只是嘆氣,我笑了:“也許我不應該在你腦門上刻最哲理飛豬,而是刻最杞人憂天豬!”
飛兒終於恢復正常了,狠狠一下子撞在我昨日的傷口上,然後很沒良心地飛走了。
傷口很疼,只疼得我齜牙咧嘴,可是,不怕矯情地說,那一刻感覺很幸福,很幸福。
一隻手輕輕攬上我的肩膀,我回過頭去看到樓十九一貫溫存的笑容。
“小九,早安。”樓十九輕輕道。
雖然有劫後餘生的驚喜,可也還有同牀異夢的悲哀,該怎麼面對,該怎麼回答?我有點手足無措,只訥訥地答道:“你早。”
幸好這時候入畫和昭言捧着面盆走了進來,入畫殷勤道:“師傅師姐都醒了啊,我們來伺候你們梳洗吧。”
“師姐?!”昭言小正太的聲音高了八度也不止,他吃驚地看向入畫:“不是師兄的嗎,怎麼就成了師姐了?!”
入畫不答,只狠狠瞪了昭言一眼,就放下面盆來扶我坐起,幫我理順頭髮。
昭言呆呆地站在一旁看我,突然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小聲跟入畫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混蛋,可我那也是太在乎你……”
入畫臉飛紅,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我又瞥了一眼樓十九,突然一甩手,撒腿就跑。
昭言拔腳就追,追到門口又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看看我,又看看樓十九。樓十九笑道:“去吧。”
立刻,昭言的身影就消失在我們視線外了。
“他們這樣真好!”我有感而發,掙扎着下了牀,自己去梳洗。
不知道是罹飛雪的岐黃之術太過高超,還是杜重迦又偷偷催動杜若幫我廖傷,右腹的穿透傷居然不是非常痛,讓我能夠做到生活自理。
給自己梳洗完了我開始猶豫要不要給樓十九梳洗,樓十九看上去弱得連自己爬起來都不能,讓他自己起來洗顯然不夠人道,入畫和昭言跑了,這屋子能伺候他的就只有我了。
想了想,我還是擠了條毛巾給他擦臉,想起來,長了這麼大,從來都只有他給我擦臉的份,我從來也沒給他擦過臉。
不止這個,樓十九簡直就真的是我爹一樣,什麼都肯做,而不要一點回報。
究竟是他太聖母,還是我想太多?
我想要的,不僅僅是他的百依百順,予索予求。
就這麼胡思亂想,不知不覺我就從樓十九的額頭擦到了鼻子,鼻子擦到了嘴巴,嘴巴又擦到了耳朵,擦到了脖子。
再往下擦就是胸膛了,如果單純以做女兒的身份似乎不應該再深入,我又開始猶豫。
“我來吧。”
這是罹飛雪的聲音,我險些抓不牢毛巾,半晌才能堆出笑容回過頭去:“有勞師姐了。”
“這沒什麼。”罹飛雪接過毛巾去,熟練地給樓十九解開衣服,幫他拭去那層細細的汗珠。
她的動作真的很熟練,很熟練,像是久已做慣了一樣,我心一酸,感覺自己又要抽風。
“樓十九,我先去食堂找點吃的。”這個時候飯遁是最好的藉口,雖然這個藉口顯得有些陳舊,有些非常沒說服力。
意外的是樓十九竟叫住了我:“不,小九,今天早上早飯爹爹給你單做。”
嘔,誰還真爲了那點吃的麼,偏偏又找不到詞拒絕,如果說憐惜他身體不太好會不會顯得意外矯情?
我“恩恩”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那,樓十九,我先去看看清觴師兄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兒樓十九才應允:“你去吧。”
立刻我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實際上我更想去看看杜重迦,可是對着樓十九我實在不好意思問杜重迦現在在哪裡,不過對蘇清觴就不同了,我與杜重迦的事情他只怕已經知道了不少,我有什麼好避諱的呢。
努力尋找記憶,終於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蘇清觴的房間,進了房間之後我驚喜地發現,原來杜重迦也在這裡。
初一見的確驚喜,細一看我卻倒抽了一口涼氣。杜重迦並沒有清醒,臉色慘白的看不到一絲血色,也看不出以前那副雲淡風清的樣子。雖然我此刻看不到他的瞳仁,但是我清楚地看到了他頭髮是那麼白。就算他以前要失去控制也是先變瞳孔的顏色,然後再變頭髮的顏色的,而此刻他頭髮竟然那麼白……
如果我這時候催動心血澆灌他的本命花會不會讓他舒醒,可是如果他舒醒了還會不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緊張地撲向蘇清觴,問出了久已想問他的問題:“蘇清觴,你知不知道當初青帝是爲了什麼墮入魔道的?仙史上有沒有過從魔道轉入仙道的案例?”
蘇清觴緩緩地搖了搖頭:“無可奉告。”
像他這樣一個被樓十九誇讚爲仙史權威的人會不知道這段典故?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蘇清觴。
蘇清觴又搖了搖頭。
我失望透了,原來他終究還是把杜重迦當成魔,原來他一點也不想幫他。
NND,我就不信了,離了你我就不能知曉這段仙史了,大不了我翻遍樓山的典籍!
一賭氣,我撒腿跑向經樓。
可是,經樓在哪裡呢?樓山的這些建築長得都差不多,而經樓又是一個我從未涉足的地方……從蘇清觴房間出來我開始發呆。
“大王,乃怎麼在介裡,害額好找!”不一會,飛兒一頭撲進我我的懷裡。
這可是太好了,我可不管她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麼,頤指氣使地一甩頭:“來得正好,小飛兒,你大王我要去經樓,快帶路!”
“帶路……像額介麼高級的召喚獸怎麼可以執行介麼低檔的任務?”飛兒顯然有些憤懣,當然,我完全無視她的憤懣,在我的字典裡,所謂召喚獸就是需要的時候就召喚,怎麼順手怎麼用的小獸,在我面前,她是沒有人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