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找你說什麼了?”晚上回到保姆房,劉媽壓低了聲音問小晶,“看你回來後就情緒不高,是不是三少奶奶知道你對三少爺的心思了?”
小晶沉默着不吱聲,劉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猶豫一下,還是道:“上次你不都想通了,要和老太太知會一聲,讓她幫你拿主意嗎?怎麼突然就變了主意?
每次問你你都避過去,晶啊,咱倆處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是真把你當成親閨女看待,要是信得過我,就和我說說知心話兒,別自己憋着,對身體不好。”
“我上街的時候,看到張軍和一個女人一塊兒,還拉着手……”小晶咬咬下脣,“劉媽,我明知道他已經有了對象,哪還能再去讓張媽提親?
三少奶奶今天找我,的確是知道了我對三少爺的心思,她直接問的,並且告訴我,她會和老太太還有三少爺商量,給我安排個別的工作。”
“你答應了?”
“有我說話的份兒嗎?”小晶重重嘆口氣,“三少奶奶都那樣說了,我不答應有用嗎?可是劉媽,我真的不想離開。
從小在周家長大,對我來說,周家就是我的孃家,老夫人和夫人就是我的親奶奶和親孃,我……我特別捨不得離開她們。”
“你這孩子,就是什麼事兒都喜歡憋在心裡,張軍的事我去問問張媽,說不定和他在一起的是他妹妹或者表妹堂妹一類的呢。
咱們和張媽認識也不是一天了,要是她侄子有了對象,怎麼可能還和咱們提這事兒?
你有了合適的人家,三少奶奶也就不會把你調換地方了,再說,到時候說不準你就同不想再做保姆,想要去你男人家享福了呢。”
“別問了,要是人家已經有了,怪丟人的。”小晶再嘆口氣,“不行我就聽三少奶奶的,換份工作吧,或者像三少奶奶說的,我就是天天看到三少爺,纔會有那種不該有的想法兒,換了工作,有了新的交際圈子,說不定我就不胡思亂想了。
劉媽,我和你說實話,我這段時間,特別特別的矛盾,以前你沒戳穿我的時候,我還能控制住自己,可是自從和你說開了,我就控制不住的想要看到三少爺,關於他的一切東西,我都覺得是好的。
甚至,連他的鞋子和襪子,在我聞來都是香的,每次我都盼着能由我親手給三少爺洗衣服,可惜,三少爺這人講究,衣服都是自己洗,我想沾手都沾不上。
我自己也知道我不正常,可是,越是想管住自己就越管不住,沒辦法,我只好答應和齊飛交往。
可是,我並不喜歡他,也不願意讓老太太知道,所以,每次都是去接小晶的時候和他見面。
我試着讓自己和他親近,可是,每當他拉住我手的時候,我就心裡覺得噁心,劉媽,你說我是不是心裡有毛病?”
想了想,劉媽問道:“那你覺得,要是張軍拉你的手,你會不會噁心?”
小晶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沒和他拉過手。”
“你這孩子啊,怎麼這麼胡鬧,不喜歡齊飛你去招搭他幹什麼?你說要是和他不成,以後你再找別人,他能讓了?”
“我……”小晶囁嚅着說不出話來,齊飛是葉家的保衛人員,從小在葉家長大,所以,小晶小的時候,經常和他一起玩。
後來因爲葉美如和周蜜康鬧翻,葉家和周家來往的少了,倆人也就斷了聯繫,今年兩家恢復來往,齊飛常陪葉老爺子來周家,對小晶有些意思,之前,小晶一直不搭理他,就是覺得他脾氣太暴燥,不是理想的結婚對象。
後來,劉媽和她談過,又恰好看到張軍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小晶就動了隨便找個人嫁了的心思,只是,想法是一會事兒,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兒,和齊飛在一起,總是看對方哪哪都不順眼,忍到今天,基本已經到了極限了。
她和齊飛提過倆人不合適,可對方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明確表示,他覺得倆人挺合適的,不同意分手。
這會兒聽劉媽這麼一說,她就愈加的後悔,要是齊飛一定要和她結婚,怎麼辦?拉個手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要是再進一步呢?……她簡直不敢再多想下去。
“如果你誤會了張軍,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我……”小晶就猶豫着說不出話來。
“你總不能說要拉過才能確定吧?”劉媽一臉無奈的看着她,“你現在要做的是,必須逼着自己不再做白日夢。
這男人當中,和三少爺一般年紀的,能有幾個趕得上三少爺?不說別人,就咱們家的大少爺五少爺八少爺,都沒法兒和三少爺比吧?
可咱們家的大少爺五少爺八少爺和旁的人比,那都是一等一的,這麼一想,你說要是你心裡裝着三少爺,還能再看上別的男人?
我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明白你現在的心思,可小晶,有些時候,這人得看看自己的條件找什麼樣的男人更合適。
這種事兒,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你現在還年輕,不覺得什麼,再待上三五年,別說張軍,就連齊飛這樣的,都不一定要你。”
“劉媽,那你幫我問問吧。”小晶閉着眼睛重重的嘆一聲,“我挺難受的,我決定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聽三少奶奶的,換個地方吧。”
“這麼着也行。”劉媽拉住她的手拍拍,“周家人都是心地好的,不管你去了哪兒,受委屈挨欺負的時候,不可能不管你。
這會離開你可能捨不得,但是爲了一輩子的幸福,你得逼自己,說真的,三少奶奶是個好的,要不然,哪會這麼替你着想,直接把你攆出去,你也得受了,是不是?”
小晶點點頭:“劉媽,我明白,三少奶奶直接和我說的時候,我是有點兒不舒服,她說她是個直性子,不喜歡和我拐彎抹角的猜,我要是識趣,她會什麼都替我着想,我要是不識趣,就別怪她不客氣。
當時聽她這麼說,我特別生氣,覺得她是在用主子的身份壓我,現在又不是舊社會,我做保姆也是一份工作,而且,老夫人和夫人都當我是親人一樣,她憑什麼就那麼說我?
雖然一路上沒說反對的話,但我心裡是不服氣的,可這會兒,聽劉媽你這麼一分析,我就覺得,遇上這樣的少奶奶,總比那種表面上笑嘻嘻的什麼不說,背後捅刀子的要強。
劉媽你放心,不管怎麼着,我都不會怪周家任何一個人,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也真的把周家當成自己的家,現在,我就當是我長大了,要出去工作了,人嘛,總要有這一天的,這麼一想,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你能想開最好了。”劉媽撫撫她腦袋,“我就怕你鑽牛角尖,前些日子看你改了主意,又什麼都不說,可急死我了。”
“對不起,讓您操心了。”
“和我還客氣什麼?”
“……”
……
初夏和周蜜康,也在談小晶的事兒,她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周蜜康,並且道:“不管你會不會怪我不和你商量就做決定,如果再有這樣的事兒,我還是會採取這種方式。”
“知道。”周蜜康好笑的搖搖頭,“你不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判斷我心裡是不是把你看的最重要嗎,如果我反對,你就會覺得我是對她有意思,纔想要攔着,對不對?”
“難道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周蜜康搖搖頭,“小晶對我來說,就是在周家長大的一個小妹妹,相信她對我的感覺,也是有誤會在裡面,她沒有什麼親人,奶奶挺疼惜她的,媽和二嬸也對她不錯,所以,她對這個家有歸屬感,心裡也就隱隱有了想要留在周家的念想。
本來嘛,家裡就我年紀到了卻一直沒結婚,她這個年紀,胡思亂想一下也是很正常的,沒想到,正胡思亂想着,你就嫁進來了。
自從和你結了婚,我只要不出任務,就肯定在家,我對你的細心周到,相信家裡的每個人都能看得到,說實話,他們雖然沒說,我也能猜到,開始的時候,相信沒有一個人適應。
你是沒見過以前的我,對這個家的每個人,都是冷漠的,不是我故意冷漠,而是當時我心裡有太多的恨和埋怨。
人心裡的疙瘩解開了,也就變的寬容了,讓人看上去,自然就親和了,所以,誤會就這樣產生了,小晶也不接觸別人,可不就把我當成理想的幻想對象了?”
“和我說這麼多你什麼意思?”初夏淡淡看着他,“難不成是要我收回我的說法兒,讓她繼續留在周家?”
“當然不是,我就是和你解釋她爲什麼有這種想法兒,而且,也讓你明白,我是很搶手的,以後要好好的珍惜,知道不?”
初夏翻個白眼兒,恨恨的瞪着他:“不知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