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直直的看着司雲良那一家子,目光裡頭,滿是讓人覺得發寒的冷意,宋意只是站在一旁,就能察覺到司凌身上的冷意。
她知道司凌生氣,同樣是司家的兒子,親生兒子和養子,差的這麼遠,就不符合常理的,司凌心裡不舒坦也是應該的。
司凌沒有說話,直接坐着電動輪椅到了客廳中間,司雲良和蔣佩儀他們這纔看到宋意和司凌回來了,一個個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尤其是蔣佩儀,她總覺得司凌是個家裡多餘的。
司凌不在家的時候,這個家裡什麼都好,一片祥和,司凌一回來,個個都得看着司凌的臉色,就連司雲良這個做爸爸的,都得憋屈的看着兒子的臉色生活,也真是丟人。
唯獨司放見了司凌的時候,驚喜的喊了一聲:“哥,你回來了?”
今天的事兒,得虧了司凌了,要不然,他還不知道怎麼解決呢?要是爸知道他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蔣佩儀微微蹙眉,擡手打了司放的腦袋一下,小聲開口:“快點兒吃你的飯吧,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叫的那麼親暱做什麼?
司放八成是不知道,司凌覺得司放是養子,這麼多年,纔會容忍着司放的,若是司凌知道司放是司雲良的兒子,絕對不會讓司放好過的。
司放揉了揉腦袋,看了蔣佩儀一眼,撇了撇嘴,繼續吃自己盤子裡頭的海鮮炒麪,以前,媽就老喜歡說司凌的不是,你說媽對他這個養子都能視若親生了,爲什麼不能對司凌好一點兒,這事兒,他一直想不通的。
可是想不通,也不敢去問,問了,少不得又是一通臭罵了,他也少給自己找點兒事兒才行。
“你們回來了,吃飯了嗎?我做了一些海鮮炒麪,你弟弟吵着要吃,還有一些呢,讓張媽給你盛過來吧?”司雲良看着司凌和宋意,雖然昨晚上鬧了個不歡而散,可是司放要進集團,也不只是能進集團而已,他如果讓司放進去,那就是簡簡單單的進了集團。
集團裡頭的要職,司放碰不到的話,還不是相當於去了別人的企業打工,一個道理的,沒有意義,肯定是不能把司凌給得罪完了。
“這不是給我做的,這飯,我吃不下。”司凌不由冷嗤一聲,果然是會鬧的孩子有糖吃,海鮮炒麪?
從小到大,司雲良明明活着呢,就跟死了一樣,他上學,不需要家長出面的地方,他從來不會開口,可是什麼家長會,什麼親子活動,還有學校領獎什麼的。
都是小姑媽去的,司雲良從來都是缺席的,更別說給他做吃的了,司放畢業的時候,公司很忙,司雲良照樣抽了時間,親自去國外,參加司放的畢業典禮。
這就是差距了,他可以不拿他當兒子,但是也沒必要做的這麼難看。
宋意聽了也覺得很不是個滋味兒,哪怕是司雲良問了句,你們沒吃飯吧?想吃什麼,讓張媽去做,總好過,特意給司放做的海鮮炒麪,還剩了一些,問他們吃不吃。
她聽着或許沒什麼,因爲司雲良在她看來,就是司凌的爸爸,她的公公,可司凌不一樣,那是她親爸,他會做對比的,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
“你怎麼這麼說話呢?”蔣佩儀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對着司凌說道,“那也是你爸做的呀?都說了,叫你去吃了,還想怎麼樣?司凌,你是長子長孫,老爺子寵着你,慣着你,你在這個家裡可以耀武揚威的,但是你不能不尊重人吧?”
司雲良是司凌的爸爸,這麼多人都在呢,夏妍也在,司放也在,就連宋意都在,司凌什麼時候尊重過這個爸爸了?
直接這麼說了,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司雲良留,她是看不下去的。
司凌聞言,凌厲的目光掃向蔣佩儀,猶如刀鋒一般:“這個家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蔣佩儀都開始衝着他大吼大叫了,是覺得兒子回來了,女兒有了,兒子也有了,這麼多年了,不想再忍了,老爺子不管事兒,就不打算在他面前繼續演戲了。
可是蔣佩儀不知道,他們算計了這麼多年,他也不是傻子的,不會任由着她算計的。
蔣佩儀更是氣的不輕了,司凌是真的不拿她當回事兒:“我怎麼就不能說話了?我現在是你爸的太太,這麼多年,你不肯叫我一聲媽媽也就算了,我不計較了,可是你把我不當人看,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吧?”
蔣佩儀覺得自己真是受夠了,這麼多年,心裡憋屈的話,也一氣吼了出來,老爺子不在,她也不用顧慮老爺子了,今天都跟司凌撕破臉了,他也不在乎了。
“哼,我不把你當人看?那就看你這麼多年,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人做的事情,你心裡清楚,不用我給你數出來吧?”司凌的聲音冷了不少,眼底都帶着火焰。
蔣佩儀進門的時候,他只有六歲,媽媽纔去了沒有多久的,蔣佩儀就進門了,進門的第一天,就帶着一個女孩兒,蔣佩儀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對他噓寒問暖的,讓他喊媽媽。
背後做了什麼?趁着老爺子不在,威脅他聽話一點兒,要不然,不會讓他在這個家裡好過的,那一年夏天,雨特別多。
老爺子讓蔣佩儀去接他和夏妍放學,夏妍被接走了,蔣佩儀故意讓司機走了,沒有接他,他是淋着雨回去的,蔣佩儀還跟家裡說,沒找他。
各種道歉,各種認錯,各種演戲,其實蔣佩儀不知道,他看到蔣佩儀的車子了,就這直接從他面前開走,沒找他?
除非蔣佩儀眼瞎了。
甚至有一次,蔣佩儀明明是故意把他從樓梯上推下來摔了腿。
蔣佩儀說是不小心的,他查了監控,蔣佩儀就是故意的,他之所以忍着沒說,就是要等長大,讓這些人一天好日子都過不成。
今天蔣佩儀是不想演戲了,所以開始大喊大叫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你給我數什麼?我告訴你司凌,你不要覺得你有老爺子撐腰,你就可以把髒水都潑我身上,我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你。”蔣佩儀不服氣的喊着。
以前她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那時候司凌還是個孩子呢,後來司凌長大了,倒是不好惹了,可以前的事情,司凌未必會記得的。
一旁的夏妍看着司凌和宋意,瞧着自己媽媽哭着喊着,明明是司家的太太過的,過的這麼窩囊和憋屈,心裡更不是個滋味兒了。
因爲司凌和宋意,她跟江柏也分手了,江柏還找了新的女朋友。
這些東西,也一股子火兒全都躥了起來:“就是啊,你明明是我哥,我纔是你的妹妹,可是你對司若瑤是什麼樣的,你對我是什麼樣的?一點兒情面都不留,還把我從公司裡頭趕出去,你就是巴不得我們這些人,全都趕出去,這個家裡只留你和宋意兩個人,你就覺得開心了。”
憑什麼呀?她就算是在司家養大了,她也不能受這樣的委屈,司凌就不能這樣對他們,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夏妍的話一出,司凌猛然站了起來,擡手一個巴掌打在夏妍的臉上,夏妍怎麼有臉說呢?她闖了這麼多禍,做假賬,做假股份。
還用一些低於市場很多的價格,來給江柏行好處,這些事兒,都是他在處理的,要不然司家那些人不得撕了夏妍了,他只是讓夏妍離開公司,好好反省,她居然有臉在這兒叫喚自己對她不好了。
宋意就這麼扶着司凌坐下,也覺得司凌這一巴掌打的冤枉夏妍了,夏妍那些事情,她都聽徐深說了的,司凌幫了夏妍那麼多,夏妍卻一點兒感恩的意思都沒有。
那一聲很響,整個屋裡都回蕩着,夏妍捂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司凌。
雖然司凌一直對她都很兇,可是從來沒有動手打過她的,今天司凌動了手,夏妍一時間肯定是接受不了的,眼淚就這麼在眼眶裡頭打轉,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蔣佩儀更是氣憤的不行,拉着夏妍,朝着司凌喊道:“你打我的女兒,司凌,你憑什麼打我的女兒啊?你是司家的孩子,她也是司家的孩子,你不比她高貴多少,你也太欺負人了。”
夏妍聽着蔣佩儀的話,不由紅了眼眶,抱着蔣佩儀,整個人委屈的不行。
那邊一直冷着臉的司雲良,此刻臉色更加的冷了,看着司凌,聲音不由低了很多:“滿意了?司凌現在是不是滿意了?”
司凌昨天在他這兒受了氣了,今天做這些都是給他看的,讓他心裡明白的,司雲良看着司凌,眼底更冷了不少,那種寒意,讓宋意瞧了,都覺得替司凌心疼。
司雲良只看到司凌做的,也不看看要先鬧開的是蔣佩儀他們,可是這個爸爸本就偏心的。
司凌再次嗤笑一聲,推着輪椅,走到一旁的架子前,將架子上的照片,就這麼拿下來,直接扔在地上,砸了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