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知道這事不能重提,於是岔開話題:“這幾天,路天禾還是一直說想請您見一見他,我都給回絕了,但是,我覺得最好讓他活的清楚明白一點吧。”
居沉的情緒果然被拉了回來,輕輕一笑“好啊,你告訴路總個,我要單獨見他兒子,你問他願意交給我嗎?”
那天本來打算着約路從文出來解決一下他傷害樂詩的事情,誰知這傢伙不知是不是從公司得知了什麼消息,居然沒有出現。
林逸露出嘲諷般無奈的神情:“這麼一個慫包,以後恐怕做不了公司接班人吧,可我總覺得,這個路從文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怎麼會選擇跟高曼文在一起?他們兩家公司可是……”
居沉彷彿明白他所猜忌的意思:“其中肯定有貓膩,又或者,都是兩廂情願。”說着,他端起邊上咖啡來喝一口,“對了,去把樂詩叫來,我打算,明天……”
“居總,”林逸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您想好了嗎?老宅那邊和秦總,最近一直都在給您安排合適的相親,如果貿然帶着樂詩過去,萬一他們被激怒,恐怕日後樂詩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現在雖然多少能夠接受樂詩了,但還是爲了居沉在考慮着,如果一定要跟樂詩在一起,恐怕以後日子艱難。
居沉不是不明白,他也在爲了自己好,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拖着。
“這個問題我想過了,就是因爲現在比較緊迫,所以纔要帶她回去。”居沉已經決定了,他一定要讓父親母親還有老爺子都接受樂詩,畢竟,他很難做出這麼重大的決定。
的確他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可是,他不希望自己以後天天面對的人,只是個合適和自己結婚的人。
他希望以後每天看到的,會是自己一生所愛。
林逸看他沉默着,不再打擾,轉身離開。
剛出辦公室正巧碰到樂詩往這邊過來,手上拿着文件低頭看着,腳下輕輕一絆差點摔倒,嚇了他一跳。
結果樂詩還當做沒事一般快走幾步笑着問他:“林助理,居總在嗎?我有一些關於法國這個案子的事情想要問他。”她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因爲中午約了李知微吃飯,這傢伙過幾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以後還什麼時候能見到。
現在也不住在一起了,所以大概見一面少一面吧。
林逸眼睛隨意一看辦公室的門,意思是居沉在裡面,樂詩點點頭過去敲門,她早就習慣了林逸這幅冷漠的表情,所以一點都沒有影響心情。
聽到敲門聲居沉放下手中工作,合上筆記本,起身說了句進來,順便去飲水機邊接水,感受到她由遠及近的聲音,他只覺得渾身都很舒服。
“居總,發過這個案子我有些自己的想法。”在公司自然還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這樣相處起來對她來說也比較輕鬆,她擡起頭看着居沉,但心中還是有些波瀾四起。
剛纔的好心情有點動盪,但並沒有下落的趨勢。
居沉遞給她一杯水:“坐下說,你還是隻能喝熱水,等傷口完全好了再喝咖啡或者果汁吧。”還是那句話,此刻說出來卻和當時不一樣了。
樂詩坐下,傷口已經恢復,但此刻正在長新的血肉,有些癢癢的:“謝謝居總。”她接過水杯,喝了兩口,還是正好的溫度。
居沉看着她微笑,想了想開口:“有件事……我想徵得你的同意……明天,是我爺爺七十歲生日,家裡人都會過去,我想讓你……”
“居總。”樂詩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於是打斷了他的話,“我明天有事要回學校一趟……”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握着文件,紙張都有些皺褶。
居沉明白,她的意思是拒絕,心下有些煩惱:“好,那,我慢慢等。”時間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在感情上,他已經等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碰到樂詩。
可聽他這樣說,樂詩卻覺得有些愧疚:“居總,我……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居沉淡淡的說,“我的等待,也不止於明天而已。”
樂詩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着他稍稍有些落寞的樣子,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惡人:“這份文件上,有……有我的一些看法,您,您看一下可不可以運用到方案中,我聽林助理說,您取消了後天去法國的行程?”
這陣子,因爲她接二連三的出事,居沉本打算取消去法國的行程,可這件案子非同小可,他就儘可能的延後了行程,但現在,不知道又是不是因爲她的關係。
居沉沒說話,還是站在辦公桌前背對着她。
樂詩有些着急起來:“居總,我的上已經好了,而且,如果您真的需要技術人員的話,另外找一個也是可以的,沒有必要因爲我耽誤您去法國的行程啊。”
她一直覺得,是自己虧欠居沉太多了。
轉過身來,看着她十分內疚的眼神,居沉笑了,走過來摸摸她的頭,重新坐下:“你放心好了,雖說前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但總歸沒有影響到公司的項目,法國那邊,合作公司已經打算好過來國內了,所以,我們只要做好接待工作就完全。”
樂詩剛纔還沉浸在居沉摸頭的幸福感中,正在嫌棄自己沒出息,聽了這消息兩眼放光起來:“真的?真的只需要接待發過來的合作方就好了?”
居沉點頭:“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吧。”他說話聲音那麼溫柔,低沉着嗓子十分讓人着迷,樂詩竟然有些淪陷的感覺。
愣了一會兒,樂詩才迅速點了點頭,現在面對居沉的時候,她總是會有些反應遲鈍。
想到什麼,居沉起身走到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個黑色包裝的盒子:“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還是打算送給你,你應該會有用的。”
看着面前一看包裝就知道很奢侈的禮盒,她遲遲沒有動作,擡頭看着居沉問:“這是……”她眼神中帶些疑惑,又有些拒絕。
居沉乾脆直接將盒子塞到她手中:“你先收下,自己打開來看。”
樂詩想要推開,他卻先一步後退開來,去關上了櫃子的玻璃門:“樂詩……”有些話,他現在很想要說,“我知道我們目前來說,還是朋友,但是,我總覺得,自從那天以後,我們的關係,也應該更進一步了吧,你對我,還沒有一點了解嗎?”
樂詩雙手捧着那個盒子,擡頭看着他認真嚴肅的臉,緊抿着嘴脣,不知道說什麼。
居沉還要開口,林逸突然敲門:“居總,秦總來了。”
在這公司裡的人沒人不知道秦勵錚是何方神聖,樂詩一下子起身,匆匆禮貌的低了下頭,轉身往辦公室外面去了。
看着她有些倉皇失措的背影,他微微一笑,她永遠都是那麼害羞,那麼可愛。
剛出辦公室,就和林逸身邊的那位英挺闊氣的中年男人擦肩而過,她覺得,那人周遭散發出來的氣質讓人難以靠近,年輕時候該有多麼的瀟灑。
她明白那應該就是秦勵錚,可是,從總裁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室的途中,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就那麼小心翼翼的走着,走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纔算是鬆了口氣。
“那是誰?”秦勵錚將眼神收回來,他不記得總裁辦這層樓上面有除此之外的單獨辦公室,“是新來的那個助理?”隱約的還是猜到了什麼。
林逸不好不回答,於是點了點頭。
秦勵錚若有所思,邁開腳步進了總裁辦。
那個女生,看着倒是沒什麼讓人厭惡的地方,而且讓人看着很舒服,他心中已經有所想法。
“父親。”辦公室裡都是自己人,因此說話也放鬆許多,況且秦勵錚就這麼單獨過來,一定是私事,“林逸,去倒杯茶來。”
秦勵錚看了看沙發上如今還稍稍有些凹陷的地方,明白了什麼,於是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居沉用來放書的櫃子邊:“明天你爺爺的壽宴,都安排好了?”他看着一排一排的書籍,心思倒是沒在這上。
居沉點頭:“都交給林逸了,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不過,居漓……”一提到他,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感覺。
秦勵錚猛地轉過身來看着他:“這麼大的事情你就交給助理去辦?”語氣之中能夠聽得出來,有些慍怒。
居沉一時啞然。
秦勵錚冷哼一聲,回過身又看到沙發上輕微的凹陷:“你現在,是不是把心思都放在兒女情長上面了?我可是聽說,這公司會議你開着開着就跑了?還有這法國的案子,不是說這兩天就要出國的嗎?結果又取消了?爲什麼?”
忍不住猜測,原來這次是興師問罪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那天的確是會議開到一半他不得不走,因爲樂詩身處危險,他怎麼能夠不救。
“法國那個項目,那邊的合作方已經決定了要過來參觀。”居沉認真的迴應,“至於那天會議一半走掉,的確是……的確是因爲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