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色彩帶十分詭異,表面密密麻麻布滿了若隱若現的符文,正散發着耀眼的光澤,摸上去軟軟的,暖暖的。伊林和木雪清的四肢被其牢牢地捆着,二人極力得掙扎,想要擺脫它的束縛。不知爲何,二人掙扎的越激烈,反而束縛的越緊,很快二人被勒得快要窒息了。
道士裝扮的男子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慌不忙地邁步走到了二人的跟前,笑道:“我勸二位道友不要在做無謂的掙扎了,這神識絲帶豈是爾等能掙脫的,還是乖乖隨我去見費前輩吧!”,此時他腦門之上的符籙已經不見了蹤影。
伊林終於冷靜了下來,與木雪清交換了一下眼神,見她搖了搖頭,似乎對這神識絲帶也不甚瞭解。這倒是讓他口中陣陣泛苦,兄弟大仇未報,自己又身陷囹圄,等待他們的還是化霧期大能修士,看來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等等,神識絲帶?難道是神識幻化成的?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伊林心中泛起了嘀咕,以他現在遠超常人一倍的神識,比起那靈海後期修士的神識,也應該差不了太多。如果在臭道士不留神之際,冷不丁的釋放出體內龐大的神識,應該能衝破束縛,破繭而出。伊林想到這裡,轉首望向了臭道士,仔細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尋找破綻,伺機發起反擊。
從遠處連續傳來幾聲“砰砰”的響聲,沙石地面跟着一上一下來回震顫。臭道士微眯着雙眼,轉首望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道:“伽師妹他們來得還挺快!”。
只見遠處三道顏色各異的靈光,在沙石地面上,上下躥動着,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來到了臭道士的身旁。爾後,三色靈光一斂,現出三個人來,正是伽龍、伽鳳和皮姓男子。伊林口中的臭道士,正是伽鳳找來的幫手,天罡派的孫師兄——孫敕。
皮姓男子剛到此地,便趕快向四周環視了一圈,在找了幾遍沒有發現白雕的蹤跡之後,臉上現出了一絲難看的表情,顯然白雕對他應該極其重要。
伽龍和伽鳳兩兄妹並未過多理會皮姓男子的表情變化,而是雙手抱拳十分客氣地與孫敕互相寒暄了幾句。
“孫師兄好手段!這神識化絲的神通,讓師兄施展的爐火純青”伽龍一改往日的冷傲,竟然對孫敕的神通大加誇讚了起來,言語之中,隱隱透露着敬佩之意。
伽鳳眼角餘光掃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伊林和木雪清,當目光定在伊林臉上之時,一聲輕“咦!”,美眸間竟有一絲訝色閃過。
伽鳳的表情,全都落在了孫敕的眼中,他目露疑光,詫異道:“怎麼?伽師妹認識這小子?”。
伽鳳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便恢復了常態,她也意識到了方纔的失態,趕忙打了個岔,胡亂編個理由糊弄了過去。其實當她看清伊林面容之時,心中還是無比的震驚。不是別的原因,正是伊林的長相,與她童年相識的一位摯交好友頗爲相似,要不是她那位好友已故多年,今日她一定會認錯人。
“哦?原來如此......”孫敕點了點頭,將信將疑地不在追問下去。
“不管怎麼說,孫師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這裡有一瓶‘赤草丹’,略表心意,萬望笑納”伽龍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赤色藥瓶,雙手遞給了孫敕。孫敕推搡了幾下,便也安心收了下來。
接下來,幾人又互相講了一下近況,嘰嘰喳喳聊得十分火熱,完全把伊林和木雪清拋在了腦後。正當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盡興之時,皮姓男子的一句話,讓幾人心生厭惡,表情不自覺地陰沉下來。
“孫師兄,那白雕去哪裡了?”皮姓男子自從來到此地,便一直呆愣在那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伽龍面色陰沉,嘴角抽搐了一下,冷道:“你這是什麼口氣?你是在責問孫師兄麼?”。皮姓男子心思一直都在羽兒身上,遲遲不見羽兒的身影,他一時心急如焚,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說出了一句讓人聽了很不舒服的話。
被伽龍這麼一喝斥,皮姓男子當即緩過神來,對自己方纔的話語不當,懊悔不已。他趕忙雙膝下跪,給孫敕行了一個大禮,連連叩頭開口說道:“我錯了,我該死,還請孫師兄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這一回吧......我錯了,我該死......”。
伽鳳輕蔑地冷笑了一聲,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樣把自己不當回事兒的男人,她還頭一次看到,對於這樣的男人,她根本不屑一顧。她猛地上前,玉足一伸,踹了皮姓男子一腳。皮姓男子“哎呦!”一聲慘叫,栽倒在地,雙手捂着肚子,疼得直打滾。孫敕也不好在說些什麼?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
就在幾人目光都聚集在皮姓男子身上之時,突然一聲悅耳的脆響,從他們的身後傳來。緊接着空氣之中,激起了一層濃濃的黃色霧氣,瞬間覆蓋住數十丈方圓。天空之中散落下來的耀陽,被黃色霧氣吞噬殆盡,四周變得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一突變,令孫敕等人大驚失色,孫敕更是失聲道:“不好!讓他們跑了!”。
原來伊林趁孫敕等人不備,以迅疾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點也未保留地將體內的所有神識,瞬間釋放了出來。果不其然,那看似韌性極強的神識絲帶,在他強大的神識面前,猶如虛設的窗紙一般,被撕成了粉末。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黃色絲帶碎成粉末,飄散在空中,竟然吸食了溼氣,產生了濃濃的黃霧。這讓他已經準備了好幾套應對方案,全都落了空。藉着黃色霧氣的掩護,他抱着木雪情朝着西北方向,施展瞬步逃走了。
孫敕單手一拍腰間,一張紫色符籙激射而出。緊接着,他雙手飛快地變換了幾個法訣,口中更是念念有詞。爾後,那紫色符籙表面靈光一閃,隨着咒語之聲,原地轉了起來。
幾個呼吸之後,孫敕的髮髻無風而起,口中咒語之聲,戛然而止,大喝一聲:“起!”。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紫色符籙在空中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漩渦,正吞噬着附近的黃色霧氣。隨着時間的推移,紫色符籙形成的漩渦也在慢慢變大,很快數十丈方圓內的所有黃色霧氣,全被漩渦吸噬殆盡,重新露出了耀眼的驕陽。
孫敕雙目微眯,眉頭緊皺,喃喃道:“跑得還真快!已經超出了我神識探測的範圍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師兄你可是靈海後期修士,不足半盞茶的時間,他們不可能逃出那麼遠的”伽龍詫異道。
“對啊,孫師兄,要知道此地可是我們兩家共同設置的禁飛區域。除了我們正陽門的神行腿和你們天罡派的踏雲符,其它法器是不能在此地飛行的,他們怎麼會逃出那麼遠”伽鳳同樣驚詫道,
孫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你們有所不知,那靈海中期的女子倒也沒什麼,而那靈海初期的小子,神通卻十分詭異。不單神識強大異常,且詭計多端,還會一種瞬移的身法,頗爲玄妙。要不是我修爲比他高深,神識比他強大,還真不好逮到他,我看費道友多半是隕落於他的手中”
伽龍眼中疑光一閃,道:“哦?瞬移的身法?這可不太好辦,孫師兄猜得沒錯,據皮師弟所言,確是那靈海初期的小子,殺害的費師弟”。說罷,伽龍望向了仍然躺在地上的皮姓男子。皮姓男子十分知趣,當即站起身來,朝着孫敕猛點頭。
孫敕沉吟了一下,並未多做遲疑,單手一拍腰間,取出了兩張空白符籙。緊接着,他口中法訣一催,背在身後的那杆巨型毛筆,“嗖”的一聲,激射而出,落在他的手中。他將浮塵別在腰間,右手握住巨型毛筆,左手從懷中掏出一把硃砂。爾後,他一咬嘴脣,一大口精血噴吐在硃砂之上。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硃砂和精血方一接觸,表面血光狂閃,很快融化成了一灘粘稠的液體。孫敕對此毫不吃驚,手中巨型毛筆,蘸了幾下粘稠的液體,嫺熟地在空白的符籙之上,畫着什麼。
僅僅半盞茶的時間,兩張空白的符籙之上,便畫滿了密密麻麻的怪異符號。做完這一切後,孫敕從懷中取出兩根編成麻花勁的紅繩,綁在了兩張符籙的尾部,隨後大喊一聲:“急!”。只見空白符籙表面血光一閃,變成了赤紅色,上面怪異的紋路,正若隱若現地閃爍着,像是已經完全被激發了。
孫敕將兩張煉製好地符籙遞給了伽龍和伽鳳,在二人詫異的目光之中,囑咐道:“有了這兩張禁神符,那小子便不能再施展瞬移的身法了,以你們二人的修爲一定可以活捉他。前面共有三條路,一條路是西面的碧流河,一條是北面的蒼竹嶺,一條則是通往我們天罡派的符靈峰。一會兒,我分別通知一下碧流河的範師弟和蒼竹嶺的戚師妹,讓他們二人多留意一下過往的陌生人。我們分三路追擊他們,當發現他們蹤跡之時,切莫輕舉妄動,趕快聯繫其它兩路,待我們人手到齊之時......”。
孫敕口若懸河的足足講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大體意思是說,這裡是他的地盤,讓伽氏兄妹放心,不會放跑他們的,也不用着急這一刻。
整個過程,都把皮姓男子撇在了外面,話裡話外根本沒有讓他參加的意思。他也很識趣,並未湊上前,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那兩張血色符籙,乾瞪眼。
打定主意後,三人很快便離開了此地。皮姓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白忙活了一大頓,根本沒有找到白雕的蹤跡,灰頭土臉地沿着避火道,返回了正陽門。
伊林抱着木雪清連續施展了半柱香的瞬步,如今他滿頭大汗,大口地喘着粗氣,靈海之內的法力也幾近乾涸,就連施展一次瞬步都已經做不到了。途中他也嘗試過御劍飛行,可是不知什麼原因,竟然飛不起來,無奈之下,也只有悶頭施展瞬步,希望可以儘快離開此地。他扶着木雪清坐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之上,從儲物袋中取出從查姓男子屍體上搜到的那瓶丹藥,打開了瓶蓋,一股濃郁的藥香從中噴然而出。他也管不了裡面到底是什麼丹藥,一股腦地倒出五六顆來,遞給了木雪清,剩下的三四顆,自己則吞服了下去。
你還真別說,這丹藥還真管用。伊林吞服下丹藥後,只覺得腹中一會兒暖暖的,一會兒涼涼的,說不上的舒服。他趕忙盤腿坐下,做了幾次蓄元,將腹中那股奇怪的氣團煉化了一些。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不但他體內那幾近乾涸的靈海恢復了充盈,就連精神也感覺清爽多了。可能是他吃了過多丹藥的原因,腹內還有挺大一塊氣團沒有煉化,此時到隱隱有些腹脹的感覺,想到這裡,他趕忙向木雪清望去。
只見木雪清精神好了許多,蒼白的臉上也顯出了一絲血色,從她身上的靈壓波動來看,法力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
“不凡,你剛剛給我吃的是什麼靈丹妙藥,真是神奇,不但我虧損的法力如數補了回來,而且身上的內傷也基本痊癒了”木雪清望着自己恢復差不多的身體,開心的笑了起來,那聲音十分甜美悅耳。
伊林看着木雪清那天真的笑容,心中懸着的那塊大石頭也暫時落了地,嘿嘿笑了一聲,打趣道:“是仙丹,凡人吃了都能成仙!”
“不凡,你看!那邊有一條河!”木雪清驚奇地指着西面某個地方。
順着木雪清所指的方向,穿過一片稀疏的林子,便清晰可見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