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心中大喜,加快腳步向前奔去。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地方。前面的路被一條小溪阻隔了,小溪不是很寬,水流卻是很急。這時,月亮已經升起來了。藉着月光,他打量起了這條小溪,月光映到溪水中,圓圓的月亮被急流的溪水攪得支離破碎。他發現溪邊有一根扁平的樹木,如果溪水不急,可以用那根樹木當成船來使。可現在這種情況,這方法是絕對行不通。
他苦惱地看着溪水,他不甘心就這樣困在這兒。突然他從溪水中發現了幾根立在水中的圓木。圓木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只要輕輕一躍就可跳上每根圓木。他清楚地知道,平常人是跳躍不過這圓木。只有會武功的高手纔會過得了這小溪。自己要過這小溪就一定要使用內功。如果此時自己運用內功渡溪的話,只怕撐不了多久時間,連能不能到達谷中還不知道。可是不用內功,卻連這溪也過不去。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決定用輕動渡過去再說。
他輕鬆地渡過了小溪,可沒走幾步,他就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無奈地放下離兒,想休息一會兒再走,可就這麼一坐下,再也無力爬起來了。他費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離兒抱在懷中。他知道他快不行了,毒液已經滲入了內臟,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最後無奈地對着昏迷中的離兒苦笑,輕輕向她道歉,對不起,連累你了。話聲剛落,他就無力地倒了下去,只不過倒下去的那一刻,他還死死抱着離兒,不讓她離開自己。
離兒覺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在夢境中夢到南宮凌在跟她說‘對不起’,說完就向遠處飄走了,消失在眼前。她很奇怪他爲什麼要跟她說對不起,他又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很想開口問他爲什麼要說這句話,爲什麼要走,她想出聲挽留他。可她開口了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
離兒着急地站在原地,想去追又挪動不了腳步,雙腳似被東西粘連住了,她很害怕,正不知該怎麼辦。突然她聽到了一個婦人的聲音向她傳來,那是一句很溫暖又溫柔的聲音,還帶有濃濃的寵溺,‘我的孩子,你別害怕,娘會來找你,娘也希望你能早日回到身邊,孩子,孃親愛你!’離兒在這聲溫柔的呼喚下,慢慢也就不那麼害怕了。只是心裡很奇怪,那位婦人是在喚她的孩子嗎?可是這兒除了她,再無別人,難道是她苦苦尋找的孃親嗎?離兒驚喜得大叫‘孃親’急忙到處張望,想看看孃親長什麼樣,可就是怎麼看不到那位婦人,再也沒聽到她說任何話。
離兒失望地閉上了眼睛,淚水默默地流了下來,她想着剛纔婦人的那句話。這時,又有一個稚嫩的小孩聲音傳來,‘你別哭了,我也不是故意嚇哭你的,我以後就保護你。來,拿着這塊玉佩,它會保佑你平安,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塊。’玉佩?離兒聽到這兩字,止住了淚水
,睜開眼看過去,只模糊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子站在她前方,衣着華麗,像是很高貴的人。他手向前伸着,手指拿着一塊晶瑩透徹的玉佩。那玉佩卻看得很清楚,她一看之下,就覺得好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
突然想起崔夫人給她的玉佩就是這塊,爲什麼她的玉佩會在小男孩子那兒?他又是誰?離兒想問他,可又想到自己發不出聲音,着急得又流出了眼淚。小男孩等不到她的迴應,也慢慢消失了。離兒在心裡悲哀,恨自己關鍵時刻爲什麼發不出聲音。這時又有個老頭的聲音傳來,‘丫頭,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需要老夫幫忙?’
離兒聽了此話,像是得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此時顧不上其他,忙點頭。‘那你就快點醒來吧,老夫才能幫你呀!’離兒奇怪,我已經醒過來了呀,那老頭爲什麼這麼說。
突然,肩膀上傳來劇痛,她痛得猛一睜眼,映入眼幕的是一張帶着慈祥面孔的老人。離兒好奇地打量面前的老人,老人也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兩人誰也沒說話,離兒心想,剛纔的聲音就是老頭髮出的嗎?他又是誰?老人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衣裳下襬還粘有些泥巴。他白髮白鬚,臉上有很多長長的花白鬍須,但是修剪得很漂亮,看起來很有仙風道骨的風範。
離兒又打量了眼四周,見都是很樸素的農家用具,屋子是茅草房,她以爲這是普通的農家人。
離兒想到南宮凌跟人激戰,自己替他擋了一劍,肩膀不是受傷了嗎?自己當時痛得暈過去了,還以爲會死呢,不知南宮凌怎麼樣了,有沒被黑衣人抓走。她低頭看向肩膀處,見那兒已經被人剛剛綁紮過了,也纏上了白色的紗布。應該就是這位老人幫忙處理的吧,“老伯,請問,這是哪?是你給我處理傷口的嗎?”話一出口,離兒發現自己的聲音又難聽又沙啞。老人點點頭,望着她說道:“嗯,是我幫你處理傷口。幸好,你們讓我遇上了,若是晚一點給你們治療,怕你們早就去見閻王咯!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五天呢!”
“這麼久?那跟我一塊的那位公子現在在哪,他怎麼樣了?”
老人搖搖頭,“唉,那位公子情況更不如你,身體中毒了還強行運功,毒液已經滲入內臟了。老夫已經給他逼毒了,也調了藥汁讓他服入體內,只是現在還未甦醒。”
“他?他怎會這樣,我要去看看他。”離兒掙扎着要起來。
老人一把按住她,“丫頭,你自身有傷,就別動了。放心,有我徐神醫在,就一定會讓他醒過來!”徐神醫?離兒覺得這名字很是熟悉,可一時又記不出是誰來,她突然想起南宮凌說過這名字,是飄渺谷的主人。南宮凌就是前往飄渺谷求醫。
“那這裡是飄渺谷?你是這兒的主人徐神醫?”離兒驚訝道,她的聲音裡難抑激動與喜悅,不可置信地
瞪大眼睛看着老人。
老人被她情緒所感染,笑意吟吟,“對,這飄渺谷就我一個人,正所謂我就是這兒的主人。所以你不必擔心你們的傷勢,不出半個月你的傷就會癒合。如今你就安心養傷,其他事就甭管了,今天天色也晚了,你再歇歇,明天我再來看你。”徐神醫說完,飄然而走。
離兒在他走後,知道他是神醫,身上的傷也就無須擔心。她摸出懷中的玉佩,是崔夫人給她的那塊,仔細端詳,跟夢裡那個小男孩拿出來的玉佩真的是一模一樣。可那個小男孩到底是誰?爲什麼他會說還有人有同樣的玉佩,他難道是自己的親人嗎?還有那個婦人,真的是自己的孃親嗎?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以往從來沒做過這夢,夢境會預言什麼,是不是說父母還在這上,父母期盼能早日跟她團聚。她越想越興奮,覺得很快就可以找到父母了。到了大半夜,她還興奮得了無睡意,最後,在快天亮時才睡着。
第二天,徐神醫早早就來給她換藥。離兒想去看下南宮凌的情況,因爲他還沒醒過來。她的要求被徐神醫拒絕了,徐神醫說她自己的傷還沒好,不能下牀運動。
離兒被徐神醫硬是安排在牀上休息了二天,才允許下牀出去活動。離兒出了門口,像是被囚禁了很久的鳥兒,得到了自由似的。她不禁迎着微風輕笑了起來,嗅着早晨那帶着花香的清新空氣。打量了四周,見只有三間很普通的草房,自己住了一間,徐神醫一間,還有一間是吃飯廳。
今天早晨,徐神醫說要帶她去見南宮凌。她高興地跳了起來,不是爲了南宮凌,而是她不想再躺在牀上了,那樣什麼也不做,很難受。徐神醫帶她經過一片漂亮的花卉地,她看着那些漂亮的花花草草,心情也愉悅多了。“徐神醫,您帶我去哪兒?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公子呢?”
“你跟我來嘛,我正帶你去看他啊,這裡沒有房子供他住,安排他在藥房倉庫裡。”
一會兒,離兒看到了前面也有間草房,不是很大,跟她住的房間差不多。
徐神醫直接推門走進去,離兒進去後,覺得像是進了一間花房。裡面有各式各樣的乾花和草藥,每種草藥都標識了標籤,有記載它的藥性和用處。這房間除了是個藥草大倉庫,房裡居然還有兩排書架,書架擺滿了微黃的書籍。離兒好奇地跑過去,見全是些醫書或手扎。她見書架後面的靠牆地方放着一張簡易的木板牀,牀上正躺着一個男人。離兒眼尖,發現是幾日不見的南宮凌,他臉色灰暗,雙眼緊閉,臉龐消瘦了許多。
離兒見他那付頹廢模樣,少了往日的瀟灑和那英氣。她眼神憂慮看着徐神醫道:“他怎麼還不醒?”徐神醫慢悠悠渡到牀邊,用手捋着他那花白鬍須,“莫擔心,我已經給他清毒了,他體內的毒素差不多排除了。這幾天,他就會醒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