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南宮凌他們分別後,離兒出了小鎮,進了南韶國的邊境。一路南下,逢人就拿出那幅畫像向人打聽有沒見過此人,大多數的人都搖頭說沒見過,少數人則漠不關心,向他們打聽也不愛搭理。
三個月都過去了,離兒差不多走遍了南韶國的那些城鎮,最後,就只剩下南韶國京城一帶的城鎮沒去找過了。離兒朝京城出發了,把希望寄託在京城中,若京城也找不到就說明再也找不到雙親了。
這幾個月以來,離兒還是樂於施捨。到現在,她的盤纏花得也差不多了,她掏出口袋裡的銀子數了數,總共才三兩銀子,還有十幾文小錢。她把銀子重新放進口袋裡,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聞着周邊的酒樓散發出來的飯菜香,肚子叫得更歡了。離兒無奈地嚥了咽口水,毅然地轉身朝路邊的一家包子鋪走去。
離兒花了三文錢買了兩個肉包子,正準備吃一口。衣衫被人扯了一下,她低頭一看,是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在拉着她衣服,小男孩只有六七歲的模像,小手小臉都是黑黑的,衣服陳舊破爛,他可憐兮兮地仰頭望着離兒。
離兒一看之下,就知道這小男孩敢情是一個小乞丐,以爲他是要吃的,就蹲下身把手中的包子遞給他,溫柔道:“小弟弟,是不是餓了,來拿着,姐姐給你包子吃。”
小男孩也不客氣,拿過包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但只吃了一個,剩下一個被他握在了手中,離兒以爲他要留到下一餐吃,也沒在意。覺得他可憐,就又買了四個包子,再給了他二個。離兒吃完手中的包子,準備走人了,可那個小男孩卻跟着她,她去哪兒,他就跟哪兒。
離兒停下了腳步,對着他和藹可親道:“小弟弟,別跟着姐姐了,姐姐要去別的地方找親人,你還是回去你住的地方吧!”
小男孩像是沒聽懂似的,還是跟着她,離兒覺得奇怪,就問道:“小弟弟,你是不是有事要姐姐幫忙呀?”小男孩點了點頭,兩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他拉着離兒走了幾條小巷子,終於在一間破草房裡停下了。隔壁一家大嬸剛走出門口,見到離兒跟小男孩,她好奇地打量了眼離兒,見她穿着樸素,也就不在意。對小男孩道:“小三子,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討到飯了沒?快去看
看你哥哥罷,他好像快不行了!”
小男孩聞言,飛快地衝進了屋裡,離兒忙跟上,進了屋才發現整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書桌一張牀,桌子上擺了許多書籍。牀上躺着一位青年男子,衣服同樣破舊,瘦削而臘黃的臉龐,單薄的身體,像是沒呼吸一樣,靜靜地躺在那兒。一看之下,就知道他長期的營養不良才導致成這樣。
小男孩叭在牀沿邊,拉着男子的手大哭道:“哥哥,你醒醒呀,快點醒來,小三子已經有吃的東西了,你再不醒來,我就把它全吃完。”離兒看得心酸,眼淚就要掉出來,那隔壁大嬸也進來了,嘆氣道:“唉,可憐的孩子,沒爹沒孃的,好不容易兩兄弟撐過了這麼多年,大哥卻這個時候倒下了。”
離兒走過去,拭探了他的鼻孔,見還有微弱的氣息,高興道:“他還有呼吸,有救了!”
“姑娘,你不知道,有呼吸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慢慢等死!!”
“大嬸,爲什麼不找大夫來看看?”
“找大夫需要銀子呀?這鎮上的大夫個個都是有錢才請得動,我們這些窮苦人家,那有錢請大夫!”
“請大夫要多少銀子?”離兒向那大嬸問道。
“二兩銀子就夠了。”
離兒掏出懷裡的銀子對大嬸爲難道:“大嬸,我就只有這麼一點銀子了,請大夫的事就麻煩大嬸你了,我在這裡不是很熟,不知道在哪兒請。”
大嬸欣喜地接過銀子道:“放心好了,我馬上去找大夫來,小桓子有救了。”急匆匆就走了。
大夫來了後,把了會兒脈,開了幾付藥安慰道:“患者並無什麼大礙,只是身體缺少了營養,導致體乏無力,吃過補藥後,再靜養幾天就無礙了,只是這幾天要讓他多吃點肉類食物。”大夫走後,大嬸就在一旁犯愁了道,“這窮得叮噹響的,上那兒去給他弄肉吃,我們幾個月才吃得上一次肉。”
離兒望了望這家徒四壁的家,確實想吃上一回肉是望。目光對上了小男孩,見他不再哭了,紅腫着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離兒看着他的雙眼心中也很難受,可自己身上又沒銀子了,也無能爲力。當她目光掃向書桌上的墨汁時,靈光一現,高興地對大嬸道:“有了,大嬸
,明天就託你照顧他了,我跟小三子去賣畫!”
“賣畫?哪有畫賣?”
“大嬸,這你就別操心了,我今晚畫好明天拿去賣,賣不賣得到錢就不確實了。”晚上,離兒就着燭光在桌子上畫了兩幅畫,一幅梅畫圖,一幅蘭花圖,都是花草圖,離兒較擅長畫這類型的圖畫。畫到很晚才畫玩,小三子已經爬到他哥哥的牀上睡着了。
離兒把畫展開放到窗戶邊幹,就趴到桌上睡覺了。天剛微亮,離兒就跟小三子到鎮中心去賣畫了。她們倆在那傻站了半天,有許多人過來觀看,卻都沒人來買。離兒的畫畫得是不錯,風格也清晰,只是很多人都見她只是一個小姑娘,又名不見經傳,都不想去買二幅沒價值意義的畫。
最後,她們等到快到傍晚的時候,兩幅畫才被一位老員外買走了。老員外花了十兩銀子買走了兩幅畫,豈知,一年後一位年青人來到他家中,直接開價花了二百兩銀子買走了那兩幅畫。老員外心中很是鬱悶,那兩幅明明是很普通的畫,爲什麼卻有人花那麼多價錢買走。
多年以後,他才知道那位年輕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蘇相。離兒跟小三子都很高興,畫賣出去了,還賣了十兩銀子,兩人去肉鋪花了五十文錢買了點肉回去,剛好回去做晚飯吃。
回到草屋時,大嬸正從屋裡走出來了,見她們手裡提着肉回來了。高興地笑着對她們說:“哎,你們回來啦,畫賣了吧,小桓子已經甦醒過來了,剛剛餵了點水給他喝,你們進去看看他吧!”離兒把手中的肉遞給了大嬸,說道:“大嬸,你把這些肉切碎,做點肉粥大家一起吃嘛!”大嬸點頭接過肉忙去了。
離兒跟小三子走到牀邊,青年人剛纔可能也聽到了她們的聲音,睜開眼盯着來到牀邊的她們。
離兒藉着微弱的燭光,也在打量牀上的人。見他氣色好點了,可還是很虛弱,眼睛亮亮的充滿了睿識的神采。小三子輕輕地喚了聲“哥哥”,就乖巧地站在牀邊上。
青年人溫柔地摸摸他的頭,他欲起身坐起來,奈何實在是沒有力氣。離兒忙過去扶着他坐好,立在了一旁。“謝謝姑娘!”青年人對扶着他的離兒道謝,“我都聽楊嬸說了,我的病都靠你的幫助纔好得這麼快,姑娘真的謝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