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嵩山
見是霍玉,沈博儒自然知道是她出聲救下了自己,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回想到霍去秉剛纔一擊的威勢,沈博儒卻是忍不住的心下一涼,倒吸一口涼氣,這實力着實是太過可怕了,如果他有那鴻鳴寂滅刀在手,那實力只怕更是恐怖,也不知道這天下有幾人還是他的對手。
“你來做什麼?”霍去秉看也不看這個平時自己疼愛有佳的女兒一眼,神情嚴肅的問道。
“玉兒本想聽聽爹爹找沈哥哥有何事的……”雖然霍玉平日裡刁蠻慣了,但是見到自己父親不悅的樣子,心底裡還是有些畏懼的,聲音亦是低低的回答道。
“哼。”
霍去秉卻是什麼也不說,只是重重的冷哼一聲,顯然對自己女兒的突然出現甚是不滿。
轉而,面色陰沉的注視着沈博儒,道:“今日之事若你敢說於外人聽,老夫絕不會饒你。”說罷,不待沈博儒回答,便是甩袖而去。
對於霍去秉之言沈博儒自然是相信的,當即便是對着霍去秉遠去的方向一禮,亦算是承諾了。
想不到霍去秉可以將大威力的招數收發自如,而且看他那模樣還是沒有一點受到反噬,果真的了得。
沈博儒心中怔怔的想到。
“幸好我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霍玉深深的吐出口氣,後怕的說道。
接着,霍玉看了沈博儒一眼說道:“沈哥哥我們回去吧!”說罷就拉着後者的手往回走去。
“咳。”
不料,沈博儒卻是一聲咳嗽,再一次的噴出一口鮮血出來,驚得霍玉‘呀’的一聲,慌忙就是一股真氣輸入沈博儒的體內。
這道綿柔的真氣入體,直使得沈博儒感到身心一陣舒暢,那有些隱隱作疼的五臟六腑不自覺間也是好轉許多,當即,沈博儒感激的看了霍玉一眼後,伸手將嘴角的一絲血跡擦拭掉,說道:“好多了,差不多沒事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是很少說話,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一會,就來到了沈博儒歇息的住處,進去後,霍玉還要爲沈博儒輸入真氣療傷,但卻是被沈博儒執意拒絕,說道:“過多的損耗真氣對於你的修行也是沒有好處的,現在我已經感覺好多了,只要自己運氣調息一番,應該是沒有大礙的。”
最終,霍玉執拗不過沈博儒,只得作罷。
自上次和霍去秉談崩之後,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四五日,這幾日裡霍去秉沒有再找沈博儒談論,前者也沒有給什麼臉色給後者看,也算是大家做派了。
這日,覺得來到這飄渺幻境已經有些日子了,也是到了該要離去的時候了,沈博儒便是準備去向霍去秉等人此行。
當他進入大廳說明來意後,在場的霍玉卻是微微一笑道:“爹爹剛纔在和我們商議下個月就要舉行的嵩山論道大會一事,這不,反正你師門中也是要派人前去的,再說你也有一個名額,那我們就一起上路吧。”
這時,沈博儒纔想起來,原來自己離開太白山已經足足有四年的時間了。此刻聽霍玉這般一說,沈博儒自是高興至極,這就意味着自己不用一個人孤單上路了,當下便點頭答允。
第二日,沈博儒向着霍去秉等人辭行後,便是與霍玉等人一道,向着嵩山方向進發。這一次,霍家派出之人包括霍玉在內也是有將近三十餘人,由霍有邦及其兩位叔叔霍去光和霍去碩三人領銜,其中有十二人是去參加此次論道大會的,其餘之人則是去壯聲勢罷了。
此次的嵩山論道大會,飄渺幻境霍家也很是重視,這十二人中修爲最低者也是元嬰中期,其餘者基本上是元嬰後期乃至將至圓滿的,更有一人的修爲更是剛剛達到了化神初期,這不禁使得沈博儒暗自咂舌不已。
衆人一路上速度也不算很快,幾乎是邊趕路邊遊山玩水的過去的,當嵩山在衆人的眼裡出現模糊的形狀之時,離那大會的開始之日卻也是還有三日的時間。
隨着往前走去,沈博儒擡頭更清楚地打量着前方變得越來越清晰的一座座山峰,表情頗爲吃驚。
在這目光所及之處,能夠看到大大小小近二三十座山峰環繞成了一圈,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這道“屏障”,只有中間部位有一個缺口,缺口處白霧雲繞,霧氣騰騰,看不清具體的樣子,但其中卻是隱約的可以看見疑似是更加高達的一座高山,其與外圍的這些山峰,正好形成了衆星拱月之勢,顯而易見,裡面的那座高聳入雲的山便是這月了。
從前方來過此地的霍家之人的小聲議論中,沈博儒已經確定這就是論道大會的入口了。每隔幾十年,正道的的大小門派都派人前來參加的論道大會舉辦之地,就在這神秘的山巔之上進行。
跟隨着隊伍越走越近,沈博儒吃驚地發現環繞的山峰在一點點地變高、變大。
原來這些山峰竟然都是極爲高大崔嵬的。此時,沈博儒的視野中已經只能容納下一兩座高山了。這些高山挺拔聳立在近前,已經如同一道自然界的鬼斧神工造就的屏障一般,使得裡面與外面隔絕。
衆人繼續朝着大山深處行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前方的幾人中,忽然有一名走在隊伍前方的人吃驚地喊叫了起來,指着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一處一夥人,語氣驚訝的說道:“那不是雷音寺的和尚嗎?想不到這次他們竟然是變得積極了!記得上一次他們可是正好趕在大會開始之時到來的。”
此人如此一說,沈博儒自然是明白其上一次也是來過的,只是看他那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外表,卻是使得沈博儒吃驚於他是怎麼樣做到的。
衆人隨着那人的指點看去,果然注意到了前方的某處二三十個和尚正三五成羣的聚集在一處。
隨着慢慢的走近,沈博儒更是見到了與自己相熟之人。
沈博儒看得清楚,與自己在荒蕪之境見過的渡愚老和尚也是赫然在列,而那渡昧卻也是在離其不遠處。
沈博儒再向四周看去,都是一些自己不認識的門派之人,而正道另兩支的玄真門和自己的師門孝儒書院卻是還沒有到來。
這刻衆人亦是到得雷音寺諸高僧身前不遠處,作爲和渡愚等人一輩的霍去光和霍去碩自然是喜笑顏開的上前寒暄:
“哈哈哈哈!想不到這次倒讓諸位大師佔得了先機啊!”
“哪裡哪裡,等到三日後,在大會上有所成績那纔是最好呢。想必這次你們縹緲幻境是勢在必得吧。”渡愚道了一聲佛號後,便是邊說目光邊掃視過霍家衆人。
但當其看到沈博儒時,卻是‘咦’的一聲,對着沈博儒疑惑道:“怎麼沈施主沒有和孝儒書院衆人一起前來啊。”
“晚輩拜見大師,因爲晚輩因爲有事離開了書院一些日子,前些日子正好途經縹緲幻境,就去叨擾了主人一番,後來正好恰逢要來參加這嵩山論道大會,便索性和霍家的諸位高手結伴前來了。”沈博儒先是一禮,便是說道。
聽到沈博儒的解釋,渡愚等人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最後,渡愚卻是問道:“不知沈施主可否還記得當日在荒蕪之境的約定?”
“晚輩斷不敢忘記,時刻銘記於心。”沈博儒自然對此事還有印象,但卻想不到渡愚是這麼的認真,當即正聲說道。
“好好。”渡愚神情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哈哈,想不到我等一路急趕,還是落在你們的後頭了。”
一陣長笑聲中,一道人影幾個閃現後,已經出現在霍家和雷音寺等人之間。
那人身材魁梧,濃眉闊眼,鼻尖臉方,眉宇間不怒自威,顧盼之英姿颯爽,神威凜凜,沈博儒擡眼看去,頓時震驚不已,原是自己的恩師孝儒書院齊天峰司徒陳耀澤。
當下,沈博儒就是走出人羣,幾步上前,來到陳耀澤身前跪下,道:“不肖弟子沈博儒拜見師父。”
其實在沈博儒剛開始擡腿之時,陳耀澤便注意到他,也是瞬時就認出了他,但這本以爲早死去四年的徒弟,現在竟是沒事人一樣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雖說這陳耀澤亦是見慣天地驚變之人,但這一刻,卻也是愣了一會。
這時,陳耀澤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沈博儒,語氣亦是有些顫抖的說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事卻不早回書院?”說至最後那語氣中已是帶有一絲怒意了。
其實沈博儒也是早想着儘早的迴歸太白山的,但這一路上卻也是在草原和飛龍要塞這兩處地方耽擱了一些時間。
只見沈博儒將頭埋的更加的深了,好半天才說道:“弟子不孝,讓師父痛心了,這事說來卻也是一眼難盡。”
意識到在衆人面前有些話也不好說出,陳耀澤便是向着一無人之地走去,半路上傳來一聲:“好不快點隨我來。”
沈博儒當即起身,向着陳耀澤追去。
當兩人來到四下無人之地時,陳耀澤阻止了還欲跪下的沈博儒,只聽他語氣威嚴的說道:“說吧!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