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坊,人流匆匆。
果販香迷繞着菜販青澀,
書販異文喬着趣味泥人,
童仙紙鳶接着繽紛風車,
繁榮昌盛景,錯落有致地集會於開封。
“啪!”一聲脆響,打亂了這裡的祥和熱鬧之景,起早的百姓紛紛圍繞,帶着好奇心,和擔憂直眼看去,畢竟這已經不是以往的京城了。
一位醜惡,滿臉橫肉的男子的臉上浮現三條刮痕,他捂着臉,怒氣沖天的瞪着,在他面前如花似月的貌美女子,怒看她濃妝豔抹於芊芊冷靨,妖媚百生於豐滿身姿。
“哎喲!你這臭娘們,大爺給你臉你不要,非得哥幾個把你拎到大街上,你才脫是不是。”
男子將面前的美人推倒在地,美人抗拒着,仇恨的眼光如刀影,因爲疼痛,皺了皺似柳青眉。
幾位華麗着裝的紈絝少爺圍成了小圈,一起撕扯美人的衣服,踐踏着她的靈魂,蹂躪着她的身軀,堵在“春怡香”門口。那是京城最有名的歌姬院,據說是個賣藝不賣身的煙樓瀟湘之地。
他們那豺狼猛獸般地**實在令人作惡,周圍的百姓也都指指點點起來,有的歡呼,有的鄙夷,還有大部分只是看看熱鬧,湊湊場子。
“哎呀,高大官人,這姑娘可是我們的招牌啊,這可如何是好啊,都知道咱們‘春怡香’,是賣藝不賣身的啊。”一位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搖着香肢,着急的勸阻着。
“你,你你,什麼東西,給我滾開,大爺我今天就要這娘們侍寢!不然,我不僅把她給毀了,我還把你這春怡香給毀了!”那高大官人拿着紙扇,給了中年女子一腳,她正是春怡香的老闆娘,熙娘。
“哎喲!”熙娘落荒倒地。
心想着:也罷也罷,美女可還不多着去了。這高大官人,可是當今高太皇太后外甥的兒子,仗着自己的關係,橫行霸道也是出了名,只是大家都閉口不言。
所幸因爲高太皇太后一心造福,雖然傾朝,但絕不因此私行,不盲立高家官職,賦予職權。這人雖無一官半職,但也非吾等民衆能招惹的。
熙娘直直身子,小聲地使着一位男丁:“去去去,趕緊把嬌嬌的賣身契給拿過來。”
男丁聽命匆匆而去,熙娘又嬌聲嗲氣地對着高大官人美言道:“哎喲,高大官人,熙娘哪敢擋着您的美事啊,但是,我也是做小本買賣的,養家餬口也不容易,這姑娘就賣給您了,您看怎樣。”
高大官人停了下來,轉過頭,一把抓起熙孃的領子:“你這臭婆娘敢收老子的錢,你不知道當今是誰在管理朝政麼。”
“這….這…”熙娘着急着,不知該說些什麼,但這筆買賣要是談不成,自己可就虧大羅。
“哎喲,滿城都知道,您是當今太皇太后的親戚,這錢財對您來說不過是街頭糞土。
這美人難得,大傢伙也都在這看着,若不出手意思意思,您這和那窮酸的強盜又有什麼區別,這有失您的尊貴氣節吧。
難道您這高大官人是假的?根本沒有那家財萬貫之富饒,揮金如土之闊氣,而是赤貧如洗之寒酸,金盡裘敝之落魄?”
衆人望去,只見一男子,仙氣潘騰於一身青衫,聚精會神於一面灑脫,宛如白玉之膚,束髮清爽無一絲陳雜。他玉樹臨風,面溢輕笑。言語舉止間靈氣逼人,智氣可嘉。
他的身姿較爲輕盈,文質彬彬地向那些蠻橫霸道之人走去,周遭百姓紛紛贊同着他的觀點,嘈雜議論,弄得高大官人憤懣不已,又無可奈何。
“高兄,這小子說得有理啊,美人得要,臉面這…這更得要啊。”他的一位狐朋狗友在他耳邊說着。
高大官人心想,確實如此,便改了臉色,
“哼,這是自然,爺當然會給錢,要你這雜碎多嘴,你是哪根蔥。”高大官人問着。
“平民乃平民也,只不過一直聽聞高大官人腰纏萬貫,勢如蛟龍,面如猛虎,是少有的傳奇之人。
小弟滿懷敬仰,
這不怕一位禍水紅顏折了您的氣節,前來提醒一下。不過看來是小弟不識泰山,多慮了,高大官人怎麼也一定豪氣出手,抱得美人歸吧。”男子笑着奉承着。
“這話我愛聽,你小子我喜歡,叫什麼,以後跟着爺,爺帶你享盡榮華富貴。”高大官人眉開眼笑,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小弟姓秦名若水,承蒙高大官人賞識,別因小弟耽誤了美人差。”秦若水作揖,彬彬有禮。
這時的熙娘眉開眼笑,拿着賣身契說着:“由於這女子是我們店的招牌,要這個…”
熙娘伸出了一隻手,全張開了。
“來人,拿銀票。”高大官人不屑的吩咐着,高傲的說着:“這裡是一萬兩,不用找了。”
熙娘搖了搖頭,還是比着五根手指。
“想必,是要五萬兩。”秦若水輕道,對高大官人使着眼神。
“五萬!你….”高大官人驚訝着,感覺被耍了,有些憤怒。
當他想怒斥一番秦若水時,向着秦若水那邊一看,猛然一驚!在他的眼眸裡出現一個別致的玉龍扳指,那玉潔無瑕,鐫刻着金龍盤天,帶有威龍霸氣。
高大官人看到後,愣愣地僵硬低頭,只好忍氣吞聲。
“把銀票給我。”高大官人依依不捨的拿過銀票,一張一張的交給熙娘,交最後一張的時候兩人還稍微撕扯了一下。
熙娘漫天歡喜的拿着銀票,把賣身契交給了高大官人,笑得合不攏嘴,說着:“恭喜,高大官人,這姑娘就歸您了,以後常來啊。”轉回去,扭着招呼裡面的姐妹,“好了好了,大家都幹活去。”
“走,把這娘們帶回去。”高大官人說着,又對着秦若水說:“秦兄,要不要一起來啊。”
秦若水皺皺眉,仔細的盯着高大官人,一言不發,這讓高大官人感到好奇,於是問着:“怎麼了,兄弟,可還有什麼不妥?”
秦若水愁思地說:“不妥,不妥,”
他晃悠着,轉身繼續說道,“倘若我是您,有您這般身份地位,我肯定希望我的東西,都乃無價珍寶,這才能顯示我的身份地位,才能與我匹配。可是這賣身契,明碼標價,難道,尊貴的您只配擁有五萬兩的東西?”
“這還不簡單,撕了不就成了。”說完,高大官人立馬將賣身契好爽的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只見秦若水將碎片拿起,笑對着高大官人說:“多謝高大官人將此女賞給小弟,”
又轉過身將兩張紙片和在一起,給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看“看我們高大官人多麼豪氣大方,將五萬兩買的美人毫不吝嗇的賞給了小弟。”
“哎呀,高大官人可真大方啊。”
“就是啊,就是啊,皇親國戚就是不一樣啊。”
“可真大方啊,看來不是那麼蠻橫啊。”
“就是啊,看來是我們弄錯了。”
周圍的百姓紛紛讚道,秦若水笑着,高大官人懵了,不過面對這絡繹不絕的讚賞,心裡可比得到了美人還高興。
“聽聞有些百姓對您有些誤解,不得以纔出此下策,只要您願意把美人交給我,這對您的誤解就會煙消雲散了,小弟也是爲了您好啊。”秦若水誠懇地說着。
“可有勞秦兄了,來,這姑娘就給你了,這是我的腰牌,見牌如見我,在這京城街上所有高家的店鋪,你只管享用,以後我就是你的大哥,遇到什麼事,直接拿着腰牌到我府上找我。”高大官人自信地揮揮手,讓手下把昏卻的美人擡了過來,
秦若水一接,用玉指輕輕將那遮住臉的秀髮移開,看見了美人的花月容貌,震驚了一下。高大官人看到秦若水的反應,笑着:“你高兄的眼光不錯吧。”
“嗯,呵呵,那麼小弟就先將這美人帶回去,改天定登門造訪貴府。”秦若水艱難地揹着這虛弱的美人。
“來人,送秦兄回去。”高大官人看着秦若水身姿單薄,吩咐着手下護送,“看你這細胳膊也擡不走,還是我叫手下送你回去吧。”
“不,不,不,您的安全最重要啊,您看您這身家,得有多少不法之徒垂涎,若方便,能否爲小弟準備一輛馬車。”秦若水謝絕着,想着自己的住所可不能被這些達官顯貴知曉,不然秦師父定會責備,而且還要另尋新地。
另外,他覺得這一切太過於順利,難道這肥油滑肉,綾羅綢緞所養育出來的人,都是這樣的傻子?
然而,高大官人卻看着秦若水竟如此關心自己,感動不已,連忙準備好馬車,目送着秦若水遠去。
路漫漫,風遙遙,殘花躺在車裡,玉柳駕在馬上,秦若水心裡焦灼着,又滿心激動着,飛馳的馬兒已奔向護城河外。
蔭綠蓉蓉,一不小心,柳枝帶去了秦若水的水藍髮帶,秀髮青絲飄渺鬚鬚,清俗美顏絹花從從,他正如兒時一樣的水靈,但又比兒時添了更卓越的睿智。
其實,她原是一個名爲石木汐的女子,她不時回望着馬車裡的女子,伴清風而低語,
“時隔六年,我終於找到你了,月兒。”
——次夜,吾將爲君謠仙樂。會暖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