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石木汐一個人獨身在飄搖的雪地,她笑着伸出雙手,看着那些白棉的雪絨花星點飄落,白色的雪依依融化成水,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心生喜悅。然而,她驚恐的發現,雪花落在她手中的瞬間變成了血色。
“啊...怎麼會這樣!”
她慌張地抹去了手中的血,唯恐的發現那雪落慢慢變得密集,風也颳得生猛了,滿地的白雪瞬間被血紅染盡,撲嗒在她的戎袍上,一點點的滲透了進去,染了一大片的猩紅。
石木汐皺眉想要擦去自己沾上的血漬,可是根本毫無效果,血滴任然濺在了她粉嫩的臉頰上,髮絲上,手上,沒有一處倖免。
“不...不要過來,全部消失掉啊!”
石木汐慌張地用戎袍躲擋着從天而降的血滴,奔往灰暗的若水村中,月色也朦朧了光束,冷刺着她的心扉。
這時,就在那若水村的村口,一個顫顫巍巍的黑影慢慢向石木汐畢竟,他狂野散漫的發噓被風吹得萎靡,滿臉沾着殺戮後的血絲。他那敞開胸膛的花衫帶着濃厚的腥味,手裡拖着兩具屍體,一男一女,扔到了石木汐面前。
石木汐難以置信看着這麼冷漠的秦元鵲,滿眼冰冷混着死亡的神情,她轉而看到地上兩具熟悉的身影,瞬間瞳孔緊縮,彷彿周圍的空氣都被抽乾了去,萬物也騰空了。
“爹!娘!爹!爹,你們醒醒啊...”石木汐撲通向着雪地中死去的爹孃跪去,眼裡的淚珠不停地花落着,痛徹心扉死命地搖着那冰冷的屍體。“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
秦元鵲邪笑着,沒有說話,石木汐帶着眼淚朦朧,見他享受地敞開雙手,吮吸着漫天血腥之味,緊接着在他背後的若水村隨着他擡起的手,燃了起來。
“不!!!不要...求求你....元鵲...不要這樣!”石木汐軟癱地超秦元鵲跪過去,抓着他的花衫,哀求道。
秦元鵲看着她冷笑着,兇狠地抓住了她的脖頸,拿出了一顆藥丸塞到了她的嘴裡後,就將她扔到了地上。
“咳咳咳...”石木汐只感覺嗓子冒煙了般,低垂着頭痛苦咳着,她突然覺得手心有些鑽痛,彷彿被什麼啄了一般。
“啊....這是什麼!”
石木汐發現地面變得烏黑,化成了陰森噁心的血鴉,全部朝着自己撲來,揮之不去。她絕望地看着秦元鵲淡漠的身影,自己的視野一點一點被血鴉遮蔽。她死命的揮開血鴉,一直絕望地喊着,
“不要....不要..不要!”
“丫頭,丫頭!你怎麼了!”
蕭炙端來了一盆水,見石木汐在牀上痛苦的叫着,立馬將盆放在桌上。快步到石木汐的身邊,取下那已經冷了的布巾,將她喚醒。
石木汐猛地一睜眼,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裡,一片火紅的佈置和黑檀木的點綴,別有一番詭異。她虛弱地被蕭炙扶起身,看着那樂天小夥瞬間變成了柔情暖男,不免得有些尷尬。
“沒...沒事..只是做了噩夢。”
蕭炙閉着眼,拉起石木汐的手,將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有胸膛,長吁一口氣說道:
“你看你,嚇得相公哥哥都沒心跳了!是不是,是不是,感覺不到了吧。那秦元鵲有什麼好的,你這剛比試完,體力都沒怎麼恢復的,就冒着雪找他!知道了那破事後,自己都體力不支了,還想着他的安全!你...你..你!”
蕭炙嘟着嘴,那鬼魅的眸子裡帶着稚氣,妖豔之顏透漏着頑皮,倔強地繼續說道:“我不管!你看相公哥哥都被丫頭你嚇的沒心跳了,這燒發得一會可以烤豬的,一會又可以凍魚的!可折騰死你的相公哥哥了!”
石木汐搖了搖頭,內心感嘆着方纔那暖男氣息絕對是錯覺,她無奈地抽開自己的手,心裡還是苦澀難尋,絲毫沒有被蕭炙這幅歡騰氣氛感染。
石木汐苦笑道:“心臟是在左邊...你這放在右邊當然感覺不到了。還有,什麼那什麼哥哥的...這是個什麼鬼啊。無名前輩,你就別瞎胡鬧了。對了,這裡是...哪啊?”
“仙洞啊...你怎麼這都忘了,嗚嗚嗚...太傷心了,都一起住過一個月呢,你都忘了!哼...!”蕭炙這一聽,心裡微微作痛了起來,面帶哀傷的賭氣了起來。
石木汐聽後愣了一下,自己當初在仙洞修行時確實變換了不少場景,但都是什麼荒郊野外的,哪有閨房平靜之說!
“我怎麼知道你連這個場景都能變,你不說我還忘了,你那時竟然騙我!說你那仙樂能忽略時間!還害得元鵲跋山涉水找了我...一..一個月..”
石木汐一下想到了秦元鵲,眼神瞬間黯淡了起來,她想到了他一個月的奔波,想到了他得知自己無聲無息歸來的失落,想到了那橫壁慌促的一吻。
“嘿...嘿嘿,雖然我是魔君,武功高強,法力深厚,但是,嘿嘿,難免也有些小插曲,小瑕疵,你看你相公哥哥,這次這麼貼心的份上,就原諒我嘛...”蕭炙一邊撒嬌,一邊輕搖着石木汐的手臂,弄得石木汐無可奈何。
“嗯嗯...”石木汐點了點頭。
“我去跟你端水,幫你擦擦臉...”然而蕭炙反倒還不樂意了,不高興地起身,將水盆端來,路上還嘀咕着,“他才找一個月!我可辛辛苦苦邊打怪收兵,邊四處奔波查探你消息六年!哼....!”
蕭炙轉身又帶笑地爲石木汐擦臉,然後笑道:“看,相公哥哥貼心吧...”
石木汐聽到“相公”這字眼,莫名得覺得不自在,皺眉無語道:“什麼那什麼哥哥啊,太荒謬了...”
“那沒辦法啊,我就叫相公,你看我這容貌怎麼能叫前輩,那多顯老啊!所以就該叫哥哥,合起來不就是相公哥哥了嘛!”蕭炙笑着解釋道,吹了一下他那紅耀的斜劉海,擺弄了那長到肩頭的紅髮。
“那一人退一步,叫哥哥可以,叫...叫那什麼的絕對不行!”石木汐尷尬地說道。
蕭炙摸着腦袋說道:“好吧好吧,不逗你了,哥哥我叫...嗯...算了你就叫我無名哥哥好了..真是的,還害羞呢,嘿嘿。”
蕭炙略有所思地爲石木汐擦好臉後,見她低垂着眼,低迷道:“謝謝....那個,無名哥哥...元鵲...他可平安回去了?”
“嗯,我已經送他回去了!放心吧!”蕭炙輕鬆地笑道,然後憤懣了一心:要不是洛姬(林景月)被石木汐找到,接回了去,自己還不知道石木汐竟被秦元鵲在那窩藏了六年!!!
石木汐有些疑慮地問道:“可是...無名哥哥,你好像對這一切都知情的樣子,還知道元鵲的家在何處...莫非你們一開始也認識?”
“哈...哈哈哈”蕭炙慌張地大笑了起來,背對着石木汐,兩手打轉嘀咕着,“哎呀呀...這丫頭傻點不好麼!長這麼聰明多疑幹嘛啊!!!!可惱死我了!那些事現在可不能說,蕭炙你要穩住,千萬不能說!”
“恩?”石木汐見蕭炙鬼鬼祟祟地疑惑道。
蕭炙強笑地說道:“哈哈...丫頭,我可是魔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區區一個普通百姓的背景,還能難道我?再說,這‘蠱’是我們魔界的組織,自然都知曉些...”
他見石木汐點了點頭,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誰知這石木汐轉而又一問。
“說道魔君,那麼,這問題又來了...”
“嗯?”蕭炙僵硬了面容,狂眨着眼,尷尬地笑問着,“魔君?這...有什麼問題麼?”
“怎麼說,這仙洞在傾城山中,這裡是修仙聖地,隸屬名門正派,爲何無名哥哥來的如此隨意,你不怕被發現麼。還有,這仙洞彷彿就像你的地盤一樣。”
“額...”蕭炙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身上,一直保持着笑容,猛地摸到了自己的朱雀蕭,靈光一閃解釋道,“我這不是有朱雀蕭嘛,況且我雖然是魔君,但交友廣泛,和你們尋仙尊是至交,這地也是他賜我玩耍的。”
“尋仙尊...?古尚尋前輩好像是上仙啊...仙尊不都爲天界駐守麼。仙和魔打交道不會被...處死什麼之類麼。”
蕭炙聽到這,心裡覺得一陣刺痛,畢竟古尚尋是因爲自己,才被貶成一般的上仙,除名仙班,喪失七情六慾,空望仙樂,獨守傾城山,孤此終身。
“哈哈,都差不多嘛,我們魔界可不糾結於這些辭藻。至於仙魔打交道,嘿嘿,不被發現不就好了....魔也有好的呀,比如像無名哥哥這種,哈哈哈!反正丫頭放心,你說的,無名哥哥一定都替你辦到。”蕭炙微笑道。
石木汐雙眼充滿着希望,抓住蕭炙的手袖,懇求着他的回答:“那!元鵲練‘血子’,殺戮無辜百姓,並不是本意,是被逼迫的吧!”
蕭炙不捨地看着石木汐,坐到她的身旁,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輕言道:“嗯,扁鵲和無名哥哥一樣,都很愛丫頭的。”
——次夜,吾將爲君謠仙樂。會暖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