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的臉可真髒”

高一暑假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補課,另一半的時間則被半夏用在宅在家裡,是的,半夏很宅,她寧願窩在家裡看書、上網、睡覺……

半夏喜歡這樣,到處躲藏自己的靈魂,渴望平靜,偶爾想起阿德學長的時候,半夏還會有一些混亂,像跑脫了軌道的靈魂,但一段時間後,那些飄零,那些浮沉,那些痛苦只是慢慢地變成一瞬間的事情……半夏每次開始胡思亂想,就抓起手邊的單詞表咿呀咿呀地開始背起來。

呆小芥最終沒有去國外找他的父母,而是去省外逛了一圈。而其他人的情況,半夏則不是很瞭解,包括他最好的朋友歐陽雲和韓悅。東方流則是通過老爸的關係,去一家it公司實習。

半夏成天宅在家裡,甚至都不覺得這個城市還在運轉,半夏一直在擔心這個城市停止轉動,因爲它是一個沒什麼脾氣的城市,很安靜,太容易滿足……日子過得很慢,半夏覺得自己就快要在這個昏昏欲睡的城市裡沉睡過去……

芥子從省外回來的時候,給半夏帶了不少的小禮物,讓半夏很是欣喜。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半夏愛不釋手地擺弄着這些小玩意兒問道。

“我當然知道,你忘記啦,以前我們一起出門的時候,你總喜歡停留在那些賣髮卡或是帽子還有信紙的韓國小店裡,你喜歡買那些卡子,攥在手裡像是摘到了天上的星星一樣快樂,那時候你的頭髮已經很長了,你會在頭髮上別那些花哨的卡子,那些卡子讓你的頭髮看起來像一個生機勃勃的植物園……”

還沒等芥子說完,半夏就笑出聲來。她從芥子買的髮卡中挑選了一個最漂亮的別在頭髮上,然後拉上芥子出門。

真的很久沒有出門了,明晃晃的陽光讓半夏有點不舒服,她懶懶地打了一個吹欠。

“你真像冬眠過後的熊。”呆小芥說。

“你是在強調我‘冬眠’呢,還是像‘熊’呢?”半夏瞪着眼睛問芥子。

“嘿嘿,我只是說說而已……”

那天半夏和呆小芥把自己夾在匆促的行人裡,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旅客,有一個目的地。

走着走着,半夏漸漸覺得有些疲倦,可是她仍喜歡不停不停地對芥子說話,半夏知道芥子也覺得疲倦了,可是他仍眨着眼睛聽半夏講話。

他們堅持着他們還不累。

半夏在街上看到賣金魚的小販,“我知道魚疲倦的時候也是睜着眼睛的,或是它們知道自己一旦閉上眼睛就會有眼淚掉下來,所以魚總是一張一合着嘴巴,其實是在打呵欠。”

芥子問,“魚爲什麼會害怕流眼淚呢?它們在水裡,眼淚被水分享,誰知道?”

半夏過了很久才說,“因爲眼淚流過的時候會弄髒臉。”

停頓,看着。

芥子說,“你的臉可真髒。”

半夏重重地打了芥子一下,嘟着嘴擦了擦臉。芥子笑着從包裡拿出紙巾輕輕幫半夏抹去臉上的一點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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