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上,各色光芒瞬間交織到一起,爆發出了耀眼的光團,將巨鷹勉強震退。
周清在暗中觀察,微微驚訝。
這四個煉氣期的修士倒是手段不錯,聯手下居然能暫時逼退一個築基級別的妖獸。
飛舟上的四人,暫時逼退飛鷹沒有想着逃走。
原來他們神念交流,提到夜叉鷹能夠潛水,無論是天上、水下,一旦逃走依舊會被巨鷹追上,而且路上可能遇上別的妖獸。
羅仙姑一擡手,一條刺目的紅光從她手中發出,一閃即逝。
周清瞧得清楚,那是一條紅綾。
紅綾瞬間膨脹,罩向巨鷹的夜叉頭。它不禁大叫一聲。
同時三道光柱一窩蜂的打向巨鷹的左翅。
巨鷹再次吃痛,同時兇性大發,居然噴出氣刃,將紅綾撕裂,不顧疼痛,硬生生煽動雙翅,生出恐怖的氣流。
一時間,飛舟被氣流淹沒。
四名修士漸漸落在了下風。
巨鷹的夜叉頭,甚至發出恐怖的音嘯,飛舟上的光罩威力大減,一副隨時要破碎的樣子。
四人暗呼倒黴明明按照地圖,夜叉鷹這樣的妖獸應該很少出現在附近的水域,怎麼他們一來就遇上了。
他們買到的地圖,標註這一片水域,只要不潛入千丈以下的水底,就幾乎不會遇到厲害的妖獸。故而四人組團出城,準備弄些收穫。
沒想到一來就遇上這樣的倒黴事。
難道是因爲剛剛島上鬥法的原因。
鬥法的人剛剛離去,偏偏就讓他們遇上了巨鷹。
雖然野外築基妖獸並非罕見至極,但景陽道域縱橫十萬裡界域,不是說遇到就能遇到的。
只要不是十年一次的獸潮,在探明地圖的水域中,很少有這樣厲害的妖獸出沒。
此刻飛舟的舟體更是承受着莫大的壓力,出現變形。
他們使盡渾身解數,準備絕命一搏,看能不能有機會分散逃跑。
忽然間,周圍無數水汽匯聚,幻化成一張大手,居然天上的巨鷹一拍。同時,一股極爲寒冷的氣息在天空中迸發。
巨鷹剛被大手拍中,雲氣大手被巨鷹煽動的氣流震散,可是水汽還沒散開,周圍瞬息間變得寒冷無比,水汽凝結成霜。
巨鷹的妖軀立時頓住。
就在此刻,下方的島嶼生出無比恐怖的氣息。
一支恐怖的元氣箭,冒着耀眼的白光,劃破蒼穹般,射中巨鷹的夜叉頭。這時一顆青色的內丹飛出,朝着下方砸去。
內丹威能爆發,氣流暴動,一時間彷彿整個天空一黑。
可怕至極的威壓,瞬息間覆蓋小島。
就在此時,島嶼中涌出一道深紅的雷光打中內丹。
內丹中發出慘烈的尖叫有一青色光團,從內丹中遁走,可是一道熾烈的火龍憑空出現,將青色光團裹住,轉瞬間燒得乾乾淨淨。
內丹伴隨雷光,落進小島中,同時巨鷹的屍體重重砸進水面,掀起驚天波瀾。
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飛舟上的四名修士。
剛纔巨鷹從差點撕碎飛舟,解決四人,到此刻身死道消,不過是片刻之間。
如此大的神通,即使城中剛剛築基的大修士,都絕無此等能耐。
而且對方從頭到尾,面都沒露,更顯得神通可敬可怖。
“下來吧。”
聲音高渺飄遠,卻字字落在衆人心頭。
他們不敢不聽,老老實實降下飛舟,到了島上。
“所有靈石都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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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暗道苦也,對方果然是不好相與的。不過四名修士,隨即釋然,南荒中能修煉到如此神通的大修士,可以說幾乎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他們老老實實將自己儲物囊交出。
“我只要靈石,難不成你們還要我自己去取?”
四人不由有瞬間迷茫,隨即反應過來,這前輩只是要靈石,難不成不會殺人越貨?
他們忙不迭將儲物囊中的靈石全部取出。
大約有一千二百塊低階靈石,其中還有一塊中階靈石,正是姓羅的美婦所有。她知道面對這樣的大修士,任何小聰明,最終都可能害了自己。因此再捨不得這塊靈石,也交了出去。
何況此前,她已經做好交出儲物囊的準備。
隨後兩個玉瓶落在四人面前。
“拿去吧。”
四人以爲是什麼毒藥,略作遲疑。
最終還是羅仙姑拿起其中一個玉瓶。“三位道友,這次出城,全是我的主意,實在害苦你們了。”
她拔開瓶塞,不假思索,倒出一粒藥丸,吞入口中。
可是嘴裡和鼻孔裡,滿是藥香。
“凝氣丹。”
羅仙姑驚訝無比。
中年修士又撿起另一個玉瓶,打開瓶塞,藥香四溢,他聞了聞,激動道:“洗髓丹。”
凝氣丹和洗髓丹皆是對煉氣修士有不小作用的丹藥。
三百年來,在一次次獸潮衝擊下,不但修士隕落不少,連煉丹師和煉器師也變得稀少無比。
煉器師稀缺還好說,畢竟前人留下不少法器,現在修士少,反而不愁法器。
可是丹藥是消耗品,隨着煉丹師的稀缺,對於修煉至關重要的丹藥自然變成緊缺的資源。
因此種魔修士不斷增多,也有種魔修士可以直接消化血肉精氣,轉換自身修爲的緣故。他們是不太依賴丹藥的,準確的說是普通丹藥對種魔修士的效果,還不如直接吃“修煉者”。
但是種魔修士修爲越高,越容易失控,景陽道域能衝擊到結丹境的,三百年來,只有四大魔宗的宗主。 總之,能得到洗髓丹和凝氣丹,對於散修們,實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這兩瓶丹藥就當換你們的靈石了,如果不夠,也當是我救下伱們的報答。”飄渺的玄音再次響起。
“多謝前輩。”
他們雖然好奇這位前輩的身份,卻不敢放出神念探查,畢竟這樣無疑是一件蠢事。
他們收好瓶子裡的丹藥。
羅仙姑略作躊躇,與三人神念交流商議了幾句,又道:“前輩,這些丹藥加起來的價值,已經超過我們手中的靈石了。不知道前輩還需要什麼?”
他們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畢竟這位前輩救了他們的命,其固然是獨來獨往的孤僻高人,可如果日後得知此事,於他們而言,並非好事。
“哦,那你們將缺少的價值補上便是。”
他們聽了之後,自然更加確定,這位前輩修爲太高,又獨來獨往,估計根本不清楚丹藥的價值。
而且洗髓丹、凝氣丹本身對這等修爲的前輩是毫無作用的。
他們商議過後,各自取出相應價值的修煉資源,恭恭敬敬放在地面上。
“前輩,你還需要什麼,我們再想想辦法奉送給你。”羅仙姑小心翼翼道。
“就這些吧。”
羅仙姑愈發恭敬,再施一禮,“前輩救命之恩,我等沒齒難忘。如果前輩有需要的事物,我們一定盡力爲你辦好。”
“你們想和我做交易?”
“不敢。”四人惶恐起來。
“這樣吧,每隔二十天,你們將覺得有價值的東西帶到島上來,我會隨機放兩瓶丹藥,你們自己拿走便是。”
四人不禁驚喜莫名。
連忙施禮不停感謝。
“好了,你們走吧。”
四人不敢違抗周清的命令,連忙架起飛舟,同時恭恭敬敬朝向小島方向。即將靠近岸邊,他們才鬆一口氣,如在夢中。
剛纔一番遭遇,實是死裡逃生。
而且還換來兩瓶丹藥,這遠比他們獵取兩頭普通妖獸要強許多。
“你們說那位前輩爲何要給我們這些好處。”中年修士說道。
剛纔那位前輩沒有讓羅仙姑留下,可見不是好女色的。要知道女修相對男修,要稀少許多。羅仙姑原本就是一位築基大修士的道侶,只是那位大修士不小心隕落在了上一次獸潮中。
其他三人,便是那位大修士的弟子。
從輩分上,羅仙姑是他們師孃,可是修爲上,羅仙姑只排在第三,故而選擇與他們平輩相稱,並平分了那位大修士留下的遺物。
從此,四人算是組成一個相對牢固的小團體。
“大概是看在同爲人族的份上。”羅仙姑開口。
其餘三人不禁沉默,想來大概是這樣的。
“那位前輩,顯然不喜歡被人打擾。他有意提攜我們,我們千萬不能不知好歹,給他招惹麻煩。妾身斗膽請三位道友和我一起立下道誓,絕不泄露今天發生的事。”
中年修士立刻表示支持。
其餘兩人也隨即答應,發下道誓。
今天的事,顯然是他們一場天大的機緣,甚至會改變他們今後的命運。
四人發下道誓,心情放鬆下來。
畢竟他們也各自忐忑,生怕被其他人出賣。
如此機緣,還是得四人齊心協力,才能守得住。
…
…
“與其冒險進入天玄城,以這四個修士作爲媒介,收集修煉資源,算是風險較小了。如果他們有異心,咱們在暗處亦是洞若觀火。”
四名修士,根本沒發現在他們數百丈外的周清和張敬修。
周清在水面上,神識可達千丈,將他們的交流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張敬修不由暗自腹誹,周清再靠近百丈,他也可以勉強聽到那些修士說什麼了。
但周清不往前走,他也不好意思繼續上前。
不過,周清還是將四人的對話,轉述給張敬修。
“我看你這回也是大發慈悲。”張敬修撫須而笑。
周清灑然道:“在景陽道域,這些修士們的生存太困難了。同爲人族,我自是能救則救。”
他微微一頓,幽幽道:“畢竟在這裡,我們最大的敵人,可不是他們。”
張敬修深深點頭。
要不是有凡域這個退路,他們在這片地域,簡直是如履薄冰了。
即使如此,現在兩人也沒有太過大膽地去探索其他地域。
兩人隨即很快回去,將夜叉巨鷹的屍體分解。
這傢伙個頭不小,兩人的儲物囊都裝得滿滿當當。
周清暗自盤算,希望四名散修這條線能起到作用,如此一來,他可以間接獲取天玄城的資源。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丹藥在這裡竟如此搶手,難怪他上次倒出三個闖入水府的修士的儲物囊,沒有發現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