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向玉潢、周清說了自己的想法。
玉潢微微蹙眉,倒不是她賭不起,只是鉤沉怕是沒那麼富裕,於是看向鉤沉道:“鉤沉真君,你怎麼看?”
周清對她笑了笑,隨即看向元辰:“道友想要賭多大?”
元辰取出一株殘破的玉樹,高不足三尺。
玉潢神情一震,“金闕玉冊。”
元辰含笑道:“玉潢道友好見識。”
他朝着玉樹一指,只見到不足三尺的玉樹,幾經變化,成了一卷質樸的金色冊子,
“這是金闕玉冊拓印版的殘卷,若論價值之大,未必在我手中的道德劍之下了。”
周清因爲進入過道門天宮的藏經閣,因此看到過關於金闕玉冊的記載。金闕玉冊,號稱萬法源頭,來歷不可考證,乃是宇宙開闢纔會誕生的奇物。
裡面記載了種種不可思議的奇妙神通,直指大道。
而金闕玉冊的拓印版本,便是金闕玉冊的投影,會在大千世界誕生之初出現。
前賢有云“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金闕玉冊投影可以說是一方大千世界的萬法源頭之一。
雖然僅僅是投影殘卷,其價值也是難以估量的。
因爲這玩意沒有實質上的威能,卻說不定能幫助高階修煉者解決某個長久以來都未能解決的難題。
何況隨着修行的提升,無論是法寶或者靈寶,都會降低作用,而這類直指大道的萬法之源,卻依舊能起到重要作用,對修行做出啓發。
但是對於元辰而言,落在他手裡不知多久的金闕玉冊投影殘卷,顯然價值不會有太大,因爲他該記住的,該推演的,都做好了。
即使沒了金闕玉冊投影殘卷,依舊可以繼續參悟其中的妙諦。
可是落在旁人手裡,則完全是另一個概念。
玉潢自然明白這一點,卻無法指摘。元辰此舉,擺明是欺負鉤沉積蓄不多。可是內心裡,對元辰更加不爽。
元辰做事,一點都不大氣。
周清有養生主,因此金闕玉冊投影殘卷對他的價值比任何人都大。元辰千百年上萬年才能參悟出來的東西,周清憑藉養生主,完全可以在數年內,或者更短的時間內參悟出來。
這一點,自非玉潢、元辰能想到。
周清內心只能感謝元辰送來的大禮包,這一局他贏定了,太元太始來了都攔不住!
周清灑然道:“元辰道友果然豪氣,貧道同意了。”
玉潢見周清乾脆利落的答應,嘴裡想說什麼,終究閉口。周清身上有價值的寶物,她大致清楚,看來只有拿她相贈的太始道德真言殘卷或者青銅斷戟作爲賭資,相對而言,肯定是太始道德真言殘卷最合適,輸了也無傷大雅。
畢竟周清已經參悟過。
其實內心裡,玉潢想幫周清墊資,但不好開口。
因爲沒什麼名義。
元辰:“不知鉤沉道友用什麼做賭注?”
周清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紫金葫蘆,“此物如何?”
斬仙葫蘆的威能,玉潢、元辰都見過,雖然有防備下,他們有不少把握能擋住斬仙葫蘆的飛刀,可是周清居然捨得拿出來做賭注,依舊讓元辰、玉潢感到驚訝。玉潢知曉此物是周清很大的一張底牌了,開口道:“鉤沉真君,你用太始道德真言殘卷作爲賭注吧。”
周清擺了擺手,“這是娘娘的心意,拿來做賭注,貧道不爲也。”
玉潢見周清拒絕她的好意提醒,心裡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她緩緩點頭,“那就開始吧。”
元辰:“玉潢道友,你還沒說伱出什麼賭注。”
玉潢冷看他一眼,“若是我輸了,你可以來我的寶庫隨便挑一樣。”
這一番話,無比的霸道。
偏偏元辰還無法反駁,只好訕訕一笑,“倒是貧道失言了。”
玉潢的豪富,可以說是魔界六聖之首。
元辰與其相處十萬年來,也不知玉潢有多富,但絕對在他之上了。因此在玉潢寶庫裡挑一樣寶物,絕對能找出價值更在金闕玉冊投影之上的。
其實玉潢的豪富,周清從上上次進入扶桑洞天就可以看出,他們費勁辛苦得到的五行仙環,玉潢棄若敝履,直接在出去之後,給了若木。壓根都沒看上這件重寶。
加上其修煉太元仙光的背景,周清都忍不住懷疑玉潢這一世的身份,怕不是太元仙尊的親閨女吧。
總之,玉潢是魔界第一富婆,可以說是毫無疑問的。
他都忍不住在想,自己消化能力似乎也不太行,要不……
吃軟飯是不可能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吃軟飯。當年他吃林家的飯,那也是展現出極大的價值之後,林家趕上門來投喂的!
過去的經驗告訴他,吃軟飯也得站着吃,跪着吃更不好消化啊。
“我若是贏了,私下裡還是將那葫蘆還給他好了,不過得讓鉤沉依我三件事。”玉潢心裡想着,又意識到鉤沉性子硬,讓他依三件事,他大可能不會答應,若是如此,又違背了她的初衷,那就兩件……還是一件事好了!
反正一想到周清對她生出感激,就覺得此事會很有趣。
欠了她的人情,往後鉤沉說話也會軟許多。
“不錯,不錯!”玉潢想到自己獲勝的場景,頗覺美妙。最好贏了之後再來一局,非得讓元辰大出血不可。
元辰用自己深厚的底蘊欺負鉤沉,讓她多少有些瞧不起。
不過是比別人多活了些歲月,多了些積累,有什麼好嘚瑟的呢?
她已經勝過元辰,也勝過鉤沉,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大優勢的。因此玉潢自以爲她的設想,大概率會實現。
衆生棋局在三人推演下,徐徐展開。
不需要比拼法力,卻需要在類似封神殺劫的背景下,進行無比複雜的推演和算計,三方博弈,更增添了無窮變數。
玉潢漸漸神情凝重。
這遊戲似乎更好玩了。
在三人費盡心力博弈的過程中。
此刻,魔界的天道,亦如雞蛋殼逐漸剝去,有腐朽、邪惡的氣息冒出來。
沉浸在博弈中的三者,此時依舊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