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留着一頭長髮,長髮用一條珊瑚色的綢帶綁着,很藝術也很詩意,他笑道:“這位小姐,我只是在拍風景,爲什麼要把照片刪了?”
“哼,你分明就是在**我們,給不給,不給我就告你侵犯隱私。”莫相離冷哼一聲,她纔不相信他是拍風景那麼簡單。
“在我眼中,你們就是一道風景。”男人不僅頭髮弄得很藝術很詩意,就連說話也那麼藝術,莫相離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人的話,一時僵在原地,身後此時傳來低沉的男音。
“那麼先生可否把這張照片讓給我們?”莫相離回過頭去,原來景柏然已經醒了,那個男人嘴角微翹,大方的將相機給了景柏然,景柏然一看,照片上,自己閉着眼睛,而莫相離正在偷親他,他微微一笑,回去拿出平板電腦,迅速將相片拷到電腦上,然後把相機還給那個男人,“世上能將人物的神韻拍得如此傳神的,閣下應該就是網上所傳的白駒過隙先生吧,真是失敬失敬。”
莫相離狐疑地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了一遍,然後道:“景柏然,你認識他?”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而已。”景柏然一句話回答得讓她挺鬱悶的,兩人又寒喧了幾句,他們才重新坐回座椅裡,莫相離看着平板電腦上那張照片,驚歎道:“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爲他將這張照片修飾過,真美。”
景柏然點點她的鼻子,打趣道:“平常讓你親,你不親,偏要偷親,偷親就算了吧,還讓人拍下來。”
莫相離心中本還羞赧,可這會兒被他說了,她反倒理直氣壯了,“哼,你是我男人,我想在哪親就在哪親,又犯不着誰。”
“嗯嗯嗯,你親吧,來,我等着讓你親。”景柏然一副攤倒任親的樣子,莫相離臉上一臊,見別人都盯着他們打情罵俏,再厚的臉皮也撐不住,她推了他一把,然後道:“去你的,誰要親你了。”說完搶過平板電腦,抱一邊去欣賞了。
打鬧中,兩人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沒結婚前,他調戲她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九寨,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進景區又走不了多久,於是他們回酒店養精蓄銳,打算明天一早起來去看日出。
回到酒店時,時間還尚早,莫相離給時小新打電話,然後兩人上網視頻,聊了一會兒天,而景柏然躺在牀上,他曲着腿,將平板電腦放在膝上,然後開始處理公務,等他們都忙完了各自的事情後,外面已經晚霞漫天,景色美得奪魂懾魄。
莫相離衝到落地窗前,驚歎着叫來景柏然,景柏然正昏昏欲睡,被她吵着走過去,外面晚霞已經漸漸散去,只留下一片灰白的天,他擁着她,道:“看來帶你來這裡度假是對的,阿離,你知道你有多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嗎?”
莫相離不知道,她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景柏然嘆了一聲,將她扳過身來,然後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我記得,自從你嫁給我以後,你的笑容就越來越勉強,阿離,以往我所做的錯事,我已經在盡最大的努力彌補,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
之前他也逼她發過誓,只是那時候她並不清醒,現在他需要她在清醒的時候給他一個承諾,莫相離看着他,波光瀲灩,她說不出那麼肉麻的話,只能以行動表示自己的心,踮起腳尖,她送上自己的脣。
她一直都明白他的不安,可是她從來沒有試着去緩解他的不安。是的,她很自私,她總是給他一種她沒有他也一樣能活下去的錯覺,讓他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彷徨中,他曾是那麼灑脫的人,如今陷在自己編織的情網中而不可自拔。
可是誰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他所以爲的那麼灑脫,去拉斯維加斯時,她每夜都想着他溫暖的懷抱,想着他低沉的催眠曲,想着他的體貼溫柔,她早已經如他愛她般深愛着他。
但是爲什麼他們之間的愛情那麼難呢?他爲她披甲上戰場,她又何嘗沒有爲他犧牲呢?
“景柏然,我愛你,無論我在哪裡,我愛你的這顆心,都永遠不會變。”莫相離的話語消失在兩人體合的脣瓣間,窗外美景,屋內**初燃,他們彼此擁抱,吻遍彼此的肌膚,在沙發上,地板上,牀上,浴室裡的洗手檯上,浴缸裡都留下彼此歡愛的印跡,直到兩人倦倦的睡去。
第二日,鬧鈴將兩人吵醒,莫相離睜着朦朧的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剛好五點半,她推了推赤身貼着自己的景柏然,然後要翻身下牀,景柏然卻將她的腰摟得死死的,咕噥道:“老婆,現在還早,再睡會兒。”
莫相離本還不是很清醒,結果被他雙臂大力的攬着,她立即被疼醒了,這下是神智清明,看到牀上仍閉眼不肯醒來的景柏然,她恨不得一腳踹醒他。“景柏然,快醒醒,待會兒要看不到日出了。”
她聽說九寨溝裡面的日出很美,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要看到纔不算是遺憾,而且睡前她查過天氣預報,今天晴天,是一定能看到日出的,景柏然卻躺在被窩裡裝死。
莫相離氣不過,使勁地擰着他的鼻子不讓他睡,景柏然呼吸受阻,憋了許久,都沒見她鬆手,他實在憋不住,一下子睜開眼睛,然後騰一聲翻身坐起,莫相離正以爲自己奸計得逞,笑得好不得意,哪知道他突然向自己撲來,他倆身上都未着寸縷,這下便是肌膚相貼,昨夜瘋狂了一晚上,沒想到一大早起來,他就……
察覺到他腿間硬硬地抵着她,莫相離滿頭黑線,推着他結實的胸膛,“景柏然,別鬧了,待會兒真的要看不到了。”景柏然看着身下的她如一朵嬌羞的花緩緩綻開,他二話不說擠進她的身體裡,他邪惡道:“放心,今天看不到,明天還能看到,明天看不到,後天還能看到,我們總會看到的。”
等他們辦完事穿好衣服出門時,天已經大亮了,莫相離滿臉羞惱,想着剛纔被他折成許多以前不曾試過的姿勢**,她的臉就更紅了,這個人以前不是重欲的人,現在卻幾乎天天要,似乎要將以後的都攢起來。
不知道爲何心中會起這樣的想法,莫相離怔了怔,竟再也氣惱不起來,她拽着景柏然的手,道:“都是你啦,要不然也不會錯過日出,今晚……今晚……你去睡沙發,我睡牀,明天再錯過,你一個月都不準碰我。”
景柏然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兩步追上她與她並肩而行,然後伸手攬住她的腰,“我這是在疼愛我的老婆也不可以嗎?”,見莫相離狠瞪着他,他立即投降,“好好好,我有錯,我有錯還不行嗎?”
見他服軟,莫相離二話不說,拉着他向溝口行去,本來是打算走路進溝口的,偏生某少爺說腳疼,他們只好坐旅遊觀光車進去,九寨溝真的很美,他們一進去,就被眼前的美景震懾住,就連拍照都忘了,碧藍的天,五彩的水,倒映着青山,真是美不勝收。
他們一路屏着呼吸,似乎怕驚嚇到美景,直到晚到夕陽西下,兩人才從溝裡出來,站在溝口,莫相離道:“我明天還要來,你剛纔聽到他們說了沒有,九寨的日出也是一絕,明天再錯過,我晚上就駐紮在裡面等着。”
景柏然笑而不語,擁着她回了酒店,吃過晚飯,兩人回了房間,莫相離開了視頻與時小新分享美景,而景柏然依然在牀上處理公務,晚上景柏然還要拉着莫相離做,被她一腳踹到地上去了,她恨恨地瞪着他,怒道:“你今晚要再敢動我一根寒毛,我跟你沒完。”
她的樣子太過兇狠,景柏然有些委屈,自己想老婆也有錯嗎?可是莫相離當真不讓他碰,兩人僵持了大半個晚上,大抵在太累,也不知道是誰先睡着,直到兩人被尖銳地鈴聲吵醒,電話是秀兒打來的,她的聲音很驚慌,隱隱還透着顫抖,“相離姐,我跟你說件事,你千萬要鎮定。”
莫相離一聽到她這樣說,就無法鎮定下來,她翻身坐起,急道:“秀兒,發生了什麼,你快說。”
秀兒哽咽半晌,在莫相離再三催促下,她才顫抖道:“相離姐,囝囝失蹤了,小新姐被人打昏在酒店裡,你們快回來吧。”
“轟”一聲,莫相離只覺得大腦似被人炸開,一片空白,她呆了半晌,聲音顫抖地問:“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晚上的時候還跟小新通過視頻,那時囝囝還好好的,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我去外面給囝囝買尿不溼,讓小新姐一個人照看她,我就出去了十分鐘,回來小新就昏倒在地,房裡亂極了,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抱走了囝囝,你們快點回來吧。”秀兒六神無主,她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就出去了一會兒。
莫相離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景柏然早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聽到手機裡傳來的聲音,他神色一凜,拿過電話,鎮定道:“秀兒,先將時小新送去醫院,還有打電話報警,我們立即起程回來。”
掛了電話,莫相離已經六神無主,他抓住景柏然的手,急道:“景柏然,是誰會搶走囝囝?到底是誰?”
景柏然連忙將她摟進懷裡,安慰道:“阿離,冷靜點,我們回去,一切等回去再說,不管是誰搶走囝囝,只要他敢傷害囝囝,我就跟他拼命。”這個時候,景柏然也毫無頭緒,按理說現在與白少棠的仇怨已經白熾化,他不會去抱走囝囝,那麼還會有誰打上孩子的主意了?
“我不該出來旅遊的,只要我在囝囝身邊,囝囝就絕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莫相離一味的自責,一想到囝囝下落不明,她的心就難安,到底是誰那麼惡作劇?
景柏然連聲勸着,好不容易將她勸得不哭了,他替她換好衣服,自己也收拾妥當,拿起行李連夜離開酒店前往黃龍機場,到達黃龍機場時,天剛剛亮,好在第一班飛機就是去Y市的,他們上了飛機,莫相離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恐懼,俯在景柏然懷裡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