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天音頓時紅了眼眶,不住的點頭:“好,好,好,娘在,娘在!”
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白千璃不禁被她感染,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拉着她坐在牀沿邊上,安慰道:“娘,對不起,是女兒不好,女兒不孝。”
伊天音連忙搖頭:“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是我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白千璃伸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雖身爲人母,可她的模樣卻停留在死的那天,精緻的面容與白千璃相似三分,因着哭過的原因,未施粉黛卻雙頰撲紅,宛如少女梨花帶雨,白千璃坐近兩分,勸道:“孃親你別哭了,我們母女重逢,應該高興纔是。”
伊天音連連點頭:“是,孃親是高興,孃親沒事。”
說着,伸手擦乾了眼淚,又問道:“孃親做的衣服可還喜歡?要是不合心意,你儘管說,我可以再做。”
白千璃頓時一笑:“就是因爲太喜歡了,所以現在急着來謝謝娘。”
伊天音心下一鬆,又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白千璃起身,將玄熙拉到身邊,介紹道:“娘,他叫玄熙,你之前見過的。”
玄熙微微垂首,恭敬的叫了一聲:“伯母。”
伊天音見白千璃拉着玄熙的手,心下有些瞭然,立即笑開了眼:“好,好,我是個死而復生的人,這麼多年,千璃辛苦你照顧了。”
玄熙頓時擡頭:“不辛苦,本尊日後要娶她爲妻!”
“咳咳咳……”
聽到這話,白千璃猝不及防被自己口水嗆了一口!
伊天音也是一愣,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直白?是不是她‘死’得太久,含蓄已經不流行了?
“日後本尊一定會三媒六聘,娶白千璃過門,在此之前,請伯母不要將她許配給別人!”
隨後,玄熙又補充了一句。
白千璃頓時被噎得沒了聲,她帶玄熙過來可不是讓他鬧這麼一出的,她臉紅紅的錘了一記玄熙的胸膛:“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玄熙眉頭一蹙,似乎甚是煩惱:“我沒有胡說,如果我現在不跟你娘說清楚,萬一日後她把你許配給了別人,搶婚可不好看!”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白澤在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擔心過白千璃嫁人的問題,因爲在白澤眼裡,白千璃終身不嫁纔是最好,可現在不行,眼前的是白千璃實打實的娘,爲了白千璃,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她許配給別人了!
“你!”白千璃被氣得臉蛋通紅,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玄熙看着她氣呼呼的模樣,脣角微微勾起,單手就將她攬進了懷中:“反正你要嫁給我!”
白千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鼓着腮幫子狠狠的瞪着他:“再甩流氓,信不信我咬你!”
“噗哧!”在一旁看着的伊天音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沉睡
了十五年,白千璃已經長大成人,她早就沒有干涉白千璃的權力了,笑道:“看到你們感情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白千璃一把推開玄熙,幽怨的蹙着小眉,坐在伊天音身旁嘟噥道:“娘,你就這麼簡單的答應了他啊?”
伊天音眉眼泛着慈愛,看着白千璃嘆了口氣:“十五年,孃親拋棄了你整整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陰,對你來說是何等的煎熬,你當時還那麼小……”
說着,不覺想起自己的另一個孩子,她心中萬千感慨,心疼的拍着白千璃的手背:“日後,只要你過得開心幸福就好,別的我已經不想再強求了,你的事,我多少已經聽烈蝶說過,你長大了,孃親不願意成爲你的累贅,一切,按你的意願去做即可,不要有多的顧慮。”
白千璃抿脣,感激的點點頭,至於白千雪在她體內的事,白千璃並不打算告訴伊天音,一是怕她聽了會傷心自責,二,這也是白千雪的意思,她似乎並不願意將自己還活着的事讓伊天音知道,白千璃心裡暗暗嘆氣,就算知道,孃親跟姐姐也不能見面,說了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所幸白千雪出現的時候,烈蝶正在昏迷當中,夏竹他們也沒有提起過白千雪,所以烈蝶並不知道白千雪的事情。
其實白千璃還想問關於她髮色跟瞳色的問題,但後來想想,虞浩廣跟伊天音都沒那麼奇怪的髮色跟瞳色,她孃親估計也不知道爲什麼吧?再說,既然她都跟孃親相認了,這些身外的東西就也就不怎麼重要了,這麼想着,也就把這個疑問按下。
隨後似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對了孃親,有個人,我想帶你去見見。”
本來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置他們的,既然孃親醒了,把他交給孃親最好不過了!
竹居之外就是一片浩瀚的大海,海岸邊設有一段長長的板橋直通海面,就這麼遠遠看去,這是一幅美得不能再美的宏偉巨畫。
就在這海岸邊上,白千璃設了幾間水牢,水牢幾段鐵索吊着,以免讓牢籠沉入大海,爲了不破壞原有的風景,這位置選得特別隱秘,若不近看,誰也看不出這水坳之中還困着幾個水牢。
腓腓跟夏竹合力將三間水牢打撈起來,水牢是用千年玄鐵所制,遇水千年不腐,遇火難以溶煉,用玄鐵製作水牢來關押修爲甚高的人再好不過。
被關在這三個水牢裡的人全身已被泡得發白,頭髮渙散,虛弱不堪,這海岸之邊有烈蝶種植的水中藥草,雖說是藥草,可有一些可是帶着毒性的,且是藥三分毒,水底之下的藥草密密麻麻,他們被泡了那麼多天,身體早就吃不消了。
“虞浩廣,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白千璃擡眸,看着被撈上來的虞浩廣,得意的笑道。
虞浩廣本是閉着的眼眸微微擡起,那看到伊天音的那一刻,他瞳孔瞬間放大,不可思議的抓着牢籠:“是你!”
伊天音蹙着眉頭,再次見到虞浩廣,本以爲會泛起滔天的
恨意,可見他這般狼狽,心下卻沒由來的平靜:“是我。”
她上前一步,站在虞浩廣眼前,眼中的冷寞讓虞浩廣心臟微微一顫。
她的樣子竟一點變化都沒有,一頭烏髮綰着簡單又利落的髮髻,頭上的珠釵沒有過多的華麗,清新又動人,那雙清澈又明亮的眼眸多了一絲歲月的沉澱,顯得更加風韻,當初,他就是迷上了她的這雙眼睛,似會勾人心魂,讓他無法自拔。
三個鐵牢,另外兩個關着的是虞憶靈跟虞安,只見虞憶靈在驚愕片刻後,抓着牢籠狠狠的瞪着伊天音:“伊天音!你竟然沒死!”
伊天音無視虞憶靈的咆哮,只是淡淡勾脣,似乎是在嘲笑他們,卻又似乎在笑自己,笑自己有眼無珠,竟嫁給了虞浩廣這個喪盡天良的負心漢!
虞浩廣看着伊天音,眉間似有一絲懊悔,微微開口:“音兒,我對當年犯下的事,感到很後悔,我不該……”
“你是該後悔!”伊天音厲聲打斷他的話:“你不旦應該後悔,你還應該以死明志!虞浩廣,事到如今,你的假仁假義沒有任何用處,自作孽不可活,你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如果她今天再相信虞浩廣說的半個字,她伊天音也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果然,伊天音的話語方落,虞浩廣眉間的懊悔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殺氣騰騰的狠戾:“若不是你生下這兩個妖孽,你我夫妻名分何須走到今日!”
“哈哈?”伊天音笑了,她看着虞浩廣可悲的搖搖頭:“你我之間的夫妻名分?你我之間的夫妻名分早就沒了!”
她看着比白千璃年紀還要稍大的虞安,諷刺的冷笑:“你爲了利用我,瞞着我跟虞憶靈暗結珠胎,爲了保住你的名聲,將我母女趕盡殺絕,活該我被你們害得那麼慘,只怪我沒早些擦亮雙眼,認清你們這對狗男女!”
說到最後,伊天音有些激動,臉色變得有些潮紅,她咬牙切齒的看向虞憶靈,捂着心口,悲憤萬分:“我與你,可是情同姐妹啊!當初讓虞府收留你的,乃是我伊天音!你竟如此恩將仇報,虞憶靈,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呸!你住口!”虞憶靈隔着鐵牢,面目猙獰:“什麼情同姐妹,我每天對着你這張臉,就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憑什麼你伊天音要什麼有什麼,而我就要看盡每個人的臉色生活?這些都是你自找的,是你不得好死!我今日就算是死,我也會化成厲鬼,日日纏着你,讓你過得生不如死!”
伊天音深吸一口悲涼之氣,沒想到她對虞憶靈真心相待,換來的卻是不死不休的嫉恨!
虞浩廣眼眸陰沉的看着伊天音,緩緩開口:“伊天音,我不相信你現在對我連一點感情都沒有,現在你放了我,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你還是我虞浩廣的妻,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一心一意對你好!至於白千璃,我可以放她一命,你是她親孃,只要你開口,她一定會答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