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生死契相連,可我們還是可以維持一定的距離,再說男女本就授受不親,以前我不懂,現在懂了,所以你現在不許碰我,而且又沒什麼事一定要這麼拉拉扯扯的。”
白千璃的語氣有些急促,躲閃的眼神讓玄熙更覺奇怪,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爲什麼要這般小心翼翼的?
收斂了心神,到底沒再追問,只沉沉道了聲:“好。”
白千璃啞然的看了他一眼,許是現在她的意識有些過盛,她原本以爲玄熙會對她刨根問底,現在他這般輕描淡寫的答應,白千璃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慌亂之餘蒐羅着話題,想到剛剛的事還沒解決,當下便說道:“好,你說要報答你,那我就報答你,到時候你可要告訴我,怎麼讓我幫宮爾珍。”
說話間,白千璃連看都不敢看玄熙,臉蛋上的那抹纓紅似乎沒有褪散的徵兆,再看了看四周,圍觀的人也絲毫沒有離散的意思,她後知後覺的感到非常丟臉,連忙拉起夏竹的胳膊,慌張的說道:“夏竹,我們走。”
夏竹被白千璃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得一愣,卻還是忙不及的點頭。
玄熙無奈的用食指點了點額間,他不過也就這麼一說,哪是真的要白千璃報答他,不過……魅脣略微一勾,他現在倒是有點期待白千璃要怎麼報答他。
當晚,趁玄熙熟睡,白千璃便讓夏竹去準備一番,三更半夜的忙活了起來,本來說報答他的這件事是不急的,雖然回程的日子迫在眉睫,可白千璃也不一定要幫宮爾珍,來去都是看她的意願。
可在白天覺察到自己喜歡玄熙後,白千璃的心臟一整天都像受了刺激一樣久久不能平靜,玄熙的一個舉動,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小鹿亂撞,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很想要親手做一件東西送給玄熙!
念頭剛起的時候,她一昧的狠狠將這主意壓下,可越是抵制,想法就越是強烈,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我是爲了幫宮爾珍,也是爲了能壯大天門,要不然,我纔不給他做這種東西呢。”
白千璃嘟着粉脣一邊自我催眠,一邊小心翼翼的擺弄着手中的東西。
“小姐,其實奴婢覺得,咱們天門勢力範圍已經很廣了,你不用爲了拉攏宮府的人那麼費盡心思。”
其實夏竹是想說,小姐,你想給玄公子做禮物就坦白承認了嘛,都老夫老妻了還那麼害羞。
但是這話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要真是說出來,小姐也斷是不會承認的,唉,小姐什麼事都厲害,唯獨在跟玄公子的感情上,變傻了。
“就你話多。”白千璃被她說得心虛,怪嗔了一聲,隨後說道:“快教我,這裡怎麼弄?”
夏竹無奈,只能細細的指導。
天還未破曉,白千璃就迫不及待的讓夏竹把玄熙喚醒,夏竹欲哭無淚,爲什麼小姐不自己去叫啊?
天知道,玄公子的起牀氣到底有多大,只有小姐叫他,他纔不會發脾氣,遙記得有次夏竹不
小心把玄熙吵醒,玄熙那冷得欲要殺人的眼神生生把夏竹嚇得一個早上都不敢動彈。
可奈不住白千璃的催促,夏竹也只好硬着頭皮上,希望玄公子看在小姐的禮物上,可以把身上的戾氣收斂一些。
以往,玄熙根本不能入睡,可隨着跟白千璃一起的時間愈來愈久,他竟能每晚都睡得香甜,當然,若是有一絲動靜,他也可以在瞬間轉醒。
宛如現在,夏竹不過是輕輕的喚了一聲,玄熙的冷瞳更已睜開,夏竹身體打了個寒顫,連忙道出是白千璃讓她叫醒他的,這話一說完,就像只兔子一樣撒腿跑開。
沒什麼比玄公子發出的寒氣更滲人的了!
白千璃心中暗暗誹謗,不是告訴夏竹不能說是她的主意嘛,她到底是誰的丫鬟啊?
“什麼事?”
眼見夏竹已經跑得沒影,又見窗外的天還是一片漆黑,算了算時辰,還未過卯時,想到是白千璃叫他,不禁斂了眉間的戾氣問道。
隔着屏風,白千璃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這才繞過屏風,兩手背在身後,眼神有些閃爍,由於房間昏暗,此時並看不到她已泛紅的臉。
原是想着把東西交給他就行了,可到了關鍵時刻,她又不禁胡思亂想,萬一她做的禮物,他不喜歡怎麼辦?
萬一被他不屑一顧的扔在一邊,那她豈不是很丟臉?
在玄熙面前扭捏了半天,也沒說一句話,玄熙看她的神情由煩悶變成不甘,又由不甘變成委屈,最後又是輕輕的嘆了一氣,不覺被她逗得心情大好,手撐在牀枕上端正了一下身體,饒有興致的問道:“到底什麼事?”
許是因爲剛剛睡醒的原因,玄熙的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白千璃的心臟不覺跟着他的說話的節奏開始跳動。
氣息開始紊亂,玄熙的眼神就像洞悉了一切一般看着她,她更是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一股害怕的情緒不覺油然而生,從前覺得害怕,是因爲玄熙身上的氣息時不時泛着危險,可現在這股害怕,卻是心底那股自己都不知道的悸動,在玄熙面前似已無所遁形!
她對此感到害怕!
“沒什麼!”
氣息一急,白千璃連忙搖頭,腳步慌張退後,欲躲於屏風之後。
白千璃這一舉動宛如驚弓之鳥,怯懦的小女兒態在此時突顯得淋漓盡致,身上的白紗褻衣欲掩還羞,只有玄熙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有多麼誘人。
滾動了一下喉結,黑瞳略微一凜,在白千璃退後的一瞬間傾身上前,苗條的腰枝不堪他那大手盈盈一握,猛然的將她摟進懷裡。
白千璃心臟似是已經窒息,仿若連呼吸都忘記了該怎麼運行,沒有驚呼,她心慌的睜着紅瞳,在擡頭的瞬間與之四目相對,卻見他的黑瞳已泛出一抹隱忍,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你在害怕什麼?”
白千璃連忙搖頭,那句“我沒有”,卻因心臟的跳動得過於猛烈,生生噎在喉嚨裡吐出不出來。
“白千璃,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他扼起白千璃的下巴,語氣似已忍到了極限一般,溫潤的雙眸映着無限的寵溺,他的薄脣離白千璃愈來愈近,氣息呼在她的臉上,讓她緊張抿緊粉脣,跳動的心臟彷彿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讓她不敢呼吸。
就在與玄熙的薄脣離她的粉脣還有幾毫之差時,白千璃的腦袋似是被什麼衝擊了一下一般,使出全身的力氣猛然將他推開。
玄熙冷不及防,蹌踉的退後了兩步,手臂碰到屏風,屏風“嘭”的一聲應聲而倒。
白千璃驚慌,頓時回神,意識到自己有多失態,狠嚥了一抹口水,急忙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解釋後又有些後悔,她爲什麼要解釋,明明就是他的不對,沒事湊那麼近幹什麼,這一解釋,不就證明是她錯了嗎?
原是以爲玄熙會發怒,卻只見玄熙眸中流連出一抹黯淡,轉瞬即逝,快到讓白千璃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玄熙暗暗吐了口氣,按捺住心底的悸動,見她手裡似是拿着什麼東西,便問道:“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語氣溫柔,讓白千璃有些反應不過來,一回神,便見自己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放在了前面,她的右手正握着想要送給他的禮物,一急,又將手背到身後,慌張回話:“沒什麼。”
頭低得連她的表情都看不見。
玄熙再次傾身上前,白千璃想退後,卻見玄熙沉聲開口:“別動!”
他的聲音宛如暗藏着一股魔力,讓白千璃的腳步生生頓住,不敢動彈。
白千璃的臉幾乎已經貼上了玄熙的胸膛,她緊緊的閉上雙眼,不敢想象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可這一回,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玄熙的大手隔着她的紗衣,順着她的手臂滑落,動作優雅的將她握在玉指中的東西拿起,一看,是一枚流蘇玉環佩。
一方小銅錢般大小的白玉如羊玉凝脂,通透的玉身中似是閃耀着晝日星辰,金白的紗絲描着玉邊,玉下蒼藍的流蘇躺在它的大手間,一邊熱氣未褪,一邊暗藏微涼,兩種溫度交接在他的手中,由掌間直傳進他的心底,雖算不上精雕細刻的精品,可其玉與這金紗絲均爲上上之品。
白千璃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一邊又期待,一邊又害怕,緊抿的粉脣已經暴露了她此時緊張的心情。
玄熙眼裡露出一抹驚喜,卻又被他緩緩按下,尋問:“你做的?”
白千璃羞紅着臉,低着頭點了點。
“送給我的?”
白千璃的頭又點了點。
見此,玄熙的脣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握着玉環佩的動作更顯得小心翼翼,內心沒由來的激動,卻又被他控制得很好。
白千璃見他問了兩句便不再說話,心裡有些躊躇,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嘛?
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嘟噥道:“我是第一次做這種東西,做得不好,你要是不喜歡……就,隨便扔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