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雪一張精緻的臉蛋,因憤怒漲紅,那雙美眸,寫滿鄙視。
很明顯,她此刻是越來越看輕我了。
她覺得我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虛僞女人,尤其,邵楠這渣男她再怎麼不屑,也無法擺脫血緣關係。我現在的行爲作風,無疑犯了她的禁忌,霸佔玩弄了她的兩個哥哥。
“沈婕,趕緊擦擦……”邵楠這渣男見我一身狼狽,好半天才明白髮生什麼事,他立即遞來紙巾站了起來,幹瞪着季江雪,眸底也火苗跳躍。
我沒接紙巾,而是站了起來,沉吟半天,對着季江雪狠下心說道:“江雪,這麼巧被你撞見,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事實就是你看的那樣。”
“你承認了?你真讓我失望!”季江雪美眸立即流露失望,她手中的玻璃杯突然一摔。
彈指……
“啪……”一聲驚響,玻璃杯在我身前的桌面炸開了。
頓時,玻璃杯瓦碎了,然後整層樓的客人視線齊刷刷向這邊看來了。
並且,一塊玻璃碎片,極度殘忍地好巧不巧射入我的眼睛了。
“呃……”眼睛一疼,我跌坐回原位,急忙捂住眼,眼淚因爲眼睛被刺痛情不自控嘩啦啦流了出來。
“沈婕!我說過不許你對不起我哥,你今天做出這樣的噁心事,你別想我放過你!”季江雪見我被射傷,不吭不聲也不辨白,她怒火更盛了。
丟下這句話,她還不泄恨,一揚手,又將桌面那些紅酒和菜餚狠狠一掃。
只聽,哐咣幾聲,滿地狼籍,酒店那些客人全都紛紛站了起來,他們不明原因開始指指點點,就是服務員與酒店經理也聞聲而來。
“你這瘋女人,站住!”見季江雪報復性地毀了一桌酒菜,邵楠這渣男突然吼了一聲,然後對着匆匆趕來的酒店經理斥責的語氣:“你們酒店怎麼開門做生意的?居然讓一個瘋女人進來翻人桌子?還用酒杯砸傷客人?”
酒店經理一愣,匆匆看旁邊的季江雪一眼,見季江雪陰沉着臉,他叫苦不迭地急忙圓場說道:“先生,這位是季小姐,她是我們這裡的座上賓,季小姐絕不會鬧事的,是不是你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纔惹季小姐火氣這麼大?季小姐……”
“我們什麼時候惹她了?她一來就發瘋!”邵楠渣男一句打斷了經理的後話,一臉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季江雪瞪着自己這個只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彷彿是種恥辱,臉孔因憤怒而扭曲。
害怕季江雪一衝動就口無遮掩,我立即站起來,急忙說道:“經理,確實是我們的錯,確實是我們惹怒了季小姐,打碎的東西,我們願意賠償。”
“沈婕?”邵楠渣男立即瞪大了眼珠。
“事實我理虧,江雪,你走吧!我不怪你。”說完話,我也捉起自己的提包。
“沈婕,你要走了嗎?”渣男伸手,欲要拉住我。
“我的眼睛裡有塊玻璃,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丟給他一句話,見季江雪再度轉身離去,我匆匆追了上去。
我追着季江雪出了酒店,怎料這丫頭腳步一頓,又怒氣衝衝向我走來。
“還我哥的車子!”她衝我攤開掌心,要將季天厚的車子要回去。
我沒有任何怨言,將車鑰匙遞給她,她大動作地一手接去,還極是不客氣地哼了一聲:“犯賤!你等着我哥甩你吧!”
“江雪,你哥不會甩我的!”我一句不溫不火的話再次成功拉住她憤怒的腳步。
“你說什麼?”她雙眸怒紅再度轉過身。
“你和我同窗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我嗎?你看我像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嗎?這件事,是你哥默許我做的!”我本不想對她解釋的,但是我怕她一衝動就像上次胡鬧打亂我的計劃。
“你說我哥知道你和那人……那男人一起吃飯?”她眼睛一瞪,眉豎了起來,彷彿不敢相信。
“你那畜生哥哥要過來了,我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你會幫哪一個哥哥,如果你更珍惜天厚這個與你相依爲命的哥哥,現在我想請你像方纔那樣憤怒,狠狠扇我幾掌!這樣你即可以泄恨,我又可以更狼狽,演得更真。”
我那沒有受傷的眼瞥見邵楠那渣男付完帳也跟着匆忙追出來,我語出驚人地請求。
“你說什麼?”季江雪懵了,也許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請她扇幾掌,臉孔因爲羞憤漲紅。
“打吧,大力些!有什麼疑問回去問天厚。”渣男越逼越近,我越來越緊張地催道。既然季江雪的出現搗亂了計劃,我便臨時改劇情。
“你!是你叫我打的!回頭我哥問不關我事!”季江雪臉色一變,聲音方落下,就一個響亮巴掌揚下。
她真的是一個反應敏捷的女人,才一會就想通了整件事。
“啪……”一個巴掌,乾脆俐落,一點不拖泥帶水。
“再來一掌!”臉孔火辣辣的疼,可我揚起另一邊臉,再催。
“瘋了你!”季江雪在揚起第二掌的時候,猶豫了,我看見她眸底的盛怒立即消失不見了。她對我嘴巴上向來很毒,可是真正讓她打我,她心軟了,真是一個口硬心軟的丫頭。
“沒瘋,大力啊!”我閉上了眼。
“住手……”
“啪……”
一聲怒吼,與再一個更乾脆的巴掌聲同時響起。
我的身子在往後跌的時候,邵楠這渣男一個健步及時扶住了。
“沈婕!”這渣男見我連被打了兩個巴掌,瞪着季江雪目露兇光,“你到底想幹什麼!”
季江雪其實手都打疼了,我看見她的右手掌心通紅,動作有些僵硬收了回去。
“邵楠,沒事,這是我欠她與她哥的,再多幾掌都是應該的。”我一副愧疚難當,包子受氣的模樣。
季江雪見我演技精糂,眼角抽了,她總算明白我爲什麼會與她這個渣男哥哥一起吃飯。僵立了半晌,她很聰明地配合演戲,尖細手指指着我,惡聲惡氣地說道:“我一定將你的噁心事告訴我哥的!你等着瞧!”
丟下話,她立即轉身向車子走去,以最華麗乾脆的方式退場,留下我在自已繼續自導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