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董,出事了。”何惱站在董事長辦公室,嚴肅的看着面色不驚的林訣修。
林訣修此時倒沒有處理公事,而是在電腦上逛着幾個人氣較高的論壇和貼吧,聽到何惱神色匆匆的走進來,他淡淡擡眸,清冽的目光在看見何惱沉悶的臉色時變得暗淡幾分:“什麼事?”
何惱上前一步,焦急的回答:“蘇小姐出事那晚,你叫我處理的兩名工人,不知道他們家人從哪裡得知消息說是咱們乾的,跑來公司鬧了。幸好值班的保安看那羣人鬼鬼祟祟的提前將他們帶到了樓下的會議廳,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蘇茵差一點被強姦那天晚上,林訣修回到家裡將蘇茵安頓好,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何惱,命令他必須要找到那兩名工人,然後送進監獄,還要終生不得出獄的那種。當時何惱覺得不理解,不過老大吩咐的事他也沒有多問,後來才知道老大是真心在乎那個叫蘇茵的女人才會如此動怒。
找那兩個工人對何惱來說一點也不難,難的是要以什麼樣的罪名將二人送去警局,還不能暴露蘇茵的身份。愁了好久纔想到重新找了個三流女演員,去醫院給她開了精神病例證明,然後案件重演。那位女演員也因此得到了豐厚的報酬,不過要很長一段時間住在精神病醫院僞裝成精神病人。
原本這一切在林訣修和何惱謹慎細緻的計劃下完全天衣無縫,可不知什麼人居然將此事曝光了,說那兩名工人的罪名是由林訣修幕後操控強行安置的罪名,收到消息的罪犯家人一瞬間情緒炸開了鍋,全都涌到了光影集團門口,又礙於林訣修的身份,故而個個躊躇不敢上前,這才被保安都帶了去。
“走。”林訣修危險的眯眼,關了電腦就與何惱一起下樓了。
會議室裡坐着七八個男男女女,分明是罪犯劉明和丁康的家人,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複雜,憤怒有之,焦灼有之,憂傷有之,畏懼亦有之。
coco在收到消息後,立刻調派兩名女員工去安撫鬧事者的情緒,走出辦公室,她想也沒想就指了指角落裡的蘇茵和鄧薇,給她們二人簡單的說了一下事件的原尾和工作要求後就讓她們下樓了。
等電梯之餘,鄧薇不滿的嘀咕:“現在連強姦犯家屬的慰問工作都讓我們公關部來做了,哎,我們在這個公司的地位啊,除了保安和前臺就屬我們最苦逼了。”
蘇茵憂心忡忡的樣子,只是淡淡的瞥了鄧薇一眼:“小點聲,別給人聽見了。”
“怕什麼,我說的是……呃,實話。”突然停頓是因爲電梯來了,而電梯門打開的同時,兩尊大佛般冷峻肅黑的容顏映入眼簾,鄧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蘇茵略微一怔,然後禮貌的朝林訣修頷首,看他們的臉色應該也是去處理這件事的,知道林訣修心情不好,蘇茵也沒有說話,儘可能的挪到角落裡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林訣修此刻卻陰沉的開口,雖然是看着蘇茵,但話語是對鄧薇說的:“什麼實話?”
鄧薇心驚肉跳,連忙擺手,訕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呵呵呵呵。”
林訣修瞥了她一眼心虛的表情,也不再說話了,電梯很快就停在了四樓,四人前後同行,步伐一致的往會議廳走去。
家屬中有人是認識林訣修的,隨便上網搜一下就會有很多圖片,從他們驚豔的眼神裡就可以看出林訣修本人確實要比照片上要更酷幾分,也更年輕一些。不過這並不能洗清他們的憤怒,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抖動着下顎的山羊鬍激憤的開口:“林訣修!你說我兄弟是不是你找人誣陷入獄的?”
另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也罵罵咧咧的接話:“就是,那女演員都承認了,就是你們光影集團的人安排的,你們故意找她來陷害我們家!”
接着,幾名家屬接二連三開炮似的說個不停,全都要林訣修做出解釋,還他們公道,一開始還都礙於林訣修的身份,說話稍顯文明一些,後來乾脆就罵了開來,什麼難聽的詞都用到了,甚至有兩個男人還掄起了胳膊。
幾名保安鎮壓這,何惱的臉色越來越差,焦急的看向林訣修,等他開口說句話,可林訣修就像在看戲一樣,根本就漫不經心寵辱不驚,他看了好一會,纔開口說話:“你們的家人確實犯了強姦罪,你們與其在我這裡做無謂的征討,倒不如自己去監獄裡好好問問他們。至於那個女演員,你們也可以去問問她跟我以前是什麼關係。”
說完,幾個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個個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接着又聽林訣沉吟道:“以後請你們用點腦子,我們公司不是菜市你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下次再敢胡鬧,你們每個人都會付出代價!”
他的語氣由前面的禮貌變得愈漸狠戾,最後變成了警告。工人家屬誰還敢再亂動一下,幾個人還低下了頭,連看林訣修一眼都不敢,只有那個山羊鬍子稍微大膽一點,依然振振有詞的指着林訣修說:“你說這些有什麼根據,我們已經上訴了,警察會徹查這個案件,那個女明星也答應了出庭指認你,你就等着被告吧,走,我們走!”
林訣修沒有說話,何惱橫在了他們面前:“你們是從哪裡收來的消息?”當然指的是光影集團幕後指使的事。
山羊鬍子狠狠的瞪着何惱:“這個你們不需要知道,總有人會出來揭穿你們的惡行的,等着坐牢吧!哼!”
幾個人跟在山羊鬍子後面畏畏縮縮的離開了,會議室登時就靜了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先動,林訣修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平視着前方,嘴角掛着意味不明的笑,看起來有些落寞和寂寥。
鄧薇扯了扯蘇茵的衣角,那意思是‘我們現在怎麼辦’。蘇茵沒有看她,擔憂的目光一直圍繞在林訣修臉上,何惱很快反應過來,揮了揮手遣散了衆人,包括蘇茵和鄧薇。
蘇茵在鄧薇的拉扯下慢悠悠的走出會議廳,回頭看了林訣修一眼,他的側身已被何惱擋住,兩人正交流着什麼。
待人員都走完後,何惱才問林訣修:“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林訣修撫摸着手腕的表,修長的食指輕輕摩挲着,帶點輕緩的節奏,他目光清寒而沉冷,思慮了片刻,脣角微勾:“去查一下是什麼人爆的料,越快越好!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他將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右手大力的握緊腕錶,錶盤似乎都因受力而變形,此刻的他全身都透着強大的氣場,帶着濃濃的殺氣,在商界敢這麼明目張膽跟他林訣修作對的,可爲數不多!
大腦在高速運轉的情況下,時間會過的非常快,眨眼便到了下班時間,蘇茵快速的收拾好東西,跟鄧薇打了招呼就下樓了,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林訣修中午說的話還能不能兌現了,不管怎樣她都想見他一面,哪怕是遠遠的瞥一眼都好。
在樓下等了很久,都沒看見林訣修的身影,同事走了一波又一波,她不停的招手再見,等了一個小時,大廈裡的人幾乎都走空了,還是不見林訣修下樓。他是不是忘了他們的約定了,還是在忙於處理強姦犯的事?
天色已經黑透了,只有微弱的路燈和霓虹燈還堅持散發着強烈的光芒,蘇茵無聊的踢着腳下的石子,焦急的等待,可不管她等多久,林訣修始終沒有來。
十點了,她垂頭喪氣的攔了出租回家,於嫂已經睡了,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樓,再次瞥了一眼林訣修書房的位置,那道門永遠是緊閉了,她從未看見它被打開過,也從不曾聽見裡面又傳出任何的動靜。她突然生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很想進去看看裡面都是什麼。
她放好自己的東西,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走廊的地板上一片皎潔的光,不知是霓虹還是月光,安靜的環境下只聽見她緊張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終於來到書房門前站定,她吸了口氣,緩緩的伸出手,就在指尖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呵斥:“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