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落在屏幕上,一瞬間就被裡面的內容怔住了。這是國內人氣最旺的bbs,鄧薇連續打開了好幾個帖子,標題無一不是在八卦【光影集團爲解決私怨買通女藝人上演強姦戲碼指使兩名無辜工人終生監禁】等等類似的內容。
鄧薇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熟練的在對話框裡回覆一些支持光影的言論,過於惡意的帖子被她聯繫後臺刪除了。鄧薇慌亂之中隨意的答了她:“危機公關,有的忙了。”
危機公關?蘇茵對這個詞一點也不瞭解,不過看鄧薇凝重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很嚴重。這件事應該會給光影集團的利益帶來巨大的傷害吧,可惜她是個新人對這方面完全不懂,似乎也幫不上什麼忙。
空閒之餘,她在自己的電腦上打開這個論壇。首頁上的熱門貼幾乎全是報道這件事,隨手點開一個看,幾千條回覆幾乎都是聲討光影集團的惡劣行徑,爲兩名受害的工人討回公道,還貼了那女藝人的照片,以及她當初在法庭上呈上的精神病例證明的幾處疑點。
蘇茵小聲的嘀咕着:“病例都被曝光了。這些人也太不折手段了吧。”
一旁的鄧薇聽見了,立刻伸過來腦袋一臉唏噓的說:“是咱們老大不折手段!”
“什麼意思?”蘇茵狐疑的看着她,“你意思是這些報道全都是真的?”
鄧薇撇撇嘴,“不然呢。”以她多年的公關經驗和八卦心得,這件事可不是空穴來風,那女演員看起來也不像是個精神病,誰知道背後的故事是怎樣的。
蘇茵的目光再次落到標題上。她忽然注意到末尾的“兩名工人”四個字上,工人?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她記得第一次到林家的時候,正是被兩名工人侵犯所以才被林訣修救了去。她隱隱感到不安,難道這兩名工人就是當初襲擊她的那兩個?
她還是需要找何惱問個清楚。
蘇茵出了辦公區走到走廊的角落裡,開始撥何惱的電話,可他的手機一直提示在通話中,打了好多個也依然是。她忽然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焦灼不堪。
頂樓辦公室。
何惱向林訣修上報着最新情況:“已經安排了危機公關,女明星那裡我們去調查過了,就在前天,確實有人去探訪過她,據醫院工作人員透露,兩人在房間裡似乎聊了很久,之後我們調查了監控,一路跟蹤那個人,大概三十出頭的男人帶着棕色的鴨舌帽,沒什麼特別的,最後我們追蹤到那個人進了陸正集團。”
“陸正集團?”林訣修眯起眼,手中的咖啡杯不輕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拇指有節奏的摩挲着杯沿位置。
“是的,那個人進去之後就沒有出來過了,必然是換了妝。林董,這件事肯定是陸展雲乾的,他是要報復我們。”何惱變得有些激動,恨不得現在就衝到陸正集團將陸展雲暴打一頓。
“陸展雲?”林訣修斟酌着這個名字,思慮了片刻,然後搖頭:“這不是他的作風。”
忽然何惱的手機震動了,他點頭抱歉,拿出一看,來自蘇小姐的電話,他擡眸,看向林訣修:“是蘇小姐。”
林訣修眸色一緊,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不接。”
“呃,她一定是擔心您所以才……”何惱解釋。
林訣修輕描淡寫的答:“我知道,沒什麼事,你先去忙吧,按照我說的去做,有新的進展再來報。”
“是。”何惱退了出去,在門外與女秘書交談了幾句,剛一轉身就看到了蘇茵匆匆忙忙的從電梯裡出來了。
她看到何惱,眼裡生出一團亮光,小跑到何惱面前,氣喘吁吁的說:“我打了你好多個電話,怎麼都不接,去你辦公室找你,他們說你上來了。”
何惱彬彬有禮的頷首,“蘇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蘇茵瞥了一眼辦公室方向,然後賊似的將何惱拉到了一旁,小心翼翼的問他:“新聞上那兩名工人是不是上次襲擊我的那兩個?”
何惱倒吸一口涼氣,林訣修可是下了死命令不然蘇茵知道的,又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放出了消息,關鍵是她還是懷疑了。何惱有些糾結了,這個問題要他怎麼回答,他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辦公室,支支吾吾的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沒有見過那兩名工人,應該不是吧,哪有那麼巧呢呵呵。”
說完他覺得全身發虛,看見蘇茵開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旁邊傳來觀世音般悅耳的聲音:“何惱,很閒嗎?”
林訣修站在門口目光直直的看向蘇茵所在的方向,何惱聞言連忙點了點頭,離開了。蘇茵張口,想喊住她,她還沒有問清楚呢,他就這麼走了。可是再看一眼林訣修,他臉色黑的放佛能滴出墨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明顯是在等她過去。
蘇茵攥了攥襯衫下襬,咬着下脣慢吞吞的挪了過去,她從來沒有指望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自然對於此刻的情形扭扭捏捏躊躇不前。貞撲布巴。
林訣修看着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不着痕跡的蹙眉:“怎麼,不想看到我?”
此時看着他冷峻的臉,竟想到鄧薇對她說的話,這兩名工人的事難道真的如新聞那般全都是他幕後一手操控的嗎?可是又爲什麼,那兩名工人似乎也犯不着他什麼事,完全沒有利害交集的兩個世界的人啊。
蘇茵硬着頭皮頂着他探究的目光,小聲問:“那些新聞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很輕,只有他能聽見。他卻回頭瞥了秘書一眼,然後沉聲道:“跟我進來。”
“哦。”蘇茵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
林訣修走到辦公桌前,沒有坐下,目光隨意的安放在桌面的名牌上,不等蘇茵開口,他就低頭沉吟:“如果我告訴你,”他轉過身,平視着她,“是陸展雲有意嫁禍於我,你會怎麼想?”
蘇茵心頭咯噔一下,陸展雲,怎麼會是他?她愕然的搖頭,“不,不會是他。”
“何以見得?”林訣修環抱着雙臂,慵懶的靠在辦公桌沿,認真的看着她的臉。
蘇茵也說不出爲什麼,只是直覺告訴她不會是陸展雲。她想了想,才說:“我瞭解展雲,他不會浪費時間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而且他自己現在都在風口浪尖上,怎麼會在這這個節骨眼上去再生事端。我覺得不是他。”
林訣修似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目光依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還是會想他,對不對?”
蘇茵楞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林訣修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想陸展雲,或許是有吧,畢竟是三年的夫妻,怎麼會不想,只是她想的都是過去,與現在的陸展雲無關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陸展雲做的,她倒是有可能能幫上林訣修。她忽然擡頭,眸子亮亮的:“我想去見見他。”
辦公室的掛鐘似乎是停頓了一下,林訣修看着眼前的蘇茵,嘴角有隱隱的抽動,他轉過身,視線放到窗外的遠方,墨色的瞳仁變得濃郁,他的聲音也明顯的沉了幾分:“隨你。”
蘇茵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又染上了幾絲落寞的味道,不過現在她沒有心思去管這麼多,他的意思就是同意了,蘇茵開心的點頭,“那我先走了。”
聽見玻璃門咔噠一聲,林訣修輕輕的舒了口氣。
得到了林訣修的‘恩准’,上午剩下的時光過的飛快,轉眼便到了午飯時間,鄧薇他們還在埋頭加班,只有她一個人手頭沒有工作,於是就拿着包輕快的飛出了光影集團,伸手攔了輛出租就去了陸正。
陸正和光影隔的並不遠,四個十字路口的距離,車上,蘇茵給陸展雲打了電話,響了一會,電話接通了,清淡的一聲“喂”。
蘇茵鼓起勇氣開口:“你在公司嗎?我想見你一面。”
對方靜了一會,像是在思考,然後答:“在,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好。”蘇茵沒有說時間就掛了電話。不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陸正集團樓下。
再次撥通他的電話,便提示在通話中了。
蘇茵只好硬着頭皮上樓,原以爲還會像以前那般招來各種異樣的眼光,可事實是壓根就沒什麼注意她,也是,以前的她素面朝天,一頭烏黑的直髮永遠披散着,穿一身上衣牛仔褲的搭配,用別人的話說活脫脫逛菜場的老大媽。現在的她卻不一樣了,她開始穿起了高跟鞋,穿上了職業的西裝套裝,頭髮也會高高的豎起,在鄧薇的教導下她也開始略施粉黛,一般人很難一眼分辨這位亭亭玉立身姿娉婷的職場女人就是以前蓬頭垢面老氣橫秋的蘇茵吧。
她順利的上了樓,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前。那位女秘書已經換了人,她笑意盈盈的迎上來,朝蘇茵點頭:“小姐是來找陸總的吧?”
“嗯,他現在在嗎?”蘇茵禮貌的問。
“在的,不過陸總現在有事,不方便見客,小姐不介意的話這邊坐一下,等陸總的事談完了,我再引你去。”
“可以。”
如果換做以前,她可能會直接進去,就算秘書百般阻擾也沒有用。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陸太太,而是有職業素養的新職場女性,當然知道公事爲先,禮貌爲重。
反正時間還很充裕,她就等一會好了。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秘書再次打電話提醒,“陸總,有客人在等。”
陸展雲大概是應允了,秘書放下電話就走向蘇茵:“蘇小姐隨我來。”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蘇茵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她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又理了理自己的衣着和頭髮,確認無誤後才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雖然已經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也曾想過萬一侯莉也在裡面呢,可是當她看見侯莉坐在陸展雲的辦公椅上一臉興奮的剪着什麼類似照片的東西,她還是不由得怔住了。
陸展雲目光瞥了過來,在看見來人是蘇茵後眸中掠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淡然起身,“你怎麼來了?”
侯莉聞聲擡頭,手中的剪刀也停頓了,看見蘇茵後,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全無,她嗤了一聲,別過臉,一副懶得看誰的模樣。
蘇茵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今天她到這裡來不是來捉姦的,而是爲了強姦案的事,她禮貌而疏離的朝陸展雲點頭,恭敬的說:“陸先生您好,很抱歉打擾您,有點事需要跟您單獨說,不知……”她看了一眼侯莉方向。
而侯莉也聽到了她的話語,啪一下將剪刀拍在了桌面上,憤然起身,“你什麼意思,趕我走?就憑你?”
陸展雲轉身瞪了侯莉一眼,她立刻閉了嘴,然後努着嘴拿起椅背上的衣服,一邊套上一邊氣沖沖的往外走,走到蘇茵身邊的時候,她的步子慢了下來,昂氣下巴嫉妒輕蔑的橫了她一眼。
等侯莉離開了,陸展雲纔開口:“你怎麼現在來了,你不是在上班嗎?”
他早就知道蘇茵現在在光影集團上班,當初光影集團主辦的那場招標慶祝宴林訣修可是當着所有商界精英和媒體的面將蘇茵一個小小的行政部員工介紹給所有人認識,那氣勢擺明着是在向他陸展雲叫板。
“午餐時間。”蘇茵看了一眼沙發方向,微笑說:“陸總不打算請我坐下喝杯咖啡?”
陸展雲偏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像是蛻變了完全變了一個人,而她左一個陸總右一個陸總喊的他好不習慣,她話語裡的禮貌明顯是刻意的疏遠他當然察覺的到,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他的心裡說不出的彆扭,很不舒服。
“坐吧,我給你泡杯咖啡。”陸展雲出奇的耐心難得自己動手泡了咖啡,還挑了蘇茵喜愛的奶香味。
當一杯香噴噴的咖啡擺放在蘇茵面前時,她莞爾一笑,意有所指的嘆:“沒想到幾天不見陸總竟也變得溫柔了。”
他黑起臉,在她對面坐下,靠進沙發裡雙腿交疊,擡着下巴看她:“誰都會有溫柔的時候,主要是看對誰。”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好像只有蘇茵才真正享受過他的溫柔,其他人,都沒有。
可這話到蘇茵耳裡卻變了味道,她以爲陸展雲所說的‘對誰’是指侯莉,畢竟他是跟她在一起之後才變得如此沒有棱角溫文爾雅。
當你對我的愛消失殆盡,你所有美好的特性全都爲我所忘,從此我的記憶裡就只有你絕情的模樣。
陸展雲自嘲的笑了笑,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換了一種公式化的口氣,問蘇茵:“蘇小姐今天來是爲什麼事?”
既然他開口見山,她也不拐彎抹角,“網絡上流傳的關於光影集團誣告兩名工人的事你可知道?”
陸展雲挑眉:“知道啊,怎麼了?”
“是不是你爆出來的?”蘇茵想也沒想就問,一點思考的時間都不給陸展雲。
陸展雲似乎感受到她來勢洶洶,原來是替現任老闆來質問他的,他坐直身子,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一字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蘇茵原本心中的懷疑頓時因他此刻的態度而消失無遺,她不敢相信的直視着他:“真的是你?”
陸展雲低頭笑了笑,重新靠回沙發裡,枕着雙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天花板,懶懶的答:“如果蘇小姐是來請我收手的,那麼我只能抱歉的告訴你,沒門!但是如果蘇小姐是來跟我再敘舊情,我會敞開雙臂歡迎。”
蘇茵厭極了他此刻的態度,跟流氓無賴有什麼區別,她舔了舔乾燥的脣,拿起咖啡喝了好幾口,穩了穩情緒,繼續說:“我只要你告訴我一個答案,是還是不是?”
陸展雲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冷意,也知道她的耐心全用完了,也不打算跟她打着哈哈,他端坐身子,一本正經的回答:“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我信。”蘇茵脫口而出,很快又意識到答的太利落了,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依你的能力幹不出這種天衣無縫的事。”
陸展雲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男人的尊嚴也受到了嘲諷,他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咬着牙吐露一句話:“好,蘇茵,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也會爲你所說的一切而付出代價。”
忽然,他起身,走向辦公桌,拉開抽屜掏出一本文件夾,信手丟在桌面上,“既然這樣,也不用說什麼了,這份離婚協議簽了吧。”
離婚協議!蘇茵聽到這四個字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手中的咖啡也漸漸涼了下來,她緩緩的放下杯子,起身走到辦公桌前,不可置信的看着陸展雲。上次侯莉拿離婚協議來找她,說是陸展雲叫她這麼做的。起初她還不相信,覺得陸展雲再刻薄再無情也不是會主動提出離婚的那種人,何況是在陸正集團那樣風雨飄搖的情況下,她覺得一定是侯莉搞的鬼,那個時候她的心裡還在爲陸展雲洗白,現在想起來真是太可笑了。
“好啊。”她故作輕鬆的拿起文件夾,桌面上卻露出一把剪刀和幾張被剪掉的照片,原來剛纔侯莉剪的正是陸展雲和她的婚紗照。照片上她的腦袋全都被剪掉了,只剩下陸展雲笑着挽着一個沒有腦袋的新娘,而那些被剪下來的‘腦袋’整個一??的堆在一旁,蘇茵怔住了,她的表情因痛心而變得複雜。
她指着那些殘破的照片,問:“是你讓侯莉剪了我們的照片?”
陸展雲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他剛纔在沙發上接了個電話,壓根就沒有注意侯莉在做什麼,這幾張照片是他夾在書本里放在抽屜裡的,根本就沒有告訴過侯莉,她又是怎麼翻出了這幾張照片,居然還沒經過他的同意全都剪爛了。
心裡雖然很憤怒,但面子上卻依舊錶現的若無其事,“有什麼關係,既然要離婚,這些還留着做什麼。”
他答的那樣雲淡風輕,好像這婚紗照就代表着他們三年的婚姻,婚姻結束了,這婚紗照便再也沒有了意義,什麼是回憶,什麼是過往,他全都不在乎。他當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蘇茵好後悔沒有早點看清他這一點。
“也對。”她微笑着點頭,心裡卻如狂風驟雨般,“既然這樣,我現在就籤。”
她打開文件夾,赫然出現‘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甲方那欄裡已經填上了他的名字,而落款處甲方卻是空着的,她沒有擡頭,“陸總爲何不事先簽好呢,這樣也顯得你積極一些。”
陸展雲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他爲什麼不籤,還不是狠不下心,可她呢,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嘲諷他的無情無義。“急什麼,只要你簽了,剩下的就都不是問題。”
“對,您說的都對。”蘇茵一副再認同不過的模樣,連連點了好幾下頭,手裡卻有片刻的遲疑,三年了,準確來說是三年半,她人生中的第一段婚姻也是她原以爲地久天長的婚姻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夭折了,她握緊了筆桿,毫不猶豫的在乙方落款處簽好她的名字:“蘇茵。”
簽完,還不忘加上日期。
然後將筆信手一丟,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陸總,該你了。”
“不急。”陸展雲拿起文件夾看也沒看就合上了,重新放回了抽屜,瞥了一眼桌上殘破的照片,也一併全都丟進了抽屜,一系列的動作完了,這才擡起頭,笑眯眯的對蘇茵說:“蘇小姐沒吃飯吧,一起去樓下吃點東西吧。”
蘇茵當即搖頭:“不用了,我還要回去上班,沒多少時間了。既然沒有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頭也不回的踩着高跟鞋離開,陸展雲看着她矯健的身姿娉婷的倩影清冷的氣場,雙眸漸漸眯了起來,可能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唯他是從的賢妻。
蘇茵走出陸正集團的時候,雙腿都軟了下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大廈,發誓再也不要來了,她走了幾步,腳下的步子變得越來越沉重,心也變得疼痛難忍,眼睛什麼時候溼潤了她也沒有意識,直到視線都變得模糊了,她才蹲了下來痛痛快快的哭了出來。
這畢竟還是陸正的範圍,她不能多逗留,她也不希望讓陸展雲或是侯莉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隨手攔了輛出租,便回了光影。
車廂內,她盡力的調整自己的心情,不想讓眼睛變得紅腫,否則回了辦公室肯定要被問長問短,她努力擦掉眼淚,可眼淚就像漲潮的海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席捲而來,擦拭不得,她乾脆就扭頭看着窗外,任憑它肆無忌憚的流。
這種心痛的無以復加的感覺似曾相識,她記得大學畢業那會,失去石秋白之際,她也是這樣哭的死去活來,那時候她以爲最疼痛不過如此,這輩子她的眼淚算是流盡了,再也不會有了,可誰知,隨着時間的流逝,那樣深刻的感情又算什麼呢,誰的青春不是灰色的不是晦澀的,可又有多少人如她這般,連婚姻都是灰色的,可能她註定就得不到愛擁有不了幸福的生活。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眼睛已經難受的像是進了沙子一般,還以爲會有人來八卦一二,誰知大家都忙於工作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連鄧薇都還流連在各大貼吧論壇微博裡,壓根連擡頭看她一眼的空隙都沒有。
午飯沒有吃,早餐也就喝了一杯豆奶,現在肚子餓的咕咕直叫了,她也沒有反應。跟掉了魂似的拖着沉重的腦門目不轉睛的盯着空空的桌面一動不動。
coco走出辦公室一眼就看到這一幕,她好奇的走到蘇茵格子間前,修長的手指不客氣的在她的桌面敲了敲,“幹什麼呢?”
蘇茵一擡頭大把大把的眼淚落了下來,嚇的coco一驚,“怎麼了這是?”
蘇茵也無意識去擦,只是訥訥的搖晃着腦袋,什麼也沒說。
coco正色的看着她,“跟我進來。”
等蘇茵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坐在了coco辦公桌的對面了,她手忙假亂的擦掉滿臉的眼淚,抱歉的朝coco點頭:“對不起經理,我……”
coco卻不以爲意,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玩弄着五彩斑斕的手指甲。
蘇茵將視線轉移到她辦公室裡的陳列,coco的辦公室跟林訣修和陸展雲的都不一樣,可謂是風格迥異,她的桌面沒有多少文件,倒是擺了幾盆植物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牆上掛了幾幅色調誇張的寫意歐式油畫,身後的書架上更是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手工藝品,這裡倒不像是辦公室,而像個工藝品展廳。
coco沒理會她四下游走的視線,漫不經心的開口:“我知道你爲什麼哭,因爲有人欺負了你。”
“啊?”蘇茵以爲自己聽錯了。
coco笑了笑,目光掠過她:“是林訣修對不對?”
“什麼?”蘇茵疑惑了,她爲什麼會突然跟她說這些,還以爲她把自己叫進來是要數落一番的。
coco坐正了身子,面露八卦之色:“你們倆的事兒我可都知道,說說看,他又怎麼欺負你了,讓你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