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繁華的大都市,每天,有人成功,有人失敗,有人失戀,有人變態。

白玉竹是屬於失敗失戀後就快要變態了的那一類型。

其實嚴格意義上說,她不是失戀,是失敗,而且是一次次的相親失敗。相親也只是她單方面失敗,因爲男方找到了自己的所愛。

白玉竹,身高一米五零,不多一毫也不差一納米。長得嘛,只能說不難看,唯一的優點就是聲音很甜美。

她是大二文科專業的學生,成績不是特別優秀,但是保證不會掛科。

在進大學之前,她就聽人說,要在大學裡充實自己,一定要多參加大學裡的各種社團組織,這樣可以讓自己變得優秀,而且是接觸更多異性的最好方法。

於是,玉竹小姐一進大學,就拼命的報名進社團,她只是付出了微薄的一點零花錢,但是同類不少,很多要死去或已經死去的社團都活過來了。

白玉竹進社團,一是爲了讓自己優秀,二是尋覓自己的白馬王子。後者更重要些,這是她自己說的。

進了社團以後,玉竹發現,這些社團組織,雖然還沒到誤人子弟的程度,也相差不遠。

當然,好的社團不是沒有。只是好的社團可以讓你優秀,卻很難讓你從中找到自己的王子。

玉竹發現,垃圾社團裡的帥哥美女特別多,而優秀社團,幾乎是所有長相抱歉的專用社。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看得入眼,卻早名花有主。

一兩個月下來,玉竹就摸清楚了各社團的真面目。不過Money已經交了,不會退。各社團都會不定期的播放電影,而且對本社的社員免費,於是她手中的各社員證就成了免費電影票。

玉竹其實桃花運很旺盛,不過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的要求不高,甚至可以說低:一、人長得與她的樣子不相上下,二、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

有不有Money沒關係,有不有怪癖也不重要,愛不愛她似乎都無所謂,只要男人願意做她男朋友。

可是這樣簡單的條件,卻讓她單身至今。不過找男朋友的決心一直沒有動搖,同室的好姐妹都出手幫助她。

今天晚上,玉竹有個約會,其實是相親會。室友A介紹給她的,玉竹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相親了。

看着室友們圍着她轉來轉去,精心爲她打扮,她很感動,同時也很緊張。照理說,已經有了多次失敗,噢不,是多次相親的實戰經驗,應該是不緊張纔對。反正不管是死是活,她應該早免疫了。

“這次要是失敗了,我就直接殺了那男的。”玉竹看着三個室友說。

“你這烏鴉嘴。”室友B笑着捏一下玉竹的小臉蛋。

“玉竹,要不你降低一下身高要求吧,我手上有好幾個優秀好男生。”室友B輕鄒着眉說,她覺得這次相親成功率爲零。

“爲了我的下一代,絕不。”玉竹絲毫不動搖。

“只是戀愛,又不是結婚。”室友B繼續開導。

“戀愛也不行。”玉竹很堅決。

“祝你好運!”室友B妥協了。

玉竹打扮一下,其實也還是不錯,雖然身高矮了,穿上高跟鞋還是可以彌補一些。

“你還是陪我去吧。”玉竹拉着室友A的手撒嬌。

“那我不是成電燈炮,這樣你們怎麼好溝通。”室友A是個既漂亮又溫柔的女孩子。

玉竹的三個室友A、B、C都是陪玉竹相親,然後男方看上她們而不是玉竹。

玉竹很受打擊,不過她是一個極其寬容樂觀的女孩,強扭的瓜不甜,所以她大方的成全他們,換來的是感激美餐。

她們的幸福,玉竹功不可沒。現在她們都有了另一半,玉竹卻遲遲的賣不出去,她們也跟着急,四處幫玉竹尋找目標。

香緣樓

玉竹和室友A坐在一個稱得上帥氣的男孩子對面,好像是已經介紹認識過了,現在三個人就這樣沉默的面對面坐着。

男子的眼光始終停在室友A的身上,除了認識介紹時,他看了一眼玉竹。玉竹知道,這次相親失敗,不過她還是捨不得殺了這個帥哥。

玉竹玩弄手中的空茶杯,看着對面的帥哥說:“相親到此結束,你走吧。”

“嗯?”室友A覺得太快了,還不到十分鐘呢。

“走啊,不然我後悔了,你就死定了。”玉竹的眼裡冒火。

室友A忙拉帥哥逃出香緣樓,要是玉竹發威,帥哥一定會掛彩,搞不好還會殃及無辜。

玉竹對服務生大喊:“酒。”

“白的還是啤的?”

玉竹鬱悶的看着服務生,她是第一次喝酒,以前汽水都沒有喝過。心裡清楚,白的厲害,不能醉在這裡。

“啤的。”玉竹想了想說。

“青島還是興華?”這個服務生很敬業,不過不識趣兒。

“隨便。”玉竹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服務生有點爲難的退下了。

一會兒服務生給玉竹呈上兩瓶興華啤酒,正準備爲她開蓋。

“等等,讓我看看。”

服務生的服務態度是相當的好,他把一瓶遞給玉竹。玉竹有個習慣,買東西會查生產日期。她看了看,日期不錯,不過度數有點低了,只有八度。

“最高只有八度嗎?”玉竹問道。

“有十二度的。不過不是興華。”

玉竹看了服務生一眼,覺得長得不錯,差點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男朋友?

玉竹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十二度,三瓶。”

服務生應了就下去了,玉竹拿出手機,撥室友C的電話。她與室友C是同鄉,因爲玉竹賜了一個好男生給她,她很感激玉竹。

“喂,你是不是在約會啊?”電話接通了,玉竹第一句就問,心裡不免傷感。

“沒有,在圖書館,怎麼樣啊?”

“失敗啦。我在香緣樓,可能會很晚回去。”玉竹壓抑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來陪你,你等我。”然後那邊掛斷了。

服務生把開好的啤酒整齊的放在玉竹的面前,冰鎮的。玉竹取一個一次性杯子開始倒啤酒,啤酒特有的氣味兒讓玉竹覺得有些難受。不過既然已經點了,而且已經開好了,是退不了的,就像交出去的社團費。

一時間,兩病齊發,玉竹心直髮痛,一口喝了滿杯的啤酒。酒是下肚了,覺得更痛,變成借酒消痛,痛更痛。

玉竹看着眼前的啤酒,她後悔,這麼難喝,自己還要了這麼多,人到傷心時,也會失去理智。

“玉竹,你```````”室友C看到玉竹喝酒,覺得她是在自殘,心痛不已。

“來,坐下,我們一起喝吧。”玉竹眼裡閃着淚花,看了直叫人心痛。

“好,我們不醉不歸。”室友C在玉竹的對面坐下,開始倒酒。

兩個人說說喝喝,喝喝說說,不知不覺快凌晨一點了。香緣樓雙休日是通宵營業,所以兩個人喝得忘記了時間。

“我累了,我們回去吧。”玉竹通紅着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室友C忙站起來扶住玉竹。玉竹醉了,她雖然談不上醉,但是頭也有點沉。

兩個人晃着結了賬,然後就晃出樓去。室友C看錶,凌晨一點了,兩個女生不安全。於是就給她男朋友打電話,叫他帶幾個朋友來接她們。

她們在香緣樓問口等,因爲喝酒的緣故,玉竹有些發冷。玉竹的腳不聽大腦的控制,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室友C喊也喊不住,拉也拉不住,於是只好打電話催男朋友快點。

玉竹其實沒有喝多少,她大腦清醒得很,可是她的手腳就是不聽使喚,她也急,就是控制不住。

一會兒,六個大男生趕來了,室友C的男朋友把自己的女朋友打橫抱起。同來的幾個男士,不知道怎麼做,只是拉住玉竹動不停的手腳。

“你揹她吧。”室友C的男朋友對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說。

然後那男生彎腰,幾個男生則是把玉竹往那男生背上按,玉竹拼命地掙扎,力氣很大。背的人吃力,按的人也很吃力。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玉竹大喊大哭,幾個男生根本就不理會她,一個男生捂住玉竹的嘴,因爲她再叫就要被老師發現了。

終於來到玉竹她們的宿舍後門,一個男生把玉竹抱下,玉竹可能是剛纔掙扎累了,她睡着了。那個男生只好用手提着玉竹,室友C看到了,生氣道:“你怎麼這樣對她啊。”

那男生顯得很無辜,“我有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現在又沒看見。”室友C在男友懷裡掙扎着要下去抱玉竹。

剛纔背玉竹的那個男生揉着肩說:“我來吧。”然後從那男生手裡抱過玉竹,他發現她很小很輕,抱着她,覺得像是抱着一個小孩。

室友C的男朋友對兩個高大的男生說:“你們兩個翻過去,到那邊接她們。”那兩個男生輕腳輕手的翻進鐵門的另一邊。

鐵門大概兩米高,對他們幾個大男生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我們兩個怕是不夠,再過來一個。”翻過去的一個男生說。接着,剛纔提玉竹的那個男生翻過去。

玉竹在那個男生懷裡睡得特香,於是室友C的男朋友和一個男生決定先把C運到門的那邊去。兩個男生支撐着C,讓她慢慢爬過去。

她覺得在自己男朋友面前翻鐵門,真的是有損形象,不過沒辦法。要是她們不回寢室,就得在外面開房,到時萬一發生什麼了,多不好,所以她含羞慢慢地爬。

過了好一會兒,C也沒爬過去。支撐她的兩個男生髮現她根本就原地沒動,C的男朋友溫柔地說:“算了,你別爬了,我們出去開房吧。”

C一聽,心想,不,於是向上猛一用力,結果直接向那邊栽倒過去,幸好對面的三個男生接住,C的男朋友虛驚一場。

“寶貝,沒事吧。”C的男朋友隔着鐵門緊張地問。

“沒事,快把玉竹弄過來。”

抱着玉竹的男生拍拍她的臉,想叫醒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捏她。”C的男朋友說。

“我下不了手,你來。”那個男生抱着玉竹來到C男朋友的面前。

三個男生都沒捏,不知道是真不敢還是捨不得。抱玉竹的那個男生翻過去,然後兩個男生把玉竹高高舉起,輕輕地扔向另一邊,C嚇得酒意全無。不過還好,玉竹被四個男生接住了,C用手拍拍自己驚嚇的心臟。

“你們住幾樓?”抱着玉竹的男生問,C的男朋友和那個男生也翻了進來,C被男朋友抱起。

“一樓。102室。”C在男朋友的懷裡說,把鑰匙遞給一個男生,讓他走前面,開門。

寢室就住你們兩個?”接過鑰匙的男生問。

“當然不是,另兩個今晚不在寢室睡。”C小聲的說。然後他們很快便來到102室門前,男生開門打開燈,等人都進來了,把門關上,裡面很乾淨整齊。

C睡下鋪,男朋友把她放坐在牀上,抱着玉竹的男生問:“她睡哪裡?”

“她睡我上面,你把她放睡在你身後的那張牀上,沒事的。”C指着那男生身後的牀說。

男生把玉竹放下,C趕忙走過去脫掉玉竹的鞋子,然後幫她蓋好被子。

幾個男生都站着,不敢坐,因爲太整齊乾淨了。C笑着說:“你們隨便坐,我給你們倒水喝。”

幾個男生找地方坐下,然後欣賞女生的閨房,溫馨舒爽。男生喝完水,然後就告辭了。C的男朋友與其深吻了一個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等他們一走,C也累了,沉沉的睡了。

我的老天啊,廁所沒門?

玉竹此刻非常之尿急,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廁所,圍着廁所轉了一圈,就是沒看見一個門。

只好憋着去找別的廁所,玉竹心想,她的膀胱快極限了,如果再沒有廁所,那麼她就要死於膀胱爆破。

奇怪,除了一望無際的草地,沒有一棵大樹,在玉竹的印象中,學校應該沒有這樣的地方。

不管了,先解決尿急是當務之急,可是沒有廁所沒有叢林,難道就讓她光天化日底下,在這草地上尿尿?她做不到,她寧可膀胱爆炸。

可是,真的不行了。啊!?玉竹的尿衝出膀胱,就像孕婦生小孩之前,羊水破了,當都當不住。尿完了,全尿在了褲子上,但全身舒服。

玉竹正要繼續酣睡,突然聽到一個刺耳地聲音,“死丫頭,叫你好好看着二小姐,你死到哪裡去了?”

玉竹突的一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的牀有點奇怪,她想爬起來瞧個究竟,發現根本動不了,腳手被繃帶捆綁着,脖子也被固定,整個頭除眼睛、鼻子、嘴巴在外面,其他地方被裹得嚴嚴實實,像是被分屍後又用針線把它們縫在一起,而且幾塊肉正在結合生長。

頭不能動,那麼只好用餘光觀察四周壞境。咦?我牀邊站着的人怎麼穿成古裝,布料還不錯,應該是大富人家吧。

什麼?古裝?玉竹用力扭頭,她要搞清現在的狀況,“哇哇哇”痛得大叫了起來。

“竹兒,不要動,會痛的。”一個老婦人聽到玉竹的叫聲,坐在牀邊,手輕輕地拍着玉竹。

玉竹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驚恐的看着婦人,婦人看到玉竹的表情,痛哭道:“我的兒,我是阿孃,不要怕,娘會保護你,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玉竹看着痛哭的婦人,眼睛紅腫,消瘦憔悴,婦人的身邊站着一個哭紅眼睛的小丫頭,15歲左右。

“妹兒。”接着又是一個哭紅眼睛的美人兒撲到牀邊,眼裡無限的自責和溺愛。

美人額,柳月眉,大眼睛,櫻桃小嘴,皮膚嫩白嫩白,玉竹看着有點嫉妒。

玉竹轉了轉眼睛,突然大叫:“什麼?你是我娘?”要不是因爲現在全身被綁得嚴實,她一定彈起來了。

牀邊的人被玉竹這麼一叫,嚇了一跳,接着便哭:“妹兒,這是阿孃,我是姐姐,你難道不記得了?”

玉竹本想搖頭,發現搖不得,於是就只好向她們眨眼睛,表示不認識她們,美人和婦人失望,傷心,哭泣。

玉竹心裡很鬱悶,她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她開始回憶先前的事,相親失敗,然後喝酒,然後出來,然後就被室友C的男朋友和他的同學抓住,然後有人揹她,有人抓着她,然後```````她想不起來了。

可是根據眼前的狀況,她好像是穿越到另一個時空,是靈魂穿越,而且附在一個肢解了的軀體裡。玉竹覺得很痛苦,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其妙的靈魂出竅,但她想早點回到自己那小小的軀體裡去。

玉竹心想,小說裡寫的靈魂穿越,就屬她的最慘了。她恨上帝,雖然她做過壞事兒,不過好事也做了不少,爲什麼她穿了,受這般痛苦。

“你確定我是你的妹妹嗎?”玉竹看着美人問,美人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用力點點頭。

“那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美人、婦人,還有那個丫頭一起哭了起來,玉竹覺得心好痛。

“你們不要哭嘛,我又沒死。”聽了玉竹的話,她們哭得更傷心,玉竹看着美人姐姐,覺得她有點林黛玉的味道。

玉竹轉念一想,雖然沒死,不過和死也沒有什麼其別。她心裡現在特別難受,魂魄穿過來受罪了,不知道軀體是不是也一樣的在遭罪。

玉竹覺得屁股處有點溼溼的,涼涼的,她又動不的,直覺告訴她,尿牀了,怪不了做夢找不到廁所。玉竹很不好意思,紅着臉,“不要哭了,我好像是尿牀了。”

婦人伸手在玉竹的屁股下摸,眉頭鄒了,對身邊的丫頭說:“小菊,去叫仙醫過來,通知劉伯燒水,然後你去拿新的被褥來。”

小丫頭笑着退下了,玉竹則是羞着閉着眼睛,美人和婦人看了,踏實而安心。

小菊抱着被褥跟在仙醫身後,仙醫是一個五十出頭的人,留着鬍鬚,小眼睛,他坐在牀邊,微笑地看着玉竹。玉竹不敢看他,求救似的看着婦人。

仙醫拿起玉竹的手,把脈,一會後,微笑着點點頭,對婦人說:“白夫人放心,二小姐一切都好,傷勢需慢慢調養。”婦人和美人聽了仙醫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

仙醫站起來,他伸出右手,指着玉竹,玉竹木頭似的身子就浮了起來,她心裡很慌亂,因爲傷勢嚴重,所以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掛,不過也被繃帶裹得嚴實,她很想把被子往上拉一拉,手動不了。

婦人三個把尿溼的被子取掉,換上新的軟綿綿的墊被。然後玉竹的身子輕輕地躺下,仙醫輕嘆了一聲,可能是老了,用功傷了他的元氣吧。

然後婦人親自給玉竹洗身子,玉竹那一刻真想死。不過想到這身體她只是暫住幾天,便也放開了。

婦人給玉竹洗完身子,玉竹的姐姐就給她喂八寶粥,很好吃,玉竹吃了三大碗,她姐姐都被嚇着了。

吃飽了,玉竹就睡,然後做了一個夢。

玉竹一個人來到一片紅茫茫的大草原上,草是紅的,在輕風的撫摸下,像流動的血,她很害怕。

突然在她面前出現一白一黑的兩個人,她嚇得差點一個狗吃屎。

“你們是誰啊?我這是在哪裡?”玉竹怯怯地問。

“我們是黑白無常。”白無常看着玉竹,沒有一絲兇惡。

“正好,我要問你們。”玉竹有點生氣。

“你什麼都不用問,聽我說。”白無常說,沒有商量的餘地,玉竹覺得很委屈。

白無常緩緩開口,“你是投錯胎的靈魂。閻王判你投胎到男尊帝國,可是押你去投胎的老鬼眼睛看花了,把你丟進中國,所以有了一雙在中國的父母。你母親肚中的胎兒本來已死在破腹醫生手裡,可是你的靈魂掉了進去,所以活過來了。”

玉竹忍不住向白無常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白無常有點不樂意,黑無常則是示意玉竹有話請講。

“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是我在21世紀的中國生活得很好,幹嘛又得把我變成現在這樣啊?”

“因爲替你生活在男尊帝國的泥魂從懸崖上摔下來,摔碎了,沒有一絲挽救的餘地,而且她的智商一直停留在五歲孩子的階段,所以只好把你招回來。”白無常有點無奈的樣子。

“泥魂是啥玩意兒?”玉竹睜着眼睛問。

“是老鬼用法力製造出的一個靈魂,代替你生活在男尊帝國。”白無常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幹嘛她會從懸崖上摔下去,而且智商還只有五歲?”玉竹不解地問。

“老鬼的法力有限,所以只能給她五歲的智商。”白無常有些不耐煩。

“那幹嗎不讓我在21世紀的軀體也穿越過來,這樣我就不用這麼痛苦了。”玉竹語氣裡滿是責怪。

“那不屬於你,屬於你的軀體只有一個。”黑無常終於說話了。

“屬於一個支離破碎的軀體,真的是太折磨我了。”玉竹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在那具不合身的軀體裡呆了20多年,你難道不累?”白無常一副你真是白癡的樣子看着玉竹。

“累啊,現在不是蹦出來了嘛。”玉竹心裡突然覺得有點高興。

“你喜歡就好,在男尊帝國好好生活。”黑無常說。

“誰說我喜歡了?對了,我想問一問,我21世紀的爸爸媽媽兄弟姐妹還有朋友,他們現在怎麼樣啊?”

“你被召回來後,他們對你的記憶全都封印了。”白無常說。

玉竹覺得有些難過,她不喜歡被人忘記,不過她確實又不屬於那裡。

“那我在21世紀學到的東西不會也被封印了吧?”玉竹很擔心,要是封印了,那她不就成了低能白癡了嘛。

“當然不會,那是你的勞動成果,無人能封印,除非你壽命已盡。”白無常平淡地說。

玉竹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好了,一切你都已經知道,那麼我們就告辭了。”白無常一說完,和黑無常就消失了。

風吹過,玉竹暈倒了。

玉竹醒來,看見姐姐在小菊端的金盆裡溼巾,準備給她擦臉。她的心裡很暖和,她突然覺得遺憾,忘了問黑白無常,她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癱瘓在牀上。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玉竹的聲音還是那麼甜美,和21世紀的一樣。

美人心痛的看着玉竹,她想玉竹一定是從懸崖上摔下去,腦袋摔壞了,“我叫白小倩,你叫白玉竹。”

玉竹瞪大了眼睛,怎麼她的名字沒變啊?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她不叫白玉竹,那她才真不習慣呢。

“姐姐,我幾歲啊?”玉竹想知道自己在這裡是多大。

“還未滿十七。”

“我還未滿十七?”玉竹很高興,21世紀她可20多歲了,這裡竟然未滿十七,年輕了好幾歲,看來穿越還是好啊。

看着玉竹一臉高興地樣子,小倩和小菊也樂了。

“姐姐你呢?”

“剛滿十八。”小倩有點害羞。

“姑娘18一朵花兒,姐姐你真的很美,是仙女下凡的吧。”玉竹開始拍馬屁了,不過也是實話。

“妹妹纔是呢。”小倩覺得玉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她已經開了,很快就要凋零了。

在古代就是這樣,18歲可以算是老姑娘了。玉竹聽到小倩這麼說自己,她真想拿鏡子照照,不過突然想到自己的臉現

在被包裹着,也看不出來,顯得有點沮喪。

玉竹聽小倩說,一天她和幾個小朋友跑出去玩,玩到懸崖邊,她不小心從懸崖邊掉了下去,所以手腳摔斷了,頭也摔破了,幸好被仙醫碰到,然後才得救。

玉竹憤憤地說:“我怎麼會不小心摔下去嘛,一定是他們推我的。”

小倩當然知道,可是誰叫玉竹的智商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呢。

“姐姐,等我好了,我一定也去推他們,讓他們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玉竹簡直是要氣死了,不過她突然想到白無常說,替她在男尊帝國活着的泥魂只有五歲的智商,所以被人推下懸崖也是正常的,不過讓她現在受這麼大的苦痛,她一定不會罷休。

“生不如死?”小倩沒想到五歲智商的玉竹說出這樣刻骨鑽心的話。

玉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符合一個五歲孩子的智商,可是她不能總是這樣。

“當時直接摔死得了,現在我這樣真的比死還痛苦。”玉竹很痛苦的看着小倩,小倩的心也好痛,都是她沒有照顧妹妹。

“有仙醫在,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小倩安慰玉竹,她的語氣裡明顯也不自信玉竹能像以前一樣蹦跳。

“姐姐,不說這傷心的事兒,你跟我說說我們國家成文和不成文的法規吧。”玉竹不想看小倩難過的表情。

玉竹所在地是男尊帝國,從名字上就知道,男尊女卑。男人是至高無上的,女人充其量不過是傳種接代的工具。玉竹聽到這裡就直叫苦,她深切懷念21世紀的生活。

在男尊帝國,平民百姓生個兒子,賞金十萬兩,達官貴人生個女兒,罰款黃金十萬兩。皇親國戚,生個女兒,無賞無罰,生個兒子,封官加爵。

玉竹爲還沒有謀面的爹爹因爲自己的出生被罰掉十萬兩黃金而心痛,養了她十幾年,現在她的智商才恢復正常。她想,她的爹爹一定恨死她了,說不定早就想掐死她了。現在智商是正常了,可是這軀體卻不正常了,玉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禍害。

“姐姐,娘是不是爹爹的妾室之一?”玉竹小心地問,她想,娘生了她和小倩,一定是倍受爹爹的冷漠。

“呵呵,二小姐,夫人是老爺唯一的妻室。”小菊笑着說,小倩也點點頭。

未謀面的父親形象在玉竹的心裡直線上升,變得超級偉大。她發誓,一定不能讓爹爹失望,成爲他的負擔。

白府景園

“你是說玉竹的智商不在是一個五歲的孩童?”白老爺激動又心痛的抓着仙醫問。

“而且變得異常聰明。”仙醫也有些奇怪。

“仙醫,玉竹有走路的希望嗎?”白夫人高興又擔心。

“有,只是時間問題。”仙醫肯定的回答就像一顆定心丸,白老爺和白夫人的心頓時明朗了。

“老爺,夫人,多積德行善,二小姐一定會好的更快。”仙醫覺得玉竹變聰明全是白老爺和白夫人的善舉感動了上蒼。

白老爺也快五十了,青絲白了幾縷,留着鬍鬚,眼裡滿是蒼傷,仙醫知道他是一個善良而又專一的人,他的執着讓仙醫感動,並願意爲他出山醫治玉竹。

“爹。”小倩擡頭看見白老爺,白老爺把一個手指放在嘴邊,“噓”。他坐在牀邊,看着熟睡的玉竹,他歡喜,他滿足。

玉竹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偶爾聽小倩給她彈琴。小倩彈得很好,聽來讓人心曠神怡。玉竹不會彈琴,但是會跳舞唱歌,只可惜現在動都沒法動,就更別說跳唱了。

時間飛快的流逝,玉竹的頭好了,可是手和腳還是不動,使不上勁兒。

“仙醫,我爹是不是很忙,每次他來看我,我都睡着了。”玉竹看着仙醫給她包紮手臂,很失落的說。

“呵呵,二小姐想爹爹了?”仙醫很喜歡玉竹。

“叫我玉竹,我喜歡你們叫我玉竹。”玉竹睜着大眼睛看着仙醫,他笑着點頭,根本無法拒絕她。

“謝謝您,謝謝您讓我回來。”玉竹真心的感激,讓仙醫不知所措。

“母親和姐姐現在應該快到寺廟了吧?”

今天一大早,小倩、白夫人帶着小菊出發去寺廟爲玉竹祈福去了。

“是啊,應該快了。”仙醫細心地包紮着。

聽姐姐的琴聲,看母親的笑,吃小菊煮的八寶粥。玉竹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幸福。

仙醫給玉竹包紮完,準備讓她躺下,白老爺來了。仙醫轉身迎上白老爺,“老爺,玉竹剛還唸叨你呢。”

“爹。”玉竹激動,終於可以看到她偉大的父親了。白老爺在牀邊坐下,握着玉竹的手,看着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玉竹看着蒼老的父親,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出來。白老爺用手輕輕地拭擦玉竹臉上的淚水,哽咽着,“爹爹對不起你。”

玉竹很想用手摸摸爹爹的臉,可是不能如願。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太淘氣了,不過”玉竹突然卡住了,她想,憑她這樣的性格,手腳痊癒後,一定會給她爹爹帶來更多的災難,所以還是不要保證今後再也不淘氣,爲自己留後退的餘地。

白老爺和仙醫聽到“不過”兩字,心都往上提了,睜大眼睛看着玉竹,想知道後文。

“不過爹爹今後要更疼我,而且我犯錯,爹爹不準打我罵我。”玉竹可是真會爲自己着想,這就是典型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例子。

玉竹不知道,白老爺是多麼的疼愛她,爲了治好她低智商的病,幾乎尋遍天下良醫,他怎麼捨得打她罵她。

“哈哈,老爺疼你還來不及,怎捨得打罵。”仙醫笑着說,白老爺也是溺寵地揉揉玉竹的頭。

小倩在祈福回來的路上,買了玉竹最愛吃的香果,是男尊帝國秋季特產,樣子長得像芒果,無核,去皮,即可入口。

玉竹剛開始以爲是芒果,不過吃了之後,她發現以前五歲的她比現在高智商的她似乎對食物更具有品味。

入冬了,玉竹在牀上坐躺近四個半月了。玉竹覺得自己再這樣坐躺下去,等到她完全康復那天,她可能都不會走路了。

於是她在小倩和小菊的攙扶下,在房裡慢慢地走動,這當然是要揹着白老爺和白夫人的。

“姐姐,外面一定很好玩。”玉竹體內不安基因開始騷動。

“仙醫說了,明年三月三的情花會,妹妹可以參加。”小倩微笑着說。

玉竹一聽,意味着明年三月三之前,保證她可以走路,可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跑,她得加油,加強自我修復鍛鍊。玉竹每天都堅持走動八個小時,這到是累壞了小倩和小菊。古代的女子是超級柔弱的,稍微走快一些就要斷氣的那種。

玉竹慢慢發展到痛恨男尊帝國,要不是那些陷害女子自由發展的條條框框,女孩子就不會那麼柔弱,而是堅強獨立。玉竹心想,她要做一個獨特的女子,而且她強烈地想推翻這些束縛她的條條框框。

男尊帝國的冬天超級冷,如同生活在南極。玉竹最怕的就是寒冷,因爲她肯生凍瘡。白府是大富人家,保暖措施很好,房裡暖和得如同開了空調。

外面是厚厚的雪,屋檐上垂吊着長而粗的冰條,這樣的場景在21世紀是不可能遇到。

小倩說,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很多。玉竹想到竇娥冤,六月飛雪,男尊帝國今年一定冤死了不少人,而且女人居多。

寒冷的冬天過得似乎特別的漫長,玉竹可以自己獨立行走,但是不能跑。玉竹的堅強和獨立,讓白老爺他們很欣賞,對玉竹更加疼愛。

玉竹坐在銅鏡面前,小菊給她梳頭。玉竹爲銅鏡里美麗的自己感到很驚訝,身體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臉蛋相當精緻,輪廓清晰,皮膚白皙嫩滑,小嘴塗上口紅,相當誘惑。

玉竹想,先前要是這般美麗,一定有很多男生因她而死。在男尊帝國,這樣的美,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不過轉念一想,要是不美,那肯定又是沒有人要的。

女人難做,尤其在這樣男尊女卑的時代,玉竹爲自己感到難過。她又後悔問黑白無常,還有多少年壽,想必問也不會被告知。

男尊帝國,過年(春節)叫納春,玉竹聽來像是男尊帝國的男人納妾一樣,難聽。拜年叫拜春,可以拿紅包,玉竹喜歡錢,所以她要問問情況。

“姐姐,我可以拿紅包不?”玉竹想到錢就要流口水,雖然她現在根本不缺錢。

“只要是未出嫁的孩子,爹孃都會給紅包。”小倩也很喜歡納春,因爲可以拿紅包,然後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哇,太好了。”玉竹抱着小倩高興地跳,彷彿看到很多黃金白銀向她走來。

玉竹當然不是拜金主義女,不過她絕對不會與錢過不去,再說,黃金、白銀比紙幣更值。

新年的第一天,玉竹早早的起牀,梳洗完畢後,然後去廳堂給父母親請安。

“女兒玉竹給爹孃問安,新年,恭祝爹孃身體健康,福達平安。”玉竹微笑着說,白老爺和夫人兩個笑得合不攏嘴。

“過來,爹和娘給紅包,祝我兒健康平安。”白老爺笑着說,玉竹走過去,在離白老爺和夫人一步的距離跪下,接過紅包。兩個紅包都很大,玉竹心裡高興全寫在臉上。

玉竹跑到仙醫的住處,直接衝進他的房間,跪下,“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玉竹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仙醫忙扶起玉竹,把紅包塞到她手裡。玉竹差點抱着仙醫在他臉上親一口,她的快樂感染了仙醫,他笑呵呵地摸着鬍鬚看着她。

玉竹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急不可待的打開紅包。白老爺和白夫人各給了一千兩銀票,仙醫給了一千兩銀票和兩張上好紅脣葉。

玉竹想,仙醫還真懂女兒心,然後用布包好一張紅脣葉去找小倩。

“姐姐,這個送你?”玉竹把包好的紅脣葉遞給小倩,她接過打開看,滿心歡喜。

天還是那麼冷,雪已經融化了,屋檐上也早沒有了冰棍。玉竹一個人散步後園,微笑着輕舞,盡情的呼吸着新鮮而涼意十足的空氣。

仙醫在不遠處看着玉竹,他爲男尊帝國有這樣一個女子而感到欣慰。他不想歸隱了,守候在她身邊。

“二小姐,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天冷,我們回屋裡去吧。”小菊真是擔心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她,玉竹身子康復不久,要是感冒了,有得她受。

“屋裡悶得慌。”玉竹不想回去。

“老爺叫你去廳堂。”

“有什麼事嗎?”玉竹想,已經問過早安,而且還不到吃飯時間。

“好像是要去丞相府拜春。”小菊把聽來的告訴玉竹。

“噢。我們走。”玉竹拉起小菊的手就走,小菊不敢掙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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