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收購?嚴凌風不是還在嗎?楚夏呢?”
一臉得意的肖然遲疑地眯起眼睛,她說的是怎麼可能這麼快?“你早知道嚴氏會被收購?天,該不會是你和趙氏雄合作才害嚴家出事的吧!”越想越有可能,白離經常和趙士雄來往,這可是商業圈都知道的事情!
見白離只是發怔但沒反駁的樣子,肖然頓時瞪大眼睛:“你居然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嚴叔叔如果真是你爸爸,你……”
回過神的白離冷冷打斷她:“不是我。你不是表現得和洛胥關係很好嗎?難道他沒告訴你這些事情?呵呵。”
那包含着搓破自己謊言的蔑笑頓時燃燒了肖然的小宇宙,她怒不可遏地指着白離喝到:“你說不是就不是嗎?如果不是爲什麼你還沒從警察局出去?怕是我爸爸的手下都在調查你呢!”
沒興趣再跟她瞎扯,白離不安地在原地走動,腳步輕而快,帶着急躁。她不管自己一直被關在警局的原因是什麼,如果真像肖然說的那樣,那自己倒是很快就能出去了。
對,她必須出去!
白離的眼裡升起一抹堅定,她似乎能感覺到外面的天空已經風雲鉅變,隨時有可能會毀掉原本如磐石般存在的東西!
嚴氏沒了,那緊接着呢?
“肖然,如果你真的愛洛胥,就不能跟趙士雄有任何來往!”
“你…你在說什麼!”原本趾高氣揚的肖然彷彿被人踩到尾巴一樣,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
白離說這話並不是因爲知道什麼,而是爲了預防什麼!趙士雄擅長使用卑鄙手段,很有可能利用所有跟楚家有關的人,自己幫不了他的話,他就會從楚家的家人或者重要的朋友下手吧!?
這種只能呆在一個緊閉的小屋裡擔心的感覺太壓抑了,白離的情緒頓時煩躁了起來。
“我跟你說…別把你和所有人比,我怎麼可能和趙士雄有來往!”肖然的神情已經鎮定了很多,因爲她知道被關在警察局裡的白離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趙士雄在合作的!
“沒有最好,趙士雄是個陰險的人,別被利用了還在沾沾自喜就好!”
感覺氣氛再次被對方的氣勢佔領,肖然一顆心又開始平衡失調,猶豫在眼中閃過一秒後,她忽然笑得很詭異:“還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呢!”
白離對於她故弄玄虛的姿態已經免疫了,找了張椅子坐下後,一派悠然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白離,我最討厭你這個高姿態了!”總讓人有股想撕裂她的衝動!
“那你就不要看啊,大門在那裡,我就不送了。”
肖然看着那隻指向牢房門口的食指,貝齒緊咬住嘴脣,眼底閃着幽光:“你的“爸爸媽媽”現在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呢!”她故意加重了那四個字。
“啊…”
“喂,你你幹嘛!”原本一副等着看對方痛不欲生樣子的肖然,突然被她按住肚子的動作嚇到!
她可不想惹麻煩啊!
“我去給你叫人來!”說完,怕被人誣陷自己對她做了什麼的肖然立馬擡腳一溜煙跑了,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小心思迅速盤算着然後做了決定,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警察局。
白離沒等到有人進來,不過也沒關係,她本來就是假裝的,只不過沒想到肖然的心那麼壞。
佯裝肚子疼不過是怕她再說出什麼讓自己無法接受的話來,儘管她說的事情很令她吃驚,但畢竟沒什麼感情,而且自己現在懷着孩子,就算再擔心也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寶寶。
但是……
生死未卜,爲什麼?
唉…
她現在已經彷彿是看盡事態蒼涼的老人了,只道人生無常,一些事情真是情非所以。
或許,這纔是那些男人不把自己保釋出去的原因?
他們擔心自己承受不了嗎?
還真難爲他們了……
白離走到窗邊,仰起頭從高窗中向外望去。天空萬里無雲,驕陽從鐵欄杆穿透進來,房間裡一點暗溼都沒有。
正是因爲這樣,她才覺得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儘管沒有自由,卻得到了很好的照顧,那些警察也挺委屈的。
一定是肖辰的功勞吧?都是肖家的人,他和肖然怎麼差那麼多?
唉……
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她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然後慢慢躺在牀上。那兩個人會活着麼,活到自己出去看一眼嗎?
不想在意,可是,心好像會有些慌亂,連肚子裡的寶寶都察覺到了麼?
感受着那兩隻小腳在自己的肚子裡亂踹,儘管很疼,但是很踏實。寶寶很健康的在長大,有疼愛它的爸爸媽媽呢。
白離不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被關在監獄裡沉思這些天,是不是能像現在一樣坦然的接受肖然肚子裡懷着洛胥的孩子,但無疑的,她現在就是接受了。
身爲母親,她要爲自己的孩子着想,但是肖然的寶寶沒有爸爸怎麼辦?好煩,爲什麼她感覺還有無止盡的荊棘擋在自己面前,幸福仍是遙不可及呢!
“寶寶,媽媽該怎麼辦……”
肖然開車出了警察局的時候,是帶着火冒三丈和深深的不甘心的!她握在方向盤的手越發用力,隱約看見了青筋浮起,可見其情緒有多糟糕!
爲什麼她不管在不在那個女人面前,都覺得矮人一等呢?白離到底有什麼比得過自己的!
法拉利不覺中加快的車速,旁邊的風景簌簌簌飛過,徒留下一道道殘影。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喪失理智的女人,只是反射性猛踩油門,聽到那急速的暴發聲她周圍的車輛反射性退讓,就怕一不小心遭了殃!
當她無意識地把車開到楚家的時候,門口的管家只來得及站在門口臉色慘白的看着從自己眼前唰唰而過的車影,還以爲是某個少爺來找自家少爺了。
拍拍噗噗直跳的心臟後他趕緊跟上前去,這才發現車的主人原來是肖然小姐!這一發現更不得了了,他不僅臉色白,連手腳都開始抖!
心裡哆嗦: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麼,身懷六甲還玩飈車?這以後小少爺或者小小姐生出來後會不會給嚇癡呆了?
呸呸呸,管家忙碎了幾口,暗罵自己烏鴉嘴。
“肖然小姐,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還是有急事找老爺夫人呢?”管家知道她和少爺的關係不好,少爺自從她來後就鮮少回來,自然不會是來找少爺的了。但是面對這個老爺夫人內定的少奶奶,他還是很尊重的。
肖然從車上下來之後,冰冷的眼神瞥了管家一眼,隨即問:“楚阿姨在家嗎?”
“額,在的。”
心情極差的肖然也沒心思再裝善臉面對楚家的下人了,她現在只想給楚洛胥的媽媽打一針預防針,絕對讓她喜歡不了白離!
就算白離是嚴家的骨肉也一樣。
她踩着自信的步伐筆直地往門內走去,車就停在了門口。管家有些爲難,雖然別墅的院子蠻大的,車也夠停,但是老爺喜歡前院“整潔”,“乾淨”,這肖然小姐把車停在院子裡讓他很爲難啊!
要是老爺突然回來了這可怎麼辦?
算了,管家想着,現在那肖然是楚家的“國寶”級的人物,或許老爺會忍受一回吧。儘管他以前連洛胥少爺都罵過。
“楚媽媽……!”鋪一進門,肖然看到坐在客廳裡的婦人後就來了懷柔政策。一手撫摸着肚子,一手佯裝擦拭着自己的眼角,那樣子似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楚媽媽看她這樣子進來急了:“是不是洛胥又欺負你了!孩子別哭,你現在可是懷着寶寶吶,要是傷着它怎麼辦!”
“我…我也疼孩子啊,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說出來楚媽媽給你做主!”
這話正巧說到肖然心坎兒裡去了,只見她乖乖靠在中年女人的懷裡,吸着鼻子哭道:“我剛纔好心去警察局看白離,沒想到她……她竟然說,說不會把洛胥讓給我,我肚子裡的寶寶怎麼也是小的!”
“豈有此理!”楚媽媽聽到這話,完全被肖然套進了她設計好的情緒裡卻完全沒有知覺。她撫摸着肖然的肚子,一邊很慎重地安慰道:“我不會讓那種心底壞的女人進楚家的,然然你完全可以放心!
“可是洛胥也說他只承認白離肚子裡面的寶寶……”女人繼續裝委屈的哭泣。
楚媽媽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隨即端起態度:“就算洛胥再願意,那白離也是進不了楚家的!”
“可,可她現在是嚴家的小姐啊!身份突然變成了高高在上的鳳凰,楚叔叔會不會因爲嚴家的關係接納她?”
知道肖然心裡的擔心,楚媽媽一臉你放心的樣子道:“白離是否嚴家的骨肉還不得而知,現在嚴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她真是嚴家的女兒那楚家就更不可能接受她了!”想起嚴姍姍的事情,楚媽媽還是心有餘悸的。
正在啜泣的女人聽了安心的話,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再對方看不到的視野中悄悄勾起一抹燦爛而詭異的笑容。
再擡起來的時候,又是楚楚可憐:“楚媽媽,寶寶不能沒有爸爸,它可是您的孫子啊……”
這話說到楚媽媽心坎兒裡去了,想起她肚子裡懷着自己的金孫,楚媽媽再次伸手輕輕摸了摸,那觸感不是一般的真實!
她摸了摸,再拍拍肖然的手道:“我不會讓楚家的子孫流浪在外的,何況你爸爸也已經和向科聊過了,等你把孩子生下就選個皇辰吉日把婚結了!”
“真的嗎?天,爸爸都不告訴我!”肖然很是震驚,她知道爸爸並不贊同自己和楚洛胥在一起,因爲他知道他們之間還參雜着個白離。可是那又怎麼樣?她肖然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想起寶寶生下來後就可以嫁進楚家,肖然的眼淚沒了,笑容比煙花三月的花朵還要燦爛!
楚媽媽看在眼底很是高興,這孩子的媽高興了,寶寶自然會很健康了!(只不過等她知道肖然肚子裡的寶寶並非自己兒子的骨肉時,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當然,這是後話。
楚洛胥是被楚媽不間斷的“騷擾”電話逼回家的,他頂着不情不願的態度外加無奈至極地把那輛新買的寶馬650i停在車庫,然後意興闌珊地走進自家大廳。
鋪一進門,就聽到那令他頭痛的兩個不同女聲在笑着。
“洛胥!”
楚媽媽聽到肖然的呼喚,跟着笑意盎然地擡起頭看向兒子:“洛胥回來啦。”
“媽,爸還沒回來嗎?”他把鑰匙遞給管家,隨意坐在獨立的沙發上,然後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楚媽媽見兒子的動作立即坐正了身體,緊張問:“是不是開車開太久了啊?一會兒我讓管家給你叫個按摩師來按按!”
肖然趕忙跟着問:“要不要我先幫你按按?”
“不用,只是有點累。媽,你打那麼多電話叫我回來做什麼?”
楚媽媽凝了凝臉部,嘮叨:“媽媽想見兒子了,還不能叫你回來嗎?何況然然來了啊,你對孩子他媽怎麼可以這樣冷淡?”
說到自己,肖然立馬配合的露出小女兒姿態,委屈不敢言地低下頭。
“媽!我現在很忙您知道嗎?”他現在不止忙楚氏,還在創建自己的公司拿有那麼多時間來來回回地走?
楚洛胥一臉煩躁的把頭靠在真皮沙發上,然後閉起眼睛似乎在養神。他旁邊的兩個女人相望對方一眼,楚媽媽衝肖然搖搖頭,表示別傷心。
這時候,管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老爺回來了。”
楚向科剛從公司下班,沒想到一回家人都在,倒是讓他愣了愣但心情卻是開心。
“難得啊,我們洛胥今天會和然然一起在家。”男人的聲音裡充滿着愉悅。
肖然連忙捧着肚子小心站起來,面帶笑容:“楚叔叔,您回來啦。”
“嗯,坐吧別累着。”
“就起來不到幾秒鐘會累到?”楚洛胥靠在沙發上沒動,嘴裡小聲嘟囔,卻只能被最近的兩個人聽到。
肖然唰的臉色十分難看,楚媽媽尷尬不已。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前那個溫和,懂事的乖兒子,什麼時候突然變得……變得……
楚媽媽突然形容不下去。在她心裡,兒子再怎麼變都是兒子,她最愛的兒子。
所以儘管現在的楚洛胥讓她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但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惜,楚向科這個倍感權威存在的成功男人,可無法忍受。當他看到兒子知道自己回來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後,這火氣竄竄就爬了上來:“洛胥,你回家爸爸很高興,但是你至少也跟爸爸打聲招呼!”
乾坐着不動,這是對家長的態度嗎!
“爸,對不起我很累,晚飯我不吃了。”說完,他緩緩從沙發上起來,動作很吃頓好像是真的很疲乏。
楚媽媽在兒子上樓之後,不禁衝着丈夫嘮叨:“你最近是不是分配太多事情給兒子做了?他怎麼累成這樣啊!”
突然被瞄頭指中,楚向科頓時覺得離譜:“早出晚歸的好像是我這個董事長吧?那孩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公司的事情做完之後人就不見了!”
“什麼?”見好像真的冤枉了丈夫,楚媽媽忙走到丈夫身邊扶住他,然後又問:“洛胥經常工作完了就跑出去嗎?他沒交代屬下?”
楚向科搖搖頭,睿智而深沉的眸子瞥向站在一邊的肖然:“洛胥有沒有跟你說過?”
“沒有…但是我今天去看白離的時候,洛胥有給她送去雞湯。而且好像是每天都送去的……”說完,女人繼續乖乖地垂着頭。
她這樣一說在場的人倒是都明白了,楚媽媽頓時覺得委屈了肖然,有些過意不去地說:“然然洛胥善良,白離就是抓着他這點吃定他呢!你放心,慢慢地洛胥就會把那個女人忘掉了。”
“是,我不會介意的…”
她話是這麼回答,但站在面前的夫妻都知道她心裡的委屈,這心裡啊,也就更加覺得肖然懂事又大度是做楚家媳婦的料!
楚向科清清嗓子,爲了緩解氣氛只能轉移話題,“然然,門口那輛法拉利是你的?”
額?見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車上,肖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下意識地點頭。
“你把鑰匙給管家,他會讓人把你的車停到車庫裡去,這漂亮的院子裡停着輛車就不美觀了。”看得他心裡堵得慌。
楚媽媽疑惑地插話:“然然你怎麼把車停在院子裡了?你楚叔叔可是最討厭院子裡停車的!”
她這話也沒有責備的意思,畢竟肖然肚子裡懷着嚴家的骨肉。
肖然似乎才反應過來,忙低頭道歉,顯得有些侷促:“我不知道,因爲來的時候太傷心了,所以就忘記了。對不起楚叔叔,以後我不會再犯了!”
她很歉疚地道歉完,趕緊把寶寶鑰匙遞給管家。心裡嘀咕:這個管家竟然不告訴自己,太可惡了!
還沒嫁進嚴家,她可得事事小心吶!
管家恭敬地上前接過,然後哈着腰道:“那我先出去了,廚房說晚飯已經做好了,夫人太太,還有肖然小姐先過去坐吧。”
“然然,餓了沒?寶寶一定很餓了吧?哎呀,可不能讓我的寶貝孫子餓着了!”楚媽媽只要想起她肚子裡的寶寶,立馬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感覺牽着肖然走到餐廳裡吃飯,看得楚向科一陣搖頭。
當管家折回來的時候,他吩咐着:“給少爺準備一份晚餐送上去。”
“是。”管家額首。
男人把身體轉正,忽然想起肖然剛纔說過的話,思忖片刻後開了口:“你說洛胥每天都給白離送雞湯去?”
回答他的是妻子,還一副義憤填平的樣子說:“那個白離太不識擡舉了,然然去看她,她居然還說了一堆難聽的話!”
“是嗎?”他低下頭琢磨。眼瞼微斂,沉穩的眸子斂去平常的銳利似隨意地再次問:“那她牢房的設備是不是很差?”
肖然不懂他問這話的意思,只能先實話實說:“一點都不差,不僅牀鋪被子都是新的,三餐皆有魚有肉,牢房裡還擺着盆栽。”
“這是坐牢還是去享受的啊?”不明所以的楚媽媽十分的詫異。
“因爲那所警察局的局長是我爸爸,肖辰去拜託我爸爸,所以……”
楚向科一臉若有所思,楚媽媽可憋不住了,一聽到連肖家的孩子都參與其中,這臉色唰的拉下來:“白離到底耍了什麼手段,不止嚴家,宮家的孩子,連肖家的都在幫她?會不會是…他只是受人所託?”想去肖辰和自家兒子的關係,如果兒子讓他幫忙的話,他出面幫白離倒是情有可原。
不可能真是所有人都看上白離那丫頭吧?
“不是的,我表哥前陣子跟白離去她的老家,後來兩個人就熟悉了。這次白離出事,他表現得比洛胥還緊張。”
楚洛胥並非不緊張,而是沒表現出來給別人看而已,誰想到現在會被肖然拿出來做文章。
楚媽媽拉了拉臉,見下人把飯菜都端上來了,伸手在空中輕揮了揮道:“別提她了,乖,你要多吃點這樣我的寶貝孫子才能健健康康地長大!”
“是,我會照顧好寶寶。”嫣然一笑,女人斂去眼底的狡黠,樣子身份的乖巧聽話。
他們沒發現,旁邊的楚向科突然沒了聲音,竟在沉默的吃着晚飯。
叩叩!
“少爺,老爺讓我把晚飯給您送上來。”管家立在門口,衝着裡面的男人輕聲說道。而他的手上,還端着盤子。
門開了,楚洛胥開了個小縫就看到管家那張佈滿歲月混跡的臉龐,不覺得感到溫暖。他和李嫂以前都是家裡的管家,只不過兩人負責的事情不一樣。現在李嫂跟自己過去公寓了,家裡就這麼個讓人覺得舒坦的。
見洛胥少爺的眼睛在自己身後張望,管家露出會心一笑:“就管家一個,沒有其他人。”
額……
男人尷尬的咳咳,他也不好明說自己怕了那個以肚子裝重量的女人吧?側身讓了讓,管家笑而帶着穩重地走了進去,然後把飯菜放在桌上。
“少爺趁熱吃,不夠的話記得叫管家。”
“嗯,半個小時之後上來收盤子吧,額,悄悄的。”
管家輕輕點頭,不緩不慢地退出了房間。
楚洛胥走到桌邊,看了眼香味四溢的飯菜頓時胃口大開,隨即夾了些菜放在碗裡,然後坐下開始吃。
他邊吃,邊翻看着從公司帶回來的資料,這是自己和嚴楚夏已經開辦的公司資料,還有很多的問題要解決。
如果他預計不錯的話,公司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創建成功,到時候就有的忙了。
男人邊吃邊工作,充滿着成熟與成功男人的味道。遇到疑惑的地方時,會放下筷子凝神思考,俊秀的眉頭皺成小山,卻絲毫不會損壞他俊俏的臉孔。
突然,敲門聲響起,他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再看看手中已經涼了的晚飯,想着讓管家再下去盛一碗,誰想敲門的卻是父親?
“爸。”
“既然餓了幹嘛不下去吃?”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瞥了眼他手裡已經涼掉的米飯,濃密的眉毛微微往上皺起。
楚洛胥連忙把門打開,這才發現管家也站在旁邊,他把盤子都遞給管家:“拿下去吧,我不會吃了。”
“管家,再給他重新端一份上來。”楚向科平常雖然對待兒子像對待手下一樣嚴厲,但心裡對兒子的疼愛卻沒少一分過。
如果說楚媽媽的母愛是隨時隨地的關心和問候,那楚爸爸的父愛就是在關鍵時刻給予兒子幫助和關心。
拍拍兒子的臂膀,似乎才發現他已經高過自己的楚向科有些感慨,然後從他身邊走進了屋子,似乎打算父子長談一番。
楚洛胥低下頭疑惑,隨即把門關上跟着回到屋子。
“洛胥啊,你的公司準備得怎樣了?”
“爸……”
楚向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繼續道:“你雖然沒有明確的通知過我,卻也沒想瞞着我不是嗎?”不然自己就不會這麼快知道消息了。
“爸,我想自己做出一番所爲,希望您支持我。”
楚向科沒回答兒子的話,而是拍拍身邊的位置說:“坐吧,別乾站着。”
吃不準父親的心思,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男人坐在了他的身邊,猶豫再三,還是轉過頭問:“爸,嚴家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楚夏現在很需要這個公司來鍛鍊他,給他希望!所以……”
“你以爲爸爸會反對?”
看着似乎好像真不像是會反對自己的父親,楚洛胥不是一般的小詫異!在他的心裡,父親一直扮演着嚴父的角色,什麼東西都要求嚴格制度的他會願意讓自己離開楚氏,去開拓自己的天地嗎?
似乎看出了兒子眼底的遲疑,男人睿智的眸中閃過笑意,厚實的大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拍拍。
感覺很沉重,但是很踏實。楚洛胥雖然還是不明所以,但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他不敢跟媽媽說是因爲她絕對不會同意,間接透露給父親知道也只是探探情況,但若是他不同意,自己也會堅持下去的。
就像堅持白離一樣,因爲他的兄弟需要自己的這份堅持。
“洛胥啊…爸爸老了,但還能堅持住幾年。如果你要發展自己的事業,我是舉雙手贊成的。年輕人就要敢於拼闖,這樣纔是真男人!所以你放心的去做吧。”
“爸……”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激,感動卻也覺得愧疚。
氣氛正沉重的時候,管家敲門而入。
“少爺,您的飯來了。”
“幫他放桌上。好了,爸爸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媽媽那邊我會跟她溝通的,你們就放手去做吧!”
楚向科說完的時候,幽幽站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不再是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商場梟雄。
或許,時代該是兒子們的了。
他欣然一笑,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洛胥,然然懷的也是你的孩子,有時候也該關心關心她。”
“……是。”
楚洛胥心事重重地看着父親離開,他最後的叮嚀還在耳邊迴盪着。作爲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自己對肖然是不是太過分了?
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眉目之間閃過疲憊。
東區,某高檔公寓內。
澳莎水牀上躺着一個臉色蒼白,但是表情很平靜的男人。他的胸前裹着紗布,從左肩纏到了右腋下,中間的位置滲着絲絲殷紅。
他的兩隻腿都用木板固定,一看就知道是斷了重新接上的。儘管渾身是傷,男人沉睡中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痛苦,彷彿已經……
實際上確是。
“東子哥,起來吃飯了。”女人嬌媚柔軟的聲音傳入在牀上的男人耳內,他醒了,但是故意不起來。
漂亮而瑩潤的眸子微微眯起,從中閃過疑惑,然後慢慢走到男人身邊又喚了一次:“東子哥,吃飯了哦?”
嗯?還沒反應?
“東子哥?”
一股飄着淡淡香氣的溫柔氣息突然飄入耳內,牀上的男人終於無法佯裝淡定,驀地睜開了眼睛。
白未央的心神一蕩,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睜開,以至於兩人視線交錯的時候,她竟感到微微的緊張。
“東子哥,起來吃飯了。”她忙起身站了起來。
香氣漸漸淡去,李東哲的眼中出現小小的失望。他現在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她喚自己吃飯的時候了。她總會用溫柔的聲音,然後站在自己的身邊喚醒他……
胸口上的刀傷還有些疼,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料水牀不好支撐要不是白未央及時扶住,他就會再倒下去了那時候後果可能會很糟糕。
“不好意思,明天我讓人多買一張牀吧?”她的這間公寓不大,但是格外的精緻特別,沒有房間只有可以偌大的客廳,牀就在客廳的最上面。巨大的簾布擋住了牀頭那扇落地窗,只留一小縫隙讓外面的陽光滲進來。
以至於公寓裡就一張水牀而已。
李東哲一手捂住了胸口,然後衝她柔聲道:“沒事,我這傷過陣子也就好了,沒必要麻煩。”
“那…你去吃飯吧,我煮好了。”
白未央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然後坐在放置一旁的輪椅上,這才推着男人走到飯桌旁邊。
似乎一早就聞到了香味兒,無疑,李東哲是詫異的。她的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不止味道好,連色澤都如此可口!
在她這的日子,他每天吃着如此香溢可口的飯菜,又有心上人陪着也就不覺得身上的傷會痛了。
只是,重新接上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什麼時候才能去看關在監獄裡的白離……
唉,他現在也不是不能去,而是怕白離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擔心和內疚,這反而是自己不想見到的。
“白果,你真的不去看她嗎?”從輪椅換到座位上,李東哲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白未央盛飯的動作頓頓,嬌媚的眸子迷上一層薄霧,嘴角勾起淡笑:“不了,我怕她一直問我你的事情,何況她現在變成這樣…。”是我的錯
淡笑慢慢擴大成苦笑,白未央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趙士雄利用了。他明明和白水柔在合作還抓了人家的女兒,又故意引導自己知道嚴姍姍在他別墅的事情,然後……
她的手,就當了那個陰險男人的利用武器。
比起白離問起自己東子的事情,她更怕自己忍不住說出嚴姍姍被人侮辱是自己做出來的,爲了她之前說的恨嚴家……
“東子哥,你說,離真的有把我當親人過嗎?”
正在夾菜的男人眉頭緊皺,臉色十分凝重:“你對她來說,甚至超過了她的生命!白果,或許她沒跟你說過自己的身世並不代表她不愛你,不把你當妹妹。你想想,連楚洛胥都不知道不是嗎?”
只能說白離太能藏秘密了,她把所有人都矇在鼓裡,自己卻承受着難以估量的痛苦。
“她就是太固執了,總以爲自己可以做好每一件事情,結果什麼苦都往心裡擱着。”
白果聽了,勾起一抹苦笑:“是啊,她總會在夜裡偷偷拿起一條項鍊看着掉淚,明明在乎,可每當我問的時候她都要裝作毫不在乎地把鏈子扔進抽屜,然後笑着說:一條破鏈子而已。可是那條她說的頗鏈子居然放在那個抽屜了十來年。”
說到這裡,她的眼角溼了,連飯都覺得像石子兒般難以嚥下。
只覺得嗓子咯得厲害,鼻頭髮酸。
李東哲放下筷子,厚實的大掌捏住那雙冰涼的小手,眼底十分心疼:“她會幸福的,就算楚洛胥最後沒有選擇她,她還有我們不是嗎?”
“嗯,離還有我們。可是……可是怎麼辦……”白未央說着說着再也忍不住情緒,嘴裡突然發出斷斷續續的抽泣聲,緊接着痛哭起來。她好怕,怕白離不原諒自己怎麼辦?她以爲自己夠成熟,夠謹慎了,沒想到還是會被趙士雄利用!
心疼的男人立馬把她抱在懷裡,泛着憐惜的眸子浮起一絲疑惑:“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哭了?”
不知道他會心疼麼?
不知道她的眼淚比他的血還來得珍貴麼?
拍着白未央的後背,男人的嗓子不由得堵得厲害。好久才發覺哭泣聲小了,她正靠在自己肩膀上抽泣着,倒是緩和了情緒。
“白果,到底怎麼回事?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的。”就像他護在她身上,擋住那一刀。
白未央的臉抽動的厲害,睫毛不停的顫抖着,嘴巴俯在男人肩膀上撕咬着他的衣服,才緩緩開口:“你記得…我找你要過兩個男人嗎?”
“他們?然後呢?”
“我…我因爲離很嚴家的人,趙士雄利用了我……”
李東哲眼皮一跳,忽然有種不詳的感覺:“你,你對嚴姍姍做了什麼?”
她哇一聲,銳利的指甲摳着男人的衣服,抓破了好幾個洞,可見她的心有多糾結和愧疚,卻只能用這種方式宣泄!
“白果,你是不是讓他們……讓他們欺負了嚴姍姍?”這一切似乎說得通了,白離那天的欲言又止,還有滿臉對趙士雄的憤慨和鄙夷加上白果現在的掙扎和痛苦,他終於瞭解到什麼意思了!
李東哲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她,一張平凡的臉孔深沉得厲害,似乎是無處宣泄的悶慌。
最終,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他臉上緊繃的線條慢慢緩和。
手繼續拍着她的後背,輕聲道:“就說我做的吧,跟你沒關係。”
額?
“東子,哥?”
他看着表情有些呆愣的白未央笑笑:“我說過會一直守護你的,反正那兩個人本來就是我帶給你的,幫兇和主謀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看着說得一副毫無在乎樣子的李東哲,白未央的心裡突然有些愧疚……“東子哥,我會爲你們報仇的。”
“你在說什麼!”李東哲突然雙手捧住她的手臂,態度極其嚴肅:“什麼報仇?難道你還想回到趙士雄身邊去?白果,你忘了蔡總的人找來要你偷走的文件時,趙士雄那人渣根本沒想保護你!”
“我知道,可是我已經準備很久了,如果現在放棄的話不止可惜而且不甘吶!東子哥,我會很小心的,真的!”
李東哲滿眼不置可否:“你的小心在陰險的趙士雄眼底,根本不值一提!我夠小心了,結果還上是讓他打斷了腿?”
“……”
“白果,你也不想小離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不止發現她家人出事連你都發生了不幸的事情,到時候你讓她怎麼熬得住?小離最在乎的就是親人了,你捨得再讓她傷心嗎?”
見她似乎動搖了,李東哲再接再厲:“別忘了,那個叫肖然的女人也懷着楚洛胥的孩子,到時候有什麼變數誰都不知道!”
“東子哥,我……”
“知道愧疚就好,不許再想着報仇的事情。你想想,趙士雄發現我背叛他是打斷我的腿,如果發現你呢?以他的手段,足以使用上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白未央噙着淚水,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我明白了。可是……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那個楚洛胥居然背叛離,我真想殺了他!”說到後面的時候,白未央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暗,眼底閃着冰冷的殺意!
李東哲看着這樣的她,不由地嘆氣,想爲男人辯駁什麼但突然覺得自己沒立場。
當初他爲了報復白果拋棄自己,也曾經在鐵皮房裡欺負過白離,這樣的自己應該也不是什麼好男人吧?
他突然沒了聲音,手下,只是一次次地輕拍着。
XX警察局。
宮尚提溜着一大袋零食外加水果書籍,陽光滿面的進了警局,警察們看到他話都沒說,守衛直接拿着鑰匙走在前面。
他笑嘻嘻地感謝,然後側身進了監獄走到白離的房門口,連門都沒敲直接走了進去。
牢房裡的白離被嚇了一跳,不用想都知道誰會沒敲門就進來。她臉色很黑地對着門口笑得有點“二”的男人道:“你下次再不敲門,或者進來之前知會一下,信不信你來一次我下次不讓你來了?”
男人燦爛的笑容瞬間黯淡下來,有些可憐兮兮地撅着嘴巴說:“我這不是要讓你覺得驚喜嗎?”
“是啊,有驚無喜!”她轉身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水壓壓驚。
宮尚見狀,忙狗腿地跑進去隨即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臉上帶着期盼道:“你看,我帶了好多東西來給你啦!”
誰料對方根本好像無所謂的樣子,他連忙又走到她面前然後蹲下身子,面對面:“對不起,乾爸爸是不是嚇到你了?”
“……”嚇到的是她好不好,幹嘛對着自己的肚子說!
白離超級無語。
宮尚小心翼翼看了眼孩子他媽的表情,然後繼續對着她的肚子說:“寶寶是不是最近呆在這裡太無聊了呢?今天干爸爸是來……”
“你要帶我出去了?”
這一被搶話,他未說完的差點噎死在喉嚨裡。宮尚抽了抽嘴角,眨眨眼睛對上她:“我是來陪幹寶寶玩的。”
“……”面對這般無厘頭的人,白離的臉色再次黯淡下來。她對着男人的眼睛幽幽問:“你們不想我這麼早出去對不對?”
啊?
宮尚吃驚!
“你,誰跟你說的?沒有哇……”說到哇的時候,他不僅拉長了音連表情都極爲不自然。
這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不是間接告訴了白離答案是什麼?
“唔……”肚子突然被寶寶踢了一腳,她忙輕喊,面色緊了緊。
“寶寶是不是動了?”
她點點頭,然後伸手在肚子上畫着圓。寶寶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心情的起伏,所以特地提醒她的麼?
唉……
“離,我可以摸摸看嘛?”宮尚的表情十分的期待,兩隻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
白離的視線緩緩又對上他,隨即拉開嘴角的弧度,有弧度卻無笑意:“不行,寶寶說爲了懲罰你騙我不給你摸。”
“啊……別這麼小氣嘛!我就摸一摸,不會碰到其他地方的!”
感情他還想過碰其他地方?
白離拒絕的態度更加明顯了,她堅定地轉過身子,側身給他。
“……好嘛,你說要怎麼樣纔給我摸?”
噗。
也只有活寶宮尚纔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逗白離笑了,她極其無奈地迅速摸着肚子,恐自己忍不住笑出聲,這樣可就失去了“威信”了!
“是不是寶寶又動了呀!”被忽略,男人可不會感到氣餒。見她摸肚子的動作越來越大,閃亮閃亮的眼睛賊溜溜盯着那顆大肚子轉悠着,似乎在找寶寶從哪個位置踢出來的。
順道把蹲着的身體往右邊移了兩步,再次和孩子媽面對面,然後繼續笑得很“二”。
白離敗了,見他如此期待和興奮,她的心也是很高興的。輕輕拿起男人放在她椅子邊兒上的手,然後放在自己鼓起的那個位置上。
“啊!動了,動了啊!”彷彿感覺到一股新生命的到來,宮尚的表情極其的興奮和激動。
他突然覺得自己從未有過這種興奮的感覺,好像特別的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還有種身爲爸爸的自豪感!
“離,有給寶寶取名字了沒?”
忽然聽到男人興奮的問起名字,白離剎那間的怔楞之後搖搖頭。孩子都不知道男女,何況自己現在哪有心情準備名字呢。
而她的搖頭可正好符合的宮尚的心意,只見他更加興奮地掏出口袋裡的小本子,然後指着裡面的一整排名字說:“這是我想了好幾天的,你挑一男一女備用吧?”
“……”
“離,這可是我想了三四個夜晚,找了很多資料才找到的耶!如果不喜歡至少也看一眼啊,也許寶寶會喜歡吶!”男人不死心,繼續卻說。
空氣中傳來了一聲淡淡的嘆息,纖細的手掌接過了男人手裡的本子,然後認真地看起上面的名字。
天……
這密密麻麻地,得有一百多個吧?沒想到翻過來還有一頁!
白離無語,卻也感動:“你喜歡哪個?”
“啊?我當然喜歡你啦!”天地可表,日月可鑑,她竟然會還問自己這種問題!
宮尚有些小失望,兩隻眼睛乾巴巴看着她。
“我是問你,你喜歡哪個名字!”吼……白離覺得自己跟無厘頭的宮尚講話,一定得準備好一顆強有勁兒的心臟。
“嗷嗷。”丟臉了……男人捂臉。
白離現在嚴重發現,出國一年多的男人根本沒怎麼成熟,反而更加搞怪,無厘頭了!
“阿尚,這些名字裡面你喜歡哪個?”她再次問了遍。
捂臉的男人偷偷睜開一小縫隙,確定對方沒在笑自己之後頓時笑容綻開,伸手把本子翻到下一頁。
上面寫着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的名字。
白離咬着牙輕念:“戀尚,愛尚……”
“是不是覺得很好聽?”自以爲感覺良好的男人笑得一臉欠揍。
“是不錯啊,楚戀尚,楚愛尚。原來你喜歡洛胥戀你,愛你啊!”她笑得一臉狡黠,然後緩緩把本子合上。
男人的表情突然很詭異,只見他囁囁嚅嚅,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的模樣,一隻手比着她又比着那本被合上的本子,好不容易纔找到聲音:“孩子,不是要跟你姓嗎?”
“呵,那我姓什麼?”
“白啊!”
“對啊,白戀尚,白愛尚,我是一個很討厭麻煩的人,既然是白戀,白愛,我幹嘛費那個心思?”
這好像真是白離的性格,光取名字忘記寶寶姓的宮尚十分挫敗地把本子收回懷裡,然後憤憤道:“我一定會想出一個特別可愛,特別好聽的名字的!”不過只能配姓白,嘿嘿。
“……”無語過後,白離突然正了態度,然後拉着男人坐在自己身邊。
不明所以地宮尚只是順從地起身,坐下,似乎察覺了她有話跟自己說。“離,你是不是有話問我?”
這他倒是靈敏啊?
白離斂了斂神,手不覺得跩緊身上的衣服,猶豫了很久纔開口:“姍姍怎麼樣了?”
額…
“她,還沒醒。”
“阿尚,你有想過你自己真的不喜歡姍姍嗎?”白離伸手握住他的,眼神極其認真。
男人心神一凝,剛纔的嬉鬧之心突然沒了。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瑩亮的眸子裡閃過眷戀和迷戀。
這樣的宮尚很少見,但白離還是堅持要得到答案。
他突然斂了眼睛,幽幽看向了某處:“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要胡亂搭配。”
“我沒有,你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沒喜歡過那個從小喜歡你,跟着你,把你當成自己天與地的那個女孩子嗎?”
白離今天就是要逼迫他面對這個問題!
“白離,我是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你別左顧而言他,你的喜歡不是愛!”吼完,她繼續說:“阿尚,喜歡不是愛,是當你聽到嚴姍姍出事的時候,那種焦急,害怕,然後馬上飛回來的心!其實你的心裡是害怕失去她的不是嗎?”
宮尚突然坐不住了,他驀地掙脫白離的雙手,瑩亮的眸子頓時變成黑暗一片:“她只是我的妹妹。”
“只是妹妹?”
“對!只是妹妹,姍姍對於我來說就只是一直跟在身後的小妹妹,我可以寵她,但不能愛她!”
白離被他逃避的態度氣着了,一顆心起伏得厲害。卻又聽他說:“我回來多半是因爲擔憂你,還有楚夏。”
“你就狡辯和嘴硬吧,如果姍姍沒了,到時候你連哭都來不及。”
“……”原本還算冷靜的宮尚頓時像頭炸了毛的獅子,胡亂吼着:“你是不是覺得我煩,所以一直想把我配給姍姍?如果你覺得我礙眼,以後不來看你就是了!”
忽的,男人剛擡腳想走,手就被女人拽住!
白離嘆口氣,眸光一閃,換了政策:“醫生說或許讓沉睡中的姍姍感到微暖,她就會醒來。我是想讓你幫忙,就算你不愛她也待她如妹子不是?”
“那你早說嘛,幹嗎一定要說我愛她?”宮尚聽完,幽幽轉過身來情緒上似乎已經控制住了。
瑩亮的眸子閃了閃,他不自主地掏出薯片,撕拉一聲,從開口拿出幾片塞進嘴裡。
呱唧呱唧。
“阿尚,你也是醫生,自然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姍姍醒來。她是我妹妹,就當幫幫我,去照顧照顧她好麼?”
“……”呱唧呱唧,男人繼續往嘴裡賽薯片,沒回話。但眉頭之間已經有額些動容,倒不是因爲白離說的嚴姍姍是她妹妹,而是因爲想起姍姍沒出事之前對自己的好和依賴。
他也是人,並非草木。
“阿尚,姍姍可是你一直很疼愛的“妹妹”啊,你捨得讓她孤零零一個人躺在病牀上一輩子嗎?”
“你別說服我了,姍姍現在的情況還沒穩定,她頭部的傷還有嚴家的事情這時候都不適合醒來。”
白離雙眼一睜,心裡偷偷竊笑。“原來你心裡早就有主意啦?”她就說嘛,對方怎麼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明明以前就很擔心嚴姍姍。
咳咳,宮尚彆扭地繼續往嘴裡塞薯片,末了,遞給她:“要不要吃?原味的。”
裝着五百克的黃色包裝薯片出現在眼前,白離的手不自覺伸出去,隨即想起什麼:“我還是不吃了。”
“幹嘛?挺好吃的,我買了很多呢!”他指了指袋子裡的東西。
她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便秘吧?窘迫的白離深吸了口氣,找理由說:“沒水,會上火我不想吃。”
結果她剛說完,眼前就出現了兩種水,一種礦泉水,一種椰汁。
窘迫的臉變得僵硬,因爲垂涎而溢在舌尖的唾液很快開始分泌得剛多,既然有水,吃一些應該沒事吧?
纖細的手指緩緩靠近薯片,夾了一塊兒之後放進嘴裡咔嘰咔嘰咬着。
“怎麼樣,不錯吧?”
說的跟自己沒吃過薯片似的,白離沒打算回答他。兩人有一聊沒一聊的談着,話鋒一轉,氣氛突然沉重起來。
白離夾在手裡的薯片放在嘴邊又覺得咽不下去,幽深的眸子撲朔着不妙之感,準備來個轉移話題。“阿尚,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說了吧?你看,寶寶已經快五個月咯,再四個月你就可以見到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