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擋風玻璃沒有全碎,所以裡面的人沒有被毀容的風險。但駕駛座上的嚴楚夏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的位置正好對着山壁。
在猛烈撞擊中,他的頭磕在方向盤上,殷殷的血流了下來。而本人似乎失去了意識。
白離傷的比較輕,在一陣暈眩之後,她解開了安全帶,砰一聲,掉在地上。當她的意識越來越清晰的時候,正巧瞧到車身底下漏出來的汽油,粘稠而大量的從車底流出來。
她嚇傻了!
來不及多想連忙直起身體,然後踉蹌着走到駕駛門的位置。還好,門沒有全部被石壁擋住。
她把門開到極致,試圖拽出嚴楚夏。可是不行,他好像被什麼卡住了!
白離急的滿身汗,鑽進駕駛座,才發現。
嚴楚夏的腹部被變形的方向盤壓着了!
天吶!
越來越多的汽油溼了腳底,她想尖叫,想喊醒暈迷的男人!
這是白離第一次失去理智,她從來沒遇到像現在如此讓自己崩潰的事情。必須救出嚴楚夏,這是她存在的唯一念頭!
似乎是因爲身體的挪動引發疼痛,嚴楚夏皺了皺眉頭,慢慢睜開了眼睛。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伸手一擦,發現全是血?心一擰,突然想起了剛纔發生的一切。
而白離正趴在他的身上搬動方向盤,她用盡力氣,咬緊嘴脣發出悶哼。那雙蔥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受了傷,全是血跡。
她急的想哭,方向盤再不動,她就要徹底崩潰了!卡擦,方向盤似乎識相似的,竟然真的挪開了。
白離笑得梨花帶雨,嘴巴里不停發出呵呵,呵呵的笑聲。她擡起頭,想扶着他下去,卻發現。
嚴楚夏已經睜開了眼睛,而且一直盯着自己?
“你醒了?太好了,快走,車底漏油了我怕會爆炸!”白離的聲音帶着顫動的狂喜,她伸出細瘦的手臂拽住嚴楚夏的肩膀,雖然掌心不夠大,但至少可以使出點力氣幫他出來。
當兩人一點一點遠離損傷嚴重的法拉利時,它的汽油已經佈滿全地,只聽轟隆巨響,像蘑菇雲一樣的煙霧噴射出點滴火星來。
白離反射性撲在受傷的嚴楚夏身上,悶哼一聲後,失看書^)^網仙俠";target=";_blank去了意識。
白離和嚴楚夏躺在醫院裡過了好幾天。當她醒來的時候,眼底的一切都是白的,白的純淨,白的,讓她困惑。
想起身,但是後背好痛!她猛然想起自己爲嚴楚夏擋在身上的動作,猜測應該後背應該是被濺起的火花燙傷了,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突然,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嚴凌風。
白離迷茫的看着向自己靠近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他身上給人一種穩重,安心的感覺。
或許是時間磨礪了男人的菱角,讓他變得更加男人。
嚴凌風坐在白離身邊的椅子上,臉色有些沉重。
“白小姐,想喝水嗎?”
“謝謝,不用。”說完,白離覺得嗓子跟冒了火一樣的火辣辣,澀而幹。
嚴凌風看了她一眼,起身用水壺倒了杯水,然後遞給白離。
“謝謝。”她很渴,但是很文靜的喝完了那杯水。
他的眼神加深,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又問了句:“還要?”
白離搖搖頭,然後靠在身後的枕頭上。她知道嚴凌風找自己準定跟嚴楚夏有關,只是不知道好壞罷了。
果然。
嚴凌風重新坐在椅子上後,端詳了白離好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很好聽:“白小姐,很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他一直注意白離的表情變化,但她藏的太深。
“然後呢?”白離是明白人,他既然知道自己姓白自然調查過全部,估計她的身家來歷全在男人的手裡了。
可是她白離不怕,做了,就要堅持到底。
“白小姐這是一百萬,感謝你救了我兒子。”意思是,她收了這些錢之後,就要識相的遠離嚴楚夏,銀貨兩訖了。
嚴凌風把支票放在牀頭,等待她的回答。一百萬換兒子的命是廉價了點,但他覺得,對方也就值得這個數字。
白離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情緒。她知道嚴楚夏的爸爸看不起自己,可,她確實需要那筆錢。
在尊嚴和白果的命之間徘徊,她很認命的選擇前者。
砰!
門被用力打開來,嚴楚夏杵着柺杖的形象突然出現在門口。他看看爸爸,再看看牀頭的那張支票,大喝:“不許拿!”
白離心一緊,幽深的眼睛直直盯着門口的男人。他再晚到一刻,自己就真的拿起那張支票了。
嚴凌風站了起來,急忙向着兒子的位置走,然後扶住他。
“你怎麼從病房偷跑出來了?”他略帶責備,卻是滿腔擔憂。
嚴楚夏推開父親,一拐一拐向着白離走,右手撐着柺杖,左手摸向她的臉頰。
白離驚愕,不懂那隻大掌爲什麼那般溫柔的放在自己的臉上?而他的眼神,也過分的怪異。
她看向嚴楚夏背後的嚴凌風,頓時明白了什麼。推開他的手,白離的態度很堅決。
“別隨便碰我。”
她的態度讓嚴楚夏莫名感到失望,他以爲收起失落,他重新振作起來。沒關係,以後會讓她改變態度的。
嚴楚夏的手被揮掉後,他用兩手扶住柺杖。那天車禍,他的腳被油門傷到,所幸只是骨折,可以復原。
而車禍的原因他早就讓警方去調查了,因爲他懷疑這不是單純的事故,而是人爲!
“楚夏,你媽媽估計在到處找你了,趕緊回去。”
嚴凌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硬是半推半扶着想把嚴楚夏給送出去。但杵着柺杖的男人哪肯?
“白離,你敢收我爸的錢就死定了!”他大吼,最終被關在門外。
白離覺得他就是來演場鬧劇,頓時感到好笑。她現在素雅對人,那張卸了妝的臉蛋兒竟然乾淨的出奇。
和白離的性格一點都不符合。
嚴凌風再次坐下,然後又掏出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疊在之前的那張上面。
“兩百萬,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白離慢慢收起單純的笑顏,驀地,嘴角一撇,露出不符合長相的魅惑笑容。她伸出手指,劃過牀頭的支票,然後在上面繞着圈圈。
“大叔,如果我不想要怎麼辦?”
嚴凌風眯起眼睛,問:“那你想要什麼?”他就知道這個外表單純,內在心重的女孩子不簡單,哼,想要別墅,還是名車?
男人眼底的鄙夷讓白離笑的更加妖媚,眼角不經意地一瞥,隨即撲向嚴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