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下心一笑,重新啓動車子:“我現在就帶你去公寓,在那裡你可以放心的養胎,除非你答應不然我不會帶任何人去打擾你。”
白離望向窗外,默默的點頭。
三個月後。
法拉利開出酒吧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兩輛同樣貴重的轎車。肖辰踩住剎車後無奈的走下車:“我都說了,她不想見任何人。”
連續兩個多月了,他們不煩,他都煩了。
宮尚一下車後,立馬跑到他跟前質問:“是你不讓她見我們,還是她的意思?”天知道,他在澳大利亞聽到白離要殺死嚴姍姍的時候,有多麼驚訝!把手頭上無法耽擱的事情做完之後,他就馬上飛了回來。
結果嚴姍姍躺在醫院裡成了植物人,白離卻沒了蹤影?
“辰,她真的不願意見我們?”嚴楚夏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三人頓時形成一個金三角的形狀。
肖辰很確定的點頭:“她說不想見任何人。你們放心吧,白離現在的情緒好多了。”
“辰,她是不是有告訴過你當時的情況?我們都不相信白離會想殺姍姍的,但是她這樣躲着,只會讓誤會越來越深!”就算他們都一心維護她,可如果嚴姍姍醒不過來,唯一能告訴大家真相的只有她了不是嗎?宮尚煩躁。
肖辰擡頭望了望天空,輕嘆口氣,緩緩說:“只有嚴叔叔嚴阿姨接受解釋纔有用,不然她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我要走了,你們…還是去看看洛胥吧,他的情況並不比白離好。”
想起那個陷入責任與情感之中掙扎的男人,肖辰的嘆息更長。
“哼,我纔不管他!他既然能做出對不起白離的事情,就要承受現在這種局面!”宮尚冷嗆,提起楚洛胥心頭還是一把火。當初爲了成全他們,自己跑到國外去“療傷”結果只爲了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他還想追問肖辰,卻被嚴楚夏拉住:“算了吧,或許她還需要時間冷靜。”
“三個月的時間還不夠嗎?洛胥也太過分了!就算楚家已經三代單傳了,他也不用這麼積極的開枝散葉吧?”
面對口無遮攔的宮尚,嚴楚夏深深感到頭疼。
“你是不是心裡也這樣罵他?”宮尚湊到他身邊,神秘兮兮問。
男人嘆氣:“去醫院吧,姍姍應該很想看到你。”想起間接被醫生判了死刑的妹妹,他現在還感到深深的悲傷。
植物人,這個答案比宣佈姍姍死亡更令人難以接受。
嚴楚夏低頭嘆了口氣,隨即轉身往自己停車的位置走去。
“楚夏……”宮尚想告訴他,自己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讓嚴姍姍醒過來的,但……算了,一切能時候到了再說吧。
他甩甩頭,連忙進車子跟在嚴楚夏的後面。
兩人前後車到了醫院停車場的時候,嚴姍姍依舊躺在冰冷的病房內,靠氧氣呼吸着。
他們輕輕推‘門’而入,坐在裡面的人隨即往‘門’口看去。
“嚴叔叔,嚴阿姨,我來看姍姍了。”宮尚的臉上沉重,身體緊靠着嚴楚夏。
嚴凌風冷冷瞥了兒子一眼,隨即看向宮尚,臉‘色’溫和:“謝謝,真虧你有心特地從澳大利亞回來。如果姍姍醒了知道的話……”說着,男人的眼角又溼了。白水柔纖細的手立即搭在他的肩膀上,眼底同樣是深深的悲傷。
“爸,我們看着姍姍,你們去休息吧?”儘管知道爸媽還沒原諒自己當時放走白離,但爲了他們的身體,嚴楚夏還是要冒着被責罵的危險說道。
果然,嚴凌風對他的怒火還沒有消失,他哼了一聲怒道:“你還會擔心爸媽啊?別以爲現在找不到白離這事兒就算了!”說罷,他由白水柔扶着走出了病房。
母子相視,‘女’人悲慼的表情彷彿就要一同倒下。
“很難受吧……”宮尚一掌搭在他肩膀上,面‘露’擔憂。
嚴楚夏搖頭:“沒關係。”
兩人無奈對視之後,坐在了嚴姍姍的病‘牀’前。戴着氧氣的她,沒有血‘色’,沒有表情,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笑容。
嚴楚夏心疼的撫‘摸’着妹妹的臉頰,深深感到無力,溼潤的眼角一閉,試圖掩藏心中的脆弱。驀地,當他的眼睛閉上時,忽想起白離說見過妹妹的那一天,楚洛胥似乎也知道着什麼!
“楚夏你去哪?”宮尚看到他突然轉身往外走,連忙拉住。
嚴楚夏沒時間跟他解釋,直接說:“找洛胥。”
宮尚放手了,看着已經離開病房的男人暗自生悶氣:那個忘恩負義,‘花’心堪比肖辰的傢伙,有什麼好見的?
說起肖辰……
該死!那個傢伙居然把白離藏了起來!
越想越煩躁,如果早知道自己離開後,白離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他一定不會走的!
結果給了肖辰這‘花’心大蘿蔔偷藏白離的機會,天,白離不會喜歡上他吧?宮尚可沒忘記肖辰是個‘亂’來的傢伙!
左思右想,他還是……多陪陪躺在‘牀’上的‘女’孩吧。宮尚制止住自己很想去找肖辰的衝動,努力把‘精’力放到‘插’着氧氣,彷彿沒有生命的嚴姍姍身上。
她到底爲什麼會出現在趙士雄的別墅裡呢?
嚴楚夏從楚氏找到他家裡,再找到他自己買的公寓,終於找到了楚洛胥。他以爲自己會見到一個頹然,陷入低‘潮’中的男人,誰想。
給他開‘門’的男人衣冠楚楚,渾身清爽,哪看得到什麼低‘潮’期的樣子?嚴楚夏看到這樣的楚洛胥時,臉上極其怪異。
“怎麼了,進來坐吧。”楚洛胥的聲音平穩,淡然,更加讓對面的男人產生懷疑。他跟在男人後面,兩人坐在了沙發上。
“洛胥,你?”他想問你沒事吧,但楚洛胥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有事的樣子,又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楚洛胥優雅的開始泡茶,動作熟稔,輕巧,似乎還是以往的溫和模樣,卻又有點不一樣了。
嚴楚夏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感覺。
“給,對了找我什麼事?”男人輕輕把茶杯放在他面前,態度依舊很平和。
嚴楚夏終於有些按耐不住,在他心裡,對方不該是這個樣子纔對啊!?以他對白離的感情,以兩人辛辛苦苦才走到這個時候,他的態度…這算是放棄了麼?
“洛胥,你…”他想問他是否還愛白離,但看到他的表情後,下意識問另外一個問題:“你知道姍姍爲什麼出現在趙士雄的家裡對不對?”
男人不可察覺的微皺眉頭,隨即恢復平常:“是,趙士雄抓走她想以此來威脅你爸爸讓出在嚴氏的股份。白離…一直在想辦法救出她,但最後還是造成了悲劇。”
“這一切既然你都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姍姍是我妹妹,出了事情爲什麼是白離來擔心?我就知道她不會想害死姍姍,這其中到底是誰想陷害白離的?”疑問越來越多,嚴楚夏聽他這麼說明白了他心裡頓然也是相信白離的。可…“洛胥,你還知道些什麼?”
桌上的茶升起了嫋嫋青煙,把大紅袍的香氣頓展無疑。兩個英俊‘挺’拔的男人面面相對,一個面‘露’疑‘惑’,一個面無表情。
面無表情的男人端起茶杯深深聞了一口,隨即喝下。然後才說:“我一直以爲對白離要夠忍耐,夠遷就,夠體貼,她纔有可能一直呆在我身邊。可是發生這件事情以後我明白了,白離或許會因爲我的各種包容而動心,卻也在同時把我定格成了她保護的對象,而不會想着我能保護她。”
噌,茶杯輕輕被放在了桌上,面無表情的男人冷着臉繼續說:“所以……這次換她來妥協,我不會再是服軟的那個了。”
“洛胥…”嚴楚夏越聽越心顫,就怕他這麼做會把白離推得原來越遠,因爲白離的‘性’格所有人都知道!
“別說了,我累了,這樣的付出讓我覺得一直是自己在唱獨角戲,而白離是那個站在戲外,卻連戲都不看一眼的觀衆。”
他在自己喝完的茶杯上又倒滿,然後看着一臉凝重的男人說:“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了你,除非白離來找我,不然關於她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了。至於肖然…我不可能會娶她,那個孩子生下來後算是我對楚家的‘交’代,她可以憑藉孩子呆在楚家的。”
“那你呢?”嚴楚夏問。
“我?我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影子下,該是突破自己去闖的時候了。別誤會,我並沒有想離開,而是想離開楚氏自己努力了。”這樣,他就不會離開楚家後一無所有,處處受限。
嚴楚夏皺眉點頭,“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他們永遠都是兄弟。
“謝謝,不過我還真有事情要找你……”想起計劃在腦子裡的東西,楚洛胥臉‘色’嚴肅的和他開始商討。
提起事業,兩人的態度嚴肅,表情認真,足足談論了兩個多小時。
待事情都商定之後,嚴楚夏深深讚歎了聲,然後站起伸出手去:“不愧是哈佛大學經濟系畢業的高材生,合作愉快!”
“呵呵,合作愉快。”楚洛胥‘露’出兩人談話以來第一個笑容,笑容裡包含着他的自信和睿智。他從小就一直在聽從父母的話,造就了以前那個溫潤,事事不急不火,卻也感覺處處被限制的個‘性’。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要獨立,自信,依靠自己的雙手開拓出屬於自己的另一片土地!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堪比之前。
嚴楚夏突然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有這個計劃的?不可能是最近吧?”以他說的如此完美來看,這個計劃估計已經在他腦子裡形成很久了吧?
“你想的沒錯,在遇到白離之前我就有想過了。只不過沒有什麼動力迫使我真的開始自己的事業,但現在……”他笑笑,重新泡了一壺茶。
“白離就是那動力?也是…我明白了,後續你再通知我。”說到這裡,嚴楚夏頓了頓又說:“你真的…不去找她?或許白離現在就等着你的出現。”畢竟那天他表現得無動於衷的樣子對白離來說是一個重重的打擊,她現在應該最需要的是他的解釋和安慰吧?
楚洛胥驀地低下頭,隱去眸子裡的低落:“不了,只有這樣她才能真的明白我對她的重要‘性’。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對於她是否勝過於,所有。”他說完後深呼吸,然後吐出,恢復原本的自信:“聽說嚴叔叔最近身體不好,所有公司的事情都是白水柔在管?”
“額…嗯,爸爸心臟不好我又進公司沒多久,公司的事情自然都是她在打理。不過董事會對她的能力‘挺’欣賞的,都‘挺’服從她。”
“這樣的話,她和趙士雄合作不是更輕而易舉了?”
嚴楚夏知道對方爲自己擔心,他會竭盡全力阻止白水柔獨佔權利的。何況自己是爸爸的兒子,嚴氏的董事們都得給幾分面子。
“那我先走了,你把合作方案准備好後帶給我,然後簽約。”他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楚洛胥跟着起身,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好,開車注意。”
某高級公寓內。
“還好嗎?”
白離的耳邊,出現了一聲充滿溫柔的問候。她正傾靠在鞦韆椅上,一隻腳蜷縮,一隻腳輕動着。
聽到聲音的時候,那雙‘露’在空氣中纖細如竹的白‘色’小‘腿’一頓,搖晃的動作靜止了。她的身體沒動,視線慢慢滑下他:“嗯。”‘女’人的視線從他身上向下,定格在自己已經突出的肚子上,不由溫柔一笑。
肖辰會心一笑,慢慢走到她身後,接着伸手輕搖着搖椅說:“今天天氣真好,暖洋洋的,你以後要這樣多出來曬曬。”
她知道他擔心自己,雙腳擱放在搖椅上後,閉起眼睛擡高了下巴。
南方的‘春’天是很短暫的,幾乎在感受到‘春’天的氣息時,就已經是夏天了。她穿着休閒的孕‘婦’裙享受着陽光的暖意,渾身變得懶洋洋的,十分舒服。
懷孕四個月,寶寶已經基本穩定,孕吐和嗜睡的症狀也一併消失了。白離緩緩睜開了眼睛,視線離開了天空看向站在身後的他:“姍姍…還沒醒麼…”
男人低下頭,一股悲傷籠罩在兩人周圍。白離輕嘆口氣:“我應該抓住她的,應該不顧一切抓住她的。”
“別這樣說…如果你抓住了她,有可能會跟着跌下去。”肖辰辯駁。知道她心裡一直對嚴姍姍的事情過意不去,可知道真相的人有幾個可以正而堂皇的指責她呢?身爲母親,她爲了孩子鬆手;身爲姐姐,她爲了妹妹自責,誰能體會她內心的愧疚?
身爲目前唯一一個相信她,且知道真相的人,肖辰只覺得心裡矛盾複雜,對她,既憐憫又心疼。
他伸出手想抓住她的,白離卻似乎察覺到什麼似的,轉正了身體。她問:“他…沒問你,我的下落過麼?”
“沒有,倒是尚和楚夏三番兩次攔住我。呵呵,我還真怕有一天被那兩人偷偷跟蹤成功呢!”肖辰訕訕的笑道,手悄無聲息的收了回來。
白離又開始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目光輕淡。太陽照耀在她身上,勾映出了一副不可褻瀆的美好畫面來。
她很快收拾好了低落的心情,說:“我明白了。辰……我想去看看姍姍。”這是她欠那個躺在醫院裡的妹妹的。
肖辰低頭看她:“這樣好嗎?如果被嚴家的人發現……”
“我會很小心,你去找楚夏幫忙好麼?”
“好…”他根本沒辦法讓自己拒絕她。
白離揚起溫柔且溫潤的笑容來,帶着母‘性’的慈愛。她閉起眼睛擡起下巴沖天空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在世界萬物中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
那是當母親的幸福。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會拋棄她,至少寶寶不會。白離一下一下極盡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撫‘摸’着肚子裡的孩子。
“離…”
“嗯?”
他不自然的笑笑,突然搖頭說:
“沒事了,我下午的時候安排一下,讓你去醫院見嚴姍姍。”
“好,我想多曬會兒太陽,你先進去吧。”兩人談完之後,白離輕輕靠在搖椅上自己晃着,眼睛緊閉,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肖辰低頭嘆息,從屋子裡拿出一條薄毯子披在她的‘腿’上:“或許寶寶會冷。”
“謝謝。”
下午兩點多鐘左右,肖辰通知嚴楚夏白離要來醫院的事情,男人知道後心裡一陣‘激’動,十分肯定的保證白離不會遇到他父母。
肖辰鬆了心,領着肚子四個月大的白離上車,然後到了醫院。一路上,白離都沉默不語,目光沉穩如水。
她由着男人扶自己下車,嘆口氣後進了電梯。
“離,別擔心。”
“嗯。”
站在她身旁的肖辰微皺着眉頭,電梯在這個時候正巧“噔”!一聲,到了。他把白離護在前面,讓她先出去自己纔出了電梯。
當兩人站在嚴姍姍所住的病房‘門’口時,白離的眉目之間出現了愁‘色’。明明已經做好心裡準備面對了,可就在這一‘門’之間,她突然沒有勇氣踏進去。
“離?”
“我…要不下次再來吧。”
肖辰困‘惑’的攔住她,這時候裡面的人似乎聽到動靜,緊閉的房‘門’打開。
“白離,你…”終於見到惦記了三個多月的人,知道她沒事,嚴楚夏的心裡頓時像放下了一顆大石頭。卻不知道她爲什麼又想走?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離把背對‘門’的身體轉正,幽深的眸子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睛,微微‘露’出笑容:“好久不見。”
“嗯,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他把‘門’口的位置讓開。
白離猶豫片刻,視線和肖辰對上一眼,隨即帶着愧疚的心情走了進去。但當她看到躺在病‘牀’上毫無意識的‘女’孩時,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身體被肖辰摟住。
“離,她還活着,你…”
“我錯了,那時候就算失去寶寶也該攔住她的!都是我……嗚嗚…”白離靠在他身上哭‘花’了臉,聲音顫抖着說。
肖辰的心被她的哭聲擾‘亂’,只能緊緊抱住她:“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失去一個寶寶了,這只是本能而已。”
是,白離承認!當時她腹部疼痛的感覺猶如失去第一個寶寶時候的劇痛,她怕,怕得下意識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睜睜看着姍姍從大理石樓梯上摔下去,然後鮮血淋漓的看着自己!
可,可是如果知道會導致嚴姍姍成爲植物人,她寧願失去肚子裡的寶寶……孩子可以再有,但躺在病‘牀’上的‘女’孩醒來的機率卻幾乎爲零了!
“別這樣,你的情緒如果控制不了我就不會讓你再來看她了!”肖辰抓住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口氣認真的威脅。
站在一旁的嚴楚夏表情從困‘惑’變成凝重。他終於知道當時的情景,知道她果然不是想害死自己的妹妹,可…想起躺在病‘牀’上沒有意識的妹妹,他只能感嘆造化‘弄’人!但,“能告訴我,你對姍姍的態度爲什麼突然變得那麼特別嗎?”
白離哭泣的眼睛緩緩看上他,隨即忍住即將又要爆發的洪水道:“因爲……因爲我是…”
“白離,你終於出現了!”
砰!
一聲巨響,原本寂靜的房間突然因爲這聲巨響而打破,也打斷了白離還未說完的話。
宮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當他握着把手想來探望嚴姍姍的時候突然聽到一抹熟悉的聲音。而這個聲音的主人,他熟悉得發瘋!
爲了確認,他用力的打開了房‘門’以證實自己所聽到的!
房間內的三人錯愕的看向他,嚴楚夏懊惱的嘆口氣:他居然把這個小子給忘了!
“宮…尚?”似乎是半年?一年?還是多久沒見到他了?白離怔楞地看着站在‘門’口正一臉憤怒瞪着自己的男人。
宮尚忽地向她走近,然後抓住手臂迫使她‘逼’近自己!但該死的什麼東西堵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憤怒的往下看,卻被眼神所見到了嚇破了魂!她…她變胖了這麼多?等等不對,好像楚夏有說她懷孕了?
所以說……“肚子,這麼大了?”
“嗯,四個月了。”見到他,白離還是很高興的。因爲這個男人就像大男孩一樣可愛,單純而真實。
宮尚聽她這麼一說忙鬆開她的手道歉:“天,我沒‘弄’傷它,額你吧?”男人突然怪罪自己因爲生氣而忘記了她懷孕的事情。
因爲太過震驚纔會讓白離被他拽走的肖辰,緩過神來後衝着宮尚不客氣地說:“你這麼野蠻,要是傷了我幹寶寶怎麼辦?”
“幹寶寶?”宮尚指着白離肚子,再指着說話的男人。
肖辰笑着點頭,一副得意的樣子。
“你,我,你們,我也要做寶寶的乾爸爸!”原本還很生氣的男人突然被肖辰一句話轉移了注意力,他最受不了不公平待遇,何況自己和白離的關係那麼好,寶寶能不叫他乾爸嗎!?
“阿尚,離是懷孕的人你要是傷了她,我這個寶寶的乾爸爸也是不會原諒你的。”嚴楚夏‘插’話。
宮尚急了:“你們這羣小人,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把位置都佔了!不行小離,我離開的時候你可是說過,我什麼時候回來你都歡迎我去蹭飯的!就衝着這關係,寶寶的乾爸爸我是坐定了!”
白離頭疼,很疼。
她已經從局中被擠了出來,那三個大男人正爭得面紅耳赤,根本把自己忘記了。
不喜歡吵鬧的白離懶得打斷他們,自己走到‘牀’邊坐下。她看着毫無血‘色’的嚴姍姍愧疚再次在心裡鞭策着自己,心很疼……
如果爸爸知道姍姍因爲自己而變成這個,一定不會原諒的吧?
姍姍,求求你快醒來吧,你說過要和我一起去看爸爸,他還在千周山等我們呢。
不知不覺,淚水又開始決堤。白離握着她的手,這一刻,她突然想把事情都完結了!
如果她告訴嚴凌風真相,告訴白水柔自己是她拋棄的‘女’兒,是不是就可以改變結局?
如果他們知道了,就不會相信是自己把姍姍推下樓的吧?
如果他們知道了……會認自己麼……
不知不覺,三個爭吵的男人已經安靜了下來。他們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那個默默垂淚的‘女’人,心情沉重。
“離,要回去了麼?”肖辰問。
嚴楚夏,宮尚齊刷刷瞪向他。
白離戀戀不捨的放開嚴姍姍的手,回頭向他點了下,然後起身面對另外兩個男人:“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楚夏,謝謝你信我。”想起當時他把自己護在懷裡,然後讓肖辰保護離開的時候,白離心中的暖意不覺再次擴散。
她踮起腳抱了他一下,在男人溫柔的笑容中繼續說:“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們就像我的親人一樣,真希望不要再讓任何人受傷了。”
“白離……”
“楚夏,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對姍姍的態度那麼好嗎?”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男人顧及她是孕‘婦’主動彎下腰,這樣白離就不會‘挺’着難受。他有多久沒這樣抱過她了?
只是現在的心境變了,對她已經沒了原始的**,有的只是擔心和疼愛。
宮尚吃味:“說話就好好說,爲什麼一定要抱着?”隨即撇過頭去。只有肖辰靜靜地站在一旁,因爲他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事情。
白離彷彿沒有感覺旁邊還有人似的,她抱着嚴楚夏語氣溫柔地說:“你不能做孩子的乾爸爸,因爲你是它舅舅。”
“什麼?”宮尚最先驚訝。
嚴楚夏渾身一震之後緊跟問:“你說什麼?”
“我們是堂兄妹。”
“……白離,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麼?”男人詫異之時帶着遲疑。
白離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緩緩從男人的懷裡退開,然後直視他的眼睛:“你覺得我會騙你麼?我…”
“她在胡說八道!”突然,一聲渾厚而帶着震撼力的聲音出現在‘門’口。病房裡的人反‘射’‘性’齊齊看過去,沒料到嚴凌風會來?
站在‘門’口的男人渾身戾氣,盯着白離的眼睛彷彿要吃了她一般,他快步向她靠近。
白離立馬被嚴楚夏護在身後,他喊:“爸爸!”他不是和媽媽在家休息,爲什麼突然來了?
“你這個逆子!你妹妹還躺在病‘牀’上,你居然帶着兇手來?是不是想讓她害死你妹妹你才甘心!?”嚴凌風十分生氣,整張臉正爆發着難以形容的怒火。他指着白離,態度極其厭惡道:“我嚴凌風幾個‘女’兒自己心裡清楚,你怎麼可能是楚夏的堂妹!?哼,該不是想逃脫法律的制裁,狗急跳牆什麼謊話都拿出來編吧?!”
肖辰皺眉:“嚴叔叔,你在這樣辱罵白離一定會後悔的!”
“你這孩子怎麼也跟着瞎鬧?難道你們都被白離給‘迷’得神魂顛倒,是非不清了嗎!?”
白離根本沒想過這麼早告訴嚴凌風真相,沒想到無意中被他聽到,心裡也是一陣慌‘亂’。她抱住自己的肚子躲在嚴楚夏身後,突然很想離開,因爲她不想讓孩子再聽到這些污言穢語。
她求救式的眼神看向肖辰,男人頓時懂了。
“我們先走了,嚴叔叔再見。”肖辰牽着白離往‘門’口走,宮尚雖然還沒從驚訝中緩過神,但見白離要走了忙跟上。
誰料三人還沒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你以爲自己逃的了!?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到!”
嚴凌風一句話炸的現場所有人一陣慌‘亂’,白離‘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他:“你報警……抓我?”
“對,我要讓害我‘女’兒的人給她贖罪!”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部猙獰,一副對白離極其厭惡和憎恨的模樣。
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哼,別以爲有他們護着就能逃出去,這會兒警察應該到樓下了吧!”
肖辰情急,只得威脅道:“嚴叔叔您再不讓開,我就對不起了!”
“我也是!”宮尚應和。
嚴凌風頓時氣的不輕,堵在‘門’口的身體微顫,連呼吸都急喘不已。他指着眼前的幾個平常就像自己兒子的大男孩,怒道:“你們要想帶走白離,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夠了!”白離突然一聲大吼,全場靜謐。她的眼底噙着淚水,以一種埋怨和不甘的眼神看向嚴凌風。就算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又怎樣?這樣一個對‘女’兒句句侮辱,甚至想抓自己進監獄的父親她寧願不要!
“嚴凌風,我白離再不濟,也不會去害自己的親妹妹!你可以不認我,但是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現在變成這樣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一路走來我的辛苦你根本無法想像!如果不是白水柔把我和姍姍調換,你嘴裡那個疼愛,寵溺的‘女’兒該是我!是我白離!”她歇斯底里的吼着,吼完之後就是一陣狂笑,然後以一種極其冰冷的表情繼續道:“不信你可以去問白水柔啊,你去質問她當年是不是因爲恨你所以調換了我和姍姍?”
“你……你你……”嚴凌風好歹也在商場上叱吒多年,可在聽她說完這些本該覺得很荒謬的事情後,他竟然害怕了?
不,水柔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這麼對他們的孩子!“白離,你休想胡說八道!你以爲自己說這些就能讓我動搖,讓我放你走嗎!?休想!”嚴凌風說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衝這邊走了過來。
當五六個警察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白離慘淡的冷笑,並沒打算逃。倒是她旁邊的幾個男人全副武裝,一副準備和警察對抗的架勢。
白離卻在這個時候主動伸出手:“抓吧,我在這。”
“白離你瘋了?”宮尚怪叫!
嚴楚夏好不容易消化完她說的話,忙站到前面:“警察先生你們誤會了,她不是兇手。”
穿着警服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隨即困‘惑’的看向報警的嚴凌風:“嚴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他們來抓人麼?怎麼突然又說白離不是兇手?
面‘色’難看的嚴凌風突然感覺心臟一陣陣痛,忙捂住心臟的位置說:“是她,把她抓走。”
“爸爸!”
警察立即把手銬銬住白離,其他男人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宮尚首先不幹,直接擋住‘門’口:“你們沒有證據怎麼可以‘亂’抓人?何況沒看到她是孕‘婦’!”
“這位先生她是嫌疑人,如果你們有任何疑問可以準備好律師。”領頭的警察說完,衝着同伴又道:“走吧。”
宮尚還想爭辯,卻被肖辰拉住。肖辰緊跟着警察道:“她的身份比較特殊,希望你們別太爲難。”
警察笑道:“放心吧,沒有證據我們不會對犯人怎麼樣的,何況她是孕‘婦’。”
警察走後宮尚一把拽住肖辰的領子,態度極其惡劣:“你覺得警察的話可信嗎?”不是有句話說:警察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肖辰撥開他:“不管警察靠不靠得住,我現在都要跟去警局,你要不要去?”
“當然去啦!”他怎麼可能放心得下白離?
肖辰臨走之前回頭看了眼臉‘色’不是很好的嚴凌風,嘆口氣後豎起認真地態度說:“嚴叔叔,您最好問下白阿姨,因爲我曾經和白離回過她的老家,從她爸爸的日記中發現的這個秘密。白離……比起您,她更想要的是白錦年這個爸爸。”
最後一句無疑震住了嚴凌風!
他深呼吸着,隨即從兜裡拿出心臟‘藥’。嚴楚夏見狀拿起桌上的水壺給他倒了杯水。
房間安靜了,該走的,不該走的都走了。
兩父子在沙發上靜靜坐了下來,許久,嚴凌風問:“您信嗎?”
嚴楚夏搖頭。
“不信?”
“爸,我不知道。但是我……我的腦子裡很‘亂’,我要好好想想。”說完,他站起‘挺’拔的身軀走出了病房。
嚴凌風頓時按住頭部,表情痛苦的低頭隱忍着什麼,等他再站起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嚴姍姍的病‘牀’旁。
看着寵愛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他的心臟又是一陣‘抽’痛。
姍姍…
你會是爸爸的‘女’兒吧?
忽的,男人站了起來!
他要去和水柔對質,問她爲什麼!
當嚴凌風找到白水柔的時候,她沒發現他進了屋子,臉上愁雲滿霧地看着什麼。
嚴凌風小心翼翼靠近,手飛快的奪走了她手裡的東西,才發現是一本日記。他疑‘惑’:“這是誰的?”隨意瞥了一眼,這並不是她的筆記。
白水柔似乎沒料到丈夫有天會不打招呼直接進屋子,更沒料到他會不再尊重自己搶走東西。
她臉‘色’蒼白的疾呼:“把本子給我!”
嚴凌風閃過,似乎也意識到這個本子的重要‘性’,他的表情頓時陷入萬丈深淵中。
“凌風你怎麼了,爲什麼不敲‘門’?”以前他們很尊重對方不是嗎?白水柔面‘色’蹊蹺地盯着男人手裡的東西,一副怕被發現什麼似的。
嚴凌風見她如此,越要看裡面!他推開突然衝向自己的妻子,怒道:“你的優雅呢!這裡面到底寫了什麼東西,讓你不顧形象?”
“不要看,拜託把本子還給我!”白水柔嘶聲叫着,完全沒有平常的優雅,淡然。
她一次次被男人推開,發現他已經在翻看的時候,原本驚慌的表情換了,變得令人悚然的冷漠。
這一切遲早要被發現,她隱瞞了二十多年,準備了二十多年,也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嚴凌風越看,臉‘色’越加蒼白。
再他翻完最後一頁的時候,突然把本子擲向愛了三十多年‘女’人!然後靠在‘牀’邊哭了起來。
“嚴凌風,這一切也該結束了。”她面無表情的看着往日如山般,此時坐在地板上哭的男人說。
見他沒回應自己,白水柔慢慢走近,表情一點一點變得‘陰’狠:“在你強行分開我和錦年的時候,就該想到現在這個結局!”
“水……柔,我那麼愛你,愛到連良心都不要,你怎麼能這樣回報我?”曾經叱吒一時的男人變得頹廢不堪。
他‘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哭着,無法接受兩人相親相愛了二十多年卻是個騙局?他是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可後來兩人不是很恩愛嗎?
爲什麼,爲什麼她心底居然從未忘記過那個一無所有的白錦年!
男人用力錘着地板,筆直的身板彎曲着,根本看不出往日的風采。他的心徹底被自己的妻子傷透了,突然覺得世界坍塌,一切都該死的無所謂了!
白水柔猙獰的表情可怕而狠毒,她緩緩蹲下身子,殘忍道:“良心?你還有良心的話會利用我家破產的事情,‘逼’迫我離開心愛的男人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到跟你躺在一張‘牀’上的每個夜晚,都想拿刀刺下去,然後自殺!如果不是爲了姍姍,我早就跟着錦年去了,是我對不起他……哈哈哈……”說起被自己害死的丈夫,白水柔仰頭笑了出來,一聲聲卻淒厲無比。
她好恨,恨自己當時太過於軟弱纔不得已要離開白錦年,以至於他去自殺。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管家裡,不管男人的威脅,也要自‘私’自利地和愛人在一起!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錦年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只剩下濃濃的報復,每日每夜越加痛恨的報復!
“嚴凌風,嚴氏現在是我的了,你將會一無所有!”
“你,你說什麼?”嚴凌風忽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做了什麼?”嚴氏裡都是自己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到她的手裡?彷彿才認識過白水柔一樣,嚴凌風的眼底充滿着無措和困‘惑’。
‘女’人冷笑:“這得多虧了你的信任呀?把印章給了我,我才能瞞着你把你的股份都賣出去。”
嚴凌風驀地按住心臟,臉部一陣痙攣:“你瘋了麼……”
“我是瘋了!我連姍姍都沒有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連姍姍都不留給我?”白水柔失聲痛喊着,滾燙的淚水如珍珠般滑落,‘花’了那張風韻猶存的臉蛋兒。
她好恨,恨所有不公!
因爲心臟太過疼痛的嚴凌風企圖站起來,他發覺自己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可是心臟‘藥’在醫院的時候已經吃完了。
白水柔不知哪裡來的蠻力,一把把男人推坐回去。她‘陰’狠的喊着:“哪都別想去,今天你要爲我的錦年賠罪!”說完,她的手裡突然出現了一隻打火機。
“你,你想做什麼?”嘴‘脣’開始發紫,嚴凌風慌‘亂’地想爬起來,忽然發現地毯上撒了一層什麼東西。
當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後,他驚呼:“你想殺了我?”她居然早就設計好要今天殺掉自己?!
嚴凌風顧不得身體上的極限,用盡力氣推開白水柔向‘門’口衝去,可是晚了,他剛跑兩步心臟一陣猛縮,便倒在了地板上。
打火機上的火苗噗噗,把‘女’人猙獰的臉照的更加清晰。她面無表情地掃視一眼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間,再看看躺在地板上‘抽’搐的男人,忽的一笑,那是抹詭異,悽慘的笑容。
然後,‘女’人的手往上一拋,火苗迅速竄竄而起從被子上開始燃燒。
“哈哈哈……錦年,我給你報仇了,我們一家三口既然人間不能相聚,就到地府吧!”
‘女’人歇斯底里的吼着,火苗已經竄到她腳邊。她緩緩向躺在地板上的男人走去,實則撿起掉在他身邊的日記,愛憐的撫‘摸’着。
這是白錦年留給她唯一的東西,自己居然在前陣子才發現它的存在。想起幾個月前去探望白錦年的那一次,白水柔的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突然,她的腳步被拽住,‘女’人的臉瞬間變了,如鬼魅般慫人。
“水柔……救我…”
“救你?哈哈哈,家裡所有的僕人都被我遣走了,我們就一起死吧。很快的,火已經快燒到我們了!”
‘女’人極盡殘忍地答案讓躺在地上的男人徹底死了心,他‘抽’搐着身體,在最後一刻突然想起被自己送進監獄的白離!
厭惡越來越濃,兩人開始咳着,嚴凌風用盡力氣拽住她的腳腕問:“你把我‘女’兒……‘女’兒怎麼樣了?”
“她?呵呵呵,她估計在哪個孤兒院過着苦日子吧。咳咳……”說完,白水柔猛地咳起來,好不容易纔緩和:“嚴凌風,如果不是你,我會那麼討厭她麼?”咳咳,她捂住鼻子猛咳着,眼睛都感覺要冒火般的刺疼。
想起十月懷胎的另外一個‘女’兒,白水柔的心微微刺疼,不是不愛,不是不疼,但母‘女’已經分離了二十多年了,她只能一天天告訴自己忘記她,或許她已經嫁人了,過着幸福的生活!
咳咳…
想到這裡,火已經蔓延到身上,那種刺鼻的味道突然已經聞不到了。
……
“爸媽!”
嚴楚夏一顆心從離開醫院後就一直跳個不停,再想起心臟病發作的父親,急忙跑回醫院,但護士卻說他走了。
他馬上想到父親可能跑回家和白水柔對質,誰想自己一進家‘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兒?
“爸爸,你在哪?”嚴楚夏從大廳跑上樓,終於看到了煙霧的來源。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衝上二樓,但是火已經從‘門’縫底下滲出來了!
該死的!
他忙打電話給120和119,然後跑到隔壁房間的浴室裡把自己全身‘弄’溼,再裹着一塊溼透的浴巾衝進着火的房間。
“咳咳…”天,味道太過刺鼻,嚴楚夏揮着眼前的煙霧,焦急地喊着:“爸爸,媽媽?”
但是迴應他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擔心他們已經出事,嚴楚夏的心情更加急躁起來。突然,他腳底踩到什麼,低頭才發現是自己的爸爸!?
“爸!”來不及多想,他拿起身上的浴巾撲掉嚴凌風身上的火苗,然後往外拖。
再回房間,尋找白水柔的影子!
救護車和消防員幾乎同時到達,因爲着火的地方是富人區,他們很快就到了。
身在火海里的嚴楚夏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被刺鼻的有毒煙氣嗆得險些暈倒。他把浴巾整個蓋住自己,頭昏腦脹地找着白水柔的身影。
關鍵時刻,水槍噴了進來,正巧淋在嚴楚夏身上卻讓他頓時清醒過來!
當發現渾身着火的白水柔時,他忙用浴巾使勁兒撲火,消防員正巧在這個跑了進來:“你先出去!”
嚴楚夏頓時被另外一個消防員護着帶了出去,等他一呼吸到新鮮空氣時,人已經暈了過去。
當肖辰,宮尚,楚洛胥都跑到醫院時,嚴楚夏已經從病‘牀’上跑了下來,他捂住還有些發疼的肺部,趔趄地跑向急救室‘門’口。
“楚夏!”肖辰出電梯後,首先發現了一身病服的男人。
聽到肖辰的聲音,嚴楚夏艱難地扶住牆壁,轉過頭:“你們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才半天的功夫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宮尚和肖辰一人一邊扶着他。
“先到急救室‘門’口再說,我爸媽在裡面……”
幾人扶着他走到急救室‘門’口,上面的燈還亮着,醫生來回的進出卻沒人有空給他們點情況。
嚴楚夏表情痛苦地按住頭!
“楚夏,叔叔阿姨會沒事的。”楚洛胥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低聲安慰。
男人沒回答他們,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他不敢告訴他們,自己進去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在父母身上,他好怕,怕家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
縱使再堅強,男人也留下了淚水。
其餘三個男人面面相看,各自陷入哀傷中。
終於,漫長的十幾個小時過後,醫生疲憊地走了出來。
嚴楚夏盯着還沒恢復的身子衝向醫生,急問:“他們有沒有事?不管‘花’多少錢你一定要救活我爸媽!”
“嚴先生冷靜一點,我們勢必會盡全力救活您父母的!他們現在暫時穩定了下來,只不過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嚴楚夏微愣:“什麼準備?”
醫生嘆口氣後回答:“嚴先生燒傷程度達到三級,嚴太太達到比較嚴重,達到了四級,目前已經毀容。”
毀容……
回想起電視裡那些被燒傷得體無完膚的人,嚴楚夏的腳下不由一滑,要不是肖辰扶着險些就跌倒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醫生,連自己的表情都僵硬得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這個消息。
醫生拍拍他的肩膀:“不過現在科學很發達,想要恢復還是有可能的。”只不過很難完好如初了。
說完,疲憊了十幾個小時的醫生走了。
站在手術室外同樣十幾個小時的男人也不見得輕鬆。這十幾個小時他們都緊繃着心,這種‘精’神疲憊也讓四個人的眉目間透‘露’着疲乏。
嚴家着火的事情很快上了報紙,不禁令人產生惻隱之心。嚴家千斤剛成爲植物人,緊接着就是嚴家着火,董事長和夫人都被燒成重傷,生死未卜。
楚洛胥看着報紙上的報道,不由憤怒的擲在桌上!
描述的那麼詳細,除了有心之人還有什麼可能?趙士雄那隻老狐狸,終於出手了麼?
他驀地起身,拿起公事包離開了家。
醫院。
一夕之間,突然三個家人住在醫院裡,嚴楚夏趴在玻璃上看着躺在裡面的父母,眼淚不由地流了下來。
突然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楚夏,這時候你必須堅強。”肖辰默默地說。
男人慘笑:“是啊,不堅強怎麼扛得住?醫生說爸爸的身體很糟糕,雖然燒傷面積沒有媽媽嚴重,但他當時心臟病發好不容易纔搶救過來的。”
肖辰難過地低下頭。
嚴楚夏吸了口氣繼續說:“你們放心,爲了爸媽我也會堅持住。”
“嗯,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
“謝謝你們,現在嚴氏一定‘亂’成一團了,明天我就得回去,不能讓爸爸的心血毀於一旦。”他望着‘插’氧氣的父親,突然覺得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爸爸,以前你是不是也像我現在一樣?
酸澀的眸子閉上,炙熱的液體掉了下來。
“楚夏,要不要我把離從監獄裡保釋出來?”其實肖辰是有‘私’心的。現在嚴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白離如果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可她又懷着孩子要是出了事情該怎麼辦?
所以他‘交’代警察局的人不能告訴白離關於外界的消息,也沒想這麼快把她從監獄裡保釋出來。
嚴楚夏立即搖頭:“不行,以她的‘性’格準定接受不了!就讓她在監獄裡多住陣子吧,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再說。”她好不容易認了爸爸媽媽,如果知道他們現在生死未卜能接受得了嗎?
嚴楚夏很怕,怕好不容易得到的親人又要離開自己了!
肖辰明白地點頭,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影子,隨即喊道:“洛胥。”
“楚夏我有事情和你談,跟嚴氏有關。”男人直接進入主題,他知道對方一定比自己更擔憂。
果然。
“是不是趙士雄開始對付嚴氏了?”
“對,而且我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堅持住!”楚洛胥擔憂道,隨即拿出公事包裡的文件遞給他。
“這是…你爸爸把股份賣給趙氏的復件合同,嚴氏……已經被收購了。”
嚴楚夏呆了!
顫抖的手指緩緩打開文件,上面不止有父親的印章還有……白水柔的親筆簽名?
“這!媽媽真把嚴氏的股份賣給趙士雄?這到底是爲什麼!”
啪!
男人突然覺得崩潰,他已經一無所有了,爲什麼連爸爸的公司都保不住?
“楚夏別這樣,你這樣會把自己‘弄’傷的!”肖辰攔住他捶打玻璃的動作,隨即保證:“你還有我們,我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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