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樹影斑駁,葉蔭遮心,人去失落。】
邱厲龍氣得夠嗆,大罵道:“呸!什麼夏澤滕、夢步婷?男的好鬥,女的貧嘴,我看是一個‘瞎折騰’、一個‘夢不停’吧!”
衆人一聽,又是一陣鬨笑,這邱厲龍在他們眼裡,簡直活寶一般,尤其這一句“瞎折騰”和“夢不停”直叫其他妙音谷弟子折服,要說夏澤滕確實生性好鬥,勤奮崇武,別人舞文弄墨時,他練功;別人彈琴吟詩時,他練功;別人吃飯時,他練功;別人熟睡時,他仍在練功,可即便如此瘋狂的練法,其功力總不見長,還真算得是一陣“瞎折騰”。
而那個師姐夢步婷,每日刀子嘴喋喋不休,咄咄逼人,一些小弟子見了害怕,連忙躲起,據說她連睡夢之中嘴上也是不停,還真可謂是“夢不停”啊,簡直實至名歸,甚爲貼切。
夢步婷氣得連最擅長的鬥嘴也不會了,剛要說些什麼,邱厲龍顯露出一副無良地模樣,忙插嘴道:“哎,你們看,又要不停了吧?”
夏澤滕與夢步婷被邱立龍挫得無語,冷哼了一聲,憤憤然,轉身去了。
二人已經離開,邱厲龍驚喜地發現,周圍一衆妙音谷年輕弟子全都奔他聚涌過來,各個豎起大拇指,讚賞欽佩,有意與他結交,其中不乏許多年輕貌美的絕色女弟子。
邱厲龍眉毛挑的老高,樂開了花,興奮地不行,被衆人圍堵在中間,展露出當年催眠鍾雁冰的本事,誇誇其談。
鍾雁冰已早早跟着王家雷離去了,不然他的身邊更是少不了一些仰慕之人。
王家雷見鍾雁冰仍有心事,悶悶不悅,便費盡心思地尋找着話茬,他突然眼冒靈光,問道:“咦?咱們袁乘玉兄弟到哪裡去了?從觀前打鬥直到現在,也不見其身影?”
其實鍾雁冰心中早寬,想得明白,如此機緣應對南宮川有益,他可不相信堂堂妙音谷師叔祖能欺騙於他,加害南宮川。而如今,他就算是有心去救,也救不出來,更不知去哪裡搭救。
不過,袁乘玉突然不見了還真叫鍾雁冰思緒摘了出來,畢竟這位莊主從來不喜單獨行動的。
“袁兄性格忠厚老實,絕不會如胖和尚與邱老哥一般和人爭鬥起來,不過他從來不單獨行動,山谷不大,我們便找找吧。”鍾雁冰提議一句,面色如常,飛身去找。
王家雷笑呵呵地道:“早知道這麼簡單,何必枉費我那麼多口舌?”說罷,王家雷招呼張自語,身隨鍾雁冰而去。
此刻的袁乘玉,正坐在山谷頂端,欣賞着美景呢。
山之巔,瀑飛瀉,雲海涌,霧波動。
“啊……好山好水呀……呵……美雲美霧呀……哎?灰袍灰褲呀……”
袁乘玉莊稼漢一個,見此美景,心中感慨,不禁想起當日王家雷與衆人飲酒時作的那首酒詩,便也依樣畫葫蘆,學着朗誦起這麼幾句來,只是突然一低頭,見到鍾雁冰來到近前,一身灰袍,便跟了句“呵……美雲美霧呀……哎?灰袍灰褲呀……”
王家雷聽了哈哈大笑,身子搖晃,差點沒從山頂跌落下去。
袁乘玉一撅嘴,面色不悅地道:“你個冷書生,在數落我麼?”
王家雷撲哧一下又樂了,說道:“沒有,袁兄的詩情果然與衆不同,書生佩服,不過,你倒是會找地方,知道此地爲何處麼?”
“此地何處?”袁乘玉問道。
山之巔,瀑飛瀉,雲海涌,霧波動。此地爲妙音谷極佳之地,名爲“遠山煙水”、“觀海聽濤”。
“哦?怎麼一個地方是兩個名字啊?”袁乘玉不解,問道。
“遠山煙水乃恩師所起,觀海聽濤是師孃所命,恩師覺得切合,二者棄一不捨,便都留下了。”王家雷回道。
“遠山煙水……觀海聽濤……怎麼又都是你們妙音谷六大功法的名字?”鍾雁冰先前聽“澄懷妙觀”時就覺得奇怪,這會兒又見識了“遠山煙水”、“觀海聽濤”了。
王家雷習慣性地一抖鐵扇,自傲地說道:“鍾兄弟所言沒錯,我們妙音谷六大功法本來無名,如今的六個名號便是取自山谷中有名景緻命名的,先前,鍾兄已經見過澄懷妙觀了。”
王家雷一副驕傲模樣,附和着曾經的倜儻,只是被袁乘玉見了,哈哈大笑,反過來取笑。
王家雷納悶,見袁乘玉直指着自己胸前,他低頭一看,尷尬不已。
只見他潔白華麗的胸前衣襟,蹭抹得漆黑髒亂,原來是他忘了,曾經熠熠發光的法寶翠雲精鐵扇已經被冰火燒得漆黑,色如木炭。
鍾雁冰瞧見了也是難忍一笑,王家雷氣氛道:“袁乘玉反過來譏笑我,鍾兄弟也跟着湊熱鬧麼?要不是爲了救南宮師妹,我這鐵扇也不至被冰火燒成這樣。”
鍾雁冰一聽,雖然嘴上還是樂着,可心裡也覺得有些愧疚。
王家雷眼珠一轉,道:“既然冰火已被你收了,不如喚它出來,叫我出出氣。”
鍾雁冰正色道:“冰火剛被收服,仍在朱雀身上,不似那殷紅熾火,已經融入我體,施用自如。”
“那也試試嘛,總不能收了如此厲害的神火,卻藏着不用吧?”不知何時,劉殿緣與邱厲龍趕來了,邱厲龍興致極佳,心情大好,在一旁念道。
鍾雁冰看着這一高一矮兩個胖子,想起剛纔夢步婷數落他倆的話語,不禁覺得有趣,便道:“既然都到齊了,我便試着喚出冰火,如果一旦失手,不受控制,也好兄弟幾個一起陪葬。”
邱厲龍下意識地一個箭步退後,躲在劉殿緣身後,道:“胖和尚有金剛罩,一會兒罩着我點。”
王家雷不屑,道:“邱老哥你就這點出息?再說了,胖和尚名號是什麼?是無情羅漢,你指望他罩着你,癡人說夢。”
邱厲龍轉而又躲到張自語身後,緊緊扯住其衣襟,道:“自語兄有仙風雲體術,身法迅捷,一會兒跑的時候,帶上我。”
袁乘玉果然當真,直接來到鍾雁冰跟前,凜然道:“鍾兄真要如此,袁乘玉陪你。”
“呵呵,袁兄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忠厚,有時甚至愚笨。”王家雷笑道。
袁乘玉愕了一下,轉而不露聲色,難爲情起來。
大漢扭捏,實屬罕見,不過鍾雁冰卻看着極爲熟悉,叫他想起了師兄羽旦。
嗤啦!聲音出,影未現,不是不現,乃是無色無形。
一團冰火,經朱雀吐出,出現在空中,鍾雁冰大膽嘗試,伸出一隻手臂。
爲防止不測,鍾雁冰以殷紅熾火將整隻手臂護了一層,慢慢接觸冰火。
嘶!極熱與極寒之兩火相遇,發出嘶嘶之音,衆人屏住呼吸,見鍾雁冰神情凝重,小心翼翼,王家雷與邱厲龍有些後悔自己的煽風點火。
不一會兒,鍾雁冰長舒一口氣,喜道:“成了!不想竟如此順利。”
幾個兄弟湊上前來,打算一瞧,卻呼啦一閃,齊刷刷退後。
鍾雁冰愣了,問道:“怎麼了?”
邱厲龍再現大嗓門,嚷道:“我滴個無量天尊,冰火太猛,烤慘了老哥我了。”
劉殿緣也道:“此火果然厲害,威力不減當日雪峰之上。”
王家雷卻饒有興致地說道:“鍾兄弟能夠自由施用了麼?既如此,將它運過來,叫俺出出氣。”
鍾雁冰以神識相控,那冰火果然聽話,停留在王家雷與鍾雁冰中間空中。
王家雷迫不及待地問道:“哪了?哪了?在哪了?”
鍾雁冰一指方位,王家雷定睛細瞧,看見了一股熱浪波動,轉而後退幾步,站穩身形。
袁乘玉問道:“家雷兄要作甚?”
王家雷道:“出出氣,原來打不過它,如今被鍾兄弟控制,我要替我翠雲精鐵扇報仇!”
衆人無語,散作一旁,看王家雷自己發瘋。
“嗨!”
“呔!”
“嘿!”
王家雷輾轉騰挪,一招一式,十分用力,老遠處有幾個妙音谷同門弟子瞧見,但根本看不見那冰火,以爲這王家雷受了什麼刺激,竟傻呵呵地照着半空一陣亂轟。
“遠山煙水!”
“觀海聽濤!”
“澄懷妙觀!”
“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王家雷打得起勁,鍾雁冰等人沒法幹閒着,“澄懷妙觀、遠山煙水、觀海聽濤”已然見到,此刻正討論着“蘭幽香遠、惠風和暢、虛懷若谷”其餘三個景緻在何處。
王家雷打得興起,招招威武,卻真猶如轟擊空氣一般,一道道強勁攻擊,直接從冰火中穿過,那冰火本來屬火,又能分身,王家雷每有一招近身,那冰火便機靈地分作四處,自主躲閃。
王家雷一時生氣,拿起自己鐵扇直接丟了過去,不料,丟出去,卻收不回了。
那冰火視乎認得翠雲精鐵扇,直接將扇子包住,一陣猛燒。
王家雷痛苦大叫,連連呼救。
鍾雁冰等人大驚,趕忙來看,鍾雁冰欲收了冰火,那冰火卻不聽話,暗自不動,繼續猛燒着王家雷的鐵扇。
王家雷求饒道:“冰火神威,小的一時齷齪,做了蠢事,還望恕罪,那翠雲精鐵扇乃恩師所傳,已經被你燒成木炭,就不要再燒了。”
冷血書生王家雷果然大丈夫,能屈能伸。
王家雷一邊衝着冰火求饒一邊瞅着鍾雁冰。
鍾雁冰喚出朱雀,又耗費了大量神識,纔好不容易將冰火收回。
吧嗒!翠雲精鐵扇被燒得更慘了,直接掉在地上。
本命法寶與主人心神相連,王家雷痛苦大叫,滿地打滾。
劉殿緣上前幫忙收了鐵扇,內心叨咕着:“幸好燒的是他翠雲精鐵扇,若燒我的本命法寶五花肉石,豈不成了烤肉?”
劉殿緣想到此處,不禁饞嘴地舔了舔兩片厚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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