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人何關.”男人英俊的臉孔微有不悅.手中的動作卻未停止.
白色的褻衣褪下.男人加快了塗藥的速度.每一寸烙下愛痕的肌膚都在他細心的揉按下消退.
“師父不能這麼對她……嗯.”沐千雪光着身子不敢低頭.直到雙腿之間的觸感讓她徒然顫慄.打斷了她的話.
男人正在處理她下半身的紅腫.她的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被定住的身體只能任由對方溫柔的擺弄.
“我們正在談論我和你之間的事情.無旁人無關.不許分心.”男人塗藥完畢將藥瓶塞入袖袋.然後一手一腳幫沐千雪穿好了衣服.
並肩坐在牀榻上.重新戴上漢白玉面：“本尊從無戲言.若你願意.你就是本尊的天后.”
他還想要說些什麼可帳篷外傳來忍凝的通報聲.男人揚袖解開沐千雪身上的定身術和四周結界.掀簾而出.
沐千雪怔怔的坐在原地.眼眶不爭氣的又紅了.
真的只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嗎.他已經將那位清冉姑娘拋之腦後當做旁人了麼.
不.沐千雪駁回了這可笑的假設.師父怎麼可能忘了那個溫柔似水的清冉.他這麼說只是在安慰和敷衍自己.
“夠了.他爲我做那麼多足夠了.師父您不欠徒兒.”無聲的呢喃.沐千雪振作了精神.深吸了口氣.緊跟其後掀開了那塊阻擋了男人背影的布簾.
“下官拜見千雪大人.”聽聞貓巫內丹是沐千雪奪來的之後.王將軍對她的敬佩之情更甚.幾乎將沐千雪的地位排在靈女之首幽瓏之前.這點從帳篷搭建上就可看出.其中設施乃是所有天靈女道帳篷中最完善的.
沐千雪扯出一抹笑：“王將軍有禮.”
忍凝和幽瓏都風塵僕僕.幽瓏是尋凌聖天尊未果失望而歸.而忍凝則是應邀前往鄰近村落爲村民看病.只有無事可做的幽曦悻悻的挨着他們.神情萎靡.
看見凌聖天尊從沐千雪帳篷中走出.幽瓏沾滿灰塵雨水的臉孔更加難看.
忍凝門主卻是一副壞笑的模樣靠近沐千雪用力嗅了嗅.不懷好意的睨了凌聖天尊一眼.挽起沐千雪手腕就拖着她向帥帳行去.附耳輕笑：“這趟辛苦你了.我說你這師傅真小氣.用一瓶梔露就打發你了.”
“……”沐千雪啞口無言.忍凝的語氣過於輕挑和直接.讓她不知如何回答.
“喏.下次用這個.凝霜丸.保準那些個擦傷啊、瘀傷啊什麼的一顆見效.藥到病除.連個紅印子都瞧不出.”小紅瓶塞入沐千雪手中.忍凝又是一陣竊笑還不忘回頭看看凌聖天尊的表情.
不過.男人即使真的露出了什麼表情也全被玉面遮掩住了.
幽瓏默不吭聲的走在最末.沒人看見她的委屈.凌聖天尊的眼裡只能瞧見沐千雪.半日不見他們發生了什麼.爲何兩人之間的氣氛會變得如此怪異.
越想她便愈覺不安.三兩步追上沐千雪.佯裝挽起她的手趁機將衣袖撩起.皓白的玉臂上皮膚光潔的如同凝脂.梔子花清甜的香氣從她的散着珠輝的膚色中溢出.但這條手臂過於淨白無暇.竟連那顆代表着女子貞潔的緋色紅印也不見了.
沐千雪發覺後.慌忙的拉起衣袖遮掩.臉頰有泛起一抹羞愧無奈的潮紅.
暴怒被極力壓制.幽瓏很好的掩飾了內心欲想將眼前女子千刀萬剮的衝動.她盈盈一笑.親密無間的勾起沐千雪微微顫抖的胳臂.安慰道：“我的好妹妹.真是辛苦你了.咱們靈女中除了我總算又能有一個能幫上天尊大人的了.真是可喜可賀.”
說着又歡喜的跑到凌聖天尊身邊激動稽首：“明天.幽瓏會好好燉一盅參雞湯.讓千雪妹妹補補元氣.”
男人點頜.算是默許.
沐千雪聞言卻是暗暗蹙眉.心裡酸澀難忍.幽瓏說“除了她.自己也……”這便說明.在清冉之後不只是自己.連幽瓏也早就是師父的入幕之賓.
怪不得師傅說這事是她與他二人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原來師父和世俗其他男子一般用情不專.不管是自己、幽瓏還是清冉在他的眼裡都沒有任何不同.
沐千雪胸口悶痛.若往後在師父身邊再出現第四個人.自己是不是也要如幽瓏這般滿臉堆笑的爲二人祝福甚至親力親爲的爲他們煮湯補身.
扣心自問.沐千雪可能連假笑都笑不出.
“你可以在營帳休息.”見沐千雪僵着臉.凌聖天尊關切道.
“不.我沒事.”沐千雪邊說邊加快腳步.獨處只會讓她更加不安.只有不斷忙碌才能暫時填補內心的苦痛.
瞬間拉開的距離讓男人產生出一種莫名的挫敗感.好似那個堅強卻又纖瘦的人兒正在想法設法的預備逃離.
王將軍的帥帳內.衆人隨意入座.
王將軍言簡意賅的將近幾日發生在軍營的事情做了總結.原是妖魔們悄悄送了十餘名女子進入軍營又破壞了關押中蠱士兵的鐵籠纔會使得軍中大亂.看起來自上次烏衣鳥族歸順天靈後.妖魔們便爲了報復不擇手段的頻繁使用污穢不堪的卑劣方法來造成我軍損失.
幸而凌聖天尊和沐千雪及時將貓巫制服.溺斃貓春蠱.才能還麒麟關軍營一片安寧.而經過忍凝門主及木門精英弟子的悉心照料.傷者們都恢復迅速.不日即刻痊癒.
說罷.王將軍恭敬的向衆人抱拳屈身.神情充滿感激.
待其起身.凌聖天尊又示意忍凝將周遭縣城的情況道出.
“事情是這樣的.在軍營中爆發貓春蠱的同時.周邊多個城鎮都爆發了類似的情況.我本以爲乃是同一只貓巫所謂.可溺斃母蠱後.周邊縣城的中蠱情況並未好轉.有此推測下蠱貓巫並不只有一人.”忍凝報告道.
聞言.王將軍剛剛撫平的老臉又愁勞的擠在一起.攤手道：“一隻貓巫就差點毀了我的軍隊.若有好幾只.豈不是連仗都不用打.就直接敗了..”
忍凝看着王將軍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由好笑：“還沒那麼糟.可成貓巫者千里不得其一.養蠱也非一日能成.周邊城鎮的居民們所中之蠱遠不及軍營中的厲害.只能叫人獸性大發卻不會在異性接觸時傳染他人.故我推測.這隻貓巫還學藝未精.很可能是被你們殺死那隻貓巫的徒弟.”
“既然學藝未精便不足畏懼.就讓我去料理了她.”幽曦待在軍營數日都未立戰功.早就閒的發慌.
“那便有勞幽曦大人.”王將軍拱手道謝.後者不好意思的直撓頭.
“貓巫雖不足畏懼.可據我調查瞭解.現在她已經逃回魔域了.要想溺斃她內丹中的母蠱就必須越過汝河進入魔域尋找.”忍凝的話讓正在洋洋得意的幽曦怔住.她並不懼怕魔域危險.而是擔心幽瓏會阻止她去執行這難得的任務.
果然.幽曦試探的目光遭到幽瓏無情的拒絕.
“若靠我一人不成.大可與千雪結伴而行.她本就生於魔域.保準萬無一失.”幽曦靈光一閃.建議道.
“不可.千雪明日就要啓辰回去天靈山.”凌聖天尊沉聲.
沐千雪驚訝的看向他.男人沒有再多回答.
師父這是在趕自己回去.還是不願再看到我.
沐千雪的思緒變得混亂.她一直壓抑着心中情感.做好了不可再接近男人的準備.但男人的驅逐卻叫她肺腑中生出一股被鈍刀切割之痛.
混元內丹因連續感受到沐千雪激烈起伏的情緒.其中妖氣欲有復甦之象.沐千雪收回視線.默默以靈氣壓制着體內蠢蠢欲動的妖氣.
此時.天色已晚.雨後的夜空冒出數不清的星辰.秋蟲又從泥土裡蹦了出來.歡快的唱着求偶的歌謠.
衆人皆是連日奔波.忍凝忍着哈欠的眼角不時溢出淚光.王將軍向來擅長察言觀色知道此事今夜是決論不出結果.便找了藉口明日再論.
“跟我來.”男人將沐千雪喚到他的帳篷內.
“你先回天靈.等到冬雪初落之後爲師便會回來.屆時爲師會請二位長老護法.以百年靈氣助你在三日之內轉化體內的全部妖氣.由此你便會一舉躍入紫氣初階.成爲整個焰虛大陸最年輕的紫氣道人.”男人說着點燃了桌案上的一盞油燈.
昏暗的火光讓帳篷中多出了一絲溫暖的幻象.沐千雪看着那搖曳的燈火心中不知如何形容.
她沒有任何興奮.沒有任何期待.倒像是被人猛抽了一擊耳光.
以前師父總是讓她用天靈訣自行轉化混元妖丹.只不過一夜.爲了補償他就願犧牲百年靈氣爲她驅除妖氣..
沐千雪還沒有笨到會相信兩個人的關係只因爲陰差陽錯的一夜而衍生出愛.何況她是七竅全開的智者.她一點都不笨.
“謝師父.”沐千雪漠然.
“今夜.若你願意可留在這裡.”男人滿眼只能看見自己那面無表情的徒兒.胸襟內揣着的試心石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波動閃動着殷虹的微光.
他徑自走到牀榻坐下拍了拍乾淨的牀褥.若她願意他的肩膀永遠都可以讓他依靠.
師父.徒兒做不到如幽瓏那般成爲您衆多的之一.如果能讓我選擇.千雪寧可永遠不要逾越彼此間師父和徒弟該有的界限.
“徒兒告退.”沐千雪逃似得離開帳篷.兩行清淚流入嘴角.又鹹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