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中天,皎潔溫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
當月光落在樹丫上的時候,落下了一片片斑駁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條兒掛在樹丫上一般。
之前郭意去那家燈火通明的宅子中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天黑了,現在天黑的更深了。
晚風輕輕的吹動着岸邊路旁的柳枝,今夜星空上的明月甚是耀眼,而頭頂上以往你看見的那些看似小巧的星星今晚卻很是稀少。
一個縹緲若仙的身影在這岸邊快速移動着,此人輕功身法的速度甚是了得,單以此輕功來看,並不差於郭意之前初次見面時的杜伏威。
而在這月光之下,快速移動的縹緲身影卻是很快就忽然停了下來。
原來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已經看到前方不遠處正有騎着小青驢的人慢悠悠地向她這邊走來。
這個縹緲的身影正是前不久剛演奏過一曲蕭樂的石青璇,她雖沒有從前方不遠處騎着毛驢的那人身上看到一絲危險,但是她卻似乎有着一種常人所沒有的直覺,正是這種直覺使得石青璇停了下來。
“一蕭一劍平生意,不負狂名十五年。”這騎着小青驢的人正是郭意,此時的他一邊慢悠悠地往石青璇這邊而來,一邊念着一句詩。
這句詩並不是郭意自己原創,而是出自後世清朝龔自珍的漫感,原詩句是“一簫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
原文其大意是說“賦詩抒懷和仗劍抗敵是我平生志願,如今十五年過去,白白辜負了‘狂士’聲名”。
郭意將“負盡”改成“不負”,倒也不是他狂妄,而是這本就如此
至於那同樣從大宅中追出來的跋鋒寒,他卻只見到了石青璇的背影,並沒有追上石青璇,自然也不知曉石青璇現在的所見所聞。
“好一句‘一蕭一劍平生意,不負狂生十五年’。我看你也的年紀似乎我和差不多,難不成你四五歲開始就有狂生之名嗎?”石青璇在明亮的像月光之下看向郭意,她也沒有急着詢問郭意的來歷和來意,而是如此說道。
她的聲音清脆,和她的蕭聲一般,可真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而至此時,郭意也算是看到了這個類大唐雙龍傳世界中以蕭藝名聞天下,鍾天地靈氣於一身的奇女子。
石青璇的氣質清純脫俗,不食人間煙火,體態完美,盡得風流妙致。
郭意經歷了這麼多的世界,各種各樣的女子見過不知凡幾。
笑傲世界中被邪派中人稱之爲“聖姑”,且同樣容貌絕色,如仙人白玉的任盈盈。
倚天世界中具有異域之美的黛綺絲和善解人意、容貌秀美絕倫,性格溫柔和順的小昭。
還有天龍八部世界中的癡情的王語嫣,精靈頑皮、聰明伶俐的阿朱等。
甚至就連天下第一世界中的女裝大佬,郭意也是見過的。
可是,這石青璇給人的感覺卻和郭意以前見過的那些女子全都不一樣,她自身的氣質是一方面原因,而這個世界獨特的修行方法也是一方面原因。
“人最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騙,你又怎麼確定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自己所以爲的呢?你看我年紀年紀與你相仿,可你又怎知我的年紀是否真的就是外表看起來這般呢?”郭意卻是笑了笑說道,小青驢仍在嘚嘚嘚地往前走着。
聽到郭意所說,石青璇便道:“既閣下如此說,那閣下就是位前輩咯?那請問前輩是哪一方高人?前來找青璇又有何事?”
石青璇問完這句話後,凝望着天空明月,似若是熔進了這融合的月光之中,而與此同時她也取出了她的那支蕭出來。
對於突然出現其來歷神秘的郭意,石青璇好似一點都不關心一般。
只單是她那亭亭玉立的背影,便使人感到她秘不可測,秀逸出塵的奇異美麗。
一時之間,四周又平靜下來,而這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又響起了蟬唱蟲鳴的聲音。
“這樣的月色之下,是能夠讓人暫時不去想那些令人憂傷煩惱的事情的,不過我今天所要向姑娘詢問的事情,可能會讓姑娘想起一些讓姑娘煩惱的事情了。”郭意並沒有道明自己的來歷,而是如此說道。
“不知道前輩要向青璇詢問什麼?”石青璇同樣淡淡地對郭意問道。
“不知道姑娘對楊廣怎麼看?”郭意問道。
“楊廣殘暴昏庸,這是天底下人盡皆知的事情,又有什麼好談的呢!”石青璇道,又看向了路旁的柳樹,“楊廣開通運河,溝通南北,是不世之功,的確也有其雄才大略之處。但是這條運河使徭役過甚,令江南江北百姓家破人亡。如此就算了,他卻又讓人在這兩岸種植無數柳樹,就爲了滿足他在乘舟是看到兩岸楊柳蔭蔭這一己之私,又讓不知多少人埋骨兩岸。”
“呵呵!種植柳樹是爲了防止水土流失,可不是爲了什麼一己之私。”聽到石青璇如此說,郭意如解釋道。
“哦?前輩此話怎講?”石青璇卻是奇怪地問道。
“運河河堤受到河水侵蝕,如果不種植楊柳的話,過不了多少年這河道就會淤積,而這河道兩岸的河堤也都保不住。這也是我爲什麼說在河道兩岸種植楊柳是爲了保護河道的原因。它可以固化土地,加固河堤,防止水土流失。”郭意解釋道。
“那麼,姑娘對裴矩又是什麼看法呢?”郭意又問道。
聽到郭意問到裴矩,石青璇的表情很明顯的發生了變化,不過這個變化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並說道:“裴矩意圖分裂國家、禍亂天下,慫恿楊廣東征高麗,使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其身上所揹負的罪行不比楊廣少。”
“你有如此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不過這樣怪不得你,畢竟這是當今社會的的主流聲音。”郭意搖了搖頭說道。
“怎麼,難道青璇又說錯了不成?前輩又有什麼高明見解呢?”石青璇又反問道。
“西域與中原王朝間的關係,取決於深刻的地緣政治的原因,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真的覺得裴矩不做那些事情,隋朝和突厥就不會繼續爭鬥了嗎?
因爲長城以北的遊牧民族是無法發展出有效的農耕文明,所以遊牧只能是靠天吃飯。
於是北方的遊牧民族在長時間的災難與遷徙中不斷建立起一個個強大的草原帝國向南方進行掠奪與征服,
在這個隋末的動亂之際,草原帝國與中原帝國間的鬥爭,是有着其不得不爾的深刻原因的。
將突厥對大隋的攻伐說成是憎恨裴矩的挑唆,實可謂是倒因爲果。”郭意解釋道。
“倒因爲果?如果裴矩不挑唆,突厥又怎會對大隋進行攻伐?”石青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