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凜的心事被說中,腦中竟是痛苦之色,但手中的雙劍卻是越發淋漓:“夫君曾經告訴過我,只要擁有強大的實力,任何規則都可以改寫,而我,那就下一個書寫之人。”
面對天下蒼生一劍斬之話,無論是誰,擋在自己的面前都是敵人,今天開始,天下所有的規則都由我來改寫。
紅梅凜打的越發的艱難,而周圍的敵人卻是越聚越多,心中好苦,好痛,好累,然而燃燒的信念卻是越燒越旺,爲了他,舉劍斬天就在今日。
“殺神道•罰天怒斬。”
一紅一白雙劍逞威,齊齊靠近的敵人全部被斬,但這還不夠,眼前之人不死心難安,再殺。
猩紅色的面具擋住了紅梅凜的臉,但面具下的容顏卻已是淚流滿面,愛一個人,是否要歷盡磨難,度過重重危險才能相聚,如果是,請讓這一路上的荊棘,綻放吧!
“啊!”
一聲怒吼,拼盡全身的妖力,猩紅色的殺氣呈顯出實體,所有靠近之人皆被斬成數塊,死無全屍。
問湘靈見她在做最後的掙扎,手中的紙傘殺上前,被擊退,再殺:“這一場困獸之鬥快要結束了,你也可以先去了。”
“一弦輓歌•蕩魂其樂。”
震驚,就在這危急關頭,一頭髮白,一身白色長袍,手中提着六絃神恩琴之人殺到,每走一步,天地之間便是一弦音律響起,便是一人頭顱炸開之時。
“師妹,就師尊這種人你爲何不叫上我。”
“撲!”紅梅凜噴出一血,搖搖欲墜,但見到來人的身影心中一暖,大師兄前來救自己了:“我不想讓你涉險,畢竟你和北地胭脂剛剛團聚。”
三絃歌手中的六絃神恩琴斬出,六道音律斬到問湘靈面前,一雙怒眼散發着濃濃烈火:“千年前我孤身一人殺進魔界,屠得十萬魔軍拿我無礙,今日。”
此時,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傾聽:“今日,我神威浩蕩將在屠神界!”
一句不死不休之局已經展開,問湘靈臉色卻仍是無變化,嘴角讓人掛着淡淡的微笑,心中沒有絲毫的憂慮:“我確實強,可魔界又如何能入神界想必,既然你要屠,那就讓我身後這五個至尊陪你可好。”
“來啊!”
三絃歌不畏不懼,緊握六絃神恩琴,再現當年超琴主之雄偉。
問湘靈不自覺的皺下了眉頭,因爲她認出了他的身份:“原來如此,你竟然是超琴主的後人,難過洛神天收你大弟子,將一身所學皆傳於你,那今日我就拭目以待,看你是不是達到了當年他的修爲。”
超琴主,五千年前天下第一人,一張口一道音律取一人命,一弦便有開天之威,沒想到三絃歌竟然是他的後人。
“師妹你先離開,這裡有大師兄攔路,速速離開。”
紅梅凜內心又怎能棄他而去:“不可,我不能丟下你一人,這可是神界啊。”
三絃歌臉色傲然一笑,生死他從不畏懼,只怕天下沒能讓他殺的人:“啊哈哈,你還是回去好好照顧師尊吧!速速離去,如今我沒能回去,幫我照顧好胭脂,說我這一生都愛着她,但這一生都欠着她,走!”
說完,口中一道音律響徹天地,破空雲層將她擊飛,然而紅梅凜卻只能眼睜睜的倒飛而去,眼中流出的全是訣別的淚水:“大師兄,一定要活着回來,一定要啊。”
三絃歌手中的六絃神恩琴展開,天地風雲鉅變:“你既然想要見識一番,本吾便在此地,以超琴主之名,賜你死亡!”
飄走的紅梅凜嘔血逃走,離開神界都能聽到響徹天地的音律,心中擔心的全是他的安慰,因爲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
跌跌撞撞的返回藏卷宗,思越人離開上前將她扶住:“大哥的情況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哎,我也素手無策。”
紅梅凜聽到這裡大腦再次一陣失神,猛的推開房門撲到洛神天身前,只見他臉色發黑,全身散發出黑氣,讓自己根本不能靠近一分。
思越人在身後靜靜的注視着,暗自搖頭:“大哥的心已經被花藤纏繞,全身經脈都是根莖,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搭救。”
紅梅凜咬着嘴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但見到心愛之人昏迷不醒,又如何能不痛:“會有辦法的,只是我們還沒有想到,難道就不能取出花藤。”
思越人皺着眉頭思考:“花藤全是毒刺,一動而發全身,心碎,經脈斷裂,魂飛魄散,那個女人真是狠毒。”
紅梅凜眼中的淚珠更多了,原來他體內密佈花藤,毒刺時時刻刻都在折磨着他,這究竟該怎麼辦。
思越人看着她悲切的樣子,再看看牀上躺着的洛神天,深深的吸了一口去,暗自在心中所了一聲:“傲雪,對不起,爲了大哥的安慰,只能犧牲你了。”
他下定了決心的開口:“傲雪,你也是花妖,用你之本名精元吞掉這些花藤,便可救了大哥,但,但,但你之安慰未知!”
“好,說,我要怎麼做。”
紅梅凜心中只有眼前之人的安慰,自身的安全從未考慮過,只要他能恢復過來,所有的一切都無所謂:“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既然你下定決心說出來,就一定會有辦法。”
思越人慚愧的低下了頭,這句話擺明她早就知道自己有辦法,她早就知道自己將她棄之了:“爲了就大哥,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也只有你能這麼做了。”
紅梅凜淒涼的一笑,她明白,早點洛神天心口的梅花破碎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明白了,她也一直知道思越人隱瞞這自己,也知道他將自己當成了棋子,但爲了眼前之人,她心甘情願。
“不用說了,告訴我方式。”
思越人收起畫扇,按耐住心中的不忍出了房門:“用你心底最渴望的方式。”
夜深了,大雨落下了,花開始搖擺不定了。
“撲哧,不,花,花你怎麼來了”妖界的念海棠心脈絞痛,花的聯繫斷了。
風倒着酒葫蘆,不停的倒,不停得倒,只想麻痹心中的疼,可是卻越飲越清醒。
月眼中的淚打溼了布巾:“花啊,爲什麼你就這麼脆弱,少了你,我最後一個好友也離去了嗎?”
這一夜,相愛的人再度纏綿,大雪落下了,暖風涼了,缺月哭泣了,風花雪夜少了一人,花凋零了。
這一夜,九界的梅花凋零了,所有的花妖心中都在莫名的心疼,天地之靈消失了。
天亮了,洛神天睜開了雙眼,看着自己的手不解了,自己不是在神界嗎?爲什麼又回到了這裡。
“這是傲雪,傲雪醒醒,快醒醒。”
紅梅凜感覺到體內的精元在快速的被吞噬,嘴脣發黑,眼角溢出黑氣,體內的毒刺在折磨着她全身。
聽到身邊之人的呼喊,有心想要答應,卻是毫無生機,望着他的容顏只能流出黑色的眼淚。
洛神天接住她眼角的淚,明白了,他明白是這個弟子救了自己,不然她也不會被花藤這麼折磨。
心中的疼洶涌而來,這不僅僅有師徒之情,更有他無法面對之情,顫抖着手撫摸她的臉頰:“傲雪,對不起,爲師又讓你受傷了!”
紅梅凜聽到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身上的疼不再那麼明顯了,心漸漸溫暖了一起,可眼角黑色的淚還是在滴,如同黑珍珠一般,打溼了臉頰。
洛神天將她扶起,第一次柔情的抱起她:“爲師會找到方式醫治好你,一定會。”
紅梅凜好想回答他,可是嘴脣卻根本不聽命令,一雙會說話的眼珠子呆呆的注視着,可是眼淚卻模糊了眼眶。
洛神天輕輕的幫她擦着:“給爲師一些時日,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好,爲師就算踏遍九界也會找到醫治之法,一定要撐住。”
說着說着,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忍着心中的疼繼續開口:“等爲師,以後爲師再也不提桂花糕,再也不和桂花蜜,爲師等着嘗你的梅花糕,求你一定要等爲師回來。”
紅梅凜鼓起最後的力氣開口,卻只能吐出黑色的血液,身上的疼痛已經麻木了大腦,苦澀的眼淚不再如同珠子,而是細細長線,心中高興了,因爲他願意向自己踏出一步了,知足了,滿足了,一切,都值得了。
洛神天哭了,望着這個令人心疼的弟子哭泣了:“別哭了,一定要撐到爲師找到治癒之法,爲師不,不能,爲師不能失去你。”
“咳咳,咳,咳咳咳”紅梅凜又咳出了黑色的血液,她想開口回答,她好高興,真的好高興,僅僅只是這樣就足夠了。
“師…。”
洛神天緊緊握着她的手,顫抖着嘴脣開口:“傲雪,別說,別說話,別再流血了。”
紅梅凜體內的毒刺在折磨她,全身經脈存存受傷,一顆心真正達到了千瘡百孔,卻也要拼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口:“爲…師…尊,傲雪,心甘情願。”
屋內的兩人肝腸寸斷,難以割捨,屋外的思越人緊握着畫扇而立,一雙眼睛呆呆的望着漫天大雪,內疚之極的顫抖着嘴脣:“我,哎,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