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暮成雪一掌震碎旁邊的椅子，怒眼相迎：“理由，她就如同一個廢人，你要她究竟有何用？”
無聲，場中一片寂靜。
良久之後，燕王眼中閃過一絲哀色，不禁讓她疑惑起來，難道有什麼秘密？
他深吸口氣：“燕妃和千鶴語的母親是北燕皇族的一對姐妹，按輩分，千鶴應該叫我王兄！”
“這怎麼可能。”
一記重磅炸彈落下，暮成雪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燕妃是燕王的妻子，而燕妃的母親和千鶴語的母親是姐妹，這樣算下來，還真是要叫他王兄了。
可千鶴語能接受嗎？燕王想將她留在身邊？
“你覺得她會接受得來這個事實？相信她寧可死也不會叫你一聲王兄，而且她隨時可能給你致命一擊。”
燕王道：“這無需你來操心，將人交給我就行，你也不用擔心她的安慰，本王自不會爲難她，相反會照顧好。”
暮成雪不語，一時之間拿不準主意，按照當時在羽國，她們幾人被燕王所抓並沒有被殺來看，他當初就沒有殺死千鶴語的心，至於現在那也不會有了。
可是後面又說不過去了，爲何當時又要放了她，現在又要抓她呢？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當初你就不該放她，浪費時間。”
燕王知曉她口中的意思，沒有隱瞞：“不是因爲她，大鵬一族又怎麼能做到，真正一個不留，全部滅族？”
又是一柄炸彈，原來放任千鶴語離開就是爲了殺展翅凌雲，真正一個不留。
暮成雪心頭冰涼，好深遠的謀略，而展翅凌雲什麼都不明白，依舊呆頭呆腦的妄想報仇，卻不知刀子早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隨時都能至他死地。
“那東瀛與他們的合作也在你的計劃中？那我去找千鶴語的過程你也知道，展翅凌雲之所以依舊會和他們合作，也是你從中作梗？”
燕王面無表情，陰沉沉的盯着她。
“沒有展翅凌雲，我又豈會知曉東瀛的陰謀？如果不是你去找千鶴語，我又豈會讓他堅定不移的與東瀛合作，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千鶴語帶回身邊？”
他頓了頓，繼續道：“至於現在這坦白的結果，就是我給你的報酬，在你生命中上的一課，希望你能謹記。任何陰謀的進行，你需要回頭看看，是否有人在盯着你，而你很可能成爲他人的利刃，不用謝！”
暮成雪癱坐在椅子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爲他人作嫁衣。天衣無縫的借刀殺人，最後毫不留情的將果實也搶走，她折服了，深深的折服在燕王的謀略之下。
同時，她也更加看清的自身的渺小，燕王，魔天子，以及思越人這些人，眼中的她了。也更加明白爲什麼她的實力達到了至尊，洛神天也還會說她弱小了，面對這些人，她真的太弱小了。
原來，當時她從千鶴語哪兒出來之後，燕王就派人找到展翅凌雲，挑撥離間，這纔是事情最終的變化。
暮成雪起身，沒有憤怒也沒有不甘心：“謝謝，這一課對我來說太重要了，讓我明白了事情的許多，後會有期。”
走了，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沒有留下來的目的，而燕王府外面，思越人與柳隨風已經整裝待發的等候了，看樣子早知道她這在這時候出來。
她道：“你都知道了？”
思越人搖着世界扇，擡頭望了望天空：“走吧，這一課你當好好領悟，看看那裡暴露了。”
暮成雪點頭，也明白了爲什麼從頭到尾他就沒有插手的原因，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結尾。
“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點。”
思越人呵呵一笑，搖着世界扇遠去。
然而，此時的洛神天感覺快要哭泣了，蟬連枝和雷霆兩人不知道有什麼深仇大恨，打來打去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當然，他也不擔心蟬聯可能遇上什麼意外，畢竟一個帝尊要逃走，兩個帝尊都不一定能攔得下，只是奇怪這麼久了都不穿點消息回來，太可以了。
“傲雪，這一趟收穫怎麼樣？從燕王什麼學到了點什麼？”
暮成雪愣愣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中間的水仙花，表情還是心事重重的。
洛神天端來了一盤素果放下：“難道倍受打擊？還是已經被驚呆了？”說着就擡手撫摸她的腦袋。
暮成雪望着他，見他臉上的笑容，卻感覺異常的苦惱，有點分不清這是真心的笑容，還是虛假的。
“我好像陷入了沼澤當中，我分不清你的笑容是發自內心，還是虛假，我不是有意這樣說，只是我的內心已經分辨不出了。是不是我又讓你失望了？”
“沒關係，”洛神天顯得很平靜，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也代表了這個小徒弟沒有讓他失望。
“你現在能有這樣的感覺我很欣慰。”
暮成雪趴起身，雙手捧着臉，顯得異常可愛：“爲什麼，難道我這樣迷茫你不生氣嗎？”
“你在慢慢的進步，你想一個心性單純的人，她經過了數次陰謀之後是學會了聰明嗎？這是不可能的，她首先學會的是慢慢累積經驗，得到教訓，化爲己用。”
暮成雪不笨，簡簡單單的話就明白了意思：“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努力的，早日明辨笑容的真假，也好不再讓你擔心。”
其實，說到這裡，洛神天是自責，曾經他以爲自己能一手遮天，將她留在身邊以爲自己能保護好她。
然而儘管自己很強大了，往往會出現更強大的敵人，是他想的太理所當然，耽擱了她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內疚。
他喜歡揉她的腦，彷彿這樣才能讓他忘記眼前人的身份，彷彿這樣兩人才能回到從前，她依然是他身邊的那隻小妖。
“沒關係，好好努力，我們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時間，況且，這一世也不用再分開了。”
暮成雪揚起嘴角望着他，笑得彎彎的眼睛非常可愛，清澈的眼眸還是以往如初。
“你，是不是也知道千鶴語的事情了？”
洛神天頓了頓，輕微的點點頭，沒有否認：“是的，你這次前去，我就知道她會回到應有的路線，並不會因爲你的出現就改變，而你只是加快了進程。”
暮成雪嘟着嘴之後眼眶紅了紅，有點生氣被蒙在鼓中，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但更多的是自責。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讓我知道她被燕王帶走，卻無能爲力。”
洛神天順了順她的秀髮，拿起一顆素果放在她手心。
“你去了，我與燕王才能發現問軒埋在東勝身洲的棋子，這樣以來也來應對。二來接你之手將千鶴語送回應有的路線，三來你可以從這件事情學到經驗。”
暮成雪垂眸滴淚，再望向他時，感覺好模糊，怎麼感覺從前的師尊變了模樣，眼前人真的是他嗎？
“我，我不知道我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也不知道在這成長的過程中你又會如何？我只希望蝴蝶，她能安然出生。”
洛神天暗自嘆息，他心頭是不捨的，也是痛的，雛鳥離開鳥巢是痛苦的。
“傲雪，有些事情很容易改變，但有些事情已經與性命融爲一體，永遠沒有改變的可能，你我以及未出世的蝴蝶，我們的命運已經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擔心，不用害怕，勇敢的踏過這條荊棘之路。”
暮成雪抽泣着，洛神天耐心的爲她擦着淚，不厭其煩，依舊是笑望着她，這也是能給她最多的幫助了。
“連枝已經數月沒有消息，將她尋回，下一戰就快要來臨了，不能少了她。”
暮成雪有點留戀的點點頭，望着他全是不捨，又奈何沒有留下的理由。
“我知道了，我會去將他找回來的。”
“將童心也帶走吧！這次出去就當散散心，免得她在宗門呆煩膩了後搗亂。”
“嗯！”
童心隨她一起上路，那麼必然少不了無心的跟隨，兩人形影不離已經是藏卷宗衆所周知的事情了，也是童心必須要他的保護才能放心出宗。
暮成雪見她腰間掛着離天劍，也不想詢問她劍招，修爲之內的事情了，想也不想就知道會亂舞幾下，蹦蹦跳跳幾下，沒有報任何的想法。
無心的修爲在藏卷宗是一日千里，有時找柳隨風對練，也有時候會找七星等等，總之，他沒有一刻是閒着的。
暮成雪拉着童心的小手：“你有多久沒有出宗了，看把你興奮得，好像離開牢籠一樣。”
“好像有一年，也好像有三年，也好像有十年，記不清楚了，就是好久好久都沒有離開。”
暮成雪知道原因，畢竟她是宗門的公主，都會保護她。
“哎，這茫茫天下，該到底怎麼去尋找蟬連枝，真是讓人苦惱。去伏魔殿好了，雷霆可是魔天子的兄弟，想必他多少應該知道一些消息，省的我們大海撈針。”
無人回答，童心追着前面的小鳥兒去了，無心則是一身黑衣，黑斗篷，抱着初始跟在她身後，就如同死神靜靜望着獵物，只不過是命中最重要的獵物。
暮成雪無奈，這一行看來會很苦悶了，一個不說話的冷血殺手，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兒，真是又當奶媽又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