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卻是遲疑了一下,才咬牙說道:“能!”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他依舊清楚,自己心中沒底。
固城和固城裡的秦良,實在給他帶來太多的意外。光是撕開這一道口子,已經將他全部的底牌都亮了出來。
儘管如此,他險些都維繫不住陣法,陷落固城中的修士,差點便全軍覆沒。
“若有用得上神機軍的地方,古大師儘管吩咐。”
見古扉神情苦澀,楊貂寺安慰了一聲。
“多謝貂寺。”
古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若想困住固城裡面的人,不讓他們離開,我們需要海量的資源……除了十絕陣,沒有其他陣法,能困得住了……”
“十絕陣?”
聞言,驪山鬼和楊貂寺都微微失神。尤其是驪山鬼,眼神的震驚是難以言喻的。
戰爭接連失利,古扉的表現讓驪山鬼深感失望。
在驪山鬼眼裡,古扉不過是一個名過其實的陣師而已,所謂中土神洲的背景,更是一個笑話。
可十絕陣這樣的話語從古扉口中說出的時候,驪山鬼便知道,自己還是輕視了古扉,古扉,的確有幾把刷子。
十絕陣所覆蓋的範圍,禁絕天地靈氣,天仙也無法遁逃。只是十絕陣不分敵我,一旦開啓之後,整個區域都會變成絕對的禁地,絞殺一切生靈。
整個南瞻部洲,能夠佈置出十絕陣的陣師,還是千百年前的周穆王時期的偃師,可沒想到的是,古扉竟然也擁有如此實力。
“古先生,佈陣之事便交給你了,需要用什麼,儘管開口!”
驪山鬼終於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十絕陣下,就算秦良有再多的後手,也無濟於事。
只是這種做法,實在太傷天和,佈陣的古扉,將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也正是因爲如此,驪山鬼才決意不再計較古扉之前所犯下的錯誤,並且全力繼續支持古扉的計劃。
……
“這一戰之後,撼山軍肯定不會輕易發起進攻了。”
看着緩緩後撤的撼山軍,趙福祿扼腕嘆息。
見識到這種戰爭方式,趙福祿心中感慨,前面的幾十年,好像都白活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摩探索,趙福祿甚至自己都總結出了一套方法,設想靈炮在野外交戰,如何發揮出最強的殺傷力。一旦有機會,他肯定要帶上一支靈炮大軍,好好去印證他的猜想。
“如果我是驪山鬼,我也不會再浪費強者和戰士的性命來試探固城的防禦究竟有多強大。”
斐度作爲一名陣師,也具有足夠的戰略思維,他沉思一陣說道:“對驪山鬼而言,固城雖然難啃,可終究沒有太大的戰略效果,所以選擇圍而不攻,對他而言,是極其有利的。”
“還有古扉……這小傢伙,真是有幾分力量。”
雷大雷二兩人,原本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但今夜一戰,殺了幾名楚國的強大修士,心情不錯,也加入了討論:“他應該還有後手,不會讓我們過於舒服,秦伯爺,你可要當心。”
秦良點頭稱是。
今夜一戰,算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捷。
沒有一個撼山軍能觸碰到固城的城牆,而率先攻入城裡的楚國修士,戰死八個,被俘六個。這纔是真正具有分量的戰績,若能將俘虜押回王畿,天子肯定會給更多的賞賜。
秦良對賞賜自然是來者不拒的,但那是以後的事了。
他現在唯一關注的是後續的戰況。
雷家兄弟說的不錯,古扉所爆發出來的實力,實在令人刮目相看。若固城不是怒隼妖帝所煉的仙器,在古扉的轟擊之下,恐怕已經殘損到不能使用。
可此時,固城依舊堅固,古扉想再次打破固城的防禦,恐怕要耗費更多的力量。
但秦良分明感知到,撕開固城的屏障瞬間,古扉已經十分虛弱。
接下來,古扉應該很難再發揮出如此強大的戰力。
但一名陣師,自身的戰力還是其次的。
重要的是,他的實力的往外延伸。
以古扉的力量和知識,他或許可以佈置出更加強大的陣法,徹底封鎖固城!
這纔是秦良最爲擔憂的地方。
儘管固城裡面物資充裕,可以支撐很長一段時間,可驪山鬼若真豁出去跟他耗,三五年時間,撼山軍耗得起,這隻需足夠的物資去支撐封鎖陣法就夠了。
而撼山軍的主力,還能隨意調去攻打仙朝其他地方,別的不說,撼山軍若拿出攻打固城的勢頭,不用十天,魚城就回歸陷落。
毫無疑問的是,在固城城下吃了大虧的驪山鬼,肯定會這樣去做。
畢竟夜長夢多,如果不迅速把魚城拿下,後續會發生什麼事,驪山鬼心裡已沒有太大把握。之前定下的圍城打援計劃,在驪山鬼心底,早已經破產了。
把驪山鬼的打懵的秦良,自然能理解驪山鬼迫切的心情。
“接下來,我們不能再固守了,我們要主動出擊……最不濟,也要與魚城打通聯繫,加強魚城的防禦。”
秦良嘆了一口氣。
主動出擊,秦良其實沒有多大的把握。畢竟固城能受得住,不是平楚軍的能力,而是固城自身的防禦能力,在這之中,密集的靈炮,也就是聲音大,整出來的動靜有點嚇人而已。就目前來說,這玩意奈何不了高端戰力。若在野外浪戰,一個真仙,就能輕鬆搞掉一個靈炮軍團。
所以,如何反攻撼山軍,這是一個問題。
秦良目光掃過周圍,最終心裡又是一聲嘆氣。除了雷大雷二,他身邊就只有一個不敢拿出來見人的伊祧,算是真正的強者。
僅憑三人,就想反攻撼山軍裡那匯聚如雲的強者,實在有些勉強。
而且實際上,除了伊祧會感覺到此事大有可爲,可以放手幹一場大的之外,雷大雷二,肯定會拒絕幹這種事情。兩人只是奉命保護秦良的個人安全而已,可不想把老命斷送在這裡。
“得換一種方法……”
秦良望着城外一片寂靜的營地,嘆一口氣:“總不能像個烏龜,一直縮在殼子裡捱揍吧?”
“哼哼,要是我能放出本體,就是打兩個滾的事情……”
伊祧的聲音,在秦良心底懶洋洋地響起。
“然後……你要麼被誰抓起當看山寵物,要麼就被大鍋燉了。”
秦良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