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沉默好一會兒後,肖老直接不敢置信的回答道。
隨後彎起身的他,撿起了自己剛剛扔掉的那根香菸,想要捋直了再抽卻發現已經斷了。
“給我一根!”
“爸,你不是戒菸戒了幾十年了嗎?”
“滾蛋,這會兒心裡正‘噗通’着!活了上百歲,還真特麼的‘活見鬼’了。”
待到肖老‘叭叭’的點着香菸後,乾咳了幾聲隨後就變得輕車熟路起來。畢竟是幾十年的老煙槍了,該有的‘姿勢’還是熟悉的。
“這些事吧,我有時候也覺得他是個巧合。但這麼多‘巧合’交織在一起就變得不簡單了。我從戴嫣兒第一次跟這小子見面開始調查,怎麼說呢總覺得他們之間感情很淡,卻又愛的‘轟轟烈烈’。嫣兒都是咱們一手帶大的,她的脾性咱們都心裡清楚。”
“近三十年了,你見過她看哪個男人跟‘小迷妹’似得六神無主?”
待到納蘭中磊說完這些後,只抽了大半根的肖老扔到了地上用腳尖狠狠的踩滅。
“我親家走的時候,跟我說什麼,他窺探到了什麼‘命數’。我還嘲笑他說,你是假酒喝多了。當時我還打趣道:來納蘭老賊,你給我算算我能活多久。你猜你爺爺怎麼做的?”
納蘭中磊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他是掐指一算,對我說:親家你命好啊,你能活到死!”
當肖老爺子憶往昔的說出這話時,一旁的納蘭長空都沒忍住的笑出了聲。
“我當時真的覺得他是在胡言亂語!可現在看來,他還是快我們老哥幾個一步啊。邁過化勁就是知天命,緊接着就是‘洞玄息’,然後就是‘窺天運’,最後就是傳說中的羽化無矩「ju,法則、規則」大道無爲。我活了一百多年,在‘洞玄息’上耽擱了十年,至今無法‘窺天運’。本以爲老賊是‘羽化無矩’的安然離開了。”
“殊不知,他做到了‘大道無爲’,又強行折回了‘窺天運’。運,氣運,潑天大的氣運強灌於一人之身?大黃庭是留給皓琛的,小黃庭不是留給嫣兒的,而是留給‘輪迴’的。”
“這個肖勝我親自調.教!”
突然想明白什麼的肖老鄭重其事的對身邊父子倆說道。
而待其說完這話後,納蘭長空冷不丁的接道:“爸,原來你才‘洞玄息’啊?早知道你打不過我,我就……”
‘啪啪……’
“你就幹什麼?還還手嗎?”
“不敢,絕對不敢!”
一個是自己的親爹,一個是自己親姥爺。看着當年赫赫有名、大殺四方的老爹,現如今被自家姥爺‘肆意’欺凌,爲什麼納蘭中磊內心那叫一個嗨皮呢?
“我故意安排你們見面,其實就是有這方面的打算。講實話,我不想拔苗助長。否則,這個肖勝不止暗氣實質境。可他實在是太弱了!我自己修得就是‘歡喜禪’,也無比清楚嫣兒體內的‘小黃庭’,一旦突破了枷鎖和束縛轉移到他的身上,就他現在的體魄,八成是廢的!”
聽到這話的納蘭長空,咧開嘴角道:“還有兩成就是可以搶救搶救唄?”
“跟納蘭皓琛那樣自然通融的差遠了!這一年多來,我可一直都捨不得‘拔苗助長’。”
“然後,就是把他往火坑裡推。淮城安逸了,拉到餘杭,下次是哪?”
對於這一套‘訓人法則’無比熟悉的納蘭長空笑着詢問道。
“我當年怎麼走的路,也得讓他感受一下嗎。不過我相信,有了我姥爺的親自*。餘杭之後,國內就真‘盛不下’他了。”
“你們啊,別把我的‘關門弟子’玩折嘍。”肖老提醒道。
“不會的,現在是香饃饃一個。杜家動用了家族內部‘體系’對他進行了綜合評分據說是4a。近幾十年來的最高吧。爹,你應該熟悉吧?你可是杜家第一個動用內部‘體系’評分,到目前爲止唯一一個5a。記得當時杜家許的條件是,杜家二三輩適齡的姑娘隨便挑是嗎?”
“爲這事我媽還‘衝冠一怒爲渣男’,差點沒從金融領域‘血洗’了老杜家。”
當納蘭中磊說完這話後,指向他的納蘭長空道:“不會說話就別嗶嗶。什麼‘衝冠一怒爲渣男’?你爸那個時候,用現在的話說——小夥子帥呆了。再加上有着‘納蘭家’的加持,哎呦我去……都不是十里八鄉了,喜歡我的小姑娘從這裡排到外太空。”
“可是……爸,你別動手。前面只是鋪墊。還有補充呢!可是,溺水三千我只取你媽這一瓢。”
待到納蘭長空說完這話後,納蘭中磊直接轉身道:“姥爺我聽不下去了,我小姨至今還在龍虎山當尼姑呢。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納蘭中誠,在他親家文家、以及我小媽周家的幫襯下,混得也老猛了。”
“咋不帶這樣的哈中磊!爲父在私生活方面,對你是大力支持的。當年,當年……爸,爸你悠着點,爸你怎麼飛起來了……”
“你還敢運氣還手?”
“本能反應,真的爸!”
“姥爺,我不信!”
這一晚,在普陀山某斷崖前,發生了一起‘單方面毆打’事件。
一名上百歲的老人,毆打一名小八十的老人。
光後者捱打的聲響都‘震耳欲聾’,可想而知現場到底是有多慘烈吧。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下車的時候,納蘭中磊開心的爲此次‘毆打’事件做了總結。
此時的他,相當的開心!
……
被自家大哥及家裡人忽悠了近百公里來淮城‘相親’?
這對於餘杭赫赫有名的杜十娘來講,簡直是奇恥大辱!
從始至終,她都天真的以爲,杜家僅僅就是調查一下肖勝的背景。看值不值得扶持,畢竟像這樣的‘潛力股’,杜家每年都會‘tóu zhù’一個。可誰曾想到,就因爲一個肖勝,杜家竟然動用了整個‘體系’。
更爲誇張的是,得到的綜合評分是4a。那個‘可擇婿’,着着實實觸動了杜婉蓉的‘逆鱗’。好歹你們事先也得給我透一點吧?
這算什麼?賣姑娘嗎?
從淮城回餘杭的高速路上,戴着金絲眼鏡的杜海生一改在農作時,那般‘邋遢’樣。西裝褲、白襯衫,澤亮的黑皮鞋!
手裡握着一本從肖勝那裡借閱而來的荷蘭語的農業書籍,一路上是看的津津有味。
在得知這件事後,杜婉蓉便是負氣的不理會打小就寵溺自己的大哥。本以爲對方會在路上解釋一兩句,然後大手一揮的對自己說道;“我們家婉蓉不喜歡的男人,咱不嫁!”
這不該是正常的劇情走勢嗎?
怎麼上了車後,杜海生比她自己還要淡定!整整翻看了近一個小時,期間除了摘掉眼鏡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外,最多的動作就是翻頁。
偶爾還發出驚歎聲:“嘖,這注釋講的透徹!”
要麼就是:“這楷書寫的漂亮啊。”
彷彿絲毫都沒把他這個妹妹放在眼裡似得。的
就坐在他旁邊的杜婉蓉,自然是能字體上判斷出是肖勝的標註。畢竟,在體系內調查時,他的字體各方面都有備註的。
如同小蝌蚪般的文字,別說讓杜婉蓉去翻譯了,就是看都覺得頭皮發麻。
誰曾想到,這兩個志趣相投的男人,竟然還都能看的津津有味。那一個更誇張,不僅看了還有‘註釋’。
一想到跟這樣的男人有可能搭夥過一生,杜婉蓉內心那是相當之複雜。
在自己終身大事上,杜海生可以沉得住氣,但是她杜婉蓉完全忍不住啊。可‘矜持’了一路子,總不能‘破功’了吧?
“這會兒內心應該跟貓爪似得吧?我大哥怎麼還不給我通報下具體情況啊?”
眼睛都沒往杜婉蓉那瞥的杜海生,從前者那一路子上如坐鍼氈的表現中,就能窺探的一乾二淨。
聽到這話的杜婉蓉,猛的推了杜海生一把道:“你知道還裝?家裡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杜家想招個上門女婿,就這麼簡單啊。”杜海生說的是相當輕巧。
“那給誰招啊?我侄女,還是我姑?”
知道自家小妹是在故意置氣的杜海生泯然一笑的直接選擇了緘默。
對付他這個小妹,杜大先生還是頗有心得的。
“你個書呆子,不準看了!”說完,杜婉蓉就準備去奪杜海生的書。
兩兄妹瘋鬧是一方面,可是杜婉蓉也是知道‘讀書人’的底線在那裡。誰要是動了他的書,那他不跟你玩命啊?
“你想知道什麼?覺得自己沒有被提前被告知很委屈?覺得,這就是一次華夏式的‘政治聯姻’?對,別說你,我都是這樣的,你嫂子難道不是嗎?文杜兩家需要這次聯姻,鞏固彼此在國內和學術界的社會地位。我們現在不是也過的很好嗎?”
聽到這話的杜婉蓉,被堵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你放心,人家沒同意!”
重新拿起書籍的杜海生,繼續看着。
如果說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還只是讓杜婉蓉‘憋屈’的話。那麼杜海生在這個時候所說的這句‘人家沒同意’,簡直就是一萬點暴擊。
“沒同意?你說肖勝他沒同意跟我,不是當杜家的上門女婿?”
“對,回答的很乾脆。思考了沒超過十五秒!”對於這個結局相當淡定的杜海生輕聲回答道。
“他憑什麼不同意?還是他覺得我配不上他?亦或者……”
聽到自家妹妹語無倫次的質問時,再次放下書籍的杜海生立刻打斷道:“這對於你們兩人不都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一個不願嫁,一個不願娶。你應該高興纔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