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哥你想想,嫂子連求證都沒求證的直接河東獅吼。一次兩次你能忍,時間久了、次數多了,你會不會心灰意冷?嘖,葉主任你別瞪我。都是自家人,我這跟‘攻防演練’似得,先試一試。”
邊說,肖勝邊掏出香菸遞給了陳大柱一根。
“心灰意冷會咋弄?肯定不會願意回家嗎。這是個惡性循環!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說什麼外話了。胡天雲走,那是鐵定的。昨晚我跟大鵬哥進城,就是爲了搞定這事。他走了,村支書這一職九成九的就是我大爺接任了。再加上,大鵬哥在十里八鄉的風頭正勁,眼紅的人多不多?”
“想挑事的有沒有?肯定有嗎。當面不敢跟大鵬哥硬懟,背地裡風言風語的會少嘍?這個時候,嫂子你該怎麼辦?每聽到一次,就來一次‘家暴’?你這不是生生把自家男人往外面推嗎。”
待到肖勝說到這時,房敏臉頰一紅的尷尬道:“不是,我這不是信任你嗎。所以……”
“那你告訴我在這件事上,你不信任誰?你哪怕知道劉婆娘是個毒婦,她在你耳邊說這事,你也跟吃了蒼蠅似得難受。晚上回來,也想找大鵬哥點事吧?”
“真是的,男人真相不着家,女人能守得住?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信任。是吧葉主任……”
“嘖,你說這話礙我什麼事啊。”說完這話的葉薇,跟陳大柱一家子打了聲招呼後,紅着臉退了出去。
“狗勝,有門哈!”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陳鵬舉,一邊洗漱一邊調侃着。
“八字還沒一撇呢。不是,我在幫你開導嫂子,你怎麼跟沒事人似得?這真不是小事哈嫂子。以後大鵬哥在十里八鄉就是個‘面子人’了。我大柱叔一旦當了村支書,也不願看到這一幕的。這事心裡你即便有火,你也得壓着。等晚上趁他熟睡的時候,再‘噗噗……’”
不等肖勝比劃完,嘴上還沾有泡沫的陳鵬舉就彎腰準備去拾那個鋤頭。剛折回來沒說兩句話的肖大官人,再次竄了出去。
“大鵬哥,七點,七點咱出門。穿板正點!早飯路上吃!”
邊往外跑,肖勝邊扯着嗓子吼道。
“我艹,現在六點四十五。”
掏出手機的陳鵬舉,在看了下時間後,嘴裡嘀嘀咕咕着。
麻利的洗漱着完,待到他準備回去拿衣服時,房敏已經幫他從裡面拿了出來。
“大鵬……”
“哎呦喂!咱能不嗲啦嗎。”
咧開嘴角的陳鵬舉,在媳婦的照拂下順勢穿上了外套。而陳大柱老兩口,也心領神會的折回了自己房間。
“討厭……”
“得嘞!蛋子今天開學,你別送晚嘍。我可能又要出去一天,那個爸,工程那邊你老沒事去溜達溜達。今天胡經理讓人過來裝空調。辦公桌也是今天送到!還有那真皮的老闆椅,我多報了兩張,改明給你拉村委會一張。”
聽到這話的陳大柱,從裡面又折回來道:“你這……”
“狗勝安排的!酒桌上,都跟胡經理打過招呼了。要不是攔着,咱家和狗勝家的空調都給一起換了。嗎的,這世道一旦吃開了,放個屁都有人給你叫好呢。也就你,整天給我出幺蛾子。”
待到大鵬說完這話,撇了撇嘴的房敏,嘀咕道:“人家不是稀罕你嗎。”
“得,沒你這麼稀罕的。對了,昨天耿總給我一張商廈的購物卡。你不是說今天送了蛋子跟咱媽一起趕城嗎。去那裡買點東西,趁着跟咱爹置辦一身行頭。”
“多少的啊?”
“打底五千!上面沒標,我也沒好意思問。爸,你不用瞪我。耿總就是‘雕哥’,來陳寨村開勞斯萊斯的那個。高鐵項目的大老闆,胡經理都是跟着他打工的。說是哥幾個新年開張的紅包錢,大傢伙都圖個吉利。”
“乖乖,出手這麼大方啊。”接過購物卡的房敏,笑靨如花的嘀咕道。
就在陳鵬舉彎腰擦拭自己皮鞋之際,從家裡出來的陳泰順,已經走到了大鵬家院門口。
“順子啊……”
“叔,嬸……”
“順子哥,啥事這麼着急。狗勝還說穿板正點……”
“路上說……叔,嬸、敏子俺們走了哈。”
“嗯,路上小心點。”
待到兩人剛一出門,就看到換了一身得體服裝的肖勝,風風火火的朝着兩人跑了過來。
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就這樣並排往村口走去。
曾幾何時,一個被譽爲‘書呆子’,這輩子沒啥出息;一個被嘲笑爲‘愣頭青’,只知道蠻幹;還有一個,綠帽子都戴到家門口了。
三兄弟哪一個不是被村裡人嘲笑的主?可現在呢?十里八鄉乃至淮城,又有誰不給他們三兄弟面子?
時過境遷啊,真是應驗了那句‘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你確定你倆不是合起夥來拿我開心的?你有個兒子?還特麼的姓高?”平常很少暴粗口的陳鵬舉,在聽完這些信息後,下意識扭頭瞪向身旁的陳泰順。
後者長嘆一口氣的沒有回話,倒是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肖勝,拿胳膊肘捅了開車的這廝一下道:“你應該說是‘疑似’。這事還沒個定數,拿到親子鑑定之後,咱們再扯其他的。本來咱順子哥,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你就別再一驚一乍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尋思着,這高小琴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趕到這個節骨眼上說……”
說到這的陳鵬舉沒繼續說下去的透過前車鏡,望向了身後的陳泰順。
“孩子是無辜的。只要是咱家的種,不管他們是陰謀陽謀也好,肯定得爭回來。對了順子哥,你那個丈母孃好說話嗎?”
聽到這話的陳泰順,輕聲回答道:“丈母孃好說話,可架不住她哥是個混蛋。再加上高小琴那個 跟潑婦似得嫂子。絕配了……當年我下禮的五萬塊錢是一毛錢沒拿回來,結婚當天還坐地起價非要加六千六的上轎禮。這些都落在她嫂子那裡了。”
“咋說呢!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陳泰順說到這,肖勝沉思的點了點頭。正是因爲高小琴把孩子,寄養在了這麼一個家庭裡,陳泰順才心裡不是個味。
不管是不是他的孩子,在沒驗證之前,男人嗎,三十好幾還無子嗣的男人,肯定對這一塊看的很重。
“這樣,你知道他在哪上幼兒園吧?”
“嗯!”
“今天咱也先別去家裡拜訪了。低調行事!我剛剛諮詢了下王雨涵,她說做dna鑑定,一根頭髮、一滴血就可以。靠,爲這事疑神疑鬼的王雨涵,還詢問我跟誰做親自鑑定。”
聽到這話的陳泰順,笑着反問道:“你咋回答的?”
“我說咱倆鑑定一下,可別是失散多年的姐弟嘍。”
“哈哈,我看你腦子也不精明。”陳鵬舉笑着打趣道。
尚莊也位於兩省交界,只不過是豫皖兩省。沒有像大口鎮那樣的自然資源,又沒有什麼像樣的發展路子。繼而,屬於淮城有名的貧困鎮。
從大口鎮至尚莊,需要先到舊縣,再由縣城抵達鎮裡。
全程差不多二十多公里。當三人趕到尚莊所屬的三合鎮時,已經早上近八點鐘。
“三合鎮就這一家幼兒園!”
下了車的陳泰順,指向了位於鎮中心處的藍橋幼兒園,對身旁的肖勝和大鵬說道。
擡手看了下時間的陳鵬舉,輕聲道:“幼兒園基本上都是早上八點十分纔開始接待學生。咱就在這旁邊吃個早餐。”
“嗯!”
吃完早餐的三人,手持着陳泰順手中那唯一的照片,站在幼兒園門口一直等到十點鐘,仍舊沒見到其人。
着急的陳泰順,直接進園詢問了一番。
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陰沉的他對肖勝說道:“老師說,高興就在幼兒園上了半學期。下半學期都沒來報名。”
聽到這話的陳鵬舉,下意識補充道:“高小琴就是再摳,也不缺這兩三千塊錢的報名費吧?”
待到陳鵬舉說完這話,陳泰順便掏出手機撥打了高小琴的電話,可卻被告知電話已關機。其實,來的時候在車上陳泰順就給高小琴發過一條微信,見對方那麼長時間沒有回覆,他也就作罷了。
“直接去你曾經老丈人家吧!雖然我對高小琴這個女人有成見,可她能在那個時候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就說明她還是很想要這個孩子的。以她目前掌握的資金鍊,別說三兩千,三兩萬都不成問題。問題應該出在她哥那裡。”
客觀的分析完這些後的肖勝,示意哥幾個上車。可還未走到路口,肖勝的手機便突然響徹起來。
看了下號碼的肖勝,不禁眉頭緊皺幾分。隨後想到什麼的嘀咕道:“壞了,今天上午還有個表彰大會呢。”
說這話時,肖勝接通了這則電話。
“你在哪?”韓朗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舊縣!”
“跑那做什麼?”
“調查一點事!怎麼了韓局。”故意在‘故弄玄虛’的肖大官人,就是在試探韓朗,在李志武一事上他知道多少。或者說,如果‘狗急跳牆’的老蒼,真開始敲李志武的竹槓話。那麼整件事,估摸着已經紙不包住火了。
在肖勝說完這話後,明顯感覺到韓朗長嘆了一口氣。
而他的嘆氣,卻讓肖勝心裡猛然舒服了幾分。可他仍裝作什麼都不知的詢問道:“怎麼了唉聲嘆氣的。那個表彰大會……”
“下午三點,你別忘了。”聽到這個時間點,肖勝倒是長出一口氣。畢竟是撈取‘政治資本’的時候,這樣能爲他正名的大會,是一定要露面的。
“好,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