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賈巖辦公室裡七個老字輩,當即被執法人員帶走了四個。和這四人‘沾親帶故’的親屬,也都暫時沒有被問責。
誰都看得出來,肖勝這是在‘循循漸進’的一點點進行着自己的‘計劃’。
有‘殺雞儆猴’的意味,更多的還是想予以這些老人們一個‘將功補過’的週期。
“賈助理……”
“啊?”被肖勝當衆喊到自己職務的賈茹,下意識擡頭道。
“幫忙把我辦公室第一個抽屜裡的那三份資料拿過來!我上面標註的有名字,也是我送給三位‘老前輩’們的見面禮。”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賈茹立刻‘好’了一聲的轉身朝着肖勝辦公室走去。
而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肖勝面帶微笑的扭過身,望向這餘下的三人。
“錢是好東西,但……能者多勞。拿多少的錢,就辦多大的事。這是我肖勝一直推崇的‘規章制度’。相較於他們四人的‘不幹活還拼着命的拿回扣’,三位算得上守得住底線的‘老實人’了。最少在你們的骨子裡,把自己當成‘豐華人’,不會靠竊取豐華的商業機密,而牟取個人利益。”
“單就這一點,就值得肖勝敬佩!”
待到肖勝把話說到這時,一路小跑過來的賈茹抱着三疊資料。貼在檔案袋的標籤紙上,赫然是用‘楷書’寫着三人的名字。
伴隨着肖勝的大手一揮,賈茹把這些資料一一遞給了自己平常稱之爲‘叔叔伯伯’的三人。
“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很多事情我估計年代過於久遠,你們自己都忘了。不過,上面相對應的一條條、一框框都有時間、地點、人物乃至進出賬的存根。如果有錯的,麻煩你們告訴我一聲。我讓下面人再去複查一遍!如果沒有,也勞煩各位叔叔伯伯們,能及時的‘懸崖勒馬’。”
“之前你們挪用公司的資金在餘杭買房,幾十萬入手現在都值數百萬了吧?那是你們投資有眼光,豐華只收那幾十萬的‘本金’。利息都沒有的!是不是很划算?”
當肖勝對着三人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時,沒有誰真正覺得他的笑容‘和藹可親’。
扭過身的肖勝,恰好和剛剛與自己對峙的zhāng píng對視。往前一步走的他,望向剛打完電話折回來的zhāng píng道:“剛跟方大紅他們通過氣吧?聽說衛子民在執法系統的關係老硬了。肖勝不才,準備玩一把‘猛龍過江’,就想在這上面跟衛子民他們掰掰手腕。”
“我相信以衛子民在餘杭這麼多年的底蘊,強行保住兩三個人不難。可難的是這兩三個人裡面,有沒有你們老張家!知道爲什麼你會‘平安無事’的站在我面前,沒有被帶走嗎?總得有個替你老張家籌錢的吧。”
待到肖勝說到這,被堵得啞口無言的zhāng píng,氣急敗壞的指向肖勝道:“別以爲自己掌握點狗屁證據,就能夠爲所欲爲。我告訴你,大不了魚死網破。”
“謝謝!我連入雲龍賈青都沒準備讓他再能回餘杭,你們是不是真的覺得我來豐華是陪你們玩過家家的?”
在肖勝說完這番話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的望向肖勝身後的賈巖及賈茹。他們都想從賈家子女的臉上,看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兩人的沉默及低頭,彷彿也在應徵着肖勝所說的這一切。
“十六,陰曆十六!在天鴻領投的中寧、錦升與豐華正式簽約合同時,我喜歡各位前輩、兄弟姐妹,能夠自覺的把這些年‘貪墨’的窟窿給我補上。我希望從那一天開始,豐華有個新的‘起點’。我們與過去說‘再見’!當然,如果有人還想試一試自己的頭,是不是真的‘硬的’話。”
說到這,沉默少許的肖大官人用犀利的目光掃視着衆人道:“那我真的不介意,動用天鴻及飛鴻在江南的‘政、治關係’,來強行解決這些事。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他們都是我的‘金主’,作爲執行人我得爲他們的資金負責,不是嗎?”
當肖勝說完這些話後,扭過身的肖勝對身邊的賈茹說道:“通知財務部,最近做好接手大筆資金迴流的事宜。每一筆都清楚了!”
“是!”
“聯繫人力資源部,讓他們把最近豐華所空缺的職位呈報至賈總這邊。另外,讓他們做好迎接新同事的準備。”
說完這些,肖勝笑着對賈巖說道:“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儲備好所謂的相關人才,我不敢這麼興師動衆的動他們這些人。當然,我說對豐華沒影響那絕對是扯犢子。不過還在可掌控範圍內!其實,在與方大紅正式翻臉之後,所謂的豐華就只剩下這幅空殼以及一幫還在想着如何蠶食這具空殼的蛀蟲了。”
單手輕拍了下賈巖的肩膀,肖勝笑着補充道:“不是準備帶我去聚力嗎?”
“我也去……”
待到肖勝剛與賈巖說完這話,賈茹直接脫口的回答道。
而賈巖與肖勝相視一笑後,根本就沒有打理她的直接朝着電梯口走去。
肖勝和賈巖間‘心照不宣’的默契,纔是在場所有老人們最爲膽怯的。他們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在這裡聚衆鬧事,說白了就是在‘倚老賣老’。覺得自己爲賈家立下了赫赫戰功,你們老賈家該養着我。
哪怕我曾經犯過什麼錯誤,又不知我一個,你也不能深究。否則,大傢伙就‘魚死網破’。
可就現在肖勝和賈巖所表現出的態度,那是隨便你怎麼‘折騰’,魚死網破也好,不死不休也罷。但是你們這些年所貪墨豐華的錢,一個子都不能少的得給我吐出來。
這就讓他們‘無計可施’了。
賈巖一直在外求學底子乾乾淨淨,肖勝是代表天鴻那邊剛剛選擇投資豐華。換而言之,無論豐華怎麼鉅變,都跟他們倆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現在的肖勝,就是鐵了心要拿下‘豐華’,不管是誰,黑的白的隨便你找誰,他都滿不在乎。
正如他剛剛所說的那樣,衛子民是在執法系統有着不小的關係網。然而,這些關係網他也不可能毫無節制的去用啊。
這麼多人同時被‘撅出來’,你就敢保證衛子民肯出面幫你解決這些事?
關鍵時刻,連自己的親戚都不靠譜呢。你還指望一個‘外人’幫你掏心掏肺的忙前忙後?
也正是這樣的局勢,造就了這些老傢伙們‘進退兩難’的局面。
賠償吧……吃進去的東西,誰還特麼的願意吐出來?可不賠償的話,那麼所面臨的不僅僅是被起訴,更有可能是肖勝聯手天鴻的全面‘fēng shā’。
現在肖勝之所以沒動這三個老傢伙,歸根結底的原因,就是想要他們做一個‘表率’。一旦他們賠償了,那麼下面人可就沒人敢齜牙咧嘴了。反之,如果他們硬着頭準備死扛到底……
誰都能預見到,肖勝針對他們三人的手段,亦要比任何人都要‘狠辣’。那就不是賠錢的事情了,而是極有可能讓你‘家破人亡’的節奏。
待到肖勝和賈巖及賈茹相繼離開豐華時,已經簡單翻閱了下資料,確定自己真的被肖勝查了個底朝天的三位老傢伙,是真的慌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則更爲勁爆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衆人耳中——上午剛剛被逮捕、提起公訴的老傢伙中,已經有人全招了。並且還像只瘋狗似得亂咬出來很多人!
頓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證據十足的情況下,如果再有人證佐證的情況下,你就是有一百張嘴,也無法爲自己開脫。
這一天,對於整個豐華的中高層來講,都如同‘噩夢’般的存在。
賈巖內的座駕裡,原本該屬於宮丙全的副駕駛位置卻被賈茹這個妮子給佔據了。而肖大官人和賈少則把她暫且屏蔽的坐在後排上。
一通急促的電話,打斷了兩人間的對話。當接通電話的賈巖,得知已經有人‘扛不住’的開口後,沒有特別興奮,反而冷靜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對,他知道了!作爲一名‘繼承者’,喜怒哀樂都不能表現在臉上。否則,就會被你的對手‘剖析’出你心底更爲真實的感受。
這是他入淮時,肖勝所交給他的第一堂課。
每逢大事有靜氣!靜不下來,裝也要裝的出來。時間久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有人招了,而且是方大紅最爲器重的王亮……”
雖然表面上很淡定,可在扭頭對肖勝說這話時,賈巖緊握手機的右手在微微顫抖。
在這件事上,只要開了一個口子,那麼下面的事就會如同水銀瀉地般‘勢不可擋’了。
然而肖勝的回答,卻讓他異常‘詫異’。
“意料之中的事情!”
“嗯?”
聽到這話的賈茹,下意識扭頭望向後排的肖大官人。面帶微笑的他,輕聲解釋道:“許方大紅在你身邊安排了張磊、zhāng píng叔侄倆。就不許三叔在方大紅身邊也定下幾顆釘子?一顆棋子,需要他自曝的時候,他就要義無反顧的選擇自燃。如果你身邊,沒有這樣肯爲你隨時賣命的‘棋子’話,那就說明你不夠‘成熟’。”
“你所能看的表象,都是佈局人想要你看見的。所以‘眼見爲實’這句話,在當今社會都被大打了折扣。外部‘bào pò’不足以讓方大紅手忙腳亂,但從內部‘炸了’,這個局就有意思了。”
當肖勝淡然自若的說完這番話時,賈茹下意識開口道:“你說,這些都是我爸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