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場以家宴爲主的‘慶功宴’就在陳寨村村口的鄉村人家進行着。
畢竟也只是查出了分數,雖然說趙靜高中狀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國內名牌大學也是任由她挑選,可現在連志願都沒報呢,真沒必要搞的大張旗鼓。
雖說都是自己人蔘加,可鄉村人家的八張桌子也是坐的滿滿堂堂的。爲首的自然是韓朗、肖父他們那一桌人。今天就連趙綺紅和趙靜都坐到了主桌之上。
反倒是肖勝及耿鵬飛、胖子等人坐在了第二桌。
陳泰順、陳鵬舉以及房大壯皆在晚飯前趕了回來。這一次,最爲出彩的要數房大壯,他把常靜都領了回來。看到彼此手上佩戴的那枚婚戒,估摸着兩人的好日子也不遠了。
“你瞅瞅你哥,偷偷摸摸的就把你嫂子領回來了。你也加把勁,別總跟下面那些供應商打交道。我跟你說小壯,下面那些人即便是個母的,也都是不知被她家男人開發了多少次的了。沒事去金碧輝煌轉轉,雷石也可以啊……”
充當起紅娘的馬胖子,在那裡苦口婆心的跟房小壯扯着犢子。當他說完這話時,雕哥直接神補刀道:“雷石還有不少乾淨的妹子,金碧輝煌……那技師,我的個天啊。”
雕哥剛說完這話,一旁的饒青皮笑肉不笑的反問道:“鵬飛很有經驗啊?”
“哈哈!雕哥,我說的是那幾個前臺。嫂子,我最近可沒有約雕哥哈!”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馬升剛說完這話,饒青打趣道:“前天鵬飛回去晚了,說你跟他一起去小五那喝酒了哈。”
“啊?有嗎?有,有,對,喝到凌晨三四點呢。”
“他回家才一點!”
“演,繼續演!”馬胖子的拆臺,亦使得耿鵬飛是頗爲‘尷尬’啊。
而坐在桌前的肖勝始終是沉默不語的喝着茶水,偶爾低頭回個信息。
“最近狗勝很佛系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聽小研說你去淮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了。”
聽到饒青這話的肖勝,笑着回答道:“省農科院前幾天來了兩個專家,我那後面的幾百畝試驗田,馬上就到收穫的季節了。一些需要注意的方面,請他們過來看一下。”
“可以的,嫂子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一點,不忘初心!”饒青的這句話絕對是‘一語雙關’。
這個‘不忘初心’着實聽起來有點刺耳。無論是對自己本職工作,還是對女人的感情,肖勝還真就是應了這個詞。
饒青雖然在陳晨一事上‘揣着明白裝糊塗’,但心裡還是跟有根刺似得不舒服。
“這一點我比不上雕哥啊!聽說上次雕哥回蕪市的時候,重修了耿家的祠堂和族譜。雕哥陪着老爺子親自把嫂子的名字寫了上去。老宅第一繼承人的名字就是你的。還有他名下的股份、股票證劵啥的,只有決策權,在沒你簽字的時候沒有買賣權……反正要是我,做不到。真的……”
當肖勝說完這些時,饒青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瞪大眼睛的她望向身旁的耿鵬飛,後者揉了揉鼻角瞥向肖勝。
一臉懵逼的肖大官人反問道:“你沒跟嫂子說啊?哎呦,你這玩的是哪一齣啊?”
肖勝剛說完這話,一旁的馬胖子用胳膊肘懟了下肖勝道:“馬上就結婚十五週年紀念日了吧?加上戀愛的幾年,我去……算下來,雕哥這一輩子就談了嫂子你一個女人啊!”
“哎呦呦……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不知所結,不知所解,不知所蹤,不知所終。你倆纔是‘不忘初心’啊。”
待到肖勝和胖子一唱一和的說完這話時,雕哥連忙擺手道:“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多廢話。菜呢?菜咋還沒上啊?我去催催……”
“媽,你怎麼哭了?”
“沒有,迷着眼了!”
饒青下嫁耿家最大的一塊‘心病’,就是沒得到耿家人的認可。特別是在得知耿鵬飛外面又有了‘新歡’,不管這個‘新歡’如果的‘知書達理’,她的存在都會加重饒青的‘心病’。
而現在,當她得知自己所擔心的這一切,都已經被自家男人‘悄無聲息’的給解決了時,多年的心願或者說委屈,終於有了轉化成了淚滴。若不是有人在,說不定已經淚流滿面了。
這頓飯不僅吃的其樂融融,還爲饒青徹底打開了心結。吃飯期間,頻頻敬酒歸來的耿鵬飛桌前,總有一碗溫度適宜的溫湯。
這些都是老夫老妻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晚飯是在九點半鐘的時候結束的,幾個老人都喝了不少酒水。被小壯他們一一攙扶着!
當葉薇得知自己的車還‘真’就拋錨之後,滿目幽怨的望了肖勝一眼。可還未等肖勝主動請纓,韓亞妮這丫頭直接說道:“你開我爸的車!他今天喝酒了,讓我開。他車那麼大,我開不好。”
好傢伙,小丫頭片子的一句話,等同於湮滅了肖勝所有的期望。
只能期待着在她們倆去嘉興的時候,能有機會一染芳澤!
老人都節儉,最看不得的就是浪費。特別是肖母,看到那桌子上剩下來的飯菜就準備打包。
送完客人回來的肖勝,看到小靜和趙綺紅正幫着老人打包一些葷菜時,瞬間上前說道:“小靜,扶你乾孃先回去。陪她在家好好說說話!媽,我打包……”
“肘子和那個雞別忘了……”
“知道了!”
待到小靜攙扶着肖母這邊前腳離開,後腳肖勝就直接奪走了趙綺紅手中的袋子,隨手仍到了剩菜上。
“姐,你就饒了我吧!這些剩菜拎回去誰吃?他二老一個高血脂,一個高血壓,葷菜基本上都忌口了。這些菜最後熱熱還是我吃。家裡冰櫃裡都塞滿新鮮的了,要不是我強烈要求,胖子、順子哥他們還跟菜不要錢似得往家裡弄呢。走了走了……”
邊說,肖勝邊一把攥住了趙綺紅的玉手。後者想要抽出來,畢竟大鵬哥他們還在後面付賬呢,可兩杯酒水下肚的肖大官人,很是執拗的緊緊拉住不肯鬆開!
“大鵬哥,十點多鐘的時候,咱在順子哥家集合!說點事……”
“嗯,好!”
正在後廚開小竈的陳鵬舉端着一碗湯麪條出來了,剛剛哥幾個一個個都是猛喝酒水,菜都沒來得及吃幾口。而陳泰順更是一手端着稀飯,另一手拿着包子!
“哎呦,現在都百無禁忌了哈?綺紅姐,我以後叫你姐,還是叫你弟妹?”大鵬笑着調侃道。
“我喊你媽叫老嫂子的。”
趙綺紅的一句話,着實把陳鵬舉嗆的啞口無言。別說陳鵬舉了,在外人面前年齡雖然不大,但‘輩分’不小的趙綺紅,就連肖母都喊老嫂子。
但她各敘各輩,被大鵬、順子他們喊姐,但小靜卻喊他們‘哥’。那肖大官人更牛、逼了,直接‘越級硬懟’了,至於牀、上喊出個‘小甜心’,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嗎。
“還有,復生的資料我發你們手機了。待會先看一看,瞭解下企業背景。別到時候我說的時候,哥三大眼瞪小眼。”
聽到肖勝這話,收起笑容的順子開口道:“你下午硬懟他們的時候,我跟大鵬就留心了。資料,春華那邊也給發過來了一份。”
“行,晚上再聊!”
一個下午都在村裡陪着趙靜應對各方來客的趙綺紅,還真不知道肖勝跟復生那邊的人‘懟過’。
關於復生能源這家公司,最先還是趙綺紅從李涯那裡得知的,隨後轉述給了肖勝。其實,即便她不說,他們碰面的咖啡廳人員,也會向肖勝彙報。
最近一段時間,關於復生入淮的消息也在淮城傳的沸沸揚揚。多少聽到些風聲的趙綺紅,心裡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
其實,她的內心也是在逃避的。畢竟,現如今安逸的日子她覺得很舒心。在肖勝的潛移默化的感染下,她也期望着趙靜能夠遠離那些是是非非。
只希望着這些傳言,都不過是自己道聽途說。
然而,當她聽聞肖勝今天下午已經與復生的人懟過之後,趙綺紅那原本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剛出餐館門口,趙綺紅便急不可待的詢問道:“你今天都沒出村,怎麼會跟復生的人接觸到了?”
聽到她這話,望向趙綺紅焦急的表情,肖勝笑着回答道:“他們不能來陳寨村啊?”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趙綺紅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
“是因爲小靜?”
“不知道!或者說名義上應該不是,但實際目的有待商榷。”
說完這話,肖勝帶着趙綺紅沿着水泥道一邊朝着村口走去,一邊把復生入淮的具體消息簡明扼要的向趙綺紅轉述着。
“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今天來陳寨村是故意給我shì wēi。但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現在還看不出來。另外,既然李涯引復生入淮,那麼肯定是在某些立場上與陸情達成了一致。也許涉及到小靜和你的背景身份,也許僅僅是單純的商業合作。不過在我看來,兩者可能都已經涉及了。”
說完這話後,停下腳步的肖勝扭頭面帶微笑的望向趙綺紅補充道:“你沒發覺,從佈局上來看復生的這次入淮,更像是與我們名下的幾家機構打擂臺嗎?按理說,她即便選擇了與李涯合作,也不敢如此冒冒失失的拉開戰線嗎。當然,這極有可能是下面人的‘安排’。但我更相信她是故意而爲之的。”
“當然,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是我個人的揣摩!對於任何一個假想敵人,我們的宗旨都是‘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針對他們的這一系列佈局,我們已經開始在適時反擊了。”
說到這,俯視着眼前這個女人的肖勝,自信一笑道:“放心,別的地方我保證不了,可在淮城復生翻不了花。只不過,我現在所擔心的是……”
“小靜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