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個屋子裡都是一片譁然,顯然這個消息讓這些傢伙都很驚訝。
“是不是消息有誤啊?許都大人可是漢王黨的核心人物,他怎麼可能屈服於小皇帝?何況就算他想投誠,小皇帝也未必敢收吧?”
戶部侍郎孫歡賈說道。
就像許都是漢王的心腹,他也是許都的心腹,所以他當然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孫大人!我們安插在禁衛軍裡的內線親眼看見許禿與范雎那個老狐狸一起從小皇帝的御書房裡出來,而且兩人還有說有笑,談論的也是小皇帝交代的政務。
現在明眼人都知道,范雎與龐維興現在是小皇帝身邊的兩尊護法,若不是已經投向了小皇帝,範老狐狸豈會輕易放過許禿?”
戴鑫厲聲說道。
“這…”
孫歡賈頓時啞口無言。
“戴大人,許禿一倒向小皇帝,我等可就全都成了小皇帝砧板上的肉了啊!這該如何是好?”
這時太常寺卿王文軒說道。
他也是漢王黨裡的骨幹,現在許都叛變,他自然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爲不知何時頭頂的鍘刀就會落下來。
“王大人稍安勿躁。”
戴鑫安撫道。
“稍安勿躁?戴大人,許禿子向小皇帝投誠,爲了表忠心,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拿咱們開刀!這都火燒屁股了,你還坐的住啊?”
“王大人!如你這般毛毛躁躁,又如何想出對策?快坐下!且聽我說…”
聞言,王文軒眼睛一亮,道。
“莫非…戴大人可是已經有對策了?”
戴鑫一臉蛋疼的點了點頭道。
“既然許禿子已經向小皇帝投誠,成爲小皇帝手裡的一把利刃,那咱們就要先發制人,把小皇帝的刀給折了,絕不能等他們找上門來。”
“戴大人的意思是咱們搶先出手,拿許禿子開刀?”
刑部尚書陸豐問道。
“不錯,他許禿子幫漢王做了那麼多事,有多少光明正大的?又有多少見不得光的?
向小皇帝投誠?這樣就想與咱們劃清界限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戴鑫冷笑着繼續說道。
“咱們聯名上一道摺子,將他許禿子這些年爲漢王做過的破事都列舉上,我到要看看到時候小皇帝會是什麼反應!”
戴鑫話音剛落,戶部侍郎孫歡賈就回答道。
“戴大人,這隻怕行不通。”
戴鑫一愣,問道。
“爲何行不通?”
“諸位有所不知,許大人雖然一直爲漢王黨的核心人物,但他爲漢王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
越線的事宜他最多是出謀劃策,從不真正參與,貪贓枉法則更是沒有,雖然說出來大家可能不會信,但許大人確實爲官清廉…”
孫歡賈嘆息一聲繼續說道。
“他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大概只有前不久二王叛亂時,他在皇城裡製造混亂一事。
此事往重了說當然是謀逆之罪,但說到底這也只是針對於小皇帝,如果後者不介意,我等只怕是也是做無用功。”
“愚蠢!昔日漢王與前太子相爭之時,所行之事又何止是劣跡斑斑?這其中與他許都有沒有關係又豈是他一張嘴就能撇乾淨的?”
戴鑫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戴大人,在下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時刑部尚書陸豐摸索着鬍鬚,突然說道。
“陸大人但說無妨。”
“既然是要拿許禿子開刀,咱們不妨將戲做足,此次二王叛亂,天啓不是也摻合進來了嗎?
天策府還抓了兩千多天啓領的俘虜兵回來,據說連天啓的小郡主也沒能逃掉。
老夫在想,應該過不了多久,天啓就會派出使節團到皇都來…”
戴鑫眼睛一亮,似乎已經把握到陸豐想表達的意思,於是連忙催促道。
“陸大人繼續說。”
陸豐笑了笑道。
“既然這使節團會到皇都來,那若是小皇帝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許禿子的罪證,是不是比我等上摺子的效果更好呢?”
陸豐話一說完,在場的人都是驚歎不已。
這刑部尚書不愧是刑部尚書,在挖坑埋人這件事上就是專業。
……
范雎與許都兩人一離開御書房,許都便撐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感嘆道。
“一身輕鬆啊!”
“呵呵,許大人這也是有感而發了啊?”
一旁的范雎呵呵笑道。
“是啊,大秦歷時六百年,如今已經分崩離析,神器幾欲易主。
之前我一直堅信,只有尚武的漢王才能重新一統天下,現在看來卻是大錯特錯。”
許都笑了笑道。
“論眼光下官是遠遠不及老大人您啊!”
范雎卻是搖了搖頭。
“你錯了,若非陛下決定不在藏拙,老朽怕也是要看走了眼,如果是說眼光毒辣,那非先皇莫屬。”
許都一愣,忽然湊近范雎身旁悄聲問道。
“這麼說,那遺詔是真的?”
范雎連忙退開一步,瞪着許都道。
“許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懷疑老朽篡改了遺詔?”
“老大人誤會了!”
許都趕緊解釋道。
“只是以陛下皇子時期的表現來看,很難想象先皇會將皇位傳給他。”
回想李慶安還是皇子時期的表現…
吃喝嫖賭、打砸搶燒…
以一己之力將整個皇城中的所有紈絝子弟收拾的服服帖帖,說是混世魔王一點都不誇張。
說實話,在聽先帝口述,立下遺詔時,范雎自己都不敢相信,以至於跟只剩一口氣吊着的先帝一連確認了好幾次,差點把先帝急的再次迴光返照,梅開二度。
“說實話,老朽不久之前的想法也與你差不多。”
范雎唏噓道。
“也是這段時間陛下不再隱藏自己,老朽才認識到,他其實是稀世的英主,我大秦氣數未盡啊!”
聞言,許都也是點頭道。
“不瞞老大人,今天接到皇上召見的旨意,在下是抱着必死之心來的。
卻沒想到柳暗花明,陛下竟然寬恕了我,直到現在我都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關於這個老夫倒是不意外,畢竟許大人有能力,有抱負,並非是爲了一己私利才投靠漢王的。”
“老大人的意思是,陛下是知道這些?”
“許大人可知,你那許禿的外號是怎麼來的?”
許都搖了搖頭,他着實不爽這兩個字,有關其的來源他也不是沒查過。
可隨着這麼叫他的人越來越多,查出起外號的那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