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狐狸的擔憂,李慶安卻是笑了笑,使出了一招釜底抽薪。
“這個也簡單,只要將每個學院每年能畢業的人數設置爲固定的就好,比如說按成績排名,前一百名才能畢業。
這樣一來就讀人少的學院畢業自然就更容易,而朝廷也只錄用成功從學院畢業的學子,剩下的便讓士子們自己選擇吧。”
說完,李慶安端起茶杯,正準備喝一口,可茶杯到了嘴邊,他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住了,然後開口問道。
“對了,話說回來,許都接下來便要接管吏部,那邊也是一塊爛攤子,之後恐怕就沒有精力繼續協助範卿家辦理皇家學院了,此事可有解決的辦法?”
范雎想了想,然後回答道。
“吏部侍郎孫歡賈可以接替許大人的工作,關於空出來的戶部尚書一職,老夫也建議由孫大人來接替,此人年級雖輕,但能力不俗,許大人對他也是讚賞有加,更重要的是他一直跟着許都,雖然都曾爲漢王黨的人,可卻始終保有本心,立志中興大秦。”
李慶安一愣,怎麼聽着這孫歡賈像是許都的徒弟似的?這無意中收服了許都還順帶了一徒弟?買一贈一啊?而且聽范雎這話,這傢伙也是個能人?
不過既然范雎這麼說,李慶安也沒有懷疑什麼,畢竟老狐狸的眼光除了在他這條鹹魚身上看走了眼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失誤了。
“那邊戶部還有皇家學院的事便按範老卿家說的辦,讓這位孫歡賈接手吧!”
......
景泰41年秋,又到了五年一度向北行的時間。
向北行是大秦建國之初便一直流傳下來的傳統保留節目,這不是什麼奇葩詭異的宗教活動,而是大秦帝國軍力強盛的象徵。
大秦以武立國,據說大秦初代帝王便是臂上能跑馬,拳上能站人的絕世猛男,乃是公認的帝國第一高手。
而其後幾代帝皇也成功繼承了他們老爹、爺爺、祖爺爺的優良基因,代代都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狼滅。
早在帝國建國之初,這個初生而強大的帝國很長一段時間裡雖無內憂,但卻一直都面臨着嚴峻的外患,那就是北方的大漠草原裡一直生活着的無數遊牧民族,統稱北狄。
最初北狄只是北方遊牧民族的統稱,並算不上是一個國家,更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每個部落都是各自爲政,彼此之間也是征戰不休,尤其是碰到白災、黑災、蟲災時,爲了爭奪有限的資源,其戰爭的烈度尤爲殘酷。
而這樣情況一直持續到大秦的建國。
所謂臥榻之側豈容猛虎酣睡?有了大秦這樣一個強大尚武的鄰居,草原上各個部落哪裡還睡的着覺?
草原上的老人、智者們也知道,面對大秦,唯有抱團才能相抗。
所以很快的,一個歷史悠久、實力強大部落便站了出來,這就是北狄後來的皇族—天狼氏族。
那是大秦建國的第三年,天狼氏族藉着其部落裡的傳統節日,穆蘭大會,召集了草原上幾乎所有的部落的代表。
而在這穆蘭大會上,本就是草原第一大部落的天狼氏族與事先就達成盟約的火熾、黑石兩個實力稍遜的部落,半強制性的統合了整個草原,以北狄爲國號,正式建國。
以這種方式的聯合雖然最大程度的減少了內耗,但卻留下了極大的隱患。
被強壓的部落自然心裡壓着一口氣,陽奉陰違,火熾與黑石也是時刻覬覦着統治者的位置,不服管制,因此整個國家的離心力極大,其內部凝聚力可能連一個聯盟都不如。
而遊牧民族的低生產力,以及草原上的各種自然災害,並不會因爲建國就消失,過冬對於草原上的人們依然是難事。
饑荒、暴亂...
在北狄建國的第一年,就險些因爲內亂而分崩離析。
但另一個方面,又因爲統合了所有的部落,以及遊牧民族的特性,北狄的軍力變得空前強大,甚至比大秦還要更甚幾分。
武力強大,但經濟薄弱,又有一個強大富饒的鄰居,面對這樣的開局條件,天狼氏族做出定期去隔壁家打秋風的選擇也就不奇怪了。
因此,從北狄建國的第二年開始,每年秋天都會將各部落的青壯年集結起來,形成軍隊,南下入侵大秦,可以從富庶的大秦搶回糧食的同時,也可以削減各部落的人口,降低過冬的難度。
這也是北狄執政者將國內矛盾轉移至國外,以維持他們那脆弱政權的唯一辦法。
但之前也說了,大秦本就是以武立國,前幾代皇帝又個個是猛男,北狄這每年都按時來打秋風的行爲,在這些帝王眼裡已經不是上眼藥這麼簡單了,根本就是在他們頭上拉屎拉尿啊?!
所以初代帝王只忍了三年時間用以穩定國內局勢,然後從第四年開始就調集大軍率領衆多諸侯一齊北征。
而面對來勢洶洶的大秦,北狄自恃騎兵強盛,也不怵,便要與大秦在草原上大戰一場,一決雌雄,而這便有了流傳百世的稽平之戰。
大戰伊始,兩邊都沒貿然開啓最後決戰,畢竟大秦也好,北狄也罷,都不清楚對面到底有多能打,因此初期只是小規模部隊的互相試探,收集對方的情報。
可這一試探便讓北狄發現,大秦鐵騎在數量上雖遠不如自己這邊,但配備了連弩的大秦鐵騎在單兵質量上卻要勝過北狄一籌。
這讓代代都在馬背上討生活的北狄將軍們如何能忍?
而同時,經歷過多年草原混戰的北狄將軍們非常清楚,在這草原與荒漠間作戰,馬就是一切,騎兵的優勢會被無限的放大。
因此他們便定下計劃,面對騎兵與步卒混合的大秦軍隊,他們必須想辦法先吃掉大秦的騎兵。
而沒了騎兵的大秦軍隊,縱使人數再多,在這草原上面對北狄騎兵也不過是一羣待宰羔羊。
北狄將軍們的戰略方針並沒有什麼錯誤,戰爭就是要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方爲上策。
可李慶安那御駕親征的祖祖祖*38爺爺更不是省油的燈。
面對北狄將軍們爲了絞殺大秦鐵騎,而設下的陷阱,他老人家在看穿之後,便選擇了將計就計。
在定下騎兵拖敵,步卒合圍的計劃後,他便親自率領五萬鐵騎莽了進去,自陷於北狄騎兵的包圍,然後力扛了數倍於己的北狄騎兵一天一夜,爲大秦步卒合圍爭取了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