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龐維興眼睛一亮。
“此言有理,陛下想要親自參與向北行,太后娘娘這一關肯定要過,那他勢必要和盤托出,才能說服太后。”
“正是此理。”
……
景泰41年秋,天策府與禁衛軍混編而成,多達7362人的騎士團浩浩蕩蕩的從西京大營出發了。
而不同以往的是,此次出征騎士團沒有帶一個役夫、伙伕,只攜帶了少量必須的輜重。
畢竟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騎士團一路從皇城出發一路上的糧草供應都有各地的府縣負責。
而到了涼州與天啓的交界處的虞山鎮,那裡已經預備足夠的糧草,足以應付部隊抵達天啓的北郡城了,因此這七千多人乃是實打實的戰士,不摻水。
隊伍的最前端是龐應龍、朱賀、劉凡、林哲四位將軍,而在他們四位將軍之後跟着的是他們各自的副官,以及部隊裡的各參將,再往後則是普通的騎兵團戰士。
這樣的隊列乍一看倒沒什麼,可若是排兵佈陣的行家來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出些許端倪和彆扭。
而這彆扭的來源便隊伍最前端的將軍們與副官、參將們的隊列。
整個騎兵團行進隊列是四人一排,可最前端的四位將軍卻是中間兩人靠前,兩邊的兩人略微靠後,形成一個不顯眼的半弧形,而跟在後面的四個副官以及三名參將組成隊形則成梯形,隱隱的與前方的四位將軍一起將中間的兩名副官護在中間。
而這兩名副官正是喬裝打扮的李慶安和禁衛軍大統領武澤。
他難得的脫下了龍袍,換上了一身束腰束腕的輕便獵裝,獵裝外邊套着制式的輕甲,乍一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年輕校尉。
而在大軍出發的這一天,小皇帝的消失沒有在皇城裡掀起一絲波瀾。
畢竟這位主自打登基以來上朝的次數就屈指可數,很多朝中大臣至今還沒見過小皇帝長啥樣。
加之後宮裡有太后娘娘封鎖消息,所以李慶安跟隨大軍離去的情況,除了范雎、龐維興這些本就知情的臣子之外幾乎就無人知曉了。
“皇上,出了皇城之後便沒有那麼引人注目了,咱們也可以輕鬆一些了。”
龐應龍側身在李慶安的耳邊輕聲說道。
李慶安點了點頭道。
“龐將軍,距離向北行開始的時間還有十五天時間,時間上充裕嗎?”
“陛下放心,咱們可都是騎兵,雖然還做不到日行兩百里,但行個一百三四十里還是沒有問題的,按照咱們規劃的路線,時間是綽綽有餘了。”
一旁的朱賀也小聲補充道。
“陛下,從皇城到洛邑只有四百里,而從洛邑到天啓北郡城六百五十里,按照行軍計劃,咱們將在兩日後抵達洛邑城,休整一日後再啓程前往天啓的北郡城,預計路上花費五日的時間,只要不發生意外,咱們預備的時間多了近一倍。”
“所以時間還是有富餘的咯?”
李慶安問道。
“是的,陛下是有其他的安排嗎?”
龐應龍聽出李慶安話裡有話,便開口問道。
李慶安點了點頭說道。
“這路途遙遠,只是趕路未免有些乏味了,既然時間有這麼多富裕,咱們不妨做些別的。”
“陛下的意思是?”
林哲疑惑道。
“朕的意思是,這行軍練兵兩不誤,咱們此行參加向北行,是去行軍打仗,不是遊山玩水。”
聞言,龐應龍眼睛一亮,這半年來,他不知道從他家老頭子那裡聽了多少‘小皇帝是多麼深謀遠慮,多麼足智多謀’之類的稱讚了。
所以李慶安這話一出,他便興奮的問道。
“這行軍途中怎麼練兵啊?陛下可是有什麼想法?”
李慶安點了點頭道。
“怎麼練你們先別管,正好,你們四個,加上武大統領還有後邊壓陣的薛將軍,一共六人,剛好每人可以分一千人。”
這時,一直在旁邊沉默着的武澤也忍不住了,他好奇的開口問道。
“陛下這白天趕路已經疲憊不堪了,怎麼練兵啊?難不成是晚上紮營休息的時候練?可這樣的話定然會影響道戰士們休息啊!”
李慶安卻說道。
“朕說的練兵,花不了多少時間,不過能否讓將士們既演練好,又休息好,那就看各位將軍的本事了。”
這鹹魚笑了笑繼續說道。
“至於如何演練?練什麼?朕便先保密,否則就達不到效果了。”
見周圍的將軍們都一臉懵逼,李慶安卻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他擺了擺手道。
“補充一條,演習裡諸位將軍的表現都將被計入軍功薄,所以諸位將軍千萬不要把這演習當成了過家家。”
李慶安的話讓天策府的將軍們都立刻變的緊張起來。
軍功薄啊!
一個月前龐老將軍就已經跟他們宣佈了成立作戰部的事宜,雖然因爲人手不足,這個作戰部暫時還只運作了一個人事部,但恰恰就是這個人事部最爲要命。
他們可是清楚的很,龐老將軍已經從小皇帝那裡請了聖旨。
從今以後天策府將士的升遷都由人事部提報,經內閣審批,不需要再通過吏部,而這升遷最重要的依據便是這軍功薄。
因此現在整個天策府加西京大營的將領、士兵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知道這軍功薄的重要性。
李慶安話一說完,便一拉馬匹在路邊停了下來,示意大家先走。
待幾位天策府的將軍走遠之後,李慶安一邊饒有興致看着大軍前行,一邊低聲向始終跟在他身旁寸步不離的武澤說道。
“武統領,今夜紮營後,你率一千禁衛軍弟兄突襲營地,怎麼打?什麼時候打,朕都不管,朕只看結果,如果襲營成功,朕便給你記一筆,襲營失敗,朕也給你記一筆。”
聽了李慶安的話,武澤興奮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連忙問道。
“陛下,那末將是真打還是假打?”
“當然是假打!你要弄的屍橫遍野,一地哀嚎,難道讓朕一個光桿司令去參加向北行。”
“陛下誤會了,末將怎麼可能對自家弟兄動真刀,末將的意思是將槍頭包起來,刀劍不出鞘,然後揍他丫的。”
武澤兩眼放光的說道。
李慶安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
“可以,但要注意分寸,一點皮肉傷無妨,但不能傷及筋骨。”
“陛下放心,此次帶出來的禁軍弟兄,都是末將一手操練的,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下手時控制些分寸不是難事。”
武澤興奮的說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忽然憂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