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節:獵鬼者(一)

新月洲是一片有着自己生態的土地,里加爾的精靈矮人等異族與各種龍類生物在此地不見蹤影,儘管如此,這卻也並非是奇蹟絕緣之地。

以里加爾來客的眼光看待,這大抵是一片結合了蠻荒原始與先進的神奇土地——倘若先進的標準是擁有白色教會這種信仰,作爲唯一至高無上的秩序的話。

新月洲的人不信神乃人所無可觸及至高無上的存在,這裡的本土信仰體系與數百年前里加爾的原始多神教信仰相似——“神”的概念並非“絕對不可逆反的秩序”,而是一種強於人的存在。神行走於人世間的,人與神可有共通,人可誕下神的子嗣。

祂們與人類一樣存在七情六慾,甚至神明之間都會有互相敵對爭鬥等行爲出現。

這種信仰模式在傳教士們看來是原始而又野蠻的,因爲它實際上是各種古代民間傳說混合本地所具有的人類以外的強大生物的事蹟,最終糅雜而又上升到了神格化的程度。

雖然在鄙夷這種故事不可靠的來源時,教士們也往往會下意識地忽略白色教會也有類似的傳說——例如千百年前某某騎士殺了一隻龍蜥,歷經世代傳唱最終就演化成了神格化的曠世大戰,天使附體的英勇騎士屠殺了惡龍諸如此類。

無畏的英雄與超乎尋常人能對抗的存在血戰的傳奇,不論在新月洲還是里加爾都廣受歡迎。

故事裡的里加爾騎士對抗的是龍。

而和人武士,便常與惡鬼相博。

“呼——!”淋了油熊熊燃燒的火把照亮了頗廣的範圍,火光照耀下冷杉長長的黑色影子隨着足輕步伐的前進而改變角度。晃動的夥伴與樹木黑影令人神經緊繃,橘黃色光輝照耀以外一片漆黑的森林蠢蠢欲動,潛藏着數不清的敵意。足輕們嚥着口水,儘可能地轉動到眼珠子都開始發酸的程度以透過陣笠邊緣意圖瞧見更多周遭的景象。

——這或許不是大部分人想象中單槍匹馬的英雄挑戰惡鬼的光景,但卻是現實中最爲靠譜的做法。

分成6個分隊呈扇形撒開的軍人們全副武裝地進行着地毯式搜索。

然而即便青田家的武士們人不少,撒進這樣的森林裡仍舊杯水車薪。

盔甲發出輕微的碰撞聲,爲了防止被林間灌木給勾到影響行動,不論是足輕還是武士們都將和式胸甲下襬名爲草摺的裙甲部分收了起來,用細繩捆紮固定好。

一直響個不停的蟲鳴聲。

停了。

足輕們也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前進,前進,別畏懼。”身後的武士催促着,但他自己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火把舉來!”另一名武士這樣叫了一聲,而旁邊的足輕應聲靠了過去。

“蠻力衝撞斷掉的樹枝。”他在地上撿起了一節小臂粗的斷枝,邊緣十分毛糙,顯然是被強行扭斷的。

“.......”堪比人類肢體粗細的樹枝讓不少人都感覺四肢發涼,因爲能輕易弄斷這種樹枝的對手弄斷自己的手腳也不會是難事。

但最重要的還是——

“照上面。”

火把舉起的瞬間,圍在附近的幾人都發出了“嘶——”的吸氣聲。

“好大的手印。”杉樹種高大筆直,樹枝都生在頗高的部分,以普通人的身高是難以企及的。而在斷枝原來連着的部分附近,一個讓樹皮都剝落了的巨大手印在火光下顯現出來。

手印的主人甚至並不是瞄準了樹枝攻擊的,而是在抓着樹幹時波及到了這根樹枝。

“這、這,甲冑也不一定能擋得住啊。”塌陷進去的手印有好幾公分深,兩人圍抱的結實大樹都在一掌摧殘之下受到重創,哪怕是最爲堅固的胴甲只怕在這種蠻力下也會凹陷壓斷肋骨擠爆內臟。

武士和足輕們的武器鎧甲終究是設計來抵禦人類對手進攻的,面對這種級別的對手,他們需要的是城牆一般的掩體壁壘。

“痕跡朝着那邊過去了。”

“鳴海大人!”武士們開聲提醒。

“已經發現了。”而類似這樣粗暴破壞的痕跡延伸至主陣所在的方向,並一直消失在了視野所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如何?”穿着鮮亮鎧甲的彌次郎看向了亨利。

“離上一個足印有十米以上的距離,樹上的手印與其說是拍的,更像是抓着的。你看這裡。”人高馬大的賢者回頭瞧了一眼發聲的身後那些武士,又舉起火把靠在了手印附近照亮了它。

“半圈樹皮沒了。”洛安少女如是說着。

“啊——!不在林間奔跑,而是像猿猴一樣抓着樹幹蕩過去。”武士裡有人發出了感嘆的聲音,而也跟在隊伍裡的咖萊瓦聽這些人說才反應了過來。

“也就是還得防禦上方的攻擊,這——烏漆嘛黑的,根本看不清。”今夜下半夜開始有烏雲飄過,本就深處密林之中缺乏星月光照,要瞧見頂端的樹木有些什麼實在不是火把的光輝能做得到的。

武士們開始慌了,這種恐慌一點點瀰漫擴散開來。

“不要畏足不前,我們已經傷了那惡鬼,困獸乃是最爲可怖的。成敗就在今夜,若不乘勝追擊,你我都難以安睡!”前方鳴海給衆人打氣的聲音響起,但有多少效果隔着黑夜也難以確認。

“別慌,這個體格想依靠樹幹來活動發出的聲音隔着幾十米我們都能聽清。”和人語言愈發熟練的洛安少女呈現出行家的模樣,開口如是解釋着。

“但換句話說,現在周圍一片安靜也就是——”彌次郎皺起了眉毛。

“它停下了!”咖萊瓦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一下手。

“方向確定了,腳印變淺,惡鬼放緩腳步了。”揹着克萊默爾的賢者看完了樹幹,蹲下檢查了地面,然後對着武士領隊點了點頭:“它就在附近,快收縮陣型。”

“錐形陣!改!”旁邊的大神對着身後喊了一聲。

“一之隊,陣改完畢。”

“二之隊完畢。”“三之隊完畢。”接連的報告聲傳來,原本適合搜索廣大面積的橫列變成了好幾個小的縱列,緊接着大神又下令:“向中靠攏,槍兵隊,向前!”

本陣中央的傳令足輕揮舞着火把打信號,而分散到很遠的武士們花了一些時間通過火把確定方向靠攏過來,組成了更爲緊密的陣型。

“大槍——預備!”足輕組頭一聲令下,足輕們先後擡起了大槍做好了準備姿勢。

而武士們也都拿好了弓,確認掛在後腰的箭囊位置正確,緊盯着前方。

“一組到二組,破甲箭準備。三組四組,給箭澆上火油。”武士們有條不紊的指揮在持續,而回縮到戰鬥陣列中間的米拉、咖萊瓦和彌次郎看着前方的亨利——賢者來回掃視着黑暗中的樹叢,雙眼散發的藍色光輝正是他將視野相關的魔法全開的證明。

“全員高度戒備,惡鬼已然停下腳步就在吾等周遭!”武士們大聲指揮着試圖鎮定人心,但足輕握槍的手仍舊止不住發抖。

“怎樣?”鳴海看向了亨利。

而賢者在掃到某處的時候停了下來,微微眯起了眼睛,之後“咻——”地一聲舉起了手,這讓緊盯着他的武士們都提起了精神。

“弓兵隊轉向,戌亥位,預備!”賢者打手語指了指一個方向,而大神高喊。

“放!”然後向下一揮。

“咻咻咻——”“啪啪啪啪——”

“嘶——!!啊啊啊!!”響徹山林的咆哮聲響起,但大部分人都沒有能夠看清情況到底如何。射出去的火箭沒能造成多大的效果就熄滅,而破甲箭聽怒吼的聲音或許是命中了,可誰人都不知道真正的結果。

“槍兵隊,向前!”大神一聲令下。

“大槍——放平!”“喝!”足輕組頭指揮,而渾身冷汗手腳發涼顫抖着的足輕們都把手裡的武器放下。

“突擊!”腳步有些稀疏,頓了好幾下,但他們終於還是邁前了上去。“弓兵,第二輪預備!開弓同時壓前!”大神繼續指揮,而負責足輕壓陣的組頭和部分拿短槍的高級武士們衝到了前方照亮了箭矢落下的地方,除了深深的腳印卻什麼都沒發現。

“有血跡,但極少。”“逃走了。”

“陣改——正圓!”組頭再次下令,槍兵隊從推進的方形陣改成了擴散在周遭的圓形陣,護衛住了箭矢落下的地方。

“弓兵戒備解除,全速前進。”而後方的武士們在確認這一點之後也跟進了上來,在槍兵圓陣的護衛之中查看起結果來。

“中了,但被拔出來了。”亨利撿起了地上被捏斷成好幾截的穿甲箭矢,穿甲用的箭頭多是錐形,雖然穿透力強,但比起帶倒鉤的寬刃箭頭殺傷力要低不少,而且可以被輕易拔出。

“只中了一發,而且看這個。”米拉和咖萊瓦把火把遞過來照亮了周圍,而武士們也圍了過來。

“箭桿的大漆被刮沒了,所以可以看出來只進去這麼一小截距離,並且箭頭無血。”火光照耀下的箭矢呈現出的並非有效擊穿應有的模樣,從被掛掉的大漆邊緣可以看出來哪怕是穿甲箭也只刺進去不過5公分左右的深度。

“着甲的惡鬼嗎......嘶——”以鬼族的體格和蠻力本身就已經足以抗衡一支小隊,若是着甲的對象的話那麼他們的戰術又必須有所改變。

“那這血跡是?——啊,是之前受傷流——”武士們在找尋能夠令自己心安的話語的時間點,賢者已經蹲了下來,用手觸碰了一下血跡之後嗅了一嗅。“明明沒受傷,卻發出了怒吼並且逃離了——”身後彌次郎有些疑惑的聲音響起。

“沒硫磺味,不是鬼的血。”亨利立刻甩幹了手指頭的鮮血然後站了起來,身旁最靠近的幾人都瞪大了眼睛。

“嘶——”老喬深吸了一口氣,而大神立刻下令:“大槍擡起——!快!!”

“嘶——轟!!!——”

在一片黑暗之中燃起的是如同紅蓮般的赤紅光輝,帶着巨大的聲勢與咆哮,身披重甲的鬼神邁着“咚咚咚”的沉重腳步直接撞上了槍兵們匆忙擡起的陣列。

“啪咔——!!”“咔——咔——呲啦!!!”大槍三角形截面的槍尖擊中了厚度堪比里加爾騎士胸甲的鬼族胴甲,但除了剮蹭掉表面的大漆以外沒能造成任何效果“啊啊啊啊啊——”足輕們慌亂地擠着夥伴往後退步“槍尾放地上,槍尾放地上!”而組頭大聲地指揮着,但只有少數人聽到了他的命令並仍舊足夠冷靜能夠執行。

“擋不住了,撤!”亨利果斷地對着武士們如是喊着,但足輕圍成了守衛的圓陣本就不善於機動,更別提此時很多人都已經陷入了混亂。

“弓!這個距離了,快瞄頭!”混戰之中還是更有經驗的洛安少女能夠冷靜思考,她大聲提醒着,而陷入呆滯的武士們這才反應過來打算開弓搭箭。

“咚咚——!”槍尾被插入泥地之後足輕們把腳踩在上面利用體重試圖與衝來的惡鬼抗衡,他們的反應以士兵而言已足夠迅速,但大槍無法刺穿表面被頂得發出“嗚嗚”聲開始彎曲。

“喝——”惡鬼呼出的氣息灼熱而帶着濃烈的硫磺味。

“來不及了,撤!”混亂不止持續在底層,面對強大的對手不少武士們也叫着拉起繮繩轉頭就跑。

“左右翼併攏!頂不住的人就——咻——咚!!!”帶着凌厲破空聲的巨大鈍器略過了所有更加靠近的足輕,以有兩米五長的攻擊距離將位於陣列中負責指揮的足輕組頭整個腦袋砸進了他的胸甲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鮮血濺在周圍人的身上,瞬間變得羣龍無首的足輕暴露出了怯懦怕事的本性,好幾個轉頭就跑,而仍舊冷靜留下的也沒有好下場,惡鬼手中結實硬木製成又打上泡釘的巨大鈍器一掃,他們的盔甲就凹陷變形,整個人飛出去撞在樹上然後像是爛泥一樣滑下來動彈不得。

一瞬之間,足輕們的陣型就像是海嘯拍打下的河堤一樣分崩離析。

尚未逃離的那部分武士看呆了,連鳴海下達轉身撤離的命令都沒能聽見。

渾身繚繞着赤色火光彷彿穿着甲冑的人形火焰的惡鬼步步逼近“哈——哈——哈啊啊啊啊啊——”而武士其中一人咬了咬牙,丟棄不適合近戰的大弓拔出了腰間的太刀就大叫着一拉繮繩衝了上去。

“信勝大人您在做些什麼!”武士們大叫着,但之前吃癟過又被彌次郎評價爲勇氣不足的中年武士認定這是洗刷自己不名譽的絕處逢生之時,因此怒吼着駕馬衝向了惡鬼。

“受嘶——”“咚——!!”完全的實力碾壓使得他連助威的話語都只喊了一半就被直接從一米七的身高砸成了一米四。

“嘶吁吁籲——”身下的馬匹發出一聲哀鳴四足皆斷倒在了地上,而從它背上滑落的武士信勝扭曲的盔甲縫隙開始流淌出鮮紅的血水。

“此非乃人力可敵,擇日再戰!緊縮陣型!”鳴海大聲地吼着試圖阻止隊伍有建制地撤退以保存實力,但在突然襲擊之下已經亂作一團的足輕和武士們只顧着各自逃亡森林之中。

“不行。”亨利抓住了仍舊在開聲指揮的武士領隊的肩膀。

“先生?”鳴海不解地看向了他。

“待在原地,利用樹木遮擋。”

“你沒發現這東西都是盯着指揮官打的嗎。”賢者語氣平淡,但米拉看着他身上的符文久違地一個接着一個亮了起來。

“我們跑不掉的,它一次跳躍能跨過十米的距離,在這種密林裡馬根本跑不過它。”

“這東西不是上次那種無腦的山鬼,它會思考,會設局。”

“它想。”賢者解開了身上避雨用的短蓑衣,然後把手伸向了背後。

“把我們一網打盡。”

“鏘————”

“噼啪——”落在地上的火把點燃了林間的落葉,燒着了尚未完全乾燥的枯枝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火焰像是長蛇一眼爬躥,迅速地蔓延到了周圍。

火光反射在克萊默爾的劍刃上,而亨利緊盯着目標,一步一步地往前。

“我們都退後。”米拉看着還留在附近的武士們,這邊算上她和咖萊瓦、彌次郎和武士領隊三人組,沒跑的只剩十來人,但好處是算上小獨角獸米提雅,這些人有大部分是騎兵。

惡鬼在傍晚時分靠近營地時被他們用箭矢擊中,之後留下綾、櫻、璐璐和傳教士等不太有戰鬥力的人,包括彌次郎在內只要能戰鬥的都以謹慎的隊形出來搜索,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纔算是追上——但眼下看這幅局勢,反倒是他們被陰了一筆。

沒人開口指責其他人,因爲確實所有人都盡職盡責了。

他們儘可能地小心謹慎,步步爲營,但對方從沒留下足夠多的證據來推測。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假如再多幾天時間研究一下判斷一下,他們可以做更充足的準備。但在這一切可以發生之前,它就主動來襲擊了。

詭異的違和感繚繞在洛安少女的心間,她緊緊地盯着那接近三米高,以至於自己老師的身形都顯得渺小的存在。

——判斷局勢,表現得像是無腦野獸一樣設局引誘。甚至還留下了血跡以確保一行人待在那邊足夠長的時間進行驗證,之後突然襲擊並重點打擊指揮層和有勇氣反抗的。

這可不是什麼流竄的惡鬼會有的做法,這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被落下火把點燃的火焰終於燒到了足夠大的規模照亮了周圍,也照亮了惡鬼的面目。而在那剎那之間,米拉忽然瞧見了光影下四散的黑色長髮和腰間的大太刀——

“那不是——”

“泰州的時候——”彌次郎也愣住了。

“嘭——!!!”巨大的金棒揮舞了下來,而賢者垂下了克萊默爾的劍尖,就好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樣。

“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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