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在暴雨中(三)

人類的語言是一種擁有奇妙魔力的東西,這一點我們在前面就已經見識過了。

儘管那是一個混亂的例子,但這種混亂也又莫不是由僅僅少數的幾句言語所導致的結果。

以自身發出的聲音作爲與同伴或者同類溝通的手段這種行爲多數脊椎動物都存在,隨着生物智能提高爲了傳達自己更爲複雜完整的意識這種聲音的花樣也會愈加繁多。

溝通交流的手段,是意識的延伸。

某一個體希望通過這種手段來達成自己的意圖,進而使用了它。目的的複雜程度使得它的花樣愈發繁雜,最後就誕生了“語言”。而隨着社會文明程度的發展,人類作爲一個總體的進步,語言也隨之變得更爲複雜,這就有了“措辭”“語法”等等的講究。

語言發展到如今已經達到了相當的高度,但它的功能卻始終沒有改變過。

任何人開**流都是帶有目的性的,就算只是看似普通的聊天,也是爲了以這種行爲拉近和對方的關係或者是令自己感到愉快。它在正常的社交活動當中已經是密不可分的一個環節,因而自很早以前人們也就開始注意到它們的重要性。不論是以嚴格的措辭乃至語言本身來劃分貴族和平民階級還是對於辯論術的研習,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使得以此爲生者能夠更加地專業。

但凡事都有兩面性,既然有人擅長於此,當然也就有人或因天然或是成長環境影響所致而不甚拿手。

我們曾數次提及拉曼社會的學者圈子當中尖酸刻薄以嘲諷最爲盛行,但其實擴大來看,整個學術圈子乃至於整個人類社會又莫不是如此。

語言作爲一種溝通手段發展至如此高度以後,它在很多時候甚至僅僅只需要一個細微的關鍵詞就可以造成流血的慘案。

原本並無什麼問題的雙方交流,因爲一個字眼不對,就氣氛全變。

當你面對一羣狂信者的時候,只需喊出“異端!”二字,便可以吸引來他們所有的注意。而即便不涉及宗教,兩位友人之間進行交流的時候倘若有一方或許本是無意地說錯了某個詞彙,也可能就此結束這段友誼。

小心謹慎,謹言慎行,生怕說錯了一個詞彙就引來衆人的圍攻——類似於此的現象在許許多多地方都有所存在,而在這種環境之下,作爲常年需要在刀口上舔血過活的傭兵,也就養成了一個不成文的業界規矩。

我們的賢者先生和小米拉不提,真正的傭兵們之間交流,永遠都是帶着滿口粗鄙之語的。

“我不信任不說髒話的人。”

“如果平日裡就需要小心翼翼地說話,只要說錯一個字就會反目成仇,那麼我又怎麼能把性命託付給他。”

懷抱着這樣的信條,他們以粗鄙的帶有侮辱性的詞彙作爲親密的象徵——這是一種在貴族們眼裡相當罕見的光景,因爲若是他們對於自己的哪怕是血肉至親使用這種詞彙,那麼最好的情況也會換來一陣長輩的斥責。

這是兩個從出身到行爲習慣都截然不同的階級,他們說着不同的話語有着天差地別的思維方式。正如傭兵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判斷出來一位貴族哪怕他或者她這會兒已經喬裝打扮一般,要讓他們這些真正的底層出身的傭兵來假裝貴族,只怕也會是沐猴而冠。

而當這兩個階級坐到了一塊兒,開始進行某件事情進行交談時。摩擦,是絕對會出現的。

“所以說了,儘管老朽不認爲這是小姐的過錯,但我們會賠償你們的一切損失。”費魯喬對着馬里奧這樣說着,老管家雖說在戰鬥和判斷威脅上面有着出色的才能,但很明顯他這應當是從戰場上或者其他領域學習得來的,而不是曾經當過傭兵。

他的說話方式有着典型的貴族式思維,在許多的情況下它也應當會起作用。

只不過現在除外。

“老先生,如果現在我們帕爾尼拉或者任何其他一座有貴族的城市,那麼我會買賬。可我們不在,我們在這麼個貴族老爺們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小姐已經遺失了她所有的金幣。”馬里奧抿了一口自己攜帶的乾燥茶葉泡的茶水,接着說道:“這正是整件事情起因,金錢,你們家的小姐涉世未深我能夠理解,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能不能收起這種作態呢?”

“你這是在質疑我嗎,否定我的尊嚴和信用?”費魯喬很明顯地皺起了眉,一旁的米拉和賢者對了一眼,亨利聳了聳肩而她嘆了口氣。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聽起來就像這個意思!”交談當中的火藥味開始迸發,這種不同階級造成的思維方式不同令他們對話很難說到一個點上去——費魯喬認爲貴族的信用和榮譽就是一切,所以他把自己的承諾看得比什麼都重,一旦說出口了就一定會實現。

但馬里奧大叔是個商人,他只相信白花花的銀子和切實的安全保障——這兩者恰恰是費魯喬眼下沒法給予的。

“我說,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現在有錢,老先生,你把錢交給我了以後又要怎麼做呢?”馬里奧不愧是個老練的商人,在被人衝着發脾氣的時候還能夠按捺得住充分地顯示了他的經驗豐富,費魯喬沒有多少遲疑地直接開口說道:“當然是就此別過了,這場冒險已經足夠受的了!”

“啊——”米拉回過頭,身後抱着雙腿坐在防水帆布上的瑪格麗特下意識小聲地叫了一下,但接着又是垂下了頭,神情沮喪。

“嗯,也就是說你們把一大筆錢丟給我們以後就會轉過身去,離開到別的地方。”馬里奧接着說道:“那麼我又能夠如何確保你們不會轉過身就去找人來劫掠我們,把錢跟貨品都給搶走呢?”

“你!”這句話要不得了,費魯喬一下子氣得渾身發抖,而米拉再度嘆了口氣,這次是對着馬里奧大叔嘆的——雖然她明白對方的苦衷。

“我,我以貴族身份擔保!”老管家費魯喬到底也是經歷過一些風浪的人,若是菲利波的話這會兒怕是已經要上去跟他扭打了起來,他卻還能夠控制住脾氣接着解釋。

“可這只是一句口頭諾言。”馬里奧接着說道:“空口無憑的口頭諾言就要商人去相信的話,那麼我早虧得血本無歸了。”

“你這人,你!你三番五次質疑老朽的榮譽!你”“聽着!”“你欺人太甚!”“聽着!”

“聽着!聽着!聽着!老先生!”馬里奧加大的音量使得周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着他們二人,商人大叔接着說道:“你或許並不在意這些金錢,是的,我想你們買得起這種純血馬的家族肯定遠比我們這些貧窮的旅行商人更加有錢,你們不會在意這一筆小錢的。”

“可是,老先生,你知道嗎。這在你們看來是一筆小錢的東西,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一旦遺失了它們那麼我們家裡頭的妻兒就要捱餓。更不要提我們還有被劫掠殺死的風險。”

“商人是會衡量風險的!不是冒險家。”他說着站了起來。

“是的,我很抱歉!我侮辱了貴族的榮譽,可我們沒有資本去賭你是否信守諾言,這代價實在太高。”他走到了一旁從燒着的大鍋裡頭再舀起一勺的水倒到牛角杯之中,接着說道:“這一趟遭遇到這些變故,我們遇到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眼下我們只求安穩。”

“你們若是想要賠償,那麼就等我們完成這次交易,到達安全的城鎮區域再交予賠償。”外頭的暴雨淅淅瀝瀝,此時已經算得上是夜晚八時少許,勞累了兩天的衆人都有些犯困,但此刻身上都溼漉漉的很難入睡——他接着說道:“而若是你們不想賠償,我們也可以接受,畢竟行商本身就是有風險存在的。”

“不論如何,現在提出這件事情對我們而言毫無意義。”他這樣說着,其他商人都點了點頭,而費魯喬冷冷地“哼”了一聲:“隨你喜歡!”說完就轉身走到了另一側的庇護所之下。

“”場面一時間沉默得有些尷尬。

就連嬉笑怒罵的傭兵們這會兒也是說不出話來。

亨利和米拉夾在這兩個階級之間,地位有些微妙。

見慣人生百態,只需幾秒鐘就可以完美模擬出某個階級應有模樣的賢者不提。出身貧民階級的我們的洛安少女,在見識了許多傭兵和平民的粗俗之外,卻也擁有貴族級別的知識。

他們二人都可以理解這雙方的思維,但卻也對此無能爲力。

“爲什麼”興許是受了剛剛爭吵氛圍的影響,在一陣沉默之中,瑪格麗特小聲地開口說話了。

她披着一件披風一個人抱着膝蓋蹲在遠處的黑暗之中,先是小聲,然後逐漸加大了音量再次說道:“爲什麼呢”

“爲什麼你們就,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善意。”捲髮的貴族小姐這樣說着,顯然眼下發生的這件事情觸動了她令她想起了之前在村莊當中發生的事情,畢竟兩天的時間還不足以沖淡這一件事給涉世未深的她帶來的衝擊。

瑪格麗特接着說道:“爲什麼啊!明明是發自好心,出自好意的,爲什麼會將我等的善意扭曲成這般!”

“”馬里奧他們都沒有開口,也許是懶於爭吵,也許是擔憂自己觸到心理受傷的女孩的傷疤。

“那麼你,真的認真考慮過自己善意會造成的結果了嗎?”在沉默了十多秒以後,頭髮已經長到齊肩的我們的洛安少女輕聲開口。

賢者瞥向了她,而米拉站了起來,走到了瑪格麗特的面前。

這既視感無比強烈的一切正如她最初與亨利相遇時的模樣,在抱着小腿幾近崩潰的瑪格麗特身上她又莫不是看到了最初那個因爲亨利拒絕幫助乞討的女孩而賭氣的幼小的自己。

也許因爲這份莫名的情愫推動,也許因爲這段時間的積累的不滿,米拉開口了。

“你到底有考慮過自己的所作所爲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嗎?你思考過這一切嗎,你觀察過周遭的環境嗎?”她居高臨下地看着瑪格麗特:“你體會過他們的人生嗎。”

“你明白那種,在絕望之中,面前出現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覺嗎?”

“那種時候會想要緊緊抓住一切的可能性生存下去,是人類的本能吧。”她說着,而瑪格麗特在反應過來以後也開始反擊:“可我是想幫他們!”

她幾乎帶着一絲哭音,但這卻讓米拉細長好看的白色眉毛更加皺到了一塊兒。

“你有打算過爲他們負責嗎?或者你只是想交出那些錢來?”

“你覺得只有一個農民獲救的話,其他人會滿足嗎?你拿錢交給他們,到底是在幫他們還是在害他們?”亨利沉默地看着米拉,洛安少女的語氣有些衝了,但他卻並不打算阻止她。

“喂,說得過頭了。”中年傭兵莫羅跑了過來小聲地對着賢者說道,但他卻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插手。

“我想幫他們!”瑪格麗特大聲地哭叫了出來,聲音驚動費魯喬和菲利波都從另一側跑了出來,但他們也只是看着,不好插手。

“你是在自我滿足。”米拉毫不留情:“你只是在通過這種自以爲是的善舉,施捨,將自己擺在一個救世主的地位。”

“但你沒法真正地幫得了他們,你只是自以爲幫了他們而已。”

“這就是最典型的貴族思維,唯我獨尊,認爲整個世界都應該按照你的意思來運轉。”她說着,而瑪格麗特用近乎尖叫的聲音反駁:“我沒有!”

“那你成立這個可笑的傭兵團又是怎麼一回事?”回想起她欺負人的事情,米拉顯然是動怒了:“用威逼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認爲有錢有權勢就能擺平一切,你到底——”她忽然停了下來,因爲瑪格麗特愣住了。

“可笑嗎。”貴族小姐愣愣地瞪大自己的眼睛,眼角的淚水不論如何都沒法停下地涌出。

“小姐”費魯喬小聲地說着,但沒有靠近過來。

“這就是你覺得的嗎,傭兵團,可笑,是啊,是很可笑”她站了起來,披風落到了地上,開始用手一下一下地抹着眼淚:“我整個人都很可笑,這場冒險本身都很可笑,不是嗎!”

“一個軟弱無力的貴族大小姐耍脾氣耍小性子,肆意妄爲,憧憬着冒險,在你看來很可笑對吧!”她說着,說着,說到了最後幾乎是哭着叫了出來:“你說我不懂他們,不能爲他們設身處地地想,那你又,那汝又懂得妾身些什麼!”

“這場冒險結束,我就不再擁有自由了!”“小姐,停下,接下來的——”“住嘴,管家!”瑪格麗特瞪大了她那雙好看的眼睛,火光之中卷卷的黑髮配合那張怒氣勃勃的小臉一瞬間竟有些像是發怒的女神。

“正如飛鳥羨慕魚兒可以在大海里暢遊,魚兒也羨慕飛鳥可以在天空中翱翔。”她引用了一個在世界範圍內都有存在的寓言,接着說道:“汝身爲傭兵體會自由的日子,即便困苦,妾身卻也十分豔羨。”

“因爲貴族家的女人,從出生開始,就只是政治聯姻的道具。”“唉——”費魯喬扶住了額頭,而瑪格麗特接着說道,她的語氣比起一開始已經平靜了許多,在其他人看來像是已經心情平復,但米拉卻從這個同齡少女身上讀出來一股幾乎是將死老人一般的認命死心的感覺。

“妾身只是工具而已,任由父輩長輩安排,爲了達成家族的延續和繁榮,從出生開始就計劃好了要嫁出去的工具。”她掛起了一絲苦笑:“這出嫁的日期,已經不遠了。”

“這場冒險,是妾身的最後一次任性。”她瞥向了費魯喬和菲利波:“僅僅只派出管家和護衛二人,也是爲了避免走漏風聲造成太大影響罷。畢竟對方想要的是一位安分守己的貴族小姐,而不是一個憧憬着冒險的傻瓜。”

米拉沉默地看着她,而瑪格麗特接着說道:“小小探險家成立這個可笑的傭兵團,是因爲妾身想要,留下自己的。”

她嗚咽了起來,說話開始斷斷續續。

“最後屬於自己的可以用自己的意志來主宰的回憶”

“你卻只覺得可笑”

瑪格麗特的鼻子紅了,她再也忍不住,整個人蹲了下去不住地抹着眼淚。但貴族小姐即便是這種時候也依然保持着得體的修養,她沒有大聲地哭鬧,可這壓抑着的啜泣令人愈加心疼。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包括傭兵和商人們。

“對、對不起——”米拉垂下了頭。

雨勢總算開始逐漸地減小。

令瑪格麗特的啜泣的聲音愈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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