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沉思片刻道:“依我看,歸隱離市只能有三種可能。一則避仇,二則避情,三則避世。前輩在幾十年前憑仗獨孤九劍可以說是橫掃武林,江湖上鮮少有人能與之抗衡,所以不可能是躲避仇家而隱居。避世之說用在前輩身上也不妥,前輩雖然隱居在後山險要之地,卻屢次救人於危難,處處爲他人着想,如此古道熱腸之人怎會選擇避世?所以,前輩只有避情一種可能。”
“哈哈哈,都說東方丫頭你狠毒無比,照我看形容你這丫頭應該是聰明無比才是。”風清揚重重放下酒杯,神情有些激動:“沒錯,我風清揚,這輩子武功蓋又如何?還不是躲不開一個情字。當年,我途徑北國之時,遇到一美若天仙之女,此女名喚霜梅,不僅容貌動人,更是武學上難得得奇才。我們一見鍾情,決定廝守終身。可是,當時江湖動盪,身爲正派人士皆想成爲正義之師。 我年輕氣盛仗着自己獨孤九劍的威力一心想稱霸武林。不顧霜梅阻止,毅然選擇回到中原斬殺邪派,此後光陰似箭一晃就過了十六年。待我功成名就帶着豐厚聘禮回去北國,只見昔日之人早已化爲一把黃土。原來當年我離開之時,霜梅已有身孕,怕我分心所以沒有告訴我,日盼夜盼希望我功成名就回去。可惜,天意弄人,霜梅誕下之子在六歲時溺死於湖中,傷心欲絕之下,霜梅整日以淚洗面,不出半年便鬱鬱而終。回到華山後,我受不了心理的折磨,所以幾十年來日日躲在這後山之中。而這塊寒玉石就是霜梅的傳家之寶,也算是他們母子兩留給我得念想。”
說罷,風清揚又從袖口處掏出一隻布包交與東方手中道:“此物,也是霜梅得傳家寶。霜家的武學幾十年前在北國也算是赫赫有名,如今雖已落寞也千萬不能在我手中失傳。你我也算有緣份頗深,待你學成此內武功,便可以走了。”
打開布包,是一本風塵已久的秘籍,上面赫然寫着“養心秘籍”四字。
小心翻開有些販黃的書頁,東方道“此書記載的竟然全部都是內功修煉法門。可是,這上面得心法貌似極爲普通,並看不出有何高深。”
“丫頭,別小看這本“養心秘籍”。此秘籍中記載的功法必須配合寒玉石一齊修煉方顯其妙用。若無此石相助,自然不能領悟之中道理。”
東方當即坐上寒玉石,默唸書中心法,不出片刻丹田中便生出一團熱氣,與一般功法相比並無精妙之處。可坐下寒意也在片刻間襲來,將丹田間的熱氣瞬間撲滅。
無奈,東方只得一邊運用書中心法囤積丹田熱氣;一邊運用自身內力抵擋坐下寒意。無意間,東方體內竟然同時進行着兩種內力的循環。
且隨着循環周身的次數增加,原本平凡無華的心法內力變得勇猛無比,漸漸的竟有將自身原本內力打壓之勢.......
衡山別院之中,原本住着得是衡山新收的俗家弟子老頭子,司馬大等人。不知怎的,這些人在一夜之間都收拾了包裹不知所蹤。
所以,這別院現今只住了寥寥幾人。廚房內,一個白衣黑麪的瘦弱男子正不停的用手中那把白玉扇子爲正屯着的湯藥添風加火。藥壺下冒出的濃煙薰得男子原本蒼白得臉頰換了顏色。此人便是江湖上新興門派五毒教的副教主及原日月神教教衆——計無施。
此刻,他正在爲無毒教教主藍鳳凰煎藥。
一邊加柴,一邊碎碎念道:“藍鳳凰當初是你先勾引我要與我成親。出爾反爾不算,還整天出去尋花問柳。現在受傷動不了了吧,只有我在你身邊照顧,每天爲你做飯煎藥,看你還不感動.....哈哈哈哈!”
Wшw¸ t tkan¸ c○
身後一陣瓷器碰撞的聲音,驚得計無施猛地回頭。
來人懷抱嬰兒正是滅門慘案的倖存者金夫人。“我餓了,想找些吃的。”說着,便隨意拿了一些糕點饅頭端回房中。
計無施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還好不是藍鳳凰,若是被聽到一定又不肯嫁我了。”還沒回神,左肩被一隻大手附上:“計兄,現在整個衡山之中也只有你一人能陪我喝酒了。”舉着酒罈,是滿面愁容的青衣男子。
“是令狐盟主!你怎麼跑這來了,大小姐知道麼?”計無施道。
來人正是五嶽盟主令狐沖。“難道計兄也覺得我中了邪術,被蠱惑了?我根本沒中邪,是盈盈誤會了。”
“大小姐此話也是在爲你找臺階罷了,盟主不必介懷。”計無施道。
“這麼說你相信我沒有中邪?相信滅門慘案不是東方不敗所爲?”令狐大口吞着白酒,憤然道。
計無施左右查看無人後,低聲道:“是藍鳳凰說的,她檢查自己身體後發現並無中毒中蠱之相。而我在日月神教多年,東方教主不會毫無原因就滅人種族,此事必有蹊蹺。”
“我也覺得蹊蹺。”藍鳳凰拄着柺杖出現在廚房門口道:“你們猜我剛看見什麼了。剛纔我路過廂房的時候,透過窗縫看見金夫人正在房間裡大口吃饅頭。”
“吃饅頭有什麼奇怪的。”計無施道。
一個爆僳砸在計無施腦門。藍鳳凰低聲道:“真笨!我問你們,若是你全家被殺,妻子慘死,你能吃得下飯麼?”
“那必定是日思夜想,悲痛無比,茶飯不思。”令狐沖道。別說是生離死別,自己與白兒分別短短一月未到,這種思念滋味便讓人不思茶飯。
“那鳳兒的意思是這金夫人,不應該吃那麼多麼?”計無施道。
“啪!”又是一個爆僳砸下。“你真是人如其名,計無施,無計可施!你看那金夫人,精神飽滿,食慾旺盛,哪裡有那日懸空寺內那種傷心模樣?”
“確實蹊蹺,應該好好調查一番。但是當務之急,計兄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幫我。”令狐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得弧度。
“什麼事?”
搖了搖空空如也得酒罈,令狐沖與藍鳳凰齊道:“下山買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