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也從住屋中走了出來,走到湖邊,停下了腳步.
像是在等什麼人,卻是始終不見這人出來。
驀地裡聽得一陣談論聲,轉過頭一看,竟然見到了慕容復。
當即面上一喜,腳下一動,便是直接踩着水向這邊飛來。
“慕容公子,你怎麼也在這裡?”
他見到了慕容復,心裡甚是高興,自從兩人的誤會解除。
加上聯手在聚賢莊一戰,在蕭峰心裡,已然把慕容復當成了朋友。
慕容復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舒了口氣,本早也料到如此。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事情很要不是所想的那樣阿朱已經死了,那這趟就白來了。
“哦,蕭大俠也在這裡,怎麼,你能來難道我就不能來嗎?”
喬峰面上一陣尷尬,但不得不說,慕容復改口叫他蕭大俠,而不是喬大俠,這也令他頗爲意外。
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所發生的事,慕容復都知道?
便在這時,也終於見到了阿朱,她從竹屋中緩緩走出,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朱,你怎得恁愛亂跑,不辭而別,卻是令我好生着急啊,千找萬找,好在總算還是找到你了。”
阿朱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回過神來,看着對面的慕容復,臉上一陣驚訝。
“公子爺,我,我,阿朱”
一時間,原本伶牙俐齒的阿朱,竟是結巴起來了。
慕容復面生一陣微笑,和善的一笑。
“行了,你我主僕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嗎?總之你沒事就好。”
看到兩人的對話,蕭峰心裡頗爲高興,暗自好生佩服。
原本以爲慕容復會發一頓主人的牢騷,抱怨一番,沒想到竟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過去了。
他對下人如此,他的爲人還會差嗎?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隨意殺人,甚至想到謀反起亂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蕭峰看着慕容復,面上一陣發愣,待得回過神來,又聽得他正與這中年男子說話。
“想必閣下就是大理鎮南王段王爺吧?”
慕容復說這句話時,故意把大理鎮南王這幾個字提高了聲音,目的是想讓喬峰知道。
因爲看喬峰泰然自若的樣子,顯然是還不知道眼前人就是他所要找的段正淳,早些讓他知道。也好早些了事。
段正淳拱手道:“正是段某,不知閣下是?”
慕容復面上一笑,道:“姑蘇慕容復。”
段正淳頓時面上一怔,便如突然被驚雷劈中一般,六神無主,一片茫然。
他雖沒見過慕容復,但卻收到過段譽給他帶的信,後來雖是去見了李青蘿。
李青蘿雖先是一陣牢騷,最後還是欣然接受了他,但他卻是**了幾天,卻又悄悄溜走了。
那李青蘿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該不會是她由愛生恨,此番正是讓慕容復來殺自己的吧?
要知道這慕容復可是她女婿,又是傳說中的殺人魔頭,這事兒還指不定就是這麼回事兒。
面上仍是尷尬的笑着,心裡卻是有着些許害怕。
“哦,原來是慕容公子,久仰久仰,段某早就聽聞你的大名,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當真是器宇不凡啊!”
然而慕容復面上卻是一陣冷笑,道:“不知段王爺是久仰我的惡名呢,還是美名呢?”
雖是恥於段正淳的爲人,但他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岳父,慕容復再無情,倒也不至於去教訓他。
在古代,富貴人家有三妻四妾本屬正常,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內寵原亦尋常。
只是他段家出自中原武林世家,雖在大理稱帝,一切起居飲食,始終遵從祖訓,不敢忘本而過分奢華。
段正淳的元配夫人刀白鳳,是雲南擺夷大酋長的女兒,段家與之結親,原有拉絡擺夷、以固皇位之意。
其時雲南漢人爲數不多,倘若不得擺夷人擁戴,段氏這皇位就說什麼也坐不穩。
擺夷人自來一夫一妻,刀白鳳更自幼尊貴,便也不許段正淳娶二房,爲了他不絕的沾花惹草,竟致憤而出家,做了道姑。
段正淳和秦紅棉、甘寶寶、李青蘿、阮星竹、康敏等這些女子,當年各有一段情史。
其實這些都並不過分,過分的是段正淳那處處留下**債,敢做不敢當的爲人,以致落的像阿朱這些女兒,從小就沒有了爹孃的呵護和關愛。
而且還去勾搭有夫之婦的甘寶寶,着實令人可恥。
“慕容公子可真會說笑,你聲名在外哪有什麼惡名啊?江湖上是傳言你最近殺了不少英雄好漢,但依我看卻並非如此,我此番前來,便是來調查玄悲大師的死因,卻是發現有諸多疑點,我敢斷定,玄悲大師的死,絕對和慕容公子無關!”
雖是對這段正淳印象不好,但聽得他這話,慕容復心裡也是一喜。
如今殺了這麼多人,江湖上當真能理解他的人倒着實不多,他不求人能明白,但求有人別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便已經不錯了。
“難得段王爺如此聲明大義,願意替我慕容復調查此事,我先在此謝過了!”
華赫艮忽然站了上來道:“慕容公子,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突然想起之前慕容復與段延慶一戰,所使的六脈神劍,不禁又想起了天龍寺方丈本因三年前提起的一件往事。
這華赫艮原本只是個十分厲害的盜墓賊,後挖人墳墓時找到一本武功秘籍,於是便不再當盜賊,跟隨段延慶的父親打天下,後升至司徒。
且不說他現在卻把段延慶當大惡人,如今就是做了大理三公,還是本性不改,在原著竟然還想着要去挖慕容博的墳墓。
雖慕容博是假死,又算不得自己真正的生身父親,在自己心裡對慕容博也沒有什麼父子之情,但在道義上慕容復也該殺了此人,以絕後患。
“哼,你不怕死就儘管講啊,正好老子有理由殺了你!”慕容複眼中閃過一絲狠光,暗道。
“但說無妨。”
“方纔在下見慕容公子與那大惡人惡鬥時,所使的指法與我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頗爲相似,在下忽然想到了三年前主公拜訪天龍寺,本因大師所提起的一件往事,天龍寺曾出現一個盜賊,扮成本因大師的模樣,想盜取六脈神劍”
“狗雜種,憑你也有資格說這種話!”
未等華赫艮說完,慕容復面上突然一陣暴怒,右手往身後一探,已然將那華赫艮抓了起來。
段正淳面上一陣慌張,急忙勸道:“慕容公子,有話好好說,華兄弟不會說話,一時魯莽,還請您恕罪。”
然而慕容復哪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當即將他身子往上一擡,緊接着手掌滑過他的右手。
喀喇喇
華赫艮的右手已然被折斷,緊接着又將他身子翻身放下,一腳往他屁股上踹去。
華赫艮狠狠的砸落在地,激起一陣粉塵。
此時他已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噗通噗通的跳,慕容複方才的出手,完全大出他的意外,根本毫無反抗的餘地。
而他突然爆發出來的那股氣勢,竟是連段正淳心裡也感到一陣後怕。
“哼,我慕容復堂堂正正,豈會做那些苟且之事?!你若以爲我這是你段氏的六脈神劍,那咱們大可較量較量,看看是你大理段家的六脈神劍厲害,還是我姑蘇慕容氏的葵花點穴手厲害!”
出於賣段正淳一個面子,慕容復雖是沒殺他,但折斷了他右手,讓他吃點教訓,想來就算給他十個膽,日後也斷然不敢隨便去燕子塢。
“華兄弟!”
大理三公,朱丹臣等盡皆跑了上去,扶起華赫艮,方纔發現他右手的骨頭已全然被捏碎,就算是在世華佗,想必也沒那個本事幫他恢復。
但慕容復只在眨眼之間,便可把華赫艮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還只是根據華赫艮的一句冒犯的話就出手。
可見他不僅武功奇高,還是個殺人魔頭不假,當即幾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裡暗罵。
“慕容公子,華兄弟只不過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你奈何就折斷他右手?!”
段正淳與他四大家臣以及大理三公,關係頗爲要好,平日也以兄弟相稱,不分主僕。
眼下見得慕容復竟是因爲一句話就下這麼重的手,心裡好生氣憤,當即也顧不得那麼多。
慕容復一臉的冷漠,冷聲道:“哼,我慕容復平生最討厭那些隨口污衊我之人,他算什麼東西,段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他來問,我這是讓他吃個教訓,分清尊卑!”
木婉清在旁看着段正淳那一臉難堪的樣子,面上一陣冷笑,心裡感覺頗爲痛快。
段正淳對她母親始亂終棄,如今好不容易破鏡重圓,竟是又在這裡勾搭上了,心裡更是氣憤不過,慕容復此番倒是替她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