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嫋嫋飛去的青梵的身影,再看看一旁嫣然而知的清櫻,呂陽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詞:“調戲!”被人調戲了的呂陽很不是個滋味,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恚怒,不過臉上春風依舊,心中的不滿沒有帶出一絲半點。
再看清櫻一聲清越,身如弱柳浮風,又如靈鳥翻身,長長的水袖有如流雲出岫般拖曳長空,就在那一汪碧藍的湖水上停下了腳步,湖面清風徐來,吹動她髮絲如雲,明媚似雨。楚腰盈盈,顧盼流羲。
不知從何而來的琴聲打破了這一方寧靜,清櫻微微一笑,更增無限麗色,雙袖一拋隨着樂聲翩翩起舞,冷冷看着青櫻舞姿瑰麗,長裙隨風旋轉,蕩起湖面圈圈漣漪,什麼叫傾國傾城,什麼叫美不勝收,呂陽歎服。
青櫻越舞越疾,樂聲隨之漸轉高亢,若是行家在此,便知這一曲即將完結,青櫻冷眼偷觀,見呂陽手持酒杯,臉色酡紅,醉眼迷離,正呆呆盯着自已不錯眼的看個不停,不由心中暗喜,火候已全,就在今朝。
隨着最後一聲樂聲戛然而止,清櫻嬌吒一聲,身子凌空飛起,化成一道匹練白光,直奔岸上而來,目標只有一個,呂陽!
就在清櫻手上白光將從呂陽天靈之處插下的時候,被事起傖促嚇壞了的呂陽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冰寒如水,那裡還有半點剛纔迷惑沉醉的樣子!本來以爲一擊便可得手的清櫻嚇得尖叫一聲。手中晶光晃動。一道寒光不退更疾,狠狠的插了下來。
呂陽嘆息一聲:“我真沒想到,八師姐的修道之地,居然有天妖宗的修者?這要傳了出去,足夠驚世駭俗的。”清櫻聞言身子一抖,顯然呂陽這樣一說觸動了她的心事,微一遲疑隨又又喝道:“不必多說,事已如此,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實隨我們姐妹迴天妖宗纔是好呢。”
呂陽嗤得一聲笑了出來。然而此刻刀已臨頭,這個女子雖然嘴上說要自已隨他們迴天妖宗,可是手上卻是半點情份不留,不敢大意。手掌外翻,食指點出,在空中癡如星火的寫了一個守字!
一道幽幽清光亮起,化成一個圓形光環升起,那晶光深深刺入,將那圓環刺出一個深深的窟窿,那圓環結形的很,堪堪將那短匕擋住。看那樣只差一分便可刺破,可是有意思的是,就是這一分。對於清櫻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天嶄,只看清櫻花現在脹紅的臉便明白了。
呂陽半閉的眼緩緩睜開,皺起眉頭道:“說吧,你到底是誰?”清櫻心之驚訝有如驚雷疾響。她手中持的是天妖宗利器,名曰斬相思,若是平日正大光明鬥法,此寶倒也不算稀奇,可是要是用來偷襲傷人,此寶善破各種護體罡氣。出手十擊九中,向不曾失手。
看着那一層薄薄青氣,沒想到居然能擋住自已護教神物傾力一擊?青櫻這一驚真的大發了!她機警的緊,見事不諧,便收招後退。呂陽焉能讓她走了,五指一翻。已經拿住她的手腕,青櫻大怒,嬌喝一聲,便和呂陽在空中爭鬥起來。
“呂陽,你欺人太甚!”呂陽是什麼人?別看現在他在八仙劍派中只不過是金丹三境弟子,可是奈何他前生來歷若是說了出來,只怕有把這個青櫻嚇死。眼下他修爲雖然極低,可是見識閱歷卻是豐富無比,那一手青盾,正是他運用金系祖巫蓐收的生金術所化,雖然似是而非,對付青櫻卻已足夠。
見青櫻猛烈攻擊,呂陽微微一哂,和他比打?他一身巫族戰法,正好活動下手腳,“你要殺我,還說我欺人太甚?你們天妖宗就是這麼立規矩的麼?”嘴上說話,手上卻絲毫不停,十二祖巫拿手殺技一一施出,唯一遺憾的是帝江的九天十地大法沒法施出,原因無他,功力不夠耳。
即便是這樣,青櫻在這片刻間已經越打越寒心,眼前這個少年奇着妙招層出不窮,或指或掌,或踢或劈,每一式都有極大威力,這片刻間自已臉上的汗都下來了。更讓他惱火的是,她一直被呂陽壓着打,自已一身的古怪的法寶,卻沒有片暇放出,呂陽也看出清櫻的意思,雙手翻飛,有如彩蝶舞花,纏着清櫻上下左右,攻之不盡。
越打越是鬱悶,越打越是不敵,清櫻花容慘白,身上衣服與頭髮也都亂了,香汗混着脂粉淌了一臉,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忽然尖嘯一聲,倒把呂陽嚇了一跳。
尖嘯聲穿林渡波,遠遠傳了開去,震得湖水漣漪紛紛,桃花紛落如雨。呂陽笑道:“美女何急着急,這是在叫幫手麼?”清櫻鐵青着臉,咬住一口銀牙,不去理睬於他。
呂陽哈哈大笑,掌指交加,着意猛攻,清櫻本來就是已是強弩之末,眼見就要落敗,忽然一聲傳來:“妹妹莫驚,姐姐來了!”一陣風聲颯然,呂陽閃身避開,回頭一看,果然是清梵出現了。
“到了現在你們還不說實話麼?”呂陽冷哼一聲,左手一記火炎刀,清梵不敢直擋其鋒,閃身避了開去,即然這姐妹倆個俱現身,呂陽也就不再保留,右手一絲青氣一閃,木之祖巫句茫的纏綿絲隨即施出。
一道青色的綿綿細索已以悄悄的射出,登時就將精疲力竭的清櫻一舉拿下,清櫻尖叫一聲,奮力掙扎,卻不知這木之本源所化,竟是越掙越緊,只幾下,纏綿絲已然入肉三分,鮮血流了一地。
清梵姐妹連心,見妹妹受苦,恨不以身待,見妹妹跌下雲端,在在上翻滾不停,顯然極是痛苦,不由得又怒又急道:“呂陽,還不快些放了我的妹妹,否則你們八峰劍派,必受天譴。”對於這種小兒的恫嚇,呂陽自然選擇了無視。
“想讓我放了你們倆個也行,這個結界也該破開了吧?”呂陽收起笑容,一臉正色道?“你居然能夠看出這是個結界?”清梵覺得眼前發暗,這個小子看着人畜無害,什麼都不懂,可是這一番鬥了下來,果然難纏的緊。
看着清梵怒極的臉,呂陽心中也多大喜意。這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自已莫名其名來到這個太初聖地,過了三年清靜日子,呂陽有一種強烈預感,以後的日子清靜不了了。
其實他在來太初之前,不說那些大大小小的爭鬥的日子,就論玄黃塔一到六層所經歷,那是何等險地?每一層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爲過,相比於眼前這番,實在是大小巫之分別,可是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情況特殊了點,清梵與清櫻二女所立結界太過玄奧,單以這個幻境而論,有如羚羊掛解,沒有絲毫形跡可尋!
想到這裡,呂陽不禁暗恨起莊清玄,要是沒有這個小子在那桃樹來的一掌,自已也不會有今日之厄。以呂陽眼前的修爲來說,若不是是巫族戰法,以近戰之法困住清梵二女,只怕現在倒在地上就是自已了。
火澆眉毛且顧眼前,呂陽更加不敢大意,他體內真氣越來越虛,若是十合之內不拿下清梵,將清梵得手,放也諸多法寶,或是利用幻境結界之力,那自已下場堪虞。主意定了,不去理會清梵黑如鍋底般鐵青的臉,狂風暴雨般的一陣猛攻。
在清梵看來,越打越是心驚,她與妹妹清櫻都是元嬰初階的修爲,元嬰與金丹雖然差着一階,實力卻是一個大大的坎,以二敵一,拿下呂陽綽綽有餘!可是自已不過離身片刻,回來時再看妹妹已然不支倒地!
大驚之下也沒能多想,等她親自加入戰團後,先前那自信滿滿的信心忽然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她終於知道自已妹妹爲什麼倒在地上了!這個少年手腳翻飛,什麼風刀雨劍,火掌水踢,舉手投足間花樣百出,卻又無一不是威力巨大,而自已天妖宗卻不是體搏見長,等她明白這個道理過後,什麼也都晚了!
一聲鬱悶的尖叫後,清梵終於如願和她的妹妹一樣,倒在地上,一縷纏綿絲捆縛周身,動彈不得。清梵看看清櫻,二人眼中無奈如出一轍,此之敗,非戰之罪!
與此同時,二女心中俱都浮出一個念頭,這個小子一身戰技絕不是八仙劍派所傳!做爲死對頭的天妖宗,二派半了千年,彼此功法俱都極爲熟悉,可是這個小子一身技法卻是她們姐妹生平僅見。二女對視一眼,倒忘了現在所處險境,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呂陽拿下二女,也是極爲吃力,身上汗出如漿,心裡卻是連呼僥倖,事實也卻是如此,拿下清梵二女,若是換成他之前全盛之時,自然是彈指小事,可是此時非彼時,不管怎麼說,這一戰可以說是呂陽來到太初之地第一戰,其中驚心動魄之處卻也是非同小可。
喘息過後,呂陽彎下腰來,凝視着二人,微笑道:“我就問你們一句,此地幻境要如何出去?”
清梵與清櫻二女對視一眼,眼底俱都生出一種莫名驚駭,清梵咬住紅脣,臉色煞白不說話。呂陽呵呵一笑,伸手拿過跌在在上那枚斬相思,只覺寒光逼人,毛髮皆寒,嘖嘖稱讚道:“好利器!”似有意似無意般,轉手便在二女臉上比劃不定
清梵與清櫻臉色終於變了!清梵嘶聲道:“你若是傷了我姐妹二人,天妖老祖必將你碎屍萬斷!”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你們在八仙劍派地頭上設立結界,還敢拿什麼天妖老恫嚇於我?”
站起身來,打量四方,桃林密密,湖水蔚藍,四處依舊平靜的如同開始,可是就在這一刻寧靜中,呂陽忽然聞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