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一眼認出,這人身上所穿的大紅道袍衣襟上,繡有一枚金黃的火焰,這正是焚魔教的標誌!
青鸞不由失聲驚呼:“啊,他……他莫非就是要接應我們的魚陽子道長?”
她的驚呼聲甫落,幾道人影一閃,靜心老尼,幻夢子,紅壺仙,不怒大師都趕了過來 。
不怒大師一看到這人的屍體,大叫道:“這不就是焚魔教的魚陽子嗎?他怎會遭了暗算?”
靜心老尼面沉如水,伸出一隻手掌,按在包裹魚陽子的堅冰上,她的手甫一按上,那堅冰便像驕陽下的春雪,瞬間化成一汪清水,魚陽子的屍體完全呈現出來。
靜心老尼先探了探他的鼻觀,觸手冰冷,早已氣絕,身體也是冷硬如鐵。
紅壺仙仔細將他身上檢查了一遍,見他喉間一點殷紅,身上別無其他傷痕,他看了看靜心等人,苦笑道:“老花子說了諸位可別見怪,這似乎是貴派新煉至寶‘白雲劍’所留下的傷痕。”
雲蕾心中猛地一跳,她知道這白雲劍現正在張丹楓手中:“難道……難道這魚陽子真人是張丹楓所殺?這麼說,傲日神宮果然就在此地!而他……他也已經回來了!”
她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是喜是憂。
靜心老尼嘆了口氣:“唉,這白雲劍雖然是我蜀山派的至寶,卻不知怎地,竟落入那魔星手中,唉,慚愧啊慚愧!”
不怒大師和魚陽子交情頗深,見他在此慘死,氣衝斗牛:“原來又是那魔星的傑作!哼,哼,我如抓住他非把他千刀萬剮不可!”一拳擂在身旁一棵冰柱之上,那個冰柱足有三人合抱來粗,被他這猛地一拍,只聽“撲”地一聲,竟而化成了齏粉……山風一吹,轟然四散。
關明寒也恨恨地道:“這魔星的確可惡!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害死了焚魔教的前輩,我們這次決不能放過他!”話說完畢,還有意無意地望了雲蕾一眼。
不知爲什麼,雲蕾雖然自己對張丹楓總是冷冷的,但卻極不願意聽別人講他的壞話,她淡淡一笑:“魔星既然是魔教中人,魚陽子前輩來攻打魔教,他自然會出手啦。各爲其主而已,也說不上什麼心狠手辣。”
靜心老尼望了雲蕾一眼,面上閃過一絲擔憂:“好啦,大家不要在此抱怨了,如今魚陽子道友已不幸身亡,我們還是想想該怎樣找到進入魔宮的路徑要緊。”
幻夢子皺緊了眉頭:“我聽說焚魔教這次是全體出動,魚陽子死在這裡,其他的人又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也看不見?”
紅壺仙長嘆了口氣:“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全都了帳了,第二,那就是他們已攻進魔宮內部……”
不怒大師道:“既然那該死的魔宮就在此地,他們如正攻打魔宮總該有些聲響吧?怎麼現在連聲鳥叫也沒有?我看,他們十有已全軍覆沒了!”
衆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幻夢子看向靜心老尼:“師兄,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要原路返回?”
不怒大師叫道:“當然不能就這樣回去!我們好不容易知道魔宮的老巢,就這麼空手回去多麼可惜?我們且再找找看,我就不信,既然知道魔教的老巢就在這裡,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它!”
靜心老尼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已是二更時分,月亮只露出半邊臉兒,月光斑斑駁駁地照在幢幢冰峰之上,將衆人的影子忽而拉長,忽而縮短,便似浮動的鬼影一般。她皺了皺眉:“現在天色已晚,敵在暗,我在明,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分散行動,等天亮了再說。”
山頂酷寒,山風呼嘯,吹的積雪漫天飛揚,靜心等一干老人還不覺什麼,姬瑤冰等一干功力稍弱的卻已有點禁受不住,青猁伸了一個懶腰,變化成一隻小貓模樣,伏在雲蕾懷中,雲蕾但覺一股暖意自青猁身上發出,迅速瀰漫到了她的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雲蕾拍了拍它頭上的丫角,笑道:“青兒,謝謝你啦。”她又擡頭看了看師父,道:“師父,青兒身上極暖,您抱一會吧?”
靜心老尼伸手摸了青猁一把,只覺一股和曛的暖意沿手臂傳來,不由笑道:“這果然是好寶貝。”
不怒大師有些好奇,也過來想摸上一摸,不料青猁口中突然噴出了一道烈火,轟地一聲,險些燒着他的手。不怒大師急忙撤回手,哈哈大笑道:“好畜生!還真有些脾氣呢!和尚喜歡!”
紅壺仙卻滿臉興奮地走過來,奸笑着道:“好青猁,讓我也暖和暖和……”青猁顯然對他也不怎麼客氣,還沒等他的手伸到,一口烈火已噴了過去!紅壺仙早有防備,身子一側,閃了過去,大笑:“好暖和!”
衆人看的豔羨不已,靜心老尼笑道:“ 蕾兒,聽說你這神獸能大能小,何不讓它變大些,讓你師兄師叔們圍着它取暖?”
雲蕾呆了一呆,看了看師父,再低頭看看懷中的青猁,柔聲道:“青兒乖,你就變大些好不好?”
青猁歪頭看了看她,大大的眼睛轉動着,又看了看衆人,七彩的尾巴搖了幾搖,這才懶洋洋地跳下地來,頭一搖,身子猛然暴漲,轉眼已如一頭大象大小,神氣非常地立在那裡。雲蕾大喜,在它面頰上親了一口:“青兒好乖!”又轉頭對衆人道:“諸位師叔,師兄,您們都圍過來吧。”
衆人正冷的發抖,巴不得雲蕾這一聲,呼啦一聲全圍了上來,那青猁果然熱量驚人,它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堆,衆人圍在它身邊,一陣陣暖意直透心頭,苦寒的冰雪世界,也不那麼難捱了。
雲蕾一轉頭,見姬瑤冰獨自站在一角,並沒有走過來,衆人中她的功力幾乎是最弱,她又愛美,穿着一件單衫,直凍的面色青白,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