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跟司空穆晟相識多年,成親一年,慢慢的相處下來,就發現他這個人在女色上是真的不貪戀。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其生母的原因,亦或者是自己本身並不太貪色,反正這些年能在他身邊的從來只有她一個。
秋禾有時候會跟她說些以前的事情,雲染也知道在邊關的那些年裡,他的身邊也是沒有女人的。
不是沒有人送,送給他美人的多了,可他從來不收。
雖然司空穆晟從未說過這件事情,可是雲染慢慢的就琢磨出味道來。
許是當年他生母的慘劇,讓他對於後宅的廝殺有深切的厭惡,所以雲染琢磨着這也是他不喜身邊女人環繞的原因。
當然,在這個基礎上,他們夫妻的感情一向良好,幾下裡撞在一起,形成現如今的局面,雲染還是很開心的。
所以說,秀女進了宮,雲染雖然有點擔憂,但是其實這種情緒並不濃重。
她實在是太瞭解司空穆晟的性子了。
所以現在太后一出手,直接戳到了司空穆晟的痛處,這也真是沒誰了。
太后大概是怎麼也想不到,當年造下的孽,會造福如今的她。
想要利用後宮的美人威脅自己的地位,卻沒想到偏偏反而讓司空穆晟越發的厭惡這些新進宮的美人。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雲染難得早起送司空穆晟上朝。
鄭通秋禾帶着一衆宮人伺候,屋子裡人來人往卻沒什麼聲音。
雲染挺着肚子給司空穆晟整理好衣衫,“午膳回來用嗎?”
“大約中午要議雲貴那邊的事情,許是不回來了。”
雲染頷首,其實司空穆晟把英震調到雲貴那邊去,並不僅是藉機發作,其實也有讓他去雲貴開路的意思。
畢竟,英震這個人還是真的有些真本事的。
“那我讓小廚房給你準備膳食。”
“不用,讓御廚房那邊備,午間會留幾個大臣一起,你就別操心了。”司空穆晟戴上朝冠,看着雲染囑咐道。
雲染就明白了,“那行,我知道了。”
低頭在雲染額頭上輕點一下,司空穆晟這才帶着鄭通一衆宮人離開了關雎宮。
此時,天還未亮。
雲染也沒什麼睡意了,眼看着就要生了,晚上司空穆晟也不敢鬧她,睡得倒是香甜。
早膳很簡單,雲染用過後,就在院子裡慢慢的走動,旁邊秋禾跟着小聲稟報宮裡的宮務。
內廷府跟六尚局合作的不錯,又有樑嬤嬤盯着,倒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做什麼。
春信跟月華二人帶着一羣年齡小些的宮女,正在收拾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
雲染遠遠地看着,也覺得心情不錯。
樑嬤嬤快步走進來,就看着院子裡的情形,心情也好了幾分。
快不過來,蹲身行禮,“奴婢給娘娘請安。”
“樑嬤嬤無須多禮,起來吧。”雲染就扶着秋禾的手坐下,笑着看着樑嬤嬤,“可是有事兒?”
“廣寧宮那邊太后要聽戲,就請娘娘一起過去熱鬧熱鬧。”樑嬤嬤板着臉說道。
聽戲?
雲染想着太后的動作還真是快,在司空穆晟那邊碰了壁,立刻就掉轉頭來朝着她使勁了。
真是想不到,太后這個吃齋唸佛的人,在皇帝睡誰的事情上這麼執拗。
不過想想也是,要沒有這跟毅力,當初怎麼會在王府裡有兩個庶子之後,還一定要堅持弄個嫡子出來的。
太后能走到今天,可不是說着玩的。
堆金砌玉的錦繡宮闈裡,雲染可不耐煩跟她們整日的上演宮心計。
放着好好地日子不去過,整日的鬥心眼,心累。
因此,雲染知道太后打的什麼主意,偏偏自己不接招,只對着樑嬤嬤說道:“嬤嬤親自去跟太后告個罪,就說我現如今肚子笨重,行走不便,便不擾了太后聽戲,改日再去給太后請安,請太后諒解。”
樑嬤嬤聽着皇后娘娘沒有去的意思,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太后叫齊了人聽戲,人擠人的,難保一個錯眼看不到,誰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皇后娘娘眼看着就要到日子,不去湊熱鬧是最好的。
更何況,那太后打的什麼主意,好似別人瞧不出似的。
“是,奴婢這就去。”樑嬤嬤笑盈盈的告退了。
到了下午,果然就聽到有鑼鼓聲響隱隱約約的傳來。
雲染正午休,聽到這聲音沒奈何的起了身,喚了人進來伺候洗漱。
輕薄的襖裙穿在身上,那熱氣也是擋不住的往身上撲,春信拿着扇子在一旁打扇,月華命人搬了冰山來,架了屏風擋着,一絲一絲的涼氣,慢慢的繞着屏風往屋子裡散,雲染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一直鬧了一下午,天色將黑的時候,那邊才散了,耳邊終於清靜了些。
關雎宮裡終於覺得清淨了,而廣寧宮中,散了往各處走的嬪妃卻個個面無喜色。
原以爲今兒個太后開了戲,總能見到帝后,也能給她們個機會,在御前露露臉。
誰知道皇帝沒來,居然皇后也沒到,這一下午的戲聽的真是喪氣,但是當着太后的面還不能露出不悅,滿口的好話逢迎着。
英華蹙着眉頭出了廣寧宮,與她前後腳出來的,正是有些不睦的嚴淑玉。
二人雖然都是從五品,但是嚴淑玉卻是從五品之首的小儀,她矮她一分,因此每每對上,總要吃些虧。
瞧着嚴淑玉的神色也有些不悅,英華就覺得有了幾分開心,瞟了嚴淑玉一眼,嘴角勾了勾,帶着採芷她們轉身離開。
嚴淑玉自然看到了英華那個略帶示威的眼神,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心裡卻有些着急。
皇帝沒參加遴選也就罷了,但是她們得了冊封,也已經進宮這麼久,可是皇上居然一次都沒宣召後宮的嬪妃侍寢。
日日宿在關雎宮,這樣的兆頭,真是令人心慌。
皇后有孕在身,眼看着就要到臨產期,又不能伺候皇上,卻偏偏還霸佔着人不肯放,這樣長此以往,她們這些人跟個擺設又有什麼不同。
今兒個原本想着,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該有幾分機會的,誰知道竟會是這樣。
總要想個辦法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