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試探詢問着,她試圖在楚旋瓷的身上能找出更多的疑團來證實自己的猜測。
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只是多想了而已!
那楚旋瓷卻柳眉輕蹙,“你這丫頭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奴婢只是和小姐開個玩笑罷了,小姐生氣了?”
朵兒伸出手臂輕輕扯住楚旋瓷的衣袖一臉的討好,楚旋瓷卻是淡淡一笑,“你這死丫頭越來越貧嘴了……”
管家看着這主僕二人相互嬉鬧的樣子狐疑不以,這王妃怎麼自從回來後便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從前和王爺可是水火不容的,如今聽說王爺提早回來了她還笑的這麼開心?
“如此老奴就不打擾王妃,先行告退了!”
管家微微施禮帶着一羣人匆匆離去,楚旋瓷一雙深邃烏黑的眼睛看着管家離去的背影,“朵兒,替我把屋子中的木簪子拿來……”
“艾,朵兒這就去……”
朵兒快速的跑進了屋子中,楚旋瓷的手心緩緩攤開早已是溼透的冷汗,溼潤的空氣中她嗅到一股月桂淡淡的香味,她擡起頭看着天邊的一輪紅日一雙漆黑的眼眸中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你終於回來了,我的王爺……”
“小姐,簪子拿來了……”
當朵兒拿着那支木簪子跑出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楚旋瓷的蹤跡,她緊緊的握住那支簪子失神,“小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怎麼能忘記所有的一切?”
繁盛的花園中開滿了各色鮮豔的花朵,金黃的金盞菊,十月的木提子開放的正盛,繁茂的枝丫給人一種春天即將來臨的錯覺,當楚旋瓷走到一處小橋處的時候,她站在高高的橋上見到了從池塘邊朝着自己走來的兩個人。
“夫人小心腳下……”
丫鬟元珠小心翼翼的攙扶着一個妙齡的女子,女子身姿瘦弱看樣子似乎弱不經風的模樣。
楚旋瓷見那人朝着自己越來越近卻是一點沒有向她請安的意思,她想掉頭回去卻聽見身後的女子輕聲叫住了她。
“王妃請留步!”
楚旋瓷停下步子緩緩轉身看着朝着自己走來的女子,“你是?”
“知否給王妃請安,王妃身子好些了嗎?”
今日的知否着一件翠綠羣衫多日不見她出來臉龐也略顯得清瘦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王妃?”
楚旋瓷身邊沒有帶一個人,這個叫知否的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
知否聽聞只是和侍女淡淡一笑,“楚家二小姐豔絕南楚,這府中的女子能有如此的傾世之姿非王妃莫屬了!”
“知否真是客氣,你纔是貌若天仙……”
楚旋瓷和知否倆人相互說着客套的話語,這個知否她是有所耳聞的,她從來不輕易出她的屋子,今日怎麼會出來?難道是爲了梟雲楚?
楚旋瓷打量着眼前的知否,看她的樣子年紀約莫只有十六歲左右,她都不知道王府中會有這樣一位書香門第的女子,她宛如那天邊最美的皓月給人以一種高貴神聖不容侵犯的錯覺。
“王妃,妾身聽聞王爺打了勝仗?”
知否原本就想出來找管家打聽梟雲楚的消息,哪想到在這裡遇上了楚旋瓷,如此便好,她一定會知道王爺的消息。
楚旋瓷微微點頭,“王爺已經收復了白夜城明日中午便會到丹陽,夫人不必擔心!”
“太好了,王爺終於平安回來了!”
知否一張嬌俏的小臉顯得很是開心,她就知道王爺
一定會得勝歸來的,他是誰啊,他是南楚的戰神,他是獨一無二的梟雲楚。
楚旋瓷看着知否難以言語的開心心底便猜到了幾分,這個知否看樣子很喜歡梟雲楚?
“秋天涼下來了,夫人還是回屋子去吧,外面風大小心着涼!”
楚旋瓷對着一旁的丫鬟道,“快扶你家夫人回去歇息吧!”
元珠對着楚旋瓷微微施禮而後對着知否道,“夫人,我們走吧!”
知否也淡淡點頭,“那妾身先行告退了!”
楚旋瓷點頭,“回去吧,王爺回來了自然會來找你的!”
知否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王妃說笑了,王爺是不會主動想起知否的……”
楚旋瓷看着她臉上的苦澀笑容沉默一刻,“夫人多想了,王爺能留你在王府自然是喜歡你的……”
“真的嗎?”
知否似乎在喃喃自語,一陣秋風吹來吹拂着她的長裙隨風舞動。
楚旋瓷沒有言語,她緩緩轉身欲朝着橋下走去。
“王妃,不管王爺做錯了什麼,他的心裡是有你的!”
知否在身後朝着她的背影大喊,楚旋瓷停下步子身子僵直沒有回頭,“不,你說錯了,王爺喜歡的只是這張臉吧,他怎麼會喜歡楚旋瓷呢?”
她似乎是在自嘲或者說有更深沉的意思,知否卻拼命搖頭,“不是的,我在王爺身邊幾年深知他的脾性,他是喜歡王妃你的……”
“夠了,我不想在聽,夫人請回吧!”
楚旋瓷厲聲喝斥知否只得閉嘴,她一雙清亮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淡淡的霧氣,“王妃息怒,妾身失語了……”
楚旋瓷擡起步子大步朝着橋下走去,丫鬟卻是一臉的不甘願鄙視的看着楚旋瓷離去的背影,“夫人,你瞧她那得瑟的樣子,王爺纔給她點好臉色她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知否微微蹙眉,“夠了元珠,這些話我不想再聽到,難道你忘記了牡丹身邊侍女的下場了嗎?”
“奴婢知錯!”
元珠不停的道歉一雙眼睛晶晶亮,“說到那牡丹夫人真叫一個慘,這人如今還在死牢裡面不死不活,真是可憐……”
知否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她走到一處花園邊蹲下身子瞧着開放的正盛的金盞菊素手摘下了一朵放置在鼻尖輕輕一嗅,“誰會知道金牡丹是烈火宮的人,王爺此生最恨的就是烈火宮了……”
“夫人,如今金牡丹敗了,王爺身邊除了王妃就沒有別的女人了,王爺還會趕我們離開嗎?”
元珠一直都知道她的主子只是在王府掛了個夫人的頭銜,府中的人都知道王爺一直都沒有在知否的地方呆過,知否的存在只是王爺善心大發罷了。
知否微微閉眼享受的鼻尖帶來的香味而後緩緩起身睜開眼前,“元珠,你看這朵菊花開的再好也會有凋謝的那天,人,也是一樣!”
“夫人,奴婢不懂你的意思?”
元珠擡手輕輕繞頭,她怎麼聽不懂夫人的意思?
知否卻是無害一笑,她把那菊花捏在手心中又緩緩攤開,“看,現在它成了花泥,誰還會記得它完美開放的樣子,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
“夫人的意思是?”
知否從懷中掏出一張秀帕輕輕擦拭着手心中的花泥,“我一直都愛慕王爺,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無法讓我離開王府,誰也不能!”
她的眼中閃現過一抹古怪的神色,那神色帶着偏執的瘋
狂。
元珠看着眼前突然變臉的主子嚇的後退幾步,“夫人,你沒事吧?”
知否搖頭,“沒事,我和金牡丹好歹相識一場,你去安排一下,讓他們給她吃一頓飽飯吧!”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那金牡丹從前對您?”
元珠想說的是那金牡丹一直和她們沒有什麼交集,夫人爲何要派人照顧她?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相信她是愛王爺的,只是走錯了路,所有愛王爺的女人我都有義務照顧!”
“奴婢明白了!”
“嗯,”知否滿意的點頭她看着那橋上早已消失的倩影,“楚旋瓷,你若不好好對王爺的話……”
城中樓外樓。
一襲黑色勁裝打扮的男子站在窗戶邊神色悠閒的瞧着留下來往的百姓,那張俊逸的臉上始終帶着一抹無害的笑意。
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女子走了進來神色焦急,“不好了少主,那女人逃了……”
魅色一張美麗的臉上寫滿了不甘願和自責,該死的福彩不知道怎麼看管的人,一個女人也看不住。
男子緩緩轉身俊逸的臉上面無表情,冷寒的聲音緩緩響起,“怎麼逃的?”
“屬下該死,請少主責罰!”
魅色雙膝跪地低垂着頭,她本想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福彩的身上,可是她知道這樣的話那福彩必定活不了了,少主的心狠手辣她是最清楚的。
男子微微眯着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眼中似乎在醞釀着一股滔天的風暴。
“逃了?很好,這女人看來沒有本主想的那般天真……”
“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
“不必了……”
男子挪動步子走到桌旁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如若本主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已經到了王府門口了!”
“屬下去把她抓起來!”
急躁的魅色起身便要匆匆離去,男子眉宇輕皺手中握住的茶杯霎時飛了出去打在了魅色的膝蓋上,魅色吃痛彎下了腰,“少主……”
“蠢貨,已經太遲了,不過本主很喜歡你的安排,這王府馬上就會有一場好戲看了!”
魅色眼眸一頓,“少主是說……”
男子重新拾起一個杯子飽滿的指尖輕輕轉動,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她就是回去也沒有用,你難道忘了嗎,梟雲楚的王妃早在大街上被夜鷹找到了,沒有人會承認她的身份,她只是長的和王妃相像的一個路人罷了。”
魅色擡起頭看着男子嘴角的笑意只覺得背心一涼,她的主子本來就是魔鬼卻長着菩薩的善臉,那笑意是那麼的俊美,可是魅色知道那笑意卻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器。
“到那時候衆人都相信假的王妃而不相信這個真的王妃,她就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魅色抱拳一臉恭敬,“少主英明!”
男子手中轉動的杯子停下,“本主的身邊不留無用之人,念在福彩跟隨師傅多年,你讓他自行了斷!”
“少主……”
魅色想替福彩求情,沒有想到她沒有供出福彩來他還是逃不脫死亡的命運。
шωш◆тTk án◆C○ 男子卻惱怒拂袖站了起身陰寒的眼眸掃視了魅色一眼,魅色慌忙低垂下頭艱難的道,“屬下明白了!”
“梟雲楚已經連夜起身班師回朝了,明日便會到丹陽了……”
“少主放心,屬下早已在路上設下了埋伏,就等梟雲楚落入圈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