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旋瓷聲音低低的在旱魃身旁輕聲蠱惑,旱魃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神色,她緩緩轉身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很聰明,看來宮主的眼光不錯……”
“你覺得這個交易如何?”
楚旋瓷寬大的袖口下拳頭早已握緊,她的身子還未復原雖然自己有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可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對手。
“你當真不想做宮主的女人,我們烈火宮雖然是個江湖門派,可是宮主的勢力頗大富可敵國,你當真不心動?”
“那又如何,權勢地位對我小女子來講無用,此生我只認一個男人……”
旱魃的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她下打量着她,她知道宮主從未從外面帶回來過女人,這個女人一定在他心中有很高的份量,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要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
楚旋瓷苦澀一笑,她把手輕輕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溫柔的撫摸,“我雖是鄉間婦女也知一女不伺二夫的道理……”
旱魃沉默一刻察覺有人過來了,“你的話我記住了,我會好好考慮的,你還是老實呆着……”
她語罷便一甩拂袖匆匆離去,楚旋瓷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詭異一笑,眼前的那抹紅色的影子如一團火點綴了這幽暗的地下宮殿。
“你會答應我的……”
“姑娘,姑娘吃飯了……”
殿外走來了罌粟和幾個侍女,她們手中端着一盤盤熱騰騰的菜餚走了進來。
楚旋瓷這才感覺自己的肚子好餓,自從醒來後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她站在那裡不動,罌粟和侍女相互對望一眼,罌粟走到她面前輕輕拉住她的衣袍,“姑娘別擔心,這菜裡沒有毒,宮主拗不過你已經不逼你打胎兒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楚旋瓷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罌粟,烈火宮的宮主爲什麼會這般遷就自己,她們素不相識,不,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宮主親口說的,姑娘快來吃飯吧……”
罌粟及其友好的拉着她往桌旁坐下。
桌子上一大桌的好吃的讓她的肚子飢腸轆轆,可是……
“你們下去吧,我自己會吃……”
罌粟輕輕蹙眉,“不行,宮主說了要奴婢們看着您吃……”
楚旋瓷放下手中的筷子擡起頭看了幾個侍女一眼,“我不習慣這麼多人在我面前,下去吧……”
“姑娘,不行……”
罌粟堅持着自己的立場,只要她吃一口,吃一口也就足以能把那孩子拿掉。
“不走是嗎,那我就餓死在這……”
楚旋瓷乾脆站了起身臉色難看,“我要是餓死了,你們主子會如何處置你們?”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罌粟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這個女人太難纏了,竟然得寸進尺了起來。
“是嗎?”
楚旋瓷冷寒一笑走到牀榻旁邊坐下,“我不吃,拿走……”
“罌粟姐姐,怎麼辦?”
一侍女輕聲詢問,這姑娘要是有什麼閃失的話她們都得死。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呢,你不吃肚子的寶寶不能不吃……”
罌粟沉思片刻終於鬆口,“好,奴婢這就離開,您慢用……”
罌粟揚起微微的笑意朝着幾個侍女示意,“我們走……”
楚旋瓷從牀榻上站了起身看着罌粟她們離去的背影眉宇緊蹙,她瞟了一眼那桌面上的菜眼中
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
緩慢的走到桌旁她並未去夾菜吃下,只是從頭上拔出一根很細的銀針在每個菜裡輕輕試了一下,在燈火下銀針並未變成黑色。
她輕輕夾了一點青菜吃進嘴裡,大殿門外,有一雙眼睛正在密切的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吃吧,吃下去她就完成任務了……
突然之間,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殿中響起,“啊,肚子好痛……”
罌粟快步的跑了進去把跌倒在地的楚旋瓷扶了起來,素白的衣袍下,她見到了那黝紅的血跡正在一點點滲透衣褲。
罌粟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鬼醫給的藥真靈,連銀針都試不出來……
“來人,請大夫……”
楚旋瓷滿頭大汗的躺在牀榻上,她的眼淚撲撲而下抓住罌粟的手大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姑娘別怕,宮主說了會對你好的……”
罌粟不停的安慰着她,楚旋瓷卻是用力一把抱住了她在她不經意間她拿出了那枚細小的銀針。
“罌粟姑娘,大夫來了……”
“不必了,她已經睡下沒事了……”
一道背對着牀榻的聲音響起,被侍女請來的大夫提着藥箱站在門外滿臉狐疑之色,這是鬧的哪一齣?
“我的話聽不懂嗎,我已經讓她睡下了,明日便會好了……”
侍女們看着罌粟的背影相互對望一眼,“大夫,我們走吧……”
偌大的大殿中只剩下倆人,那人在沉睡的女子身上找尋了一下便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她揣在懷中詭異一笑。
黝黑的地下宮殿徜徉在一片寂靜之中,那罌粟彎下腰肢對着被子下的女子輕輕一笑,“好好睡吧,我的姑娘……”
隨後帶上一張黑色的面紗把臉上遮了起來出了宮殿,有了令牌的她出入暢通無阻,守衛的雖然都奇怪爲什麼今日她會蒙着面紗出去,可是礙於她是宮主身邊的寵婢也就不敢多問什麼。
穿過幽深的過道和一些關卡,她終於找到了一處亮光。
順着亮光走過去,她從一個洞裡爬了出去。
當銅門深鎖的洞門被她推開她滿身是土的從地下爬了出來,一襲白衣已經髒亂無比,她擡起頭看着天上的明月深深呼吸一口灼熱的空氣。
“我終於出來了……”
她把臉上的面紗摘下隨意的扔在一旁腳步朝着不遠處的亮光中走去。
這日陽光明媚,風輕雲淡。
從烈火宮逃出來的楚旋瓷並未回王府,她用手中的鐲子換了一些銀子去店裡挑選了幾套男裝換上,從遠處看風流倜儻別提多俊逸了。
一人走在丹陽的大街上她總是左顧右盼,她想去王府打聽朵兒的下落,更想把她帶走。
大街上出現了不少巡邏的侍衛,這使得她更爲謹慎了起來,她決定找個客棧先安定下來。
“統領,你看那個年輕人鬼鬼祟祟的?”
大街上巡邏的侍衛對着夜鷹輕聲道。
夜鷹停下步子看着那人進入了一家客棧沉思片刻,“先不要聲張,晚上再來……”
夜色沉醉,繁星如鑽。
一襲青衣的楚旋瓷站在窗戶前面秀美緊蹙,想不到自己穿越在這個鬼地方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胖子和華子究竟在哪?
她想着把朵兒找到便去找當年穿過過來的那片樹林,她相信只要找到那片樹林自己便有可能再回去。
“咚咚咚……
”
一陣敲門的聲音把她從思緒中拉回,她連忙驚覺道,“誰啊?”
“公子,送茶的……”
“我沒有叫茶,你送錯地方了……”
楚旋瓷不耐煩的回絕,她沒有喜歡喝茶的習慣怎麼會叫人送茶?
“是這樣的,店裡老闆喜得貴子,老闆說給每個客人加一壺上好的龍井……”
“等一下……”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門前把門打了開,門開了後幾個人闖入了進來。
“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楚旋瓷大驚失色,待見到那進來的人,她的臉色頓時煞白。
一襲黑衣的男子走了進來,她故作鎮定,“這位大人,您這是何意?”
夜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這個人怎麼有些熟悉?可是在哪見過他怎麼就想不起來?
“不好意思公子,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近日烈火宮門人潛入丹陽屢次生事,我們只是……”
“我不是烈火宮的人,我只是一介百姓,你們找錯人了……”
楚旋瓷把臉別了過去背對着雙手,她怕被夜鷹認出來,畢竟夜鷹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短了。
夜鷹在屋子四周四處查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而後微微抱拳,“不好意思,打擾了……”
楚旋瓷也學着他的樣子微微抱拳,“官爺客氣了……”
“統領,這……”
“走……”
夜鷹不悅的吼了自己的屬下而後拂袖離去,待她們都離去後,楚旋瓷慌忙的把門關上,她把身子抵在屋門後驚魂未定,哎呀媽啊,嚇死她了,要是被夜鷹發現了她就會被抓回王府,不要,打死她也不回去了……
夜鷹帶着衆人下了樓,“統領,他……”
“留幾個人下來監視他……”
夜鷹總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怪異,他表現的太平常了。
午夜時分,楚旋瓷一人收拾了一下簡單的包袱準備開溜了。
她去如廁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夜鷹留下來的人,該死的夜鷹果然還是懷疑他了。
她不敢從大門走只能把被子剪成一條條的繩子栓起來從窗戶扔下。
夜半三更的時候,一道詭異的黑影從二樓的客棧上順着一根白色繩子掉了下來。
“哎呀我的屁股……”
掉落下來的楚旋瓷捂住自己的屁股輕輕呻吟,大街上早已寂靜一片,連犬吠之聲都沒有。
她趕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朝着前街跑,清冷的風吹拂着她的衣袍啪啪,長長的頭髮因爲梳冠的緣故也掉了下來披散在肩膀上,她如一個鬼魅一般穿梭在無人的街道上尋找一處安全的地方。
清冷的秋風從耳畔呼呼刮過,她滿頭大汗的發現這城中幾乎家家都關緊了房門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呆,要想出城的話也要等明日天明,今晚能呆哪?
她停下步子沉思片刻眼中劃過一抹恍然之色,“唉,有了……”
她腳步匆匆的往着護城河的地方奔去。
幽靜的河水潺潺映照着兩岸的燈火星星點點投射在水裡,她看到那河上面彎弓的石橋,橋洞道是個歇腳的好地方……
她把包袱緊緊的背在背上正欲跨上石碣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這樣的聲音,“站住……”
楚旋瓷的腳步驟然停下身子一僵,她不敢亂動只得站在那裡,明明沒人跟着她,怎麼會?
“轉過身來,不然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