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王妃怎麼樣了,朕聽聞你不在府中的日子府中很熱鬧?”
梟雲璽輕咳幾聲語氣帶着試探。
“多謝皇兄關心,臣的王妃很好……”
梟雲楚微微抱拳擡起頭看着眼前身子孱弱的梟雲璽,他雖然深處幽宮卻對他的事情都瞭如指掌,他究竟想做什麼?
“平身吧,朕明日會派夜魂出關接守白夜城,皇弟沒有意見吧?”
梟雲楚起身站在一處俊逸的臉上波瀾不驚,他微微抱拳,“一切按皇兄的意思辦便是……”
“很好,夜魂久在朕身邊多年盡心盡力保護着皇宮的安全朕對他很放心,你可以把你的人都調遣回來了!”
梟雲楚一雙細長鳳眸中劃過一抹不容察覺的神色, “臣遵旨!”
“咳咳……”
梟雲璽難受的輕咳幾聲,“風無痕回來了嗎?”
“還未,臣已經八百里加急叫他趕回來了!”
“嗯,”梟雲璽緩緩轉身看了牆面上的一幅畫一眼,“他給朕的藥丸已經還剩下最後一顆了,朕會傳召他入宮……”
“皇兄,你的病?”
梟雲楚有些擔心他,雖然倆人一直都在暗地裡較勁,但是他卻從未有過想篡權的想法,他對皇帝的位置沒有興趣,可惜的是他這個哥哥不信任他。
他明着好幾次從自己的手中把兵權奪走他都沒有吭聲,除非梟雲璽已經把他逼到了絕路,否則他是不會和他爭什麼東西的,權利也好,名利也罷,他梟雲楚從來都不看重這些東西,從未看重過……
“放心,朕沒事,朕怎麼能有事呢,朕是這南楚的皇上啊……”
梟雲璽似乎在自言自語,他難受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絲帕輕輕的捂住嘴角,“不早了,你回去吧……”
“皇兄,過幾日是鳳兒的生日,臣弟想把她接到王府過生日……”
“鳳兒?朕都忘了,那丫頭的十五歲生日快到了,瞧我這做哥哥的,還是你想的比較周全,難怪鳳兒一直喜歡黏你而看到朕就像看到怪物一樣……”
“皇兄,不是這樣的……”
梟雲楚想極力的解釋這微弱的感情,帝王之家的親情一直淡薄如煙霧,他們兄妹三人爲何會走到今日的地步?難道就因爲出生帝王之家?
“好了,朕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夜色不早了,快回去吧,你的王妃該等急了!”
梟雲璽擡手微微擺手,梟雲楚微微抱拳,“臣弟告退……”
他作揖後便轉身離去,梟雲璽看着他的背影淡然道,“朕要楚明鏡的人頭來祭奠我南楚戰死在白夜城的戰士……”
他的一句話說的很是輕鬆卻是充滿了嗜血之意,梟雲楚的背影一僵,“臣遵命……”
梟雲楚匆匆離去,書房中不知何時閃出一個人,那人似乎來無影去無蹤,連武功極高的梟雲楚都沒有發現他。
“朕是不是對他太過殘忍了?”
梟雲璽微微轉身看着黑暗中的人,一張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抹糾結之色。
“難道皇上相信楚王所說的兄弟之情?”
那人幽幽的道,一張臉被黑紗包裹的嚴嚴實實,他似乎生來就適合在夜間活動,詭異的如修羅。
“朕該相信他會顧及兄弟之情而不染指朕的江山嗎?”
“皇上心裡不是早已有了答案?”
那人走到牆角下站立仰望那上面畫着的一幅畫,“皇上應該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一
切都已經定局了!”
梟雲璽臉色霎時蒼白如紙,他頹廢的坐在凳子上雙手緊緊握住,“可是朕……”
“皇上莫不是忘了楚王的母親蕭太妃是怎麼死的嗎?”
“住嘴,朕不想在提起這件事情!”
梟雲璽突然之間怒氣十足,似乎這是一個不可揭開的傷疤,只要被觸碰便會鮮血淋漓令人痛不欲生。
“皇上息怒……”
那人朝他微微一拜繼續道,“如今的南楚百姓都知道楚王戰神是個神話,他們把他神魔化了,又有誰會知道還有一個嘔心瀝血的皇上呢,皇上若是想要把這南楚的大好河山治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想必就不必再下提醒了!”
梟雲璽微微閉眼似乎顯的很是疲憊,“好了,退下吧!”
一陣凌烈的大風從窗戶處吹過,那人在書房中悄然消失不見,只留下兩個不容察覺的腳印預示着他來過的痕跡。
梟雲璽神色默然的走到牆角處站立,他揚起高傲的頭顱看着那一副被他珍藏的很好的畫像,擡起飽滿的手指輕輕感受着畫上的紋路,他微微閉眼似乎在回憶着當年作畫那人的英姿神貌,一筆一劃都牢牢刻畫在他的心中。
“我一直按着你的步伐走,你放心我不會退縮的……”
夜色醉人,一輪皎月靜靜的高掛在浩瀚的天際,幾朵彩雲追着皎潔的月盤隨風飄忽相互嬉鬧不休。
一輛奢華的馬車從宮中出來直奔王府,當到達王府的時候,王府的侍衛見到他的馬車歸來忙殷勤的跑了上前,“屬下參見王爺……”
梟雲楚從馬車中瀟灑而出瞧了跪了一地的人不悅的道,“都起吧!”
衆人讓開了一條路等他進府,匆匆趕來的夜鷹見到他忙道,“王爺,您可回來了,剛纔王妃命令屬下帶她去了死牢……”
“什麼?”
梟雲楚俊秀的臉鐵青一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王爺恕罪,實在是王妃他……”
夜鷹慌忙單膝跪地低垂下頭,他能怎麼說,說王妃逼他帶他去死牢嗎?
“本王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你辦砸了多少事情?”
梟雲楚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夜鷹越來越不中用了,突然他想到了被梟雲璽派去接收白夜城的夜魂,夜鷹和夜魂本是親兄弟,他們從小便被父皇派到他們兄弟身邊當差,夜魂對皇兄就如痛夜鷹對自己那般的忠貞不二。
“王爺恕罪……”
夜鷹把頭低垂的很低聲音極其小聲,梟雲楚大步從他面前走過,“你給本王滾進來……”
奢華的尚楚軒臥房燭火通明,一夜不眠的楚旋瓷站在牀榻前面眉宇輕蹙。
“怎麼會是她呢?”
她一直都以爲那個假扮自己的女人是烈火宮的人,可是她去見到她才知道,那個女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跌落懸崖差點被摔死的時候是她不顧危險救了自己,可是她又爲何要假扮自己留在王府?
看着她被折磨成那個樣子,楚旋瓷於心不忍,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出來呢?
梟雲楚的地盤上從來沒有人可以逃脫掉,可是她也不能白白的看着她死在牢裡?
“怎麼辦,怎麼辦?”
楚旋瓷焦急的在屋子中來回踱步,屋外漸漸響起了焦急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道輕輕的敲門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小姐,小姐你睡了嗎?”
“朵兒?我沒睡,你進來吧!”
屋外風塵僕僕急匆匆的
朵兒忙推門而入,她走進屋子中忙關好了門把處旋瓷拉到一旁一臉擔憂焦急之色,“小姐,不好了……”
“怎麼了?”
“我連夜去找了獨孤公子他們想把你給我的東西給他,可是我去的時候那裡已經變得亂七八糟,似乎被人抄了家,小姐,你說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楚旋瓷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眼中劃過一抹驚恐,“是他,一定是他……”
她猛然推開朵兒拔腿便開始打開屋門往外面跑,朵兒忙叫住她,“小姐,你去哪啊?”
朵兒追出去的時候楚旋瓷早已消失不見,朵兒這才意識到出事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小姐去找王爺了……”
“小姐,小姐……”
尚楚軒書房中燭火搖曳,寥寥升起的檀香在精緻的青銅盤龍中栩栩燃燒,紛飛的簾子在微風的吹動下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奢華寬敞的屋子中卻是充斥着一股冷冽的氣息。
一襲黑衣的梟雲楚坐在書桌旁邊擡手輕輕揉捏自己發疼的太陽穴,他覺得好疲憊,在邊外打戰生死一間的他都從未感覺過會有現在這樣的挫敗感。
“王爺,知否夫人有消息了!”
夜鷹剛纔就想和他說這個事情可是想到那王妃回來時候的表情他還是覺得王妃的事情重要,這不才把知否的事情往後面推遲了……
“她在哪?”
“有人送來了這個……”
夜鷹從袖口中掏出一張寫好的字條遞給一旁的梟雲楚,“王爺請過目!”
梟雲楚不屑的從夜鷹手中接過字條,待看了上面的內容後他只是輕蔑一笑,“知否竟然會落在他的手中?”
“王爺,現在我們怎麼辦?”
“先問問他想做什麼,本王必須要保證知否的安全!”
夜鷹擡起頭看着眼前的梟雲楚,王爺這是怎麼了,那知否他不是當女人看待的,爲何會如此擔心她的命?
“左翼抓了夫人,他的目地是要拿夫人換死牢中烈火宮的人……”
“左翼?”梟雲楚喃喃自語,“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他的名字,想不到他又重出江湖了?”
“王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梟雲楚站了起身剛想說些什麼沒想到緊閉的房門卻被人用力一腳踹開,一身怒氣的楚旋瓷就這樣橫衝直撞的衝了進來。
兩個侍衛見到梟雲楚鐵青的俊臉忙低垂下頭,“王爺,王妃她……”
“滾下去……”
兩個侍衛不敢攔楚旋瓷便只能放她進來。
“梟雲楚,你把獨孤無淚怎麼了?”
楚旋瓷怒氣匆匆的走到他的面前質問,梟雲楚火大不已,袖口下的拳頭早已握成了拳頭狀,“你還有沒有規矩,給本王出去……”
“我不出去,你今夜不告訴我獨孤無淚的下落,我是不會走的……”
楚旋瓷看着梟雲楚臉上的怒意和不悅便知曉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下令抄了他的家還把他抓了起來?
“放肆……”
梟雲楚猛然擡起手臂想給她一個耳光狠狠的教訓她一頓,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他了,她憑什麼來質問他?
“你打啊,你打死我我也要知道他的下落,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打我,那一次你的一巴掌打的我差點死掉……”
楚旋瓷的眼中漸漸凝聚着晶瑩的淚花,梟雲楚的心猛然一疼,他用力攥緊拳頭努力剋制心底的憤怒最後無力的放開了手臂,“你給本王滾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