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進山,龍館主大顯神通,令我等大開眼界,也爲此地除了害,龍館主年少有爲,實乃可喜可賀啊!”馬正德舉杯,話說得很是客套,可眼底透露的喜色是真心實意。倒也不介意是否有村民在場,反正收妖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即便當衆說出來也沒什麼,想必這裡樸實的村民也不會四處宣揚,無非就當是個奇遇,以後說給自己的兒孫聽而已。
“馬家主言重了,這事我可真不敢居功。要我說,鳳大長老的功勞是最大的,那個迷魂陣我等功力淺薄,見都沒見過,就連那妖物都說了無人能解。可鳳大長老隨便動動手,輕而易舉就破解了陣法,大家這才能同心協力還一方太平。”你鳳家不是想出風頭嗎?那就出吧,之前沒討到好處,這回的功勞都給你,看她多識時務。
“呵呵,龍館主都說了是大家通力協作,我鳳某人又怎能居功?”鳳麟燁嘴上說得謙遜,心底卻很舒坦,這個小輩倒還懂些禮數,也識時務,是個聰明人。
“鳳大長老就莫要謙虛了,龍館主說得不錯,此番全靠大長老出手,不然我等在外只能像沒頭的蒼蠅亂轉。來,我等敬大長老一杯,馬某先乾爲敬。”馬正德說着就仰頭喝下了杯中酒,鳳家好歹是隱世家族,哪能一點臉面都不給?
“呵呵,如此我鳳某人便卻之不恭了。”鳳麟燁見狀,心安理得就受了衆人的意。
“龍姐姐,你手腕的珠鏈好厲害,是什麼法寶啊?”鳳天豪歪頭看了過去,琥珀色的雙眸滿是好奇,對上慕雅歌的眼時,嘴角一咧,笑得天真無邪。
鳳天豪是什麼性子慕雅歌會不知道?此番故作天真顯然是受了鳳家人的意。瞧鳳家人的算盤,明明他們很想知道卻不直接來問,偏偏派個小孩子來探口風。
鳳麟燁自然是看出鳳天豪很得慕雅歌的喜歡,所以回了村就對喊過鳳天豪囑咐了幾句:“那個龍館主好像很喜歡你,你就去探探那二人的底,還有那串珠鏈,明白了嗎?”
“是!”鳳天豪恭敬地應聲,卻在心底翻了個大白眼,噁心!不過可以藉機和姐姐親近倒不失爲一件妙事,這樣那幾個所謂的哥哥姐姐也無話可說了。
鳳天豪這麼一問,衆人的目光皆轉向慕雅歌,是啊,到底是什麼法寶?他們也很想知道。
“哦,這個啊……”慕雅歌擡挽,將十六顆血紅的珠子展現在衆人眼前,“這是我師傅傳給我的遺物,說是鎖魂鏈。”
“鎖魂鏈?”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好霸道的名,不過確實名符其實,果然是個好寶貝。
鳳麟燁的注意力卻在那句師傅上,狀似無意問了聲:“龍館主身懷絕技,不知師承何處?”
“什麼絕技啊,在座的都技藝非凡,我哪敢託大?只是懂些皮毛而已,倘若我師傅知道我如此不長進,怕是要從地底爬起來訓我了。”慕雅歌掩嘴偷笑,逗得衆人樂呵一笑,又說,“只是在我年少時偶得機緣,碰上了雲遊的師傅,說我筋骨奇佳,才傳得我一些玄黃之道。至於我師傅麼,他老人家自稱是‘玉靈子’,已經仙逝多年了。”
坐在慕雅歌身旁的肖奕聞言,險些被一口酒水嗆到,編!繼續編!什麼偶遇雲遊師傅、還什麼玉靈子?又是仙逝多年,說了等於沒說,人家有心想查也無處查起,慕雅歌你可真能吹!啥叫撒謊不打草稿?這便是,話說這丫頭的話他以後還能信麼?
玉靈子?衆人面面相覷,有這麼個人嗎?沒聽說過呀。
“呵呵,人外有人,世外高人都很低調,龍館主好機緣,看來我等是沒那個福源見見高人了。”陳家家主陳睿陽呵呵一笑,人家都那麼說了,不論真假也是無從考究,聽聽也就算了。
“既然此處妖孽已除,明日我們就回去,進行最後一輪的比試。”馬正德也沒在剛纔的問題上過多糾結,一語帶過話題,“明天就看各家的本事了,淘汰賽,各家挑選出參賽人員,分兩組進行比試,每組只留四個勝出者。然後兩兩鬥法,依次類推,最後勝出者自然便是此次大會的魁首,衆位切記,點到爲止,不可惡意傷人。”
是夜,鳳家幾人開了個小型的會議,鳳麟燁看着三個小輩,說:“明日你們三人都要出戰,切不可大意輕敵。四大家族的幾名弟子還算比較出衆,特別是馬家的那個弟子肖奕,實力可不比你們差。那個毛家的孫子年紀雖小,看着卻也不錯。鳳天豪,毛俊一就交給你了,至於你們兩個……”
“大長老,您放心,任他們再是厲害,也敵不過我們鳳家功法的玄妙。一個肖奕還不足爲慮,我們會小心的。”鳳天歸信心十足,比起肖奕,她倒挺想和那個什麼冥館主交手,上回在前世今生館裡地方太小,也不好鬧得太大,現在既然是光明正大的比試,就看看誰更技高一籌。
鳳麟燁思慮片刻,對於鳳天歸的性情很瞭然,鳳家人,就該是如此一身傲骨:“鳳丫頭,你和祁劍是我們鳳家的驕傲,論學識和功法也是小有所成,一般人難是敵手。不過,實戰中不可有一絲一毫的疏忽。那前世今生館的兩位藏得頗深,讓人看不透徹,屆時遇上他倆,你二人一定要謹慎對待,明白了嗎?”
“是!”
不光鳳家開了小型會議,各家主都對自己的弟子進行了囑咐,唯獨慕雅歌和龍君魄二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儂我儂相擁而眠。
第二天天光微亮,衆人便已早起,和來時那般,浩浩蕩蕩往回走,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多了吉祥村村民的相送。
回到馬家的那處外宅,馬家人早已備好了飯菜,衆人吃喝完畢,休息片刻便開始了最後的比試。
校練場,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後院的一處大空地,此時圍圈已坐滿了人,只等前方主位的馬家主發話。
馬正德看了眼日頭,對着一邊的馬家弟子點了點頭,鼓聲敲罷,馬正德道了聲“開始”,場上立刻多二十人,相互看了幾眼,似是在評估如何打法自己纔有勝出的機會。
這一場,四大家族各派了兩名弟子,鳳家只出了一名,便是鳳天歸。而龍君魄也正在場中,獨據一方,氣定神閒。鳳天歸雙臂環胸,只掃了眼鬥志高昂的衆人,就將目光轉向了龍君魄。
肖奕和馬小蘭在一起,這兩人決計是不會和龍君魄動手,即便是要打,也等到勝出後再一決勝負,此時還不會傻到去摸虎鬚。不是肖奕不敢,他也很想會會龍君魄,只是想到之前慕雅歌的提醒,鳳家顯然是懷揣目的而來,便將鳳家人劃到了敵人的範疇。
就目前場上的情形來看,唯獨龍君魄和鳳天歸落單。鳳家人來勢洶洶,在衆人的眼裡這家人氣焰實在太過囂張,而那個冥館主看着就是深藏不露,而且做派低調,很得人心。如此一來,似乎不用細想,霎時便有人直衝鳳天歸而去。
鳳天歸冷笑,以爲她一個人勢單力薄,想來個羣襲嗎?算盤打得真好,可惜都是些跳樑小醜,不值一提。放下環胸的手,勁氣大開,一身紅衣在人羣中穿梭,如魚得水,不過瞬息就將五人撂倒在地。
“嘖嘖,這身手……”鳳天歸居高臨下,看着倒地的人搖頭,話不說全,但意思很明顯,你們輸了,而且輸得很難看。
五人面含羞色,對於鳳天歸的嘲諷顯然怒氣在胸,一個個臉漲得通紅,無奈技不如人,只得悻悻退場。
其他人見狀,很看不慣鳳天歸得意的嘴臉,得意也就算了,那明顯的諷刺又是什麼意思?隱世家族怎麼了?不帶這樣陰陽怪氣寒磣人的。當下又圍上來五人,手底結印,同時發力。
慕雅歌在臺下看得想笑,瞧瞧,這真不像是在比試,哪有同爲對手的在一個場上一幫人看着另一幫人“圍毆”一個女子的?還看得那麼帶勁!那看的幾人有些傻眼,但也只是摸了摸鼻子,似乎意識到這樣看着不禮貌,這才轉了視線,相互間道了聲“請”,這纔開始了較量。
再說鳳天歸,被五人團團圍住,臉上絲毫不見懼色,雙手一擡,靈氣大盛。周身一股勁氣向五人席捲而去。五人幸好結印速度快,至少打出了符印,不然比之前那五人更難看。符印到,鳳天歸勾脣淺笑:“雕蟲小技,看看我的!”
語落,十指翻飛,虛空制符,一連五道符就對上了迎面而來的符印,此消彼長,那五人只覺一股強大的氣流撲面而來,暗道一聲不妙,閃身就推。鳳天歸哪能讓這幾人如願?當下手一擡,幾根紅繩出,伸手一抖,本是軟趴趴的紅繩已然被靈力灌注,頃刻間彷彿有了生命捲上了無人的腰。
鳳天歸宛如一個操縱木偶的技師,紅影閃動如舞,雙手一揮,便將五人給甩到了場下。揚手紅繩一收,也不去看幾人狼狽的模樣,轉身靜立。
而另一邊似也分出了勝負,龍君魄、肖奕、還有個陳家弟子陳景輝,而從頭到尾,龍君魄絲毫未動便站到了最後,說來是個奇蹟,着實讓人無語。
“好,下一組!”
這一回,輪到慕雅歌上場了,鳳祁劍和鳳天豪也來了。鳳祁劍沒去理會鳳天豪,甚至連一句囑咐人小心的話也沒,鳳天豪也不在意,默默站在一邊,也不主動出擊,只定定看着場內的情形。
“小朋友,你可得留到下一場,你我算是年紀最爲相近的,一會我和你比,知道了嗎?”毛俊一撣了撣手裡的拂塵,率先就和別家人進行了比鬥。
鳳天豪摸了摸鼻子,小朋友?你以爲自己多大?
慕雅歌看了眼不動聲色的鳳祁劍,呵呵,前世被你們陰了,這回正面對上了,你還想進下一輪?做夢!還是洗洗睡吧。不是看不起小豪麼?那她還偏生就讓小豪順利晉級,看你這臉面到時候往哪擱。
慕雅歌心動便立刻行動,腳下輕移便閃到了鳳祁劍的面前,什麼話也不說,擡手便攻向鳳祁劍的面門。
鳳祁劍眸光一閃,好強勁的罡風!本能仰面一躲,身軀一個扭轉,反手便是一個回擊。慕雅歌靈氣爲鞭甩手就抽了過去,兩廂靈氣相抵,連空氣都多了分震動,無形的氣流對撞,地上塵土飛揚。
這女人竟然也練就了靈氣化形?這和自家的功法相當類似,這時間還有別人悟到了這等法門?鳳祁劍心下疑惑竇生,絲毫不敢大意,這二人果真是深藏不露。既然如此,他就只有全力以赴,不得藏私了。思及此處,同樣靈氣一轉,一把利劍緊握在手,抖了個劍花一躍而起。
慕雅歌閃身,長鞭一揚纏上了鳳祁劍的腳踝:“你給我下來!”
鳳祁劍眉頭緊皺,想要以自身的靈氣震開腳下的靈鞭,一動不成,反倒生生被人給拉了下來。就地一滾,擡眸眼底已滿是寒光。揚眉現出一抹笑意,卻透着森森冰寒,手下一動,那利劍已化爲五道小劍,擡手一抖,道了聲:“去!”
馬正德赫然從看臺上起身,這要真傷到了……可眼下也來不及阻止,回頭看了眼無絲毫異議的鳳麟燁,說:“鳳長老,這似乎不妥吧?”
“讓他們比,雖是點到爲止,可也得拼盡全力,不論是誰,有老夫在此,傷不了性命!”
聽了鳳麟燁的話,四大家主皆面露不滿,你鳳傢什麼意思?來參加玄派大會,也只能算是個客人,可現在這神情、這語氣,是要反客爲主嗎?
“鳳長老此言差矣,刀劍無眼,更何況這並非尋常比鬥,倘若真有什麼損傷……”
“馬家主,你多慮了。都是玄派中人,又豈能和尋常人相比?倘若這點修爲都沒有,還比試什麼?又不是辦家家酒,只爲圖個熱鬧嗎?”
“師傅,無妨。她可以,您安心看着便好。”肖奕這時卻是說話了,投了記安心的眼神給馬正德。回頭看向場內,鳳祁劍,你真的惹錯人了!
慕雅歌什麼性子?就怕你不拿真本事,不然她怎麼好名正言順下狠手?
肖奕所想沒錯,慕雅歌就是在激鳳祁劍,你不是心高氣傲、不服輸嗎?今天就打得你哭爹喊娘,臉面掃地。
慕雅歌嘴角大咧,笑得很是邪惡,等的就是這刻,以形化形?她拿手啊。一手推出一道勁風,手腕轉了幾圈,那本是面向自己的劍頭猛然調轉,直直刺向鳳祁劍。這還沒完,手裡的靈鞭朝空一甩,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如此十六條銀光閃閃的緶子將閃躲的鳳祁劍圍了起來。
“打!”慕雅歌語落,擡手一拂,那十六條軟鞭照着鳳祁劍周身齊齊抽去。鳳祁劍雖躲了自己所發的劍,卻沒來得及躲靈鞭,只聞“噼裡啪啦”的聲響瞬時響起,一聲聲聽得人汗毛倒豎,這可是真打,一點沒留情。鳳祁劍走哪,那靈鞭就似長了眼睛般跟哪,指哪打哪,還全是周身要穴。鳳祁劍悶哼聲起,身上已然被靈鞭給抽得多了許多血印,他是真疼。
就此求饒?不可能,那他的自尊還要不要了?鳳家的顏面還要不要了?忍,忍着!
鳳麟燁此時有些坐不住了,什麼情況?抓着椅子的手已然泛白。丟人、太丟人了!他鳳家何時這樣被人羞辱過?偏偏剛纔自己又說了那話,此時再反悔不是自打嘴巴麼?
鳳祁劍疼痛難忍,那一鞭鞭打得他骨頭都疼了,不能,不能就這麼輸了。靜心過後,咬牙提氣,一時間元氣大開,衣襬無風自動,無形的氣流形成一個保護罩團團將自己護住。擡眸,眼底依稀可見被氣紅的血絲,龍寶歌?這可是你逼我的!
手下一翻,十指快速結印,一朵白蓮隱隱泛着金光就推了出去,霎時金光四起,照得人眼花。
慕雅歌笑了,鳳祁劍啊,你是狗急跳牆了吧?金芒萬丈都使出來了,你是有多惱羞成怒?這都還沒練到家呢,那且讓你瞧瞧什麼是真正的金芒萬丈!
慕雅歌同樣結印,結的比鳳祁劍的要複雜得多,雖複雜,可速度極快,同樣打出一朵蓮花。只是於鳳祁劍的不同,是紅光大作。而且紅蓮漂浮在身前後,一片片蓮瓣自蓮臺上剝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解體化爲無數細密的紅針,在空中只停了一秒,似是給對方準備的機會。也就是這一秒,看得衆人驚歎連連,四大家主紛紛起身,就連鳳家那三人都不由自主站立而起。
鳳祁劍本還沾沾自喜,以爲自己穩操勝券,哪料對方來了這麼一出?雙眸大睜,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驚懼!躲,顯然已來不及了,可想到自己有保護罩在身,至少白蓮還可以抵擋,當是能抵消不少的力,這麼一想,安心不已。
然那剛放下的心卻被那穿透白蓮、穿透防護罩的萬根紅針給再次提了起來。
“好狠毒的手段!”鳳麟燁看到這裡哪裡還能坐得住?身形一躍就要插手二人的比試。
“內人技高一籌而已!”龍君魄身影一動,就橫在了鳳麟燁的身前,“大長老這是要壞了規矩?”
“無恥小兒,你給我讓開!”鳳麟燁擡手便是一掌,直擊龍君魄胸口。
龍君魄波瀾不驚,全身黑氣大作,擡手便接了鳳麟燁一掌,二人各退半步,似乎實力相當,可也只有鳳麟燁知道這一掌,自己感受到了何等的寒意,透徹心扉。
“噗!”場內的鳳祁劍卻是噴了口鮮血,倒地。
“承讓了!”慕雅歌適時收手,巧笑着轉身。看到鳳麟燁面色不善,不解問道,“咦?大長老這是怎麼了?見鬼了?”
鳳鳴瀚和鳳天歸已奔上前來,扶起倒地的鳳祁劍:“賢侄,怎麼樣了?”
鳳祁劍虛弱地點了點頭,咬牙道:“死不了!”
“好惡毒的女人!”鳳麟燁目光森寒,似要將人盯出個洞來。
“哎喲,大長老。都是玄派中人,又豈能和尋常人相比?倘若這點修爲都沒有,還比試什麼?又不是辦家家酒,只爲圖個熱鬧嗎?”慕雅歌一字不漏,將鳳麟燁的原話複述了一遍,又說,“他這不好好的嗎?喏,他自己都說了,死不了。比試嘛,難免有些損傷,情理之中。倘若我稍遜那麼一點,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想必我也會和他一樣,絕不會來怨恨對手的。”
鳳麟燁老臉黑得不能再黑,卻又無話可說,這話不正是自己說的麼?
衆人憋笑,四大家主更是覺得解氣,可不就是這話麼,無非你鳳家技不如人而已,憑什麼說人家狠毒?試問你們使出這招就不毒了?怪得了誰!
鳳麟燁目光調轉,看向龍君魄:“你是何方妖孽?爲何通身煞氣凜然?”
“毛家主,聽聞你們毛家祖傳法寶照妖鏡,能讓妖孽無處遁形,不知毛家主此番可曾帶在身上?”龍君魄不答鳳麟燁問話,反而問起了毛家家主毛東昇。
他怎麼知道?毛東昇心下一凜,毛家的祖傳之寶也就自家人才知曉,這個男人如此年輕,是從何得知?可他哪裡知曉龍君魄鬼王的身份,聽了這話雖是疑問重重,可眼下鳳家人顯然是計較在心,比起鳳家,面前這二人順眼得多。
“老夫還真帶了。”毛東昇從懷裡掏出一面銅鏡,不過巴掌大小,看着很是老舊,可那鏡面的古老繁瑣的花紋及充裕的靈氣顯示此物絕非凡品。
“那就勞煩毛家主照上一照,看看我是不是鳳長老口裡所說的妖孽!”龍君魄單手背於身後,坦然以對。
“這……”雖然龍君魄剛纔突然迸發的煞氣讓衆人一驚,可真這麼照似乎太過無禮。
“無妨,毛家主您只管動手,也好還我夫君一個清白!”
“那……好吧。”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人家都這麼說了,還真得還人一個清白,也好堵了某些人的嘴。
毛東昇手掌一擡,照妖鏡便懸浮而起,金光大作照在了龍君魄身上。
衆人屏息看了過去,妖?哪裡來的妖?好端端的一個人,無非是自身帶了些煞氣而已,人與人本就不同,總不能因爲別人的與衆不同就說人是妖魔吧。
“鳳長老可解了惑?”龍君魄淡然一笑,你照得出纔有鬼了!
鳳麟燁冷哼了一聲,拂袖返回:“繼續比試!”
喲!這還真是氣糊塗了,當自己是主人了呢!
衆人無語,卻也沒計較,人家不懂事自己落了臉面,他們可還要臉。
“龍寶歌、毛俊一、鳳天豪、王明陽勝出。”馬正德高聲道出獲勝者名字,“接下來兩兩對決,你們自行挑選對手。”
“小傢伙,準備好幹一場沒?”毛俊一拂塵一撣,揚了揚眉,對着同樣不曾下場的鳳天豪發起了挑戰。
“大哥哥可得手下留情哦!”鳳天豪眯眼一笑,都叫他小傢伙了,那總得有個小孩樣吧。
“留情不行,點到爲止。我雖比你大,可不會讓你,但是也不能讓人以爲我以大欺小。這樣吧,你什麼最拿手?就比你最拿手的,如何?”
鳳天豪眨了眨眼,比他最拿手的?口氣不小呢。
“那、那我們就比畫符好了。”
“畫符?”毛俊一抽了抽嘴角,上下細看了鳳天豪幾眼,畫符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這可是很考修行者的基本功。這小傢伙竟然說比畫符?哼哼,看似天真無邪,實則精靈無比,就剛纔在場上雖沒怎麼大動作,可那躲避的功力一流。別人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二人對決之上,倒讓這小子來了個渾水摸魚,呵呵,不可小覷呢。
“對,就比畫符!一炷香時間,看誰畫得多,畫得玄妙。”
“好!”毛俊一拂塵往自己爺爺那一扔,道了聲,“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