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裝愣道:“沒有啊。”
女獄卒冷道:“那你怎麼全買?”
陸七笑道:“大姐想那去了,我一個外地來的,那能攀得上大官之家,我是想全買回去賺一筆。”
女獄卒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不怕惹事。”
陸七笑道:“大姐外行了,怕事還能賺銀子嗎。天不早了,您說那芳香樓給了多少吧。”
女獄卒道:“別的不值錢,那對寶貝就佔了五千兩,六個一共九千五百兩銀子。”
陸七自己假裝算了算,點頭道:“沒少嗎?”
女獄卒冷道:“這還是典獄大人賣給芳香耬的價,你買一萬五都拿不去。”
陸七笑道:“大姐,我們那的規矩是公私合帳,如您願意做成這筆買賣,在下願出七千,價單您看着留。”
女獄卒眼睛一亮,瞪眼道:“公子果然是明白人,我這就去替公子問問。”
陸七笑道:“如果成了,在下願出一千兩,酬謝了大姐和那位官爺。”
女獄卒喜道:“請公子等着。”說完匆匆向外走去。
過了一會兒女獄卒回來了,卻是問道:“公子是官身嗎?”
陸七一怔,不明怎麼會問他這個,但只能回答道:“我是有官身。”
“公子即是有官身的人,那事情就能成了,不過帶你來的府官,請你再加五百兩。”女獄卒和聲說道。
陸七知道這是敲他一下,可也不敢回絕,萬一差頭了就會惹麻煩,他故意皺眉的想了想,咬牙道:“好,我少賺點。”
女獄卒笑道:“公子真是辦大事的人。”
說完衝牢裡喊道:“將犯婦提到後堂去。”
四個女獄卒立刻行動起來,象趕羊似的連踢帶罵的向外推着,那個吊着的女子放下來後,立刻掙扎着向牆上撞去,驚的女袱卒們按住她連打帶踢。
陸七忙進去道:“衆位輕一些,打壞了,我會虧本的。”
四個女獄卒這才停手,用繩子將女子的手足捆在了一起。
陸七蹲下身,微笑道:“你這樣的鬧騰,我可不敢買了你回去,明天芳香樓的人可就來了,你想好跟誰去。”
女子憤恨的瞪着他,但也不再掙扎,陸七站起道:“請解開她吧。”
女獄卒搖頭道:“等行了文後,公子願解再解,擡走。”
陸七也不好說什麼?兩個獄卒找根棍子穿在女子手足下面,象擡羊似的向外走去。後堂裡,陸七奉上銀票和身份公文。
身穿八品官服的典獄大人看了看,眼神異樣的打量了陸七一下,才淡笑道:“大人是石埭縣人氏,很遠嗎。”說完將公文遞給主簿,順便伸開三指擺了一下。
主簿忙拿着公文回到書案後,看了公文後,也訝異的看了陸七一眼,然後取出正規的文書開始書寫,寫完一份交給身旁女獄卒,女獄卒拿着文書和印泥,放到衆女面前喝道:“是誰的名字,自己摁上拇指印。”
衆女悲傷驚惶的互相看看,由一名圓臉美婦拿起看了看,轉手遞給一名瓜子臉的美婦。
那美婦接過文書看了一眼,含淚伸出右手拇指在地上印泥沾了一下,摁在了文書上。接着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第六份。被綁的女子,被女獄卒強行掰出拇指,摁在了文書上。
摁完手印,女獄卒將六份文書和印泥筆墨拿到陸七面前道:“請公子每份文契上,都摁上手印簽上名。”
陸七忙伸指沾上印泥,一口氣全部摁完和拿筆簽上名,看都沒看就交給女獄卒。女獄卒呈到大人案上,典獄大人鄭重的取出大印,在每份文書上蓋上官印。
主簿過來取走文書,將六份全裝在木盒內,捧送到陸七面前道:“大人請收好。”
陸七接過木盒,朝典獄大人施禮道:“多謝大人。”
典獄大人眼皮都不擡,慢聲道:“送客。”說完起身走了。
剩下主簿,府官和女獄卒。陸七忙取出銀票送到府官面前,客氣道:“多謝大人。”
府官笑着接過看了一下,才淡然道:“公子客氣了。”
主簿神情平淡,和聲道:“我送大人出去。”
陸七過去解開被綁的女子,那對姐妹忙扶起她,衆人在主簿的相送下出了大牢。此時己近黃昏,夕陽只剩下紅彤彤的半張臉,轎車還在外面等着。
車把式驚詫的看着這一羣囚犯女人,陸七扶她們依次上車,扶到被吊女人時,她倔強的一躲,差點將身後的圓臉美婦撞倒,陸七心急如焚,伸手扣住她推入車去。
等六女全上去了,他衝車把式道:“老兄,回孔雀樓。”說完擠上車關上車門。
車起動起來,陸七長出一口氣,不料圓臉美婦突的抓住他手臂哀哭道:“公子,別賣我們去孔雀樓呀。”
這一下其餘的女人明白過來,立刻出聲哭了起來,唯有被吊女子仇恨的盯着陸七。
陸七被弄的哭笑不得,忙道:“不是的,你們誤會了。”
衆女誰也不信,被吊女子突的撲過來,玉手抓着陸七雙肩撲伏,惡狠狠的張口咬在了他的頸上。
她是咬了皮肉,卻是明顯的咬傷不得,陸七木頭似的竟然不知了反抗,過了一會兒,他才伸手溫柔的扶抱了女子細腰,將投懷送抱的美人,有些不捨的送回了原位,然後大聲道:“吵什麼?”
衆女一齊止聲,含淚驚惶的看着他。他看了一眼,輕聲道:“你們不要亂想,是有人讓我救了你們出來,絕對不是賣你們去孔雀樓,你們這麼的哭鬧,會驚動路人的。”
圓臉美婦驚疑道:“公子,是誰要救我們呀。”
衆女一齊惶惑的看着陸七,陸七和聲道:“讓我救你們的,是孔雀樓的玉竹姑娘。”
衆女相互愕然相望,似乎不知道玉竹是誰。被吊女子先是愕然,繼而嬌冷道:“你說的人,是個娼婦,怎會讓你去了牢中救出我們?”
陸七一聽臉變的陰沉了,對這位美人立生惡感,他雙眼逼視了那美人,冷斥道:“她是娼婦,你又是什麼,若是將你賣到芳香樓去,被綁在木架上,讓數百的嫖客輪/奸玩弄你,讓你求生不願,求死不行。最後橫死在了青樓,那時的你,難道可以不是了娼婦?”
這話得自婆子之口,氣怒之下,脫口斥出的義正詞嚴,說的美人嬌靨顯了蒼白畏怯,在陸七的盯視下,啞口無言的低下了頭。
陸七又環視衆女,冷道:“你們瞧不起玉竹,可看看你們的親人們,那個願意跑來救了你們,他們出不起幾千兩銀子嗎。”
頓了一下,又和聲道:“你們的什麼二公子與玉竹有舊,臨死給玉竹姑娘送信,求她救贖你們。她一個娼婦,傾盡所有血淚換來的銀子救你們,你們有什麼資格輕看了她。”
圓臉美婦垂淚道:“您不用說了,我們知錯了。”
陸七冷臉的閉目不再言語,一直到車停了下來,陸七才睜開眼,轉身推門下了車。果然是到了孔雀樓側門。劉婆子正站在門口,一見陸七下來忙歡喜的迎過來。
陸七立身含笑道:“馬到功成。”
劉婆子喜道:“好樣的,玉竹吩咐過了,等你成功回來了,就帶你們去一個地方,走吧。”
陸七一怔,天己見晚他該回城南了,和聲問道:“遠嗎?”
劉婆子笑道:“不遠,扶我坐前面。”
陸七隻好扶她坐上了車頭,然後自己鑽進車裡關上門,車子起動,足足半時的工夫才停了下來。
車一停陸七迫不及待的開門下了車,見這裡是坊街,街兩邊全是商鋪,應該是城裡的平民聚居地。
劉婆子在車上,伸手一指一家匾上寫着天工繡莊的大門,和聲道:“公子,過去把門打開,讓車進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