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官爺,後面來的是什麼人呢?”有一個護衛者高聲詢問着陸七。
“不知道,也許是匪人吧。”陸七神態從容的順口說着。
“不會吧,象是官兵。”另一個護衛者看清了之後置疑道。
“不能大意,大家小心,不許人靠近我們。”
有一個首領模樣的大漢發出了命令,三十多個護衛者一個個拔出了長刀,看樣子就是官兵靠近了也會格殺勿論,陸七從容不迫的超過了車隊。
他策騎前行不回頭也不加速,用耳朵聽着後面的動靜,聽到後面雜亂的馬蹄聲和喝令聲,車隊己如陸七所願的牽絆住了官兵,同時也證明了官兵追來不是爲了車隊。
陸七緩緩加速,但很快後面又傳來了馬蹄聲,那些官兵又追上來了,他只好悶聲策騎急奔,本該是輕鬆的賞景歸返,現在卻不得不在烈日下逃奔。
陸七聽到了後面讓他停下的喝令聲,他充耳不聞的繼續前奔,這一來後面的追兵激怒的開始弓箭招呼,動了手等於暴露了百騎士兵,就是衝着陸七來的,陸七策騎狂奔中惱怒而又無奈,他不敢還手惹來禍患,內心暗暗記下了這筆仇恨。
這一追一逃飛快的奔出四十多裡,在一座名爲青橋的所在陸七停下了,青橋是橫跨在青河上的石橋,長約四十米,青河是石埭縣與貴池縣分界。
陸七停在了橋中心回頭等望,他被追的惱怒不己,倒要看看這些官兵是什麼模樣。
追兵衝上了橋,可是橋面只有四米寬,也就是隻能少數騎兵上橋,這也是陸七選擇此處停留的原因,他不能被圍住的身陷險境。
追兵上橋距陸七五米處停下了,陸七也看清了前面有一將官正是竹篷所遇的‘山大王’,觀甲衣是位從七品上階的翊麾校尉,神情古怪而又不安的正看着他。
而這位‘山大王’右側的將官,應該是位統兵的果毅都尉,看甲衣的紋飾,是位從六品下階的振威副尉,比陸七品階高了一級。
陸七從容的看着那個果毅都尉,那是個身材魁偉,長相威猛的大漢,一雙環眼也在打量着他,陸七在馬上拱禮道:“下官拜見大人。”
果毅都尉神情冷漠,挑眉道:“你怎麼不跑了?”
陸七從容道:“下官己回了自己的地頭,自然無須再跑,大人勞師動衆的一路追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問下官吧。”
果毅都尉一怔,冷道:“是有事情要問你。”
陸七淡笑道:“那大人請問吧。”
果毅都尉冷道:“我問你,你昨日是如何知道竹店之內是軍兵的?”
陸七也不看那個‘山大王’,淡然道:“回大人,下官初臨竹店並不知道店內是軍兵,是提審了一位‘山大王’纔看出了是軍兵,那位山大王見了下官毫無懼色,下官自然就知道了他不是匪人。”
果毅都尉冷道:“你即然看出是軍兵,爲何還敢放箭傷人。”
陸七明白這個果毅都尉是咽不下這口氣,想想手下人辦事不利,沒辦成事情還傷了許多的人,能不惱怒嗎。
他冷淡道:“大人,下官初臨竹店並未看出是軍兵,而是當成了匪人,所以下令放箭逼匪人投降,看破軍兵之時是擒拿後的事情了。”
果毅都尉冷道:“就算你是事後看出的,那之前你怎會看出竹店內是匪人,難道良民在你眼中都是匪人嗎?都可以不計後果的放箭嗎?”
陸七冷道:“大人,下官是興化軍節度的致果校尉,在軍中的職責就是護衛主帥和刺探軍情,身爲探馬,下官的眼力是很好的。”
果毅都尉一愣,訝道:“你是興化軍中的致果校尉。”
陸七正色道:“是的,不過現在是掛職歸鄉任了護軍縣尉。”
果毅都尉臉一沉,慍道:“你是興化軍的致果校尉,就能夠頂事嗎?傷人劫財還敢逃跑,本將豈能容你。”
陸七眉一挑,冷道:“大人,下官的行事己經留了天大的情分,如果依在軍中的性子,昨日之事下官會砍下三十七顆人頭,加上醉仙散的匪證去州衙請功,大人應該知道那會是個什麼後果。”
果毅都尉臉色一變狠盯着陸七,陸七又冷道:“下官留了情,希望大人也能留情。另外下官做事一向不肯吃虧,那金子的事情,是‘山大王’願意以金子換取三十七條人命,現在金子下官己經分給下屬做了封口費,恕難奉還,請大人留步吧。”說完撥馬策騎走了。
看着陸七遠去的背影,果毅都尉冷哼了一聲,旁邊的‘山大王’拱禮低沉道:“大人,是屬下無能辦砸了事。”
果毅都尉冷視他一眼,皺眉道:“這次怨不得你,是點子扎手,走吧。”說完撥馬回頭,‘山大王’撥馬中看了一眼陸七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陸七心情鬱悶的一路狂馳,果毅都尉的霸道行徑令他生惱憤懣,他不敢再面對的說下去,怕壓不住心中的傲氣激化爭鬥,他清楚果毅都尉八成就是希望他有激怒的表現,目的自然是想找到個理由,從而大動干戈的殺了他。
一路狂馳使他鬱悶的心情漸漸平靜,細想想今日確實是兇險,若是隨了趙執事去尋歡作樂,八成會被人挑釁生事的犯了牢獄之災,或是直接的被暗算了。
黃昏未至,陸七就回到了望江堡的家,一進藥鋪之內,見藥鋪內只有小云一人,小云正在櫃後提筆寫着什麼,擡頭一看是陸七回來了,小姑娘的臉兒立刻飛上了驚喜的紅暈。
“公子回來了。”小云放下筆嬌柔的說着,一雙俏目明亮的看着陸七。
陸七的心兒爲之一爽,微笑着走到櫃前看着小云,經過一段時期的休養,當初醜小丫的小云,己變成了亭亭玉立的俏美少女,難怪那個王仁壽非要佔有她,小云的原本就是個美人胚子。
“寫什麼呢?”陸七柔聲問道。
小云並不迴避陸七的直視,她己經是陸七的侍妾身份,羞澀的垂目柔聲道:“妾身在練字。”
陸七哦了一聲伸手取過櫃上麻紙,見上面的字娟秀小巧,比小云以前在帳冊上的字好看了許多,不由誇笑道:“好字,我的小云己是才女了。”
小云羞悅的白了陸七一眼,嬌柔道:“公子莫要取笑妾身,妾身還差的遠呢。”
陸七看的心兒一蕩,這小姑娘有種令他怡心的嬌俏美態,這與她的年齡很不相稱,他的大手不自覺的伸出,捉住了一隻軟滑小手,小云羞澀暈紅了臉兒,垂下了頭,兩人牽手靜立了好一會兒陸七才鬆開,他主動與小云和冬青有過約定,姐妹倆十七歲以後纔可牀侍他。
“公子,主母帶冬青和雪兒姐,隨辛姑姑去縣城置辦物品去了。”小云嬌柔的說着。
陸七一怔,辛韻兒出嫁在即,身爲妻室當然要置辦豐富體面的嫁妝和新衣,這是可以理解的,他笑道:“這麼說家裡只有你一個人。”
小云臉兒又紅了,嬌柔道:“不是的,後宅還有幫工的的王姨,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人住下了。”
陸七一怔,笑道:“我不知道的人,是誰呀?”
小云狡笑道:“公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陸七心裡劃了個大問號,笑道:“好,我去看看。”
小云自櫃後轉出,伸小手拉住陸七的大手向後走去,到了後宅院落見一婦人正在劈柴,婦人一見陸七忙起身恭敬道:“老爺。”
陸七和氣的點頭示意,身體被小云拉向了辛韻兒的居屋,推門進入辛韻兒的居屋,陸七眼睛立刻看到屋內有一名陌生的女人,那女人正坐在牀上繡活。